有一種任性叫華為:華為和人工智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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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櫃台前撒潑打滾要玩具是任性,打飛的去倫敦喂鴿子也是任性。

華為的任性屬於後麵這種。

從阿法狗怒虐李世石和柯潔開始,人工智能就像鬥牛士手中的紅布,在那裏抖啊抖成為了全世界的焦點。但凡沾邊的公司就都像馬拉鬆選手一樣,把“人工智能”四個字做成明晃晃的牌子別在胸前。

然而,兩年過去了。2018 年華為才在自家的旗艦會議“HC大會”上慢吞吞地宣布:

華為和人工智能在一起了!

“這種慢兩拍的節奏,著實不像’中國最能打的企業‘的風格啊。。。”坐在台下我這麽想著。然而很快我就發現事情和我的預想大不同:

本來我以為華為和人工智能僅僅是“戀愛”;而實際上他們是任性地“領證結婚”了。。。

下麵中哥就給你聊聊,華為的“任性版人工智能”是個啥路數。

一、你們是不是對人工智能有什麽誤解?

老規矩,先熱熱身,咱們聊三個問題。

先說第一個問題,你覺得人工智能長什麽樣子?

估計很多人的第一反應跟我一樣,想到了 Walle 或者大白。



但實際上,人工智能沒有實體的形象。它有點像動物的靈魂,可以依附在你我的身上,也可以依附在阿貓阿狗身上,甚至是花鳥魚蟲身上。

具體來說,一間房子可以容納一套人工智能,幫你管理家務噓寒問暖;一台機床可以容納一套人工智能,幫它自動安排生產流程預警故障;一座機場也可以容納一套人工智能,幫它調度飛機引導客流;一塊手表也可以容納一套人工智能,幫它記錄數據判斷主人的健康狀況。

無非就是,住在超強計算機“豪宅”裏的人工智能複雜一些,“蝸居”在小設備裏的人工智能單純一些,各安其命罷了。



再說第二個問題,好多公司都喊了人工智能兩年多了,為什麽我們還天天擠地鐵吃泡麵看硬盤裏的小姐姐,生活沒啥改變呢??

我的答案是這樣的:

人工智能無疑是個偉大的發明,我喜歡用人類的另一項偉大發明——“電”——來比喻它。

當年,美國神人特斯拉發明了交流電。然後呢?沒有然後了。人們還是回家點油燈。

直到愛迪生和西屋電器用商業手段把電變成了社會的基礎設施,既便宜又方便,沒過幾年家家戶戶就都裝上了燈泡。後來,電這種東西進入了電視、空調、機床、坦克、振動棒等等一切設備,改變了世界。以至於讓你回到發明電以前的世界,你想死的心都有。。。

電的故事告訴我們,多給曆史一點耐心總是沒錯的。

1893年,西屋電氣用25萬盞電燈照亮芝加哥世博會,世界從此和以前不同。在今天,人工智能界的西屋電氣很可能已經存在了,隻不過我們還無法確認它是誰。



我找到了一張西屋電氣的照片

看起來有種浪漫的璀璨

現在全世界真正部署了人工智能的企業,隻有總數的 4%,很明顯這個比例和人工智能的“威名“是很不匹配的。所以,剩下的 96% 正是我們對人工智能未來的想象空間。

再說第三個問題,人工智能到現在還沒能普及,究竟是™卡在哪兒了?

我的答案是兩個詞:“價格太貴”+“沒有場景”。

價格太貴:

用來做人工智能計算的芯片太貴,就算是在雲計算平台上租,隨便算一套完整模型下來都得花上成千上萬塊。懂人工智能算法的技術大牛更貴。百萬年薪都隻是個起步價。

鑒於太奢侈,即使很多中小公司的程序猿想用真金白銀對新腦洞做嚐試,老板也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沒有場景:

就像1900年“電”剛普及的時候,人們點個燈泡照明就已經嗨翻了,誰能想到電這玩意還能用來驅動計算機,還能驅動攝像機拍出電影掛在 Pornhub 上讓萬裏之外的宅男欣賞。。。

同理,現在大多數人們的腦洞還不夠大。他們想到的也就是用人工智能來做刷臉係統、對話機器人、智能鑒黃,這些功能在我們耳邊轟炸了兩年,聽起來已經沒有從前性感了。

好了,三個問題墊底。

接下來我們就能看懂華為這個大佬究竟在下一盤神馬棋了。



二、在人工智能上,華為“任了四次性”

