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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尚,定居美國。打工養家糊口之餘,喜愛搬弄幾千中英文字,聊解歲月之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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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三十年(十五)

(2025-02-02 08:12:39) 下一個

當兵三十年

李公尚

十五

目擊者和最後見到死者出門的證人離開後,我返回到店堂,見那兩個說中國話的女人正在用中國話談論她們從手機上看到的新聞,我用中國話問她倆:“你們從中國來這裏多久了?”她倆聽了大吃一驚,其中一個震驚地站起來看著我說:“你會講中文!”我逗她倆說:“說不定比你倆講得都還標準呢。”她倆對看了一眼,一個用四川話小聲嘀咕:“真的是中國人撒!”另一個說:“可能是東北那邊來的朝鮮族的人撒。”

我已經認出了眼前這兩個女人就是當年的阿霞姐和阿珠姐,學著她們的四川話說;“阿霞姐阿珠姐,啷個都記不得我嘍來?貴人多忘事撒!.”她倆怔怔地看著我,阿霞姐怯生生地問;“你是啷個嘛?咋個曉得我們來?”我提起多年前她倆在中國山東我的家鄉做按摩女郎的事,她倆聽了激動地說:“都十好幾年前的事嘍,你現在啷個長成哩個樣子來?好高大嘛!不說的話哪個能認得到?”我笑著說:“當年可是你倆還有阿玲姐三個人,一起給我開的光,都忘了?那年我十一歲。”阿珠羞澀地笑著說:“那個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嘍,一起好耍的嘛!忘都忘的嘍,還說個啥子嘛!”阿霞說:“是撒!我都記得當時你還說長大了要娶我的嘛,現在讓你娶你都不會認嘍!哩個時候都是說著耍哈撒,現在還啷個作數的嘛?”

我邀請她倆一起出去吃飯,她倆也不客氣,阿霞說:“剛好早起沒得飯吃,肚子早就餓慘了,出去弄點稀飯吃吃嘛。老板娘不在了,飯都沒得人做撒!”說著兩人一起上了我開的車。阿珠問我:“你現在是當上官嘍喲?好大嘛!出門還開車。別個來都是坐公交車或走路來的嘛。”我告訴她倆我仍然隻是士兵,開車是為了方便辦案,我今天是來辦案的。”

我們找了一家當地餐館,坐下來點了菜,邊吃邊談。說起了這些年的往事,才知道她倆已經很久都沒有回過國了。我問她倆為什麽這麽長時間都不回國,阿霞說:“我們現在哩個樣,啷個回到去嘛?回去了又能做啥子嘛?我們回去過幾次,每次回去又想回來,都是店裏的老板娘為我們做擔保的。我們的臨時居留證也是老板娘花錢給我們辦的,現在我們的護照都還在老板娘手裏。掙不夠錢,還不完她的貸款,我們拿不到我們的護照,啷個回得去嘛?”阿珠說:“現在麻煩嘍,老板娘死個球嘍,我們都不曉得往後該啷個搞!”

阿霞問我成沒成家,我說還沒有。她問我是不是要找個黃頭發藍眼睛的老外女人,我反問她倆怎麽沒找個美軍士兵做男朋友,阿珠說:“哪個要想找老外嘛!每次做完了,錢都不想給撒。”我問:“你們老板娘被殺,是不是因為有人欠她的錢不想還?”阿霞說:“殺死大齡慰安婦的都是變態撒!人老色衰了能威脅到哪個人嘛?除非知道凶手的好些秘密。”

阿霞的話讓我茅塞頓開。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凶手殺死大齡慰安婦可能是出於變態心理呢!幾個大齡慰安婦可能威脅到凶手的,或許就是她們都知道凶手的秘密。我告訴阿霞和阿珠:“你倆的護照和居留證不必擔心,我會幫你倆解決。”阿珠說:“我們有了護照和居留證,就不再受控製嘍。是走還是留自己說了算撒!現在美國兵來的少了,沒得生意做,老板娘又不在嘍,這個店很遲早都要倒。我們年齡都大了,想早點回國去過安逸日子撒。”

