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116章：殺神下凡(1)
百花書生撞壁沒有人同情，對眾人來說他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今天這事讓他參與也是因為怕他去跟太門西通風報信。現在太門西已經被困住了，百花書生的下巴也被割了，話都說不出來，成了一個廢物，留他何用？撞死就撞死吧，本來就有打算事後殺了這個淫賊，現在連這個也省了。
除了馬碧遠以外，沒有人過去查看百花書生。馬碧遠畢竟名義上是百花書生的徒弟，師傅撞牆徒兒怎麽也該關心一下吧，哪怕是做做樣子，要不然人們會怎麽看自己。
隻有如忍禪師憤憤不平，他怒叱太門西：“士可殺不可辱，你唆使老婆戲弄百花書生，關鍵時刻又叫你老婆割百花書生的下巴，要讓他生不如死，你這個人也忒惡了。”
太門西特別討厭如忍禪師，要是換做別人這麽說，太門西或許會爭辯一下，但對這個肥頭大耳的和尚，太門西直接開罵：“你這個花和尚，百花書生死了人人拍手稱快，隻有你一個人愴天呼地，我看你們倆就是同病相憐，一個淫賊，一個淫僧，臭味相投，惺惺相惜。百花書生死了你兔死狐悲，跳出來為這個采花大盜鳴冤，這是要下地獄的！”
如忍禪師怒不可遏，大吼一聲，猛的把手中禪杖擲向太門西，“你這個直娘賊！” 髒話也罵出來了，他是氣瘋了。
來的正好！太門西也不躲讓，伸手就抓住禪杖，然後雙手舉起就衝向如忍禪師，“我打死你這個肥豬大屁股花和尚！”
如忍禪師這才意識到手上沒有兵器，剛才一氣之下把自己的兵器扔給了太門西，操蛋！眼見太門西劈頭蓋臉的一杖打來，他不敢硬接，隻有往一邊躲閃。
太門西這一杖打到地上，石塊碎裂，碎石飛濺，可見力道之猛。
太門西緊接著又是一禪杖橫掃，“打死你這個老流氓！”
如忍禪師隻有又往後退。
這個禪杖長約五尺，通身由鐵打造，杖頭是一個月牙鏟，鏟下還掛有幾個鐵環，搖起來嘩嘩響。
太門西覺得這個禪杖使起來還挺順手，於是揮舞禪杖一通狂打，好像自己就是水滸中的花和尚魯智深，棒打鎮關西，為王寡婦討公道，也不知道他腦子裏在胡亂想些什麽。
太門西嘴上還不安分，打一杖喊一聲：混元一棍！當頭一棍！襠下一棍！撐天一棍！攔腰一棍！少林淫棍！打狗棍法！棒打鴛鴦！秦大娘棒打薄情僧！凡是他能想得到的與棍棒有關的成語都脫口而出，也不管用得對不對，不管是否牛頭不對馬嘴。I don't give a shit！老子不在乎，他近來閑得慌，打一架好痛快。
什麽亂七八糟的！眾人對這家夥也是服了，就他媽的一個瘋子！
李雨桐看得直搖頭，這世上隻有這個混賬才敢這麽囂張，什麽君子氣度、道德說教、江湖規矩通通不放在眼裏，更是把武林眾生視為糞土，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隨心所欲，率性而為，如此狂徒恐怕是上天派來戲謔眾生的。
秦弱蘭情緒剛穩定下來，她剛才被百花書生的大血嘴嚇傻了，陸文雍掐了她人中好長時間，她才停止打擺子，但情緒還不是很穩定。她一聽太門西又拿她開刷，叫她秦大娘，還說什麽“秦大娘棒打薄情僧”，暗示她愛上了如忍和尚，一氣之下又差點癲癇發作。其實太門西就是順口一說，沒有那個意思，她有點神經質了，處於崩潰邊緣。
如忍禪師被太門西打得亂蹦亂跳，他心裏那個後悔，我怎麽把兵器給扔了？當時真是被氣糊塗了。現在可好了，自己的兵器在太門西手上，被太門西用來反打自己，這個窩囊就不用說了。
少林方丈見這樣下去不行，如忍遲早要挨禪杖，再說這樣也讓人看笑話，他對羅漢堂首座如空禪師說：“如空，你去幫幫如忍。”
如空禪師揮禪杖衝上去，截住太門西，替下了狼狽不堪的如忍禪師。
如空禪師兩杖就把太門西擊退，畢竟是羅漢堂首座，其功力比如忍禪師高多了。
如空禪師和太門西兩人持杖一陣對打，太門西節節敗退。
夢露看在眼裏，看出這個和尚的功力甚高，勝於華山七子任何人，夫君打不過這和尚，於是一抖蝴蝶索向如空禪師打去。
如忍禪師對如空禪師喊了聲，“小心飛鏢！”
