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士頓被霜吻的街道上,冬日如同一層麵紗般籠罩著這座城市,隱藏著未訴說的哀傷。我,伊桑·考德威爾,站在街燈昏暗的光線下,凝視著一棟樸素的褐砂石建築外。寒意透過我的外套滲入,手中緊握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呼吸在冰冷的空氣中化作白霧。三十八歲的我是一個孤獨的身影——在一家新興科技公司擔任軟件工程師,住在一間位於Back Bay的時尚閣樓裏。我的生活是一場邏輯與克製的舞蹈,每一步都是為了在常常顯得不安定的世界中尋求穩定。
今夜,我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鄰近公寓的窗戶上,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莉迪亞·格雷森。她坐在一張小桌子旁,雙手顫抖地握著一杯冷掉的茶,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上麵是我幾小時前發出的消息:“結束了,莉迪亞。祝你好運。”這些字眼現在回想起來仍苦澀難咽,我對自己造成的傷害感同身受,卻別無選擇。她的前夫,維克多·蘭斯頓,又要從北京來了,他的陰影再次籠罩了她的生活。
莉迪亞三十六歲,帶著南方美女褪色的優雅,她精致的麵容上刻滿了歲月的疲憊。十年前,她嫁給了維克多,一個上海從事進出口貿易的大亨,她曾認為他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堡壘,是她漂泊靈魂的依靠。他們移居美國,在這裏生下了兒子奧利弗。波士頓的曆史魅力和知識氛圍吸引了莉迪亞——鵝卵石街道、哈佛廣場的低語、每一次呼吸中都蘊含的自由之感。但維克多厭惡這裏,鄙視美國人的虛偽、昂貴的租金、缺乏茶魂的苦咖啡。他總是堅持:“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北京,那才是家。”
誓言的裂痕
我記得他們離婚的開端,就像一幅織錦被線頭一點點撕裂。第五個年頭,維克多變得疏遠,他的愛意如幽靈般消散。親密?在婚姻中幾乎是遙不可及的低語。莉迪亞懇求、哄勸,甚至發怒,但他的回答總是:“我太累了,生意壓得我喘不過氣。”她覺得自己像一個被遺忘的遺物,積滿灰塵,懷疑自己的價值。三十歲時,她為什麽要忍受空蕩的床?
2018年,她鼓起勇氣提出分手。維克多同意了,卻以無形的鎖鏈緊握不放。他承諾支付贍養費和奧利弗的生活費——每月4500美元,足夠租一間小公寓並支付私立學校的費用。但他提出了條件:“我每年來兩個月,看望奧利弗——還有你。”莉迪亞皺眉:“我們離婚了,你住哪兒?”他的笑聲冰冷刺骨。“不讓我住,錢就停了。”
她妥協了,以為自己能熬過去。多麽天真——這成了她噩夢的起點。
控製的枷鎖
每年夏天,維克多帶著行李箱到來,帶著北京胡同的泥土氣息,霸占她的沙發床。夜裏,他徘徊在她門前,輕敲門扉,低語:“莉迪亞,聊聊。”她拒絕,他臉色一沉:“別忘了誰付你的賬單。”她咬緊牙關鎖上門,恐懼如藤蔓般纏繞,窒息她的呼吸。
她曾反抗,威脅道:“再這樣我就報警。”維克多冷笑:“報警?美國警察管這叫‘家庭事務’。試試看。錢一停,你和奧利弗喝西北風。”她查了馬薩諸塞州的法律——除非有明顯的暴力,警察很少介入。她谘詢律師,律師攤手:“除非證明他有威脅,否則法院不會限製他探視。至於贍養費,他隨時可調整。”法律成了維克多手中的繩索,束縛了她的自由。
莉迪亞渴望愛情、再婚,想為奧利弗建一個完整的家。但每次有人靠近,維克多的影子如幽靈般揮之不去。她向約會對象坦白:“我前夫每年會來住。”結果呢?他們要麽逃跑,要麽追問:“你真自由嗎?”她無法解釋,更不敢說,一個遠在上海的男人用幾千美元控製著她。
惡性循環