我回去後,把近段時間來調查的結果寫成報告上交,報告中列出各項證據證明,最近連續發生的幾起慰安婦被害案件,凶手是同一個人,和每個被害的慰安婦都很熟悉,彼此間用韓語通過手機交流過,並且互相都信任對方。這些都不是美軍士兵能做得到的。因此,凶手不可能是美軍士兵。我的報告上交後,不久駐韓美軍發言人根據我的調查發表電視談話,澄清連續殺害慰安婦的案件和美軍士兵無關,敦促韓國警方確定正確的調查方向,早日破案。

駐韓美軍對東豆川發生的一連串殺害慰安婦的事件所發表看法後,給韓國警方造成了很大壓力,但是治安監崔偉哲對駐韓美軍的結論和態度非常抵觸,在警方召開的一次案情分析會上,他明確指出:“我們對案件調查了兩個多月,已經證明這四位被害的慰安婦彼此之間互不認識,日常生活中也沒有交集。他們唯一的共同之處就都是人老色衰的慰安婦,唯一能把她們聯係在一起的,就是和她們都有過皮肉交易的嫖客。而她們的嫖客,基本上都是美軍士兵,韓國嫖客都不會去找年齡大的女人,更不可能一個接一個專門找大齡色衰的女人。如果說她們被害和美軍士兵沒有關係,無論是誰都不相信。我認為凶手可能就在和這四名慰安婦都有性關係的嫖客中,而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和她們都發生過性關係的美軍士兵。

刑事監金永煥說:“從凶手能夠快速殺死被害人的作案手法看,可以確定凶手受過軍事訓練,而這種一刀斃命的殺人方式,和美軍士兵所接受的訓練是一致的。”我問:“凶手連續殺害大齡慰安婦,是否和凶手生活中的某種遭遇有關?人們在突然遭遇重大變故後,會產生心理扭曲,引發作案動機。既然凶手和這四名被害者都存在一定的關係,會不會因為這四名被害者都知道凶手的一些秘密,對凶手構成了一定的威脅呢?”在場的警員聽了都沉默不語,明顯不同意我的觀點。金永煥說:“如果是被害人因知道凶手的秘密被殺害,那麽知道秘密的人一定不會太多。最近凶手沒有做案,是不是意味著對凶手構成威脅的人都已經被滅口了呢?”崔偉哲說:“能和這四名被害人都發生關係的,隻能是嫖客,而她們的嫖客又都是美軍士兵,調查重點還是應該集中在對美軍士兵的調查上”我看多數警員都同意他的看法,也就不再發表意見。

四名慰安婦接連被殺的案件過去了幾個月,破案依舊沒有進展。憲兵九十四營認為駐韓美軍發言人已經聲明凶手不是美國士兵,我就沒必要繼續協助警方調查該案,因此要求我集中精力查處美軍士兵吸毒,和防止大量湧進的外國妓女傳播性病。不久,東豆川又一家大型夜總會發生火災,燒死了五名被鎖在色情場所強迫賣淫外國妓女,這次火災再次涉及到上次那家大型旅遊娛樂公司,韓國政府希望能和上次一樣拖延過去,但一名福克斯電視台的記者實地體驗了韓國樂宿居慰安婦和幾家大型豪華俱樂部裏的俄羅斯、菲律賓等國妓女的服務後,把韓國夜總會公開向美軍士兵竟拍外國妓女,強迫賣淫,兩次發生火災燒死十幾名鎖在賣淫場所的外國女性,接連四次發生韓國慰安婦被殺害案件久偵不破等,製作成節目在美國福克斯電視台播放,抨擊韓國政府踐踏人權、迫害女性、長期參與國際人口販賣。這一報道向全世界播放後,美國國會的一名眾議員要求時任美國國防部長的唐納德·拉姆斯菲爾德立即調查美軍士兵嫖娼的不道德行為。很快美國國防部承諾對韓國發生的販賣國際婦女一事展開調查,但對美軍士兵嫖娼和吸毒等隻字未提。

不久,駐夏威夷的憲兵第八旅派了瑪格麗特上尉再次被派到韓國,她陪同俄羅斯、哈薩克、菲律賓等國使領館的官員來到東豆川巡視人走樓空的美軍基地,接著她被委派負責調查發生在韓國的國際拐賣婦女案件。瑪格麗特把她在首爾辦理的那起士兵強奸案的受害人,此時已經晉升為上士的薩沙從菲律賓呂宋調到東豆川協助她做電腦資料分析工作,讓我和大衛、比爾三人協助她進行調查工作。