如空禪師已聽到飛鏢破空之聲，飛鏢從他的側麵飛來，但飛鏢臨近又變了方向，改從腦後打來。如空禪師剛才見識了蝴蝶索的厲害，不敢冒險，隻有轉身應對打來的飛鏢。
太門西趁機反攻。
在旁觀戰的如忍禪師罵道：“二打一，不要臉！”
“如忍！” 少林方丈喊了一聲，阻止如忍禪師再說下去，然後一揮手，少林十八羅漢向太門西和夢露圍了上去，方丈知道如空一人對付不了太門西和魔蝶仙子二人。
少林寺十九人打太門西二人，如忍禪師剛才還罵別人二打一，現在看來就像是在罵少林寺，搞得他一個大紅臉。就連少林方丈臉上都掛不住，這個如忍真的很嘴欠。
如空禪師倒是退了下來，少林十八羅漢不出戰則已，一出戰就是十八個人一起上。十八個人打兩個人，這就夠沒麵子的了，他再參戰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如果這麽多人還打不贏，那麽少林寺就隻有從武林退出了。
少林十八羅漢手持長棍，把太門西二人圍起來。
如忍禪師得意的聲稱：“少林十八羅漢陣，天下無敵。”
眾人一陣興奮，他們都沒有見過十八羅漢陣，隻是聽說過，據說與華山北鬥陣不相上下。沒想到為了對付太門西兩人，少林寺居然用上了十八羅漢陣，今天要開眼見了。
十八羅漢各自把手中的棍子與左右同伴的棍子碰一下，然後往地上一跺，表明各就各位、準備就緒。
什麽玩意兒！太門西嘴一撇說：“這不就是丐幫的打狗陣法嗎？少林寺也學丐幫那一套。”
如忍禪師說：“打的就是你這條狗！”
太門西對這個大和尚煩透了，聽他又在嘰歪，便向前衝出幾步，雙手抓住禪杖尾端轉起圈來。
這又是要幹什麽？旋轉大法？ 眾人莫名其妙，少林十八羅漢也都停下來，看他打轉。
太門西轉了幾圈，然後一聲暴吼，把禪杖扔了出去，就像田徑運動會上扔鏈球。
禪杖呼的一聲飛出去，在空中打轉飛行。眾人仰頭觀看，幾百雙眼睛一起追蹤空中飛行的禪杖。禪杖飛得又高又遠，飛過樹叢，落向樹叢後麵的懸崖。
“我的禪杖！” 如忍禪師叫喊著衝了過去。
眾人還以為太門西又要整出什麽新奇事，這家夥費這麽大的勁，擺這麽大個架勢，轉了好幾圈，把大家都整懵了，原來就是為了把如忍禪師的禪杖扔到懸崖外，有這個必要嗎？
太門西本來就要放棄禪杖，畢竟還是自己的騎士劍更順手，但他就是要把如忍禪師的鐵鏟扔到懸崖外，故意氣死這個禿驢。
眾人直搖頭，如忍禪師撞到太門西也是倒了邪黴，這下禪杖落到山穀裏去了，如忍禪師怕是要氣得吐血。
太門西拔出騎士劍，雙手執劍，麵對十八羅漢，來吧！
十八羅漢猛的把木棍往地上一砸，整齊劃一，嗨的一聲喝，一起衝了上去。
夢露也把蝴蝶索一揮打了出去。
十八羅漢有個問題，他們人太多，衝到近前與太門西和夢露就成了一對一或者二對一的廝殺，發揮不了羅漢陣的威力。而夢露的飛鏢又在他們頭上盤旋，他們無法集中精力，打了一會兒一點沒有占到上風，有幾人還差點傷在夢露手下。
就是觀戰的眾人都有點失望，懷疑是不是高估了少林寺。
如空禪師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十八羅漢是少林羅漢堂的精華，是他親手調教的，現在功效卻去發揮不出來。
他看了一會兒，心有所得，想出一個對付夢露的辦法。
他對十八羅漢喊道：“二人組，一人防守，一人進攻，輪番進攻。”
十八羅漢聽令，馬上組成了九對二人組，每組的兩人同進退，一人把棍堅起來對著天，眼睛也看著天，隨時阻攔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飛鏢，而另一人則專心攻擊。
圍觀眾人個個大眼瞪小眼，這是什麽羅漢陣？十八個羅漢有九個舉棍看天，就像舉著九根旗杆。每個舉杆的人還搭配一個揣著棍子的夥伴，兩個人一個看天，一個看前方。看前方的人給看天的人指路，兩人前後左右一起騰挪，像是在表演雙人雜耍，看起來太滑稽了，簡直是在搞笑！
這九組人從不同方向輪番進攻，打一一下就換位，來回轉換，搞得人眼花繚亂。
你還真別說，這樣一來果然破了夢露的蝴蝶索，蝴蝶索不管怎麽飛，總有一根棍子將其纏上，效果奇佳。
好在夢露武功超強，僅憑一柄鐵尺，少林羅漢也無法近身，還可以照應太門西。隻是太門西有些吃力，他雖然背靠著夢露，無後顧之憂，但少林羅漢的車輪戰他也有些吃不消。
