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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迷情】(舊塗鴉亂文字)

(2008-12-21 19:56:50) 下一個
【往日迷情】
又是周五,夜半無人,
群裏的XDJM仍是那麽熱鬧可愛。我翻著貼子看,笑。
要不,俺也貢獻點啥吧。

N年以前,有緣有幸受教於Deirdre. Deirdre 在我的眼中是個優雅的六旬婦人:化淡妝著黑裙,用飄逸的香水。Deirdre 很高 (咱家豆豆都不能比。1米86呢人家,當年哈佛橄欖球隊的!), Deirdre的聲音很不好,沙啞而弱。
Deirdre以前叫唐納德。她引用自己1995年以前寫的東東,都嚴肅認真地Acknowledge,別人讀來多少有些奇怪。還好都是D,所以簡寫看起來一樣。

唐納德5歲的時候,他媽把他帶進過女洗手間,他被裏麵的氣氛迷住了:他找到了最高的審美體驗:從那些柔聲細語,精巧地補妝的女士們。他長大了要成為其中一員,不,他本來就是其中一員嘛。
然而,一路長大的唐納德嚴格按照世俗的成功人士標準生活了50多年,事業成功並娶妻生子。終於他決定找回自己。他承認自己有‘心理疾病’而治療的方法就是變性手術。於是唐納德不再存在了,她叫Deirdre.

唐納德的妻子拒絕了Deirdre的友誼,一雙兒女也不原諒他。喝酒的時候,Deirdre講起唐納德的兒子寫信通知她說自己已經結婚,當時決定不邀請Deirdre,現在想想還是應該通知Deirdre一聲。講那封信的時候,我意識到Deirdre是背出來講給我們聽的。很替她難過。我說:你否定了唐納德的生活,而他們是唐納德的生活的一部分。所以they 很難接受你了!她說:你的理解很有道理。我奇怪她的傷心在外表看不出。後來大家喝得都有點兒多了,Deirdre 說了她如何渴求愛。她想象中的男友是荷蘭老頭叫Jomp (香水牌子?),然而現實生活中她隻是與貓同住。她去過那種速配的酒吧,就是進門的時候填張表,寫出你想要找什麽樣的人的。她的標準是:Straight man, 55-70 years of age, postgraduate education, ... ...有位男同學頗憤憤然地嘀咕:that's disgusting! you are NOT a woman! 給她聽到也不惱,而是問:“我們作為孩子都很難接受父母親也有性愛的吧?”瞧這思維跳躍得,卻也有理有節。

她講述一路上大喜大悲起伏跌宕的生活是一副就事論事的表情,不歎氣,不流淚。回家的路上我跟師姐YH說很替Deirdre 難過。不為了她經過的那些痛苦的手術,不為了她的來自地獄般的嗓音,隻為了她還在找愛,,,我說著竟然落淚。師姐說:‘阿原你醉了。’

在愛爾蘭的時候,有一朋友的朋友叫Danny, 英國小夥子,25、6歲的樣子,在讀戲劇專業的碩士。Danny認為自己是女的trapped in a man's body, 但是他喜歡女人,因為‘她’是個Lesbien. Danny 對未來的愛情生活很悲觀,俺就不明白了,他反正喜歡的是女人,這不挺簡單的嘛!俺那個朋友,一法國女孩兒,連說帶比劃地跟俺解釋問題的嚴重性:Danny認為自己皮帶以下都disgusting. 如果他生為女人,他就能好好地愛另一個女人了。。。天!暈啊!

