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筋混凝土裏的田園生活

跳蚤喜歡在跳蚤市場裏掏寶貝,喜歡在家裏做活計,用少的銀子加些巧思造一個shabbychic的安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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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神遊3----Agra(組圖)

(2007-06-08 03:20:41) 下一個

阿格拉 – Agra - 3

對於來到印度的遊客來說,絕對不可以錯過的地方,就是阿格拉。

創建了偉大的齋普爾城的Man Singh藩王,隻是Akbar王手下的一員大將而已。

那麽,Akbar王,這位一生隻愛戰爭和女人的國王,以及他的後代們統治並居住過的地方,阿格拉,該是怎樣的牛逼啊。幾乎是充滿著期待,我們在一個冰冷的寒夜登上開往阿格拉的散席列車,傳說中的阿格拉堡,和幾乎無人不曉的泰姬陵,就在那裏。

一路散席,寒風凜冽,沿途的村莊破敗,臭氣衝天。我站在可以隨意打開的列車門處,看黎明前的繁忙,這裏的人們用樹枝刷牙,眼前充斥的是牛,臭水,臭水溝裏的水鳥,還有沿著鐵路線而生活的人們,和諧的共處。

終於抵達了阿格拉之後,第一個吸引著我們,卻是還要繼續走十幾公裏的一個地方:Fatepur Sikri。這個小小的村落,隻因為有一個“鬼城”,每年都會吸引大量的遊客。我們自然也不例外,在疑惑並好奇的目光中,搭乘短途汽車前往。

當十五世紀莫臥兒王朝最偉大的國王Akbar決定遷都到阿格拉的時候,未作思考便選擇了Fatepur Sikri作為宮殿的建造地,這樣的結果,就是當宮殿完成並搬入之後,才發現這裏是個極度缺水的地方,於是,在僅僅住了幾個月之後,就廢棄了這座雄偉的宮殿,搬入阿格拉堡,從此這裏再沒有人住過。雄偉的宮殿就這樣靜靜的留在那裏,唯有當月光透過那陰森森的石柱,才會映照出這傳說中“鬼城”的陰霾氣氛。

遠遠的可以看見那紅色的城牆,在聳立的山上。

於是寄存了背包,穿過那野豬橫行的集市,詢問著宮殿的入口。

可是,當我們認真並艱辛的的穿越了低矮的棚戶,狹窄的街道,來到宮殿的門前的那一瞬間,我們隻有摒住自己的呼吸,無法說話,因為無話可說。

這雄偉的大門,我本來以為是宮殿的入口,沒有料到卻僅僅是宮殿旁的一座伊斯蘭神廟的大門,就已是高不可攀,坐落在無數的台階之上,巨大的讓人窒息。頂端有十一座小小的祈禱台,配著漂亮的伊斯蘭風格的小洋蔥頂。來自波斯的莫臥兒王朝,帶著古代蒙古人來自草原的血性,在摧毀了無數經典的佛教(包括大雷音寺)和印度教聖地之後,入主古印度,並創建了無數伊斯蘭風格的神廟,在扼腕歎息的同時,也驚訝於這些宗教文明衝突的極端產物,不由得竟然感受到這衝突間凸現的魅力。讚歎著,脫鞋進入正殿,兩旁是不起眼的用波斯文字寫成的浮雕,翻譯成英文便是:

The world is a bridgepass over it but build no house upon it.

He who hopes for an hour may hope for eternity

於是,後代的文人騷客,自然免不了傷感一番,這座雄偉宮殿,在它建成之時,冥冥中就注定了被廢棄的命運。

正中的主建築,是一片詭秘的墓地,紛亂的曆史,埋葬了紛亂的死去的穆斯林,透過極盡複雜的窗欞,孩子們在輟學做著導遊。

真正的宮殿,應該是破敗的。我想,可是眼前的景色,卻是錯落有致的一大片Complex。工人們在為這裏的建築修補著顏色。雖然Akbar王在這裏僅僅居住了短短的時間,這裏的恢宏氣勢卻是毫無保留。其實仔細想一下,作為來自波斯的第一座象征著統治的宮殿,自然是傾力建造而成。除了最常見的伊斯蘭風格的public audience private audience,還有Christina palace等等為當年那些迷死人的王妃們修建的宮殿。遠遠延伸開來的巨大石柱,層層錯落的疊加,千姿百態得讓人手足無措。

沿著Akbar的足跡,我們離開了曾經極度缺水的Fatepur Sikiri,返回還未來得及看上一眼的阿格拉。這裏的混亂與肮髒,比起齋普爾還要更甚一層,好在已經逐漸的適應。