當年有過這麽一個段子,某互聯網大佬對下屬說,幫我買個肯德基。過一會下屬回來報告:已經把肯德基中國業務幫你收購了,您這邊付下款。

華為做 AI,大體就是這麽一個感覺。

HC大會上驚為天人的一幕是醬的:

華為輪值董事長徐直軍在台上冷不丁地說:一直有傳言說華為在做人工智能芯片,現在我要說。。。。傳言是真的。然後他直接發布了兩款華為 AI 芯片:昇騰310和昇騰910。

更騷的是,他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地從兜裏直接掏出了310芯片的真身。



箭頭裏的就是昇騰310

台下有點懵。因為他們知道整個人工智能這套“樂高大廈”裏,沒有比芯片更靠下的積木了。而朋友圈裏天天傳說,我們中國人搞不了芯片。

看慣了“PPT芯片”的觀眾一時間接受不了台上這哥們直接掏出了真芯片,一起舉起手機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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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華為任的第一個性就是:自己造芯片。

平胸而論,造芯片不是請客吃飯。全中國有能力造芯片的大企業,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華為算其中之一。他們做這件事,也算不上意外。

但是,造芯片是一個代價極高的營生。即使你有技術能力知道怎麽玩,也必定是高資金投入,而且開弓沒有回頭箭,從第一分錢砸到千萬美金,流片出海大半年。中間想後悔,對不起不可能。而且第一代芯片流片之後,第二代芯片的研發就已經開始了,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就像剛才我打的比方:造芯片意味著和人工智能“領證結婚”。

結過(幾次)婚的淺友肯定知道,和另一個生命生死與共一輩子這種事,絕不是扒層皮這麽輕鬆。。。

根據我的理解,華為的人工智能芯片大致相當於一個 ARM 核加上 AI 部分的加速器,難度應該和製造 ARM 核心的海思麒麟手機芯片相當。他們敢任性賭命造人工智能芯片,必定是看到比巨大的付出更巨大的收獲。

華為追求的終極目標是什麽呢?一句話:

降低整個人類人工智能的成本。



這是我實拍的一塊人工智能加速卡,

上麵四塊就是昇騰310芯片。

根據徐直軍的說法,這塊芯片超越英偉達目前最先進芯片性能的兩倍。華為有沒有吹牛,市場最終會給出鐵證。不過我們姑且按照這個數字推理,配合上算法和訓練框架的軟件優化,全世界人工智能的成本直降一半是極有可能的。

想象一下,如果現在宣布北京的房價直接降一半,有多少人會衝向售樓處;如果彩禮錢降一半,會有多少人去登記結婚。。。如果全世界每個角落的人都用得起人工智能,普通大學生每天不吃雞,而是六個摳腳大漢在宿舍鼓搗人工智能,能搞出哪些新花樣真是天知道。

華為人肯定想象過這樣的場景:

如果“大幅降低人類人工智能成本”的豐功偉績由自己來完成,那麽不僅未來可以獲得巨大的商業紅利,甚至在人類芯片曆史的紀念碑上,中國公司華為有可能和 Intel、ARM、高通和英偉達齊名。這事兒值得做。

然而,隻開發一兩款芯片,還稱不上特別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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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為任的第二個性就是:要造出芯片“全家桶”。

之前我用靈魂比喻了人工智能。

一個有趣的自然現象:人生存靠上班打卡、狗生存靠搖尾乞憐、螞蟻生存靠團結力量大,行為模式完全不一樣。他們“靈魂”的功能不同,說明底層的大腦也有繁簡之別。

人工智能芯片也是如此。

說兩個具體的栗子吧:

1)機場中的飛機調度,必須同時考慮所有飛機的位置速度軌道,所以要把所有信息完全輸入同一個大腦,這個大腦恐怕要比愛因斯坦聰明一萬倍,那麽就要用多個昇騰910芯片組成逆天的計算集群來計算。

2)在公路上布置的攝像頭,需要用到的人工智能規模就小得多,直接在攝像頭背後“貼”上一個昇騰310芯片,每個小攝像頭都能相對獨立地分析自己這一小塊視野裏的內容,幫助人們及時調度。