瑪格麗特告訴我們,調查這起國際拐賣婦女案阻力很大,駐韓美軍不希望為美軍士兵提供性服務的慰安婦製度受到挑戰,韓國政府中所有參與引進外國女性來韓國進行色情交易的人員都受到了韓國政府的保護,前不久揭露韓國慰安婦向駐韓美軍提供性服務的福克斯電視台的記者在阿富汗采訪時被流彈打死了,曾在國會指責國防部長的議員不久前也在美國遭遇車禍喪生,人們對這起案件的調查結果已經不感興趣了。但既然是美國國防部下達的調查任務,就不能不給上麵做出一個交代。為了減少駐韓美軍和韓國政府對調查販賣國際婦女案的阻力,我們應從偵破韓國慰安婦連環凶殺案入手,根據破案情況再決定後續的調查。

我告訴瑪格麗特,慰安婦連環凶殺案主要由韓國警方調查,我們僅參與了一小部分,絕大部分卷宗材料都在當地警方手裏。當地警方對這起案件的調查表現消極,似乎根本不考慮破案。瑪格麗特問我對調查有沒有什麽結果,我說我在調查中得出了幾個結論:四名被害的慰安婦年齡都在四十幾歲,從上世紀六十年代末她們十五六歲時就淪為慰安婦。每人差不多都在十八九歲時生下了一個白膚色的韓美混血兒,那個年代韓國女性都以生育白膚色混血兒為榮,希望可以借助自己的孩子移居去美國。而她們生下的黑膚色混血兒,很多人都悄悄送到教會開辦的養育院去,或直接棄之不顧。現實是慰安婦生育的混血兒,無論膚色如何,都因為從小就沒有父親,母親又常受人欺辱,孩子一直受到韓國民眾的歧視和霸淩,心理和生理上都受到程度不同的傷害。這四名白膚色混血兒中,有三人加入過美附韓軍,在軍隊中都飽受欺淩,有兩人在操練時腦部嚴重受傷,其中一人還摔斷了腿,聽力受到嚴重損傷。

瑪格麗特問我有沒有直接的破案線索,我肯定地告訴她說有,證據是盡管這四名被害的慰安婦互不認識,生活中毫無交集,但她們所生的混血兒的名字卻相同,都叫麥克,隻是姓不同,都隨母親姓。於是我推測這四名混血兒的父親是同一個人,一個叫麥克的美軍白人士兵。也就是說二十多年前,有個叫麥克的白人士兵在韓國服役時,先後和這四名慰安婦每個人都發生過性關係,致使她們先後懷孕。後來她們每個人都生下了各自的混血兒後,為了記住孩子的生父麥克,不約而同地都給孩子起名叫麥克,

瑪格麗特聽了陷入思考,在一旁的薩莎問:“這能說明什麽呢?”我看了看瑪格麗特點點頭同意我繼續說,我解釋道:所有加入美附韓軍的每個士兵都必須有一個英文名字。幾個月前,美軍總部基地六二八單位的一名服務長被一名在美附韓軍中服役的黑膚色美韓混血兒殺害,我在查閱凶手的檔案時,意外發現東豆川大約有十幾名美韓混血兒先後加入過美附韓軍,在這十幾名士兵中,有三個英文名叫麥克的年齡相仿,我從他們的照片中發現他們長得有些相像,血型也相近。當時我並沒有在意。但前不久我在調查被殺害的四名慰安婦的社會關係時,想起了曾加入過美附韓軍的東豆川旅遊娛樂公司的老板黃肅相的英文名字也叫麥克,全名叫麥克黃。他是一名白膚色的混血兒,那麽他的生父是不是和其他幾個叫麥克的混血兒是同一個人呢?如此聯係在一起,黃肅相在這個案件中的影子就浮現出來。我調查中我發現他是目前所有美韓混血兒中事業最成功的一名企業家,坐上了韓國旅遊娛樂界的第一把交椅,還參加過議員選舉。但他出身於慰安婦家庭,在很多韓國人眼中成了他從政的最大障礙。