眼見少林羅漢占了主動，如忍禪師又得意了，不停的叫好，還不斷的罵太門西，一口一個小賊，把太門西罵得心煩意亂。
如忍禪師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故意氣急太門西，隻要這小賊一分神，就會被一棍子打破頭。
太門西受不了了，拔出火槍砰砰兩炮，打飛兩個少林羅漢，去你媽的！他隨即從打開的缺口衝出去，夢露緊隨其後。
如忍禪師見二個羅漢被太門西兩火筒子打死了，驚恐得用手捂住嘴，完全木呆了。他想什麽呢？明明知道太門西有火筒子，非要把人逼急，太門西是這麽好招惹的嗎？
少林方丈和如空禪師呼喊著衝過去，特別是如空禪師，這兩個人是他的弟子。
其他人也嚇到了，我的天，太門西這家夥不但殺了華山七星，現在又開始殺少林和尚了，管你那個派的高手，在火筒子麵前什麽都不是，怎麽惹了這麽一個閻羅。
太門西衝向人群，膽小的轉身就跑，保命要緊。有些人有些猶豫，我們是來圍剿太門西的，總不能一打照麵就跑吧，丟不起這個人。
但這一猶豫就晚了，夢露衝過來，蝴蝶索一抖飛出數丈，把剩餘的人給兜起來，圍在一個圈子裏，就像圈羊一樣。夢露當年在莫幹山遇劫匪，也是用此方法圈住洗劍池一眾土匪，一口氣把淮南快刀魏雄及三十多個匪徒殺個精光，隻有姚娘子一人逃脫。
夢露剛才見太門西衝向人群，就知太門西的意圖，隻要他們衝入人群，少林的羅漢陣和華山的北鬥陣都派不上用場了，接下來就是一場混戰，這樣對他倆最有利，所以她要把人圈起來，不能讓他們都跑了。
這些人聚集在巨石處，有幾百號人，大部分跑了，留下的還有幾十上百人。那個當年被夢露所救的王鏢頭知道厲害，早跑到遠處躲起來，他是來看熱鬧的，可不想被誤傷。但秦弱蘭和陸文雍卻被圈在了圈子裏，他們不會武功，行動慢，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攔下了。
秦弱蘭慌了，她有過被卷入混戰的經曆，當年就陷入過皇甫繼勳的神衛軍和太門西的鐵甲軍的混戰中，差點把命丟了。她下意識的往那個石縫通道裏鑽，也不管裏麵有死人了。
陸文雍也跟著擠進去，其他的人見狀也往裏鑽。這個石縫本來就窄，裏麵又被屍體堵住了，隻有洞口能站幾人。
眾人往裏一擠，把秦弱蘭死死的擠在死屍堆上，她被壓得幾乎無法呼吸。更惡心的是，她麵對著一個死人的頭，死人的眼睛瞪著她，她一嚇又開始打擺子。緊貼在她身後的陸文雍感受到了，又急忙掐她的人中。
那些被夢露蝴蝶索圈住的人中，有些往外突圍，結果被夢露的飛鏢打在頭上和背心，他們隻有操起兵器反攻，撲向太門西和夢露，反正都是死，不如一拚。
一場混戰開始了。
夢露一手蝴蝶索，一手鐵尺，腳下走著流雲步，在人群中穿梭。她的身姿特別輕盈優美，看起來就像蝴蝶在花叢中飛行，翩翩起舞。
在一旁觀戰的眾人喑中讚歎，果真是一個蝴蝶仙子。
夢露所過之處鮮血四濺，人紛紛倒地，就像閻王過路，這女人殺起人來就是一個魔鬼。
夢露妙曼的身姿和血腥的場景極不協調，是仙子和魔鬼的結合，人們終於明白為什麽她叫魔蝶仙子了。
更厲害的是夢露還能一心兩用，遠打近攻，外圈有人想趁亂逃走，卻紛紛中鏢，此女人的武功之高，令人咋舌。
王鏢頭看著這一切，自言自語，“我就說嘛，這女子就是個殺神，你們不信，讓你們跟我躲一下，你們還不願意，說那樣不夠英雄。這下好了，想當狗熊都不行了，想逃都逃不了。”
但最讓人吃驚的還是太門西，夢露名聲在外，都知道她武功高強。而對於太門西，人們今天才知道他武功高強，但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廝殺人的本事一點不遜於夢露。
太門西平時幾乎沒有跟人打過架，他的功夫都是在戰場上打出來的，是在千軍萬馬的廝殺中練就的。他最熟悉的就是兩軍混戰，最能激發他潛力的就是戰場，一上戰場他就變了個人，忘掉了生死存亡，腦子中隻有一個字：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