為了不同場景需要,華為一口氣宣布了五個級別的芯片:Max,Mini,Lite,Tiny 和 Nano。翻譯成優衣庫的尺碼就是:XL、L、M、S、XS。

最大的 Max 級別芯片是性能怪獸,也是耗電大戶,要放在數據中心(雲計算)裏用;

最小的 Nano 級別芯片性能比較基礎,但是極其省電,甚至可以做進耳機裏。



華為的芯片全家桶

到這裏,最騷的操作來了。

​各種型號的芯片參數跨度極大,算力跨越了八個數量級,華為卻要統一用同一種架構——達芬奇架構——來實現。

簡單理解,這相當於綁頭發的頭繩、釣魚的魚線、蓋樓的鋼筋都用同一種技術製造。就跟孫悟空的金箍棒一樣,又能定海神針,又能塞到耳朵裏,可以說相當任性了。

用腳趾頭想都明白,用同一種框架製造不同芯片的好處巨大:所有的製造工藝、訓練模型、使用體驗都有高度的重合,生產便宜、開發便宜、使用便宜。就像你一旦會用 iPhone,拿來 iPhoneXS、iPad 不用猶豫就會使用。但是,可攻可受可上可下的達芬奇架構,難度跟造一個可以伸縮的金箍棒也沒什麽兩樣了吧。。。

徐直軍波瀾不驚地說出“達芬奇架構”這個大設計的時候,華為在人工智能這盤棋上的野心徹底把我驚到了。怪不得他們比別人更晚宣布人工智能計劃,這是在憋大大大大大招啊。。。

但華為覺得,隻有這些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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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任的第三個性就是:要蓋一座人工智能的“金字塔”。

人工智能像個五層金字塔:

最下麵是芯片,往上是算法,再往上是訓練框架,再往上是開發平台,最上麵是應用。

原來剛才說得那麽熱鬧,有關芯片的一切還都是在金字塔最底層發生的事情。退後一百步遠觀這座人工智能金字塔的全貌,從下到上是一個從純硬件到純軟件的過程。



總體來看,這一整套技術確實是個浩大的金字塔工程,每一層都需要一批專門的公司來支撐。但是,徐直軍又語出驚人。。。

五層金字塔華為想自己承包四層——從芯片到開發平台,除了應用不做,其他“包圓”。(不做應用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華為曾在著名的“三不”原則裏明確表示自己就是“不碰應用”。)

仔細想想,這個工程之難,相當於自己燒磚拉鋼筋,自己設計圖紙,再自己親手蓋一座金字塔。這是一個吉凶難料又野心勃勃的計劃。正如當年埃及人獨自在沙漠中建造一方金字塔的時候,恐怕心裏也是勝負難料,未曾想過如今的瑰美壯麗。

當然,以華為的一貫戰略,客戶想選用金字塔其中一層或者幾層都是很自由的,徐直軍也強調了這一點。

不過重點在於,“有全棧的能力”和“沒有全棧能力”,是有天壤之別的。把人工智能技術從頭到尾自己把控,有個巨大的好處,就是能做到軟硬件配合極致的優化。這種優化的門檻奇高,一旦實現,就會讓成本巨幅下降。

之前說過,人工智能普及道路上的兩座大山,一座是“成本太高”,一座是“沒有場景”。以上那些任性的計劃全都是為了降低人工智能成本,接下來華為要搞定的問題就是“應用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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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為董事、戰略marketing總裁徐文偉把“未來最需要人工智能的場景”分成三類:

1)重複勞動:比如圖像鑒定、單據審核這類就是重複勞動。工作的目標明確,但就是沒完沒了。

2)專家經驗:比如醫療行業。全國隻有不到5000位達標的宮頸癌篩查專家,但如果把他們的經驗輸入人工智能,輔助醫生檢查,速度就能提高五到十倍。

3)多場景協同:比如智慧城市。一個城市的交通、水電、建設規劃都要統一到一個超強大腦運算。

這裏麵的很多場景,華為在自己“家裏”都會遇到,比如:

華為內部的單據審核,就是個“重複勞動場景”。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強大的圖像識別係統;

華為手機的生產線上涉及到質量檢測,就是個“專家經驗場景”。需要把老濕傅的經驗輸入人工智能,讓它代替質檢員的大部分工作。

不過,還有更多稀奇古怪的場景,在各行各業的合作夥伴中。

於是,華為任的第四個性就是:召喚出一票高端朋友圈捧場。

華為很講究“交朋友”。交朋友的前提是自己要靠譜,賣給人家的東西別掉鏈子。憑著“靠譜”這個人設,積累下的客戶“朋友圈”,如今才成了華為人工智能業務堪稱廣袤的“試驗田”。

