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政才案偵查終結 或牽出多位“關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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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中國各地民眾紛紛趕往慶祝“春節”之際,中國官方通報了重慶市委原書記孫政才案的進展。梳理孫政才從順義區長到北京市委秘書長、再到農業部長等多年的任職經曆,這其中有多名政商人物與之產生過交集。

北京時間2月13日,新華社發布消息稱,第十八屆中共中央政治局原委員、重慶市委原書記孫政才涉嫌受賄案已偵查終結,被移送天津市人民檢察院第一分院審查起訴。檢察機關在審查起訴階段依法告知了被告人孫政才享有的訴訟權利,並訊問了被告人孫政才,聽取了其辯護人的意見。

天津市人民檢察院第一分院起訴指控:孫政才利用其擔任中共北京市順義區委書記、北京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農業部部長、中共吉林省委書記、中央政治局委員、重慶市委書記等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巨額財物,依法應當以受賄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通報或暗示孫政才順義往事

1987年,24歲的孫政才碩士研究生畢業,進入北京市農林科學院擔任玉米研究室副主任,此後一直在該院工作至1997年,直到擔任農林科學院黨委副書記、常務副院長。這為他日後出任農業部部長作了專業鋪墊。

從1997年開始,孫政才開始正式走入嚴格意義上的官場,成為京畿政壇的一員,擔任北京市順義縣委副書記、代縣長、縣長。上述指控顯示,孫政才在這個時候就開始了“受賄”生涯。

對於孫政才在順義的受賄記錄,或許在大陸《財新周刊》近日的報道中可探出一些跡象。

與孫政才關係最長久的情婦劉鳳洲,與孫政才同齡,早在1998年就與時任順義區長的孫政才相識。據報是孫政才的“特定關係人”,染指了數百億元人民幣的重慶市重大市政及通信工程項目,孫政才曾被官方指“本人或夥同特定關係人收受巨額財物,為親屬經營活動謀取巨額利益,收受貴重禮品”。

當時,劉鳳洲在順義區創辦果蔬飲品公司,隨著孫政才仕途升遷,她的生意越做越大,從北京、吉林、重慶一路追隨孫政才,組建起商業王國。 另外,根據《紐約時報》所披露的另一位富商段偉紅,也可能與孫政才在順義任職期間的腐敗案件有關。盡管二者的關係並不清楚,但是公司記錄顯示,段偉紅和她的前夫經營的一家公司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前曾獲得北京機場(順義)附近的一塊令人垂涎的土地。

北京奧運期間的神秘大案 2002年,時年39歲的孫政才當選中共北京市委常委。這也是北京申奧成功的第二年,整個城市為奧運建設急速運轉起來,難以想象的發展機遇和利益空間在短時間內釋放出來,在北京的城市麵貌日新月異的同時,水麵之下的權力尋租和資本圍獵也在悄然進行。

2002年到2006年,孫政才除擔任北京市委常委外,還擔任市委秘書長兼市直機關工委書記,與時任北京市委書記的劉淇搭檔,成為名副其實的市委“大管家”。再往後,由農業部部長調任吉林省委書記,並在十八大後擔任重慶市委書記且“入局”的經曆,已為外界熟知。

回首過去,北京奧運前的這幾年實際上並不簡單,因奧運建設,北京市的地產市場翻倍狂奔,近年來的兩大神秘案件,均是在此一階段埋下了伏筆。

2015年年底,中共北京市委副書記呂錫文涉嫌嚴重“違紀”落馬。官方通報稱,“呂錫文利用擔任北京市西城區區長、西城區委書記、北京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市委副書記等職務便利,大肆受賄。”對比呂錫文和孫政才的簡曆可以發現,呂錫文擔任西城區委書記的數年間,孫政才正擔任市委秘書長,兩人為同事關係,有工作上的交集。

曾有大陸媒體披露,呂錫文建立了一個西城區的“地產官商圈子”,圍繞北京市金融街進行地產腐敗。

而這一時期還有一位關鍵人物就是郭文貴。也正在看好北京奧運周期的發展機遇,郭文貴從鄭州北上,在毗鄰北京奧運中心的黃金地塊拿下了摩根中心和金泉廣場,但因資金短缺等問題,摩根中心被北京市政府收回,傳出北京首創拿下了重新招標的這一地塊。