瑪格麗特問道:“你是說他和四名慰安婦被害有關聯?”我點點頭說,我發現他們這些都叫麥克的混血兒之間的關聯後,找到當地警方的刑事監金永煥,向他了解當年黃肅相毆打他母親被拘留的情況。金永煥告訴我,黃肅相從小就憎恨自己的母親,半年前他母親黃嫣妤去世後,被送到火葬場,火葬場工作人員整理他母親屍體時,發現他母親黃嫣妤的兩隻乳房和下體聯合恥骨上的一塊皮膚都被割掉了,當即報了警。金永煥當時接警後趕到現場,經過勘驗,確定黃嫣妤身上被切割的傷痕,是在她死後產生的,就想到最有可能和機會這樣做的就是黃肅相。於是他傳訊了黃肅相,黃肅相承認是他幹的。他說他憎恨他母親身體的這三處部位都紋著一個美國士兵的名字“麥克”。金永煥提到,黃肅相服役時因為出身於慰安婦家庭,受過很多霸淩,一度自殺過,後被救活。他回家探親時把怨怒都撒在他母親身上,他多次毆打他母親,被拘留了兩個星期。

瑪格麗特聽了,和我們進一步分析案情後,提出立即對黃肅相展開深入調查,查清他的旅遊娛樂公司和各個樂宿居之間的糾葛,查清黃肅相和四名被害人之間有沒有實際交往。我和大衛、比爾三人對深入調查做了進一步分工。

一星期後,我們的調查有了進展。瑪格麗特讓我匯報了我的調查結果,我告訴她,黃肅相從小就聽他做慰安婦母親說他的親生父親叫麥克,是一個在東豆川駐了四年的美國白人士兵。這個白人士兵在返回美國前知道黃嫣妤懷孕了,曾發誓一定會回來接她和即將出生的孩子去美國。為表示他的真誠,他在黃嫣妤的兩個乳房和下體都用英文紋上了他的名字,並給胎兒起名叫小麥克。從此黃嫣妤不再做慰安婦,一心等著美國白人士兵麥克來韓國接她和孩子去美國生活。孩子出生後,黃嫣妤為了生存,做過傭人、保姆、清潔工等,常年過著非常艱辛的日子。但直到她去世,也沒有等到她盼望的麥克來接她。小麥克從小就為了這個對他來說不存在的父親受盡了欺淩和屈辱,無論上小學還是中學,他都是被霸淩的對象。他高中畢業參軍時自己改了名字叫黃肅相,但仍難以改變受欺辱的命運。他退役後去了俄羅斯,先做從俄羅斯往韓國進口木材的生意,後來隨著大量俄羅斯女性紛紛離開本國出國謀生,他做起了引進俄羅斯妓女的生意。他成立了自己的旅遊娛樂公司,跨國生意越做越大,很快受到了韓國政府的扶持和保護,幾年時間他成了聞名韓國的旅遊娛樂界大亨。他母親去世前,黃肅相參加過兩屆地區議員的競選,都因出身問題敗選了。半年前他第三次參加競選議員時恰逢他母親去世,他的競選對手再次以他的出身作為攻擊他的素材,侮辱他“出身妓女門下,當皮條客起家,是一名專喝妓女血汗的雜種暴發戶。”他因而失去選民再次敗選。他直言不諱地公開說,他憎恨他母親,憎恨美國士兵,憎恨韓國的慰安婦製度。

大衛調查到的結果是,黃肅相在最近這次競選議員失敗後,情緒一度失控,斥巨資買下他母親做過慰安婦的樂宿居,遣散了那裏所有的慰安婦,讓旗下的房地產建築公司推平了那裏的所有建築物,修建起了公園。比爾調查的結果是,他通過調查韓國電訊公司查到,黃肅相在最近的半年裏,和被害的四名慰安婦每個人都有過通話記錄。四名被害的慰安婦每個人的兒子,都分別在黃肅相開辦的俱樂部裏打過工。