我隨便舉幾個栗子你嚐嚐:



這是奧迪基於華為人工智能平台開發的自動駕駛係統。往前數三個月,中德兩國總理見證了華為和奧迪的簽約。而且,華為和寶馬、標誌雪鐵龍都有人工智能和底層算力方麵的合作。



這是深圳機場基於華為人工智能平台開發的飛機引導係統。



這是上過春晚的機器人公司優必選基於華為平台開發的園區機器人。

這些朋友圈給華為人工智能平台提供的,恰恰是各種姿勢的應用場景。而且,說不定哪片雲彩下雨。現在的任何一個小場景,都有可能長出未來人工智能細分領域的大樹。一旦某顆樹苗在華為平台上長大,將來它結出的所有的果實都會屬於這片土地。

三、華為的勝算

人工智能是一項和計算密切相關的技術,所以它特別依賴於底層的硬件。從這個角度上說,硬件起家的華為很幸運。

人工智能的作用是降低生產成本,意味著它一定會進入企業,進入各種已知未知的生產場景。從這個角度上說,擁有一票華麗麗企業級用戶陣容的華為又很幸運。

僅憑這兩點就可以說,華為在史詩級巨浪麵前抓到一手好牌。所以,在人工智能的拳台上代表中國“出戰”,某種意義上說是華為的責任。

在我了解的中國公司中,BAT 都是提出過明確人工智能計劃的,不妨做個有趣的對比。

BAT 三大巨頭是互聯網起家的,他們的路徑卻是從軟件出發,漸漸往底層的硬件走(比如百度宣布了昆侖芯片,阿裏剛宣布了平頭哥芯片公司,但目前應該都沒有芯片成品)。

華為正好和互聯網公司走了個對頭,硬件上的家底很厚,在上層算法上起步稍晚。

其實兩條路都很艱險,軟件公司走到後麵,會遇到無限艱險的硬件設計;硬件公司走到後麵,會遇到無限複雜的軟件代碼。

誰能走得更好,現在還很難評判。但在我心中,他們都代表中國,也都足夠偉大。





再來看看國際公司之間。

明眼人看到這裏,都會想到AI芯片第一公司“英偉達”。當年做顯卡的英偉達陰差陽錯坐上了了人工智能芯片第一交椅。還有人會想到穀歌,依靠 TPU 和 TensorFlow 在開發者中稱霸一方。

雖然有人會豪言“華為吊打英偉達穀歌”,不過中哥覺得,這種評價並沒有意義。因為他們的主要客戶群目前並不相同。英偉達主要賣芯片,穀歌拉著開發者探索新技術,而華為主要服務大企業。

有一個細節很有意思,徐直軍特意強調了華為不直接銷售芯片,而隻銷售搭載昇騰芯片的板卡、服務器、雲計算,所以不和芯片公司構成“直接競爭”。這種避其鋒芒的戰略,其實很值得深思。

說到底,華為的成功史,是一個典型中國公司的成功史。盡人事,聽天命,不卑不亢,低調務實,可能才是那些在國際上取得成功的中國企業的共同特質。

用徐直軍的話說就是,

任何企業生態沒有天然優勢或者劣勢,都是靠努力發展起來的。華為有構築人工智能全方位生態的條件,但是能不能把生態發展起來,還取決於我們做得怎麽樣,取決於我們是不是真正為合作夥伴著想,讓他們願意跟我們合作。



徐直軍

這次,我從華為的“任性”中至少看到了兩點:

1、華為做人工智能,確實走心了。

2、華為的目標,是改變整個人類智能的基礎設施麵貌。

在普通人的心裏,華為身上的關鍵詞是不斷變化的。開始,華為的關鍵詞是“給運營商造基站的”;後來,華為的關鍵詞又變成了“賣手機的”;不知道一年以後,華為在大眾心裏的關鍵詞是不是變成“做人工智能的”。

任性的背後是拳頭,拳頭的背後是苦練,苦練的背後是夢想。有人把夢想埋得很深,被人挖出來,還會羞澀地一笑,說我隻是任性。

這可能就是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