事件之後,主抓奧運工程的北京原副市長劉誌華被雙規,首創董事長劉曉光也被協助調查。兩個黃金地塊重新回到郭文貴手中。

而隨著郭文貴的秘事不斷曝光,顯示劉誌華和劉曉光的落馬,均是郭文貴在背後政商運作的結果,時任北京市公安局副局長的張越,便是郭氏朋友圈中的一員。 表麵上來看,呂錫文案和郭文貴案並無關聯。但有政情觀察人士表示,這些案件背後與時任北京市委秘書長的孫正才恰恰存在著某種較為隱秘的邏輯聯係。

此外,2017年6月21日中國富商、世紀金源集團主席黃如論因涉嫌“行賄犯罪”,被免去福建政協常職務及撤銷政協委員資格。當時有消息稱,黃如論案受影響最大的就是孫政才,孫政才曾是黃如論在北京地產發展項目“鞍前馬後”。但尚不清楚二人的具體交集。

北京期間的“重要角色”

擔任北京市委秘書長4年的孫政才,可以視作北京市最為重要的一個利益樞紐,其“變通”的空間較之其他部門、其他崗位要大得多,一旦個人的貪欲和額外的便利相結合,腐敗滋生將隻是時間問題。

反腐以來,不少案例也顯示,舉凡某地政壇高層出現較為集中的貪腐現象,一般當地省(市)委秘書長難以獨善其身。如蘇榮、郭永祥、杜善學、王敏、餘遠輝、李雲峰、趙少麟等落馬高官,均擔任過這一職務。 上述觀察人士稱,以呂錫文和郭文貴為代表,當時北京政商兩界,麵對舉辦奧運這樣的紅利期,一定都蠢蠢欲動。而類似案例的運作也一定是不低層級的政商勾結才可成功,位居利益樞紐的孫政才,即便能潔身自好全然不沾,大概也難以逃脫不作為的嫌疑。

農業部長時赴美探子

孫政才落馬後,曾有大陸消息人士披露,孫政才在引進美國孟山都轉基因進入中國這一事上,立下汗馬功勞。2006年至2009年孫政才擔任中國農業部部長。

2009年11月,中國農業部曾批準兩種轉基因水稻、一種轉基因玉米的安全證書,“中國成為國外轉基因糧的生死試驗場”引發人們的恐慌。2009年9月,孫政才訪問美國農業部時均受到孟山都公司的專機接待。並同時飛往康奈爾大學探望讀書的孩子。根據康奈爾大學的消費標準,孫政才的經濟來源備受質疑。

此外,也是在孫政才任職農業部部長期間。中國於2008年啟動實施了基因生物新品種培育重大專項,其主要負責人是中國農業大學的明星教授李寧,2014年李寧因虛假套取轉基因專項資金被捕。而他拿到的國家級重大專項最多、擔任重大專項主要工程師最多的時間,是從2006年到2011年。與此同時,李寧也被曝名下至少4家公司來接受轉基因經費巨款。

另據中國農業大學內部信息顯示,2008年1月,孫政才曾以農業部及其個人名義發賀信,祝賀李寧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

重慶最嚴重的“政治問題”

正如中國官方通報中所指,孫政才在他的執政生涯中一路走來,處處充滿了貪腐的痕跡。其實,根據官方接連幾次對其罪行的通報,除經濟問題外,孫政才最為嚴重的還是政治問題。重慶市委書記陳敏爾表示,孫政才政治野心和個人私欲極度膨脹,“十個必須”條條觸犯,“七個有之”樣樣皆占。

2012年薄王事件後,孫政才轉赴重慶任職。外界普遍認為,孫政才的政治問題是清除“薄王遺毒”不徹底,甚至自己也淪為“薄王遺毒”的一部分。曾有熟知重慶政壇的知情人指,孫政才主政重慶後,在反腐風暴中戰戰兢兢,極為低調,但求無過,無所作為。這也成為他被批“懶政怠政”的一個原因。

2017年7月,中共中央開始著手對孫政才案的處理;9月,中共中央決定給予孫政才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將孫政才涉嫌犯罪問題及線索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11月,終止孫政才的第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資格;12月,最高人民檢察院宣布對孫政才采取強製措施並進行立案調查。兩個月後的今天,中共宣布孫政才案已偵查終結。

由此看來,中共一直加快速度處理孫政才案,包括重慶近期以來對“餘毒”的清理。目前距離中國兩會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孫政才不久將接受中國法律的宣判。對於刑期,有分析稱,可能不會低於被判處無期徒刑的周永康和令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