瑪格麗特根據我們調查到的線索,決定當麵詢問黃肅相,她讓韓國警方的治安監崔偉哲、刑事監金永煥陪同她和薩莎一起前去和黃肅相談話。瑪格麗特向黃肅相提了幾個問題,黃肅相承認自己認識四名被害的慰安婦,在他母親活著的時候,他就聽他母親說起過他父親還和其她四個慰安婦都保持著密切往來,當時他母親擔心他父親會把其她慰安婦接去美國而不接她母親,就讓他父親發誓將來會來接她,並把他的名字子紋在自己身上。但他母親生前一直懷疑他父親把其她的慰安婦情人接去了美國而拋棄了她。他雖然一直替母親抱不平,但他堅決否認和四名被殺害的慰安婦有任何關聯。

瑪格麗特聽了黃肅相的解釋,提出想去看一看上次分別發生火災燒死外國妓女的兩個夜總會。黃肅相表示歡迎瑪格麗特去他的企業參觀,他會盡快做出相應安排。兩天後,黃肅相邀請瑪格麗特和薩莎去了他的夜總會,她倆在那裏一直待到很晚。但就這天晚上,東豆川又發生了一起慰安婦被害案。我接到韓國警方的通報後,立即和大衛驅車趕到案發現場,正在指揮勘察現場的治安監崔偉哲告訴我們,這次受害者是兩個人,都是中國籍,一死一傷,受傷的慰安婦已被送往醫院搶救。我上前查看了死者,發現是阿珠。她腹部被捅了兩刀,造成大量失血後死亡。我根據現場情況,判斷這起凶殺案和前麵發生的幾起凶殺案的作案手法不同,這次案件的凶手和前麵幾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個人。

我立即趕去醫院調查另一名受害者,阿霞躺在病床上,已經醒了過來,見到我,向我哭訴說,這些天她所在的樂宿居散夥了,其她慰安婦都走了,她和阿珠也都決定不做了,已經買好機票準備回國。今天晚飯後阿珠到離住處不遠的小溪裏去放生她養的幾條魚,阿珠讓她一起去,她當時因為肚子疼沒有去。阿珠走後不久,她發現她過去養的一隻走失了很久的小烏龜不知從哪裏爬了出來,她立即把它捧在手裏,走出門去追阿珠,要和她一起去放生。住處離小溪隻有幾百米遠,平時她和阿珠經常一起去那裏散步。她走到小溪邊時,發現阿珠躺在路邊,流了很多血,她當時嚇得大喊救人。一輛汽車疾駛而來,停車後下來一個人朝她走來,走到她身邊拿刀就往她身上捅,後來她昏了過去,醒來後已經在醫院裏了。

我問阿霞還記不記得那輛車的情況和車上下來人長什麽樣,阿霞說那輛車從下午就在她們住的附近轉來轉去,是一輛藍色的起亞,車裏好像坐著兩個人,從車上下來的人長得像白人。第二天,我根據阿霞描述的汽車特征,查到了這輛車,是一家出租車公司的車。根據租車公司提供的資料,又查到租車人叫林其泰,他租用這輛車已有半年多了。我當即通知當地警方查找林其泰,第三天,警方傳來消息稱,林其泰是東豆川一家大型夜總會的經理,前一天警方去找他問話前,他駕駛著租來的汽車不知去向。後來那輛車被發現在東豆川逍遙山附近公路的一個拐彎處,翻下道路一側的山崖,引起燃燒爆炸,車毀人亡。警方報告稱:幾個月前林其泰就因涉嫌禁錮和虐待外國妓女,導致他所在的夜總會發生了十二名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和菲律賓等國妓女在意外火災中喪生,因此他一直都在接受警方的傳喚調查。

接到這個報告,我和大衛立即趕往車禍現場。正在進行現場勘察的刑事監金永煥告訴我們,事故是昨天傍晚發生的,警察接到附近居民報警後,趕到山崖下的事故現場時林其泰已經死亡。由於天黑,警方封鎖了現場,今天上午才開始對現場進行勘察。我查看了現場後,發現車輛和屍體都已經被大火燒焦,但在被燒焦的屍體上,我發現顱骨後部有破損裂痕,汽車擋位掛在空擋上,車內未燃盡的部位有汽油潑濺的痕跡。我懷疑這起事故是人為而致,可能是死者生前把車停在路邊後,被人從背後用鈍器打死,車內澆上汽油掛上空檔,被點燃後推到山崖下麵的。

(根據當事人回憶采寫。未完待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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