於是,莉迪亞學會了狡黠的出路。維克多不在時,她偷偷尋找戀人——刷Tinder、參加波士頓華人聚會、在咖啡店調情。她的笑容甜美,談吐風趣,但內心壓著一塊石頭。真愛無從談起,因為維克多的歸來會毀了一切。她的唯一要求:新男友要有錢——買房、買車,幫她分擔奧利弗的費用,解救她於維克多之手。
但波士頓的男人誰願做冤大頭?她約會過一個軟件開發者詹姆斯,頂級公司高管,送她名牌包,帶她去科德角品酒。她半開玩笑:“幫我付點奧利弗的學費?”他的臉色變了,幾天後消失。另一個創業者瑞安,承諾送特斯拉,但一聽維克多的事,直言:“莉迪亞,你的事太複雜,我怕惹麻煩。”
男友如過眼雲煙,像初創公司般熱鬧開張,不久倒閉。莉迪亞的心碎了一地。她不敢愛,每次約會都在盤算:這人能給我什麽?能救我於維克多嗎?她恨自己,覺得自己卑劣,卻又可憐——一個單親媽媽,在這昂貴的城市,帶著孩子,被前夫死死捏住命脈。
我痛苦的奉獻
我,伊桑,成為她最近的伴侶,已相識近一年。我是個樸實的人,MIT博士,現研究AI,模樣平平,卻有如波士頓春曉般的溫柔。我為奧利弗講數學故事,在莉迪亞加班時送夜宵,生日時親手煮長壽麵。我愛她,真心實意。但她不說“愛”。
她怕我發現她的算計,怕我知曉她利用我。她更怕維克多一來,我會如他人般離開。於是,她築起圍牆,將真心鎖住。
六月初,維克多發消息:“下周飛波士頓,住一個月。”莉迪亞心如針紮。她知我必問:“你前夫又來,你意下如何?”她無言以對,怕我失望,怕再被拋棄。於是,她選了懦夫之途——分手。
她顫抖著發消息。我想象自己僵在書桌前,淚水漸起,讀著她的冷淡。我這一年,買了她無數茶,送奧利弗書,陪她熬夜改報告。我曾低語:“莉迪亞,我想與你和奧利弗有個家。”而她,隻回了句冰冷的“結束了”。
法律的冷漠與人性的裂痕
莉迪亞的故事非孤例。美國此類情感糾葛屢見不鮮。馬薩諸塞州法律對贍養費和探視權有明確規定。按州家族法,法院考量收入、生活水平和需求決定贍養費,但非永久,維克多可隨時調整。她的困境在於,維克多的“威脅”屬灰色地帶——無直接暴力,僅經濟脅迫。美國法律對這類“金融勒索”無明文,除錄音或書麵證據,法院難介入。
探視權更棘手。州法院鼓勵父母與子女聯係,維克多的年度探視合法。莉迪亞需證明“重大威脅”限製他,但證據不足。2019年一案例,前夫以贍養費為籌碼要求同居,因證據不足駁回。法律分財產,卻愈合不了人心。
從愛情看,莉迪亞的掙紮映現現代悖論——渴求獨立卻受經濟束縛,追逐愛情卻因恐懼與算計封閉心扉。心理學家認為,這種“情感堡壘”源自長期控製,催生過度自我保護,傷害自身與他者。我的痛苦,此循環的犧牲品——我全心付出,卻被她的恐懼推開。
黑暗中的一線希望
分手三天後,我遠遠望見莉迪亞抱著奧利弗在陽台。夜風吹過,波士頓的燈火如墜地星辰。奧利弗睡了,小手抓著她袖子。莉迪亞突然哭了。她憶起我的笑、那碗長壽麵、我說的“家”。她自問:我是否錯失了唯一救贖?
她的手機亮起我的號碼,指尖懸在撥號鍵上。撥號意味著坦白一切——維克多的控製,她的算計,她的恐懼。她怕我恨她,怕我離去。卻更怕愛的能力就此消逝。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撥號。兩聲後,我接起,嗓音沙啞,顫抖:“莉迪亞?這麽晚,有事?”
“伊桑……我想談談,”她哽咽,“對不起,我錯了。”
那一刻,波士頓的夜色似乎明亮了。莉迪亞不知未來如何——能否擺脫維克多的陰影,我是否原諒?但她必須一試。她不願做這可憐的算計者。她渴望重回自己,那個相信愛、相信家的莉迪亞。
一種不幸的愛,持久嗎?悲劇嗎?
這愛——我對莉迪亞的堅定渴望,知她心係奧利弗,視我為擺脫維克多的工具——是否不幸?是的,此愛蒙上她過去、她的盤算、她兒子的陰影。會持久嗎?或許,若我深情勝過她恐懼,她從維克多的枷鎖中解脫。但悲劇潛伏——她的心或永不全開,我或成她自由的殉道者。然而,在這脆弱希望中,我見一線救贖之光,一種雖生於不幸,卻可能升華為永恒的愛。
法律免責聲明:此故事純屬虛構,無需當真。若讀後想向誰表白造成不幸,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