阿原12歲的那個冬天,滑冰訓練完回家,天墨黑。碰到了個壞蛋把自行車橫在路上不讓俺過去。那是個30歲左右的男人。他說要跟小阿原那啥。當時其實不懂,但莫名地嚇得跑不動路。於是把冰刀從肩上拿到手裏,用一隻腳略微踢開他的自行車輪子以便能通過那小路。然後慢慢地慢慢地走過了他。不回頭,一直很慢地走。過了好一陣,偷偷回頭看,那家夥竟然騎車往反方向逃呢!
於是俺就又能跑了,撒腿跑回家,媽正在蒸饅頭。屋裏的蒸汽使燈光看起來很柔和,柔和又溫暖。我失控地哭,斷斷續續地也講不清楚到底發生了啥。。。
媽媽的反應是出乎意料的。她的嚴厲嚴肅,她的驚惶,讓我痛恨自己是女孩兒。
於是決定自己照顧自己,不去給父母填煩惱,13歲離家住校,從此跟家裏的聯係隻報喜不報憂。三十歲上,有個萍水相逢的朋友,是個做父親的西人,一語驚人:你隻因他們的作為人的弱就剝奪了他們愛你的權利?!

那天家裏廚房間那蒸汽繚繞,那柔和的黃色燈光,成了俺心裏最後的也是永久的家與溫暖的符號。在上海的時候,校園雨夜,路燈從樹葉的縫隙裏照下來,被雨霧散得更朦朧,一個人在雨霧燈影裏走過,心中淒然迷茫,仿佛思念不知哪裏會有的一個家。。。
長大了了解人都有局限,做父母的也是。時不時地提醒自己對兒子不要像我的父母那樣。每一年都還是回家,尤其是近來,父母年老體弱,讓人很掛心,很感到自己的盡孝無能。


因為離家早,又沒有姐姐妹妹可以商量討論。青春期成長,茫然懵懂,後知後覺到荒謬的地步。例如:大學宿舍的臥談會上,俺是那個堅持真理的:孩子咋生出來,當然是肚子上開刀拿出來嘛!(後來生兒子,果真是!唉!)
隻是有一件事,想起來奇怪。高中時候,學習和體育都好得跟個明星似的,還時不時地寫點東東。。。周末出去瘋跑回來,常常已經有人把俺的衣服被子啥的洗好。(別誤會,是俺在女生宿舍裏人緣好,那幾年,好幾層樓誰開不開罐頭都是俺給擰開的。) 最親密的好友,梅,是和俺從同一個農場考進去的。有一次午睡時間,我去樓上她的宿舍找她,她還沒起。我要從她的蚊帳裏拿一個什麽東西,突然有向她的紅唇吻去的願望!16歲的我,落荒而逃。
又16年多過去,經曆了很多事,但是自己的性向是沒有問題的。有天雨後,在兩個校區中間的大路走過,見灌木蓬勃,樹葉精神得閃亮,燦爛的野花也開得快樂,又有了俯下身去親吻的願望。
於是了然,釋然。

沒有喝酒,卻還是一如既往地不知所雲 :)
幾個8卦小故事給XDJM看著樂吧。
by the way, 如果誰知道Deirdre, 請慈悲著別把她的姓氏公開。否則成了什麽,俺不僅跟名人套近乎,還8人家這樣的隱私隱痛。
我的那個梅,是每次回家都見的。她仍舊美,女兒今年考高中了。大二那年她剛跟她老公談戀愛的時候給俺寫信說找著了一個很像俺的男生,俺心裏感覺可複雜了呢_:$

Deirdre自己有寫她的故事,好像賣得不錯。俺如今對她的理解已經比當年不一樣了,也不再為她難過。
我看了唐納德的照片,帥氣健壯的男子,一雙眼睛深沉憂鬱柔又迷茫;是那種惹人疼愛的魅力。
而Deirdre的眼神,卻是堅定的,犀利銳利淩厲的。她先找回自己,然後再試圖找愛,這個路子是對的。實踐方麵恐怕是不易的,想天下老頭們,有幾個能強大到去吻那樣一雙sharp 的眼睛!她已經66歲了,應該學會了愛自己。
Danny畢業後回了英國,最近沒有聯係。那些年他都沒有愛情生活。隻是有不少的女性朋友,一道交流化妝技巧啥的。他手很巧,我的朋友Beatrice總是請Danny在重大場合前幫她化妝,Danny有一大盒子的加把式兒。
俺自己的故事,還在續寫中。龍鐵嘴曾說:你隻要遇事對人不走極端,就會平安。
阿原 於2008-07-25 23:4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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