已然是入夜時分,放下行囊之後,找到傳說中著名的小飯店。主人極為熱情,飯菜的味道也相當美味,隻是上菜居然讓我等待了一個多小時,仔細觀察,才發現店內所有的家夥什,竟然隻有一口小小的鍋。正在驚訝間,沒有料到突然一下子停電了,黑暗中的阿格拉,小飯店,蠟燭的火光在跳躍,登上旅店的天台,漆黑中,隱約看到不遠處巨大的陰影,傳說中的泰姬陵,就在不遠處的夜色裏。這停電中的阿格拉,你不會再牽掛電視裏的歌舞與伊拉克的動蕩局勢,時空仿佛回到幾百年前的莫臥兒王朝,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闌的繁華與燈火,隻屬於不遠處的深深的宮殿。

想著明天就可以看到傳說中的泰姬陵,興奮中,早早入睡。沒有料到天還蒙蒙亮,就隱約聽到窗戶哐哐的亂響,分明是有人在企圖打開窗戶,馬上想到了小偷,大喝一聲:hi who is there? 本以為會震懾住小偷,豈知毫無效果,窗戶依舊在被撬弄著,不由緊張起來,看來不是小偷,是肆無忌憚的強盜了吧?不知所措間,窗簾被掀起,一隻毛茸茸的手臂伸了進來,定睛一看,不由大笑,原來居然是一隻頑皮的猴子。

毫無思想準備的被猴子戲弄一番,已經是快要日出的時分了。穿過熟睡的旅店,來到頂層的天台。空氣是涼涼的,昨夜匆匆一瞥的泰姬陵,如今隻能看到一盞昏暗之燈,告訴我們那裏是泰姬陵的方向。

遍布城裏的大喇叭已經開始播放起伊斯蘭早朝的彌撒,淡淡的晨曦,呼之欲來。就要了杯暖暖的cocoa,在如歌的彌撒聲中靜靜的等待。那柔軟而冰冷的晨曦,在不知不覺中包圍過來。天台上,我們漸漸可以看得清彼此的臉龐;cocoa在溫和的散發著熱氣。遠處的黑色一團也漸漸的可以看清楚了輪廓,太陽仍舊躲在最後的一抹雲層裏矜持,而傳說中的泰姬陵,在橘紅色晨曦一層層的塗抹之下,終於羞澀而神秘的緩緩綻放在眼前。你極目四望,卻感覺力量可以企及的地方,除了眼前這座沐浴在柔和橘紅色晨曦裏的泰姬陵,都已經毫不重要。就在這黑夜與白晝交替時分,和心愛的人在寂靜的天台上欣賞著泰姬陵的沉靜與傷感,聽一個千古絕倫的動人故事在黎明時分緩緩的開始講述。

這當然是個距離我們遙遠的,來自神秘時空的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這個故事曾經持續了幾十年,其間的塵世變幻,世事紛亂,雖然也是精彩之極,卻終究湮滅在這段愛情故事的煙波裏。

讓我站在阿格拉堡臨河的小鬥室裏回想吧:

時光陡然間倒流回幾百年前的某個清晨,沙賈汗王在被自己的兒子囚禁了八年之後,就死在我站立著的,這間位於阿格拉堡的小鬥室裏。就在這間小鬥室裏,他曾經每天遙望潔白雍容的泰姬陵,整整八年,這宿命的一天終於來到,他的屍體被運上一艘船,並沿著眼前的河流來到了那他曾經日夜遙望的泰姬陵,與Mumdaz Mahal,他來自波斯的愛妻同葬。Mumdaz Mahal,這位傳說中美麗的波斯女子,死於分娩沙賈汗王的第十四個孩子,據說沙賈汗王一夜白頭,不但花費了二十年時間尋遍世間的寶物來為愛妻修建了這座奇跡般的陵墓,更遵守愛妻的遺言決不再娶。故事到這裏本來可以結束,可是這位多情的國王竟然每日沉湎於憂傷無法自拔,終於被自己和Mumdaz Mahal所生的兒子篡了王位,不過他仿佛也樂得每天在這間鬥室裏祈禱,並眺望不遠處的泰姬陵,直到最終得以與愛妻同眠共穴。

傳說中神秘的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Mumdaz Mahal,在彌留之際,如果曉得屬於她的這一段時空被千百年後的後人唏噓不已,是否也略有些滿足呢?

時空再度回到泰姬陵的中心墓地,所有牆壁上的裝飾,都是從世界各地尋來的珍寶,簡潔而又多彩,沙賈汗王和Mumdaz Mahal的陵墓,就躺在正中;不過據說那隻是象征的擺設,真正的陵墓,需要從旁邊的樓梯走下去,就在這擺設的陵墓的正下方。擺設的陵墓一大一小,盡被繁雜而豔麗的花紋修飾著。

這是怎樣神奇而遙遠的愛情故事,在正午的炙熱陽光裏,也會感到憂鬱的氣氛;而在仔細的讀過之後,竟然會茫然不知所措;我曾經走進過,曾經去用心體會過,卻是更加陌生的感覺。

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在那後人立起的石碑上,我讀到了這樣的文字:

Taj Mahal is a tear-drop on the face of eternity.

                            -- Rabindranath Tagore

憂傷隱藏在它華麗的表麵之下;

河的對岸,那曾經的遙望。


泰姬陵












Agra Fort





Fatepur Siki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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