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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大屠殺的活證據-方政,北京體育大學學生,6月4日淩晨,雙腿被解放軍坦克壓斷。被法國記者拍下並報道(慎入)

(2025-06-03 21:33:03) 下一個

https://youtu.be/giy2y-5D5us?si=mrakEHHrtY6HjHp8

【紀念六四】專訪方政:六四坦克從我雙腿碾過(附四幅照片)

好男兒血灑長安街 16年坎坷不堪回首

16年前的天安門廣場大屠殺的槍聲、北京街頭高速行駛的坦克車、成千上萬的軍人(戒嚴部隊)、軍車、學子門的呼號、血肉模糊的傷員、路邊變形的車輛、殘缺不全的屍塊、火光衝天燒軍車、重重路障往事不堪回首然刻骨銘心。16年前一個就讀於北京體育學院理論係的應屆畢業生方政,六四淩晨在坦克車、手持槍械的軍人暴力驅趕下與數千請願絕食的學生最後撤離天安門廣場,在西長安街六部口站附近自行車道行走的他,被解放軍坦克車從身後撞倒在地,雙腿被高速行駛的坦克車碾過,齒輪鏈條死死咬住他的雙腿,碾爛撕碎,整個身體隨坦克車履帶的轉動而顛簸聽聽方政16年掩藏在心裏的話。

血氣方剛的體育院校優秀學子

記者:您好方政先生,聽朋友談起您曾經在16年前的苦難的經曆,而且由於這個事件的發生影響到了您後來的生活、工作、學習、幸福、家庭和前途。您是否願意向海外媒體說出這個事實的真相?

方政:好的,我願意。

記者:請問學潮發生的時候您當時正在北京上大學是不是?具體的情況請談談好嗎?

方政: 1985年我從安徽合肥考到北京體育學院理論係運動生物力學專業,89年那年正好是我大學快畢業,四年級麵臨畢業。當時我的工作去向已經都落實好了,都定下來了,畢業後將到廣州華南師範學院體育係當老師。由於後來受傷而被取消了做教師的資格。

六月三號夜裏天安門廣場靜坐的學生三、四千人

我當時受傷的情形是這樣的。89年5-6月我參加了學潮,經常到天安門聲援,從5月20幾號開始到六月三號這些天我連續在天安門廣場,一直到三號晚上解放軍到廣場鎮壓開始。6月三號,鎮壓當天夜裏,當時留在天安門廣場靜坐的學生還有三、四千人,他們包括北京和外地進京的高校大學生,大部份人是圍坐在紀念碑周圍,另一部份人坐在紀念碑北則自由女神像周圍,當時那裏還有不少帳篷。我當時就在廣場裏麵,對於外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三號晚上10點多中,我們在廣場的人得到外部的第一個消息就是:軍人正在從北京的東南西北四麵八方向天安門廣場挺進,一路上他們開槍射殺了很多無辜百姓,很多人倒在血泊中,當時有人還拿著一些物證帶血的衣物等展示,廣場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六月四日淩晨:戒嚴部隊子彈在我們頭上飛過

到了四號淩晨兩點多種,戒嚴部隊包圍了整個天安門廣場。一部份拿著衝鋒槍的先頭部隊,也可說是特種部隊,這些軍人衝入廣場中心地帶,向帳篷和一些設施比如高音喇叭掃射,當時子彈在我們頭上飛過,很清楚。當時學生都在很和平的靜坐著,軍人衝擊學生,連打帶踢,暴力驅趕學生,他們把一部份學生給衝散了。當時有的學生拒絕離開就受到軍人的暴力驅趕,打的很厲害。後來戒嚴部隊、指揮部的人談判,讓學生從東南角方向撤離天安門廣場。部隊的坦克車也從四麵開過來,坦克車慢慢的把我們往東南角方向趕,逼退我們一樣。到達廣場東南角這個地方,已經有兩輛坦克車停靠那裏,像門一樣,我們的隊伍就從兩輛坦克的中間通過,撤出天安門廣場。

撤退路上血跡、碎玻璃、破損的車輛、路障,一片狼籍

離開天安門廣場我們的隊伍就往西走,由前門大街的方向到新華北街,到了一個南北巷的路,又走到西長安街。這個時候已經4點鍾。在這走過的路上,我們看到很多軍人、軍車,遇到的市民就給我們講三號晚上軍隊進入北京的情況,當時市民與軍隊的對抗、軍人的屠殺已經發生過了,撤退的路上我們看到很多慘不忍睹的情形,血跡、破碎的玻璃,一片狼籍、破損的車輛、路障、還有老百姓含著眼淚給我們講屠殺的事情這些事情的發生是在三號晚上,我們由於當時都在廣場上,沒有親眼目睹北京街頭上的這些情況。

一顆毒氣彈就在我身邊爆炸並且發出一股黃綠色濃煙

我走在退伍的後三分之一的地方,就是比較偏後。走倒西長安街時,六部口附近,我們聽到在我們後麵有爆炸聲,隨後濃煙滾滾,很嗆人。原來是軍人在放毒氣彈。正在彷徨中,突然一顆毒氣就在我身邊爆炸並且發出一股黃綠色濃煙,一下子籠罩著2-3米的範圍,當時人就感覺到頭暈、令人窒息。

為救學妹 好男兒坦克車下斷腿

當時我身邊有一位我們同學校比我低一個年級的女生,她在天安門廣場時,由於驚嚇、害怕、緊張,我就讓她跟在我身邊,作為學長的我,又是男兒,責無旁貸的一直在保護她,安慰、鼓勵她,撤離的時候我們就走在一起。當時在天安門廣場聲援時,我們體院有20多個學生參加靜坐。毒氣炸彈爆炸時,這個女學生當時就嚇壞了,加上毒氣,我就一邊扶她一邊抱起她,往人行道上移動。但自行車道與人行橫道之間有一個一米多高的護欄,這個學妹個頭也挺高,有一米七左右,是打手球還是排球的,我也不清楚。我轉身把她扶到邊上,在我一轉身時,我的餘光看到一輛坦克正急速行駛過來,它是從我們身後邊開來的,當我抬起頭來再看時,坦克已經離我近在咫尺了,大炮筒子就在我頭上,躲避都來不急了,我趕緊把學妹推靠到護攔上,我躲閃不及倒地,坦克壓到我的雙腿,就從我的雙腿上碾過去了,坦克履帶都是鏈條、齒輪,我就感覺到褲子被卷到履帶的鏈條上麵,很緊很擠壓的感覺,當時我意識還有一點,隻覺得身體咚咚咚的在地下被往前拖,被拖行了一段距離,頭部、後背、肩部都被擦傷(到醫院後醫生說的),拖行中頭、身體咚咚的一震動,坦克車的履帶鏈條把我的腿撕拉掉了,褲子也扯爛了,我就從履帶上掉下來了,掉下來之後,我就滾到了路邊靠到護攔上

這個情景,後來我用動態網上網時偶然看到了,看到了我自己當時的這個情形。國外的網站上應能看到這張照片,一個人躺在地下,雙腿被壓掉,靠在護攔下。我的很多朋友都看到了,我在一個叫海峽網的上麵也曾經看到過這幅照片。那個人確實就是我。

我的雙下肢被截肢,右則截肢到大腿上部,左腿到膝蓋位置

他的雙腿被坦克搗碎(六四淩晨6:25):兩個人試圖幫一位在六部口落入陷阱的大學生 [方政--注] 包紮被碾碎的雙腿。資料來源:《觀察家》雜誌 Le massacre du printemps. Collectif, Chine, le roman dune revolution inachevee, Document Observateur, No. 7, Edition Hachette, Octobre 1989, p.117.

六四淩晨6:15:一隊學生撤離天安門廣場,由南轉上長安街。 當他們走到六部口,離黨政中樞機關隻有50米的地方,三輛坦克從廣場衝來。 發射的催淚彈煙霧彌漫在空氣中。 許多學生試圖跳過路邊的柵欄逃避坦克的追碾。 資料來源:《觀察家》雜誌 Le massacre du printemps. Collectif, Chine, le roman dune revolution inachevee, Document Observateur, No. 7, Edition Hachette, Octobre 1989, p.116.

六四淩晨6:20:三輛坦克揚長而去,毒氣彌漫。 目擊者們迅速上前搶救一位靠在柵欄上的傷員[方政--注]。 馬路邊有十一人死亡。 資料來源:《觀察家》雜誌 Le massacre du printemps. Collectif, Chine, le roman dune revolution inachevee, Document Observateur, No. 7, Edition Hachette, Octobre 1989, p.116.

受傷後,我被送到北京積水潭醫院搶救,事後參與搶救的人告訴我說:當時醫院來的受傷的人很多,血庫非常緊張,由於失血太多,我已經接近死亡了。費了很大周折,當時的醫生護士都盡了全力搶救我。曾經有一個北京市民是《建築雜誌》的編輯,還來看過我,到了95年時他通過朋友又找到我,我們還見了一麵,他告訴我他在當時參與救我的過程,這些年一直很掛念我,所以費了不少周折才見到我。我當時被送到醫院後,我的雙下肢被截肢,右則截肢到大腿上部,左腿到膝蓋位置

我四號早晨到的醫院,手術後五號醒來,我當時並沒有在病房而是躺在一個很大的會議室的地上,醫院的傷員太多,沒地方住,醫院就搭起很多的地鋪。地鋪上全是傷員,病床、病房肯定是不夠用的。幾天後我才被轉移到病房。9號北京市公安局人來,當時我不能動,他們把我放在擔架上抬到一個很大的辦公室,進行筆錄。20天後,6月24日就讓我出院了。我們北京體院有自己的校醫院,我就被接到那裏繼續治療。當時傷口還沒有愈合,但總體上說問題不大了,身體有了一定的恢複了。

中共坦克從背後追殺

回校後就是清查、清理、審查。我在大學二年紀就入黨了,是學生黨員。這個時候我就退黨了。院裏讓我寫交代,我就寫了真實的情況,就像我告訴您的這樣,但是在學校這一關就通不過,當時學校領導告訴我:不要寫是坦克壓的,寫是軍車或者是裝甲車壓的。不知道他們處於一種什麽樣的考慮。是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還是另有什麽政治上的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這個改變我是不同意的,事實就是事實我沒有必要去掩蓋他改變它,坦克從我們背後向我們衝來壓的,我所有的交代都是按照事實寫的。但具體為什麽還要從背後追殺我們的原因到現在都是謎,我們當時是很和平、理性的從天安門廣場撤離的。為什麽還要追殺我們?

六部口有多少人死傷我們也沒有確切的數字

當時知道的在六部口坦克壓死壓傷十多個人。壓死的學生包括北京大學的,北京政法大學的,北京鋼鐵學院的,有清華大學的,知道的壓死有11個人,壓傷的就不太知道了,輕重都有。到底在六部口有多少人死傷我們也沒有確切的數字。丁子霖老師那裏的數字也不是準確的。我知道的受傷的就有3-4個,我是傷勢比較嚴重的。我們體育係還有一個叫孔維真(音)的,大概是運動係的打籃球的,比我低兩個年級,他是一條小腿被子彈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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