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量子糾纏的男人

你的人生是不是像我的人生一樣?總感覺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困住一樣,迷茫、困惑、失意,無論怎麽去努力怎麽去善良地對待每個人,傷心總是難免的,快樂總是短暫的,煩惱總是不斷地,眾生的煩惱就是我的煩惱,煩惱即菩提
正文

人與人的信任為何難以建立卻容易崩塌?

(2025-04-14 21:02:54) 下一個

 

1. 夜的屏幕

上海的夜,亮得像個不睡覺的屏幕,霓虹把天空擠得一點不剩。小柯窩在27樓的出租屋,敲著鍵盤,耳機裏貝多芬的《悲愴》轟得腦子發脹。代碼跑了一半,屏幕跳出個錯誤提示——紅彤彤的“Syntax Error”,像在嘲笑他。他低罵了句,扭頭瞅了眼隔壁房間。阿哲的門虛掩著,黑咕隆咚,沒一點動靜。

小柯和阿哲合租這套老公寓快兩年了。阿哲是那種咋咋呼呼的家夥,愛講冷笑話,燒的一手好火鍋。倆人常擠在客廳,邊吃邊聊,從區塊鏈聊到老港片,熟得跟親兄弟似的。可今晚,小柯心口堵得慌。公司剛丟了個核心算法,指向他所在的AI項目組,偏偏昨晚阿哲問了句:“你那算法咋寫的?忒牛了吧!”眼神有點怪,像水麵晃過一圈漣漪,轉瞬即逝。

“不至於吧……”小柯嘀咕著,點開微信,手指懸在阿哲的頭像上,愣是沒按下去。他想起網上熱議的中美數據戰,專家嚷嚷“零信任架構”,說白了,誰也不信誰。人心不也這樣?看著親近,未必沒貓膩。窗外,陸家嘴的燈刺得他眼疼,小柯突然覺得,這城裏每個人都像個加密的算法,解不開,也不敢解。

他摘下耳機,貝多芬的低音還在耳廓裏回蕩,像心跳,沉甸甸的。小柯站起身,推開阿哲的門,屋裏空蕩蕩,隻有一台筆記本屏幕幽幽亮著,桌麵是張莫奈的《睡蓮》壁紙——平靜得讓人發毛。他皺了皺眉,心想:這畫麵,忒像阿哲的笑,藏著啥,誰知道呢?

 

2. 裂痕

第二天,小柯頂著黑眼圈去公司。地鐵裏,廣告屏循環播放2030年最新AI政策,中美還在為數據隱私掐架,評論區罵聲一片:“信不過!都是算計!”小柯盯著屏幕,心不在焉,腦子裏全是阿哲昨晚那句問話。

到公司,氣氛更不對。項目組的算法——一套優化無人駕駛的神經網絡,號稱能省30%算力——昨晚被競爭對手泄露了片段。上司老王臉黑得像鍋底,把組裏十來號人叫去會議室,劈頭蓋臉一頓訓:“誰幹的?站出來!別讓我查IP查到你頭上!”小柯低著頭,手心冒汗,偷瞄了眼旁邊的阿哲。阿哲低頭刷手機,嘴角掛著笑,像啥事沒有。

散會後,小柯忍不住,拉住阿哲:“昨晚你問我算法幹啥?”語氣硬邦邦,像塊沒化開的冰。阿哲一愣,哈哈一笑:“好奇唄!你那代碼寫得跟詩似的,我能幹啥?”小柯盯著他眼睛,想看出點啥,可阿哲的眼神清亮得像黃浦江的水,啥也抓不住。

可越是這樣,小柯越覺得不對。他想起《聖經》裏猶大的故事——那家夥親吻耶穌時,笑得比誰都真。他搖搖頭,甩開這念頭,心想:我這是魔怔了?阿哲是我兄弟,哪能疑他?可那圈漣漪又冒出來,揮之不去。

晚上,小柯翻出公司日誌,偷偷查了泄露的IP地址。屏幕上跳出一串數字,他心跳漏了一拍——地址指向阿哲的工位。他愣住,腦子裏嗡嗡響,像《悲愴》的鋼琴砸下來,砸得他喘不過氣。

 

3. 黑箱

小柯沒睡好,淩晨三點,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天花板有塊水漬,像張抽象畫,咋看咋像個人臉,陰惻惻的。他翻身抓起手機,給女友小雯發微信:“我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小雯回得慢,估計睡了。小柯等不及,爬起來打開電腦,匿名在X上發了個帖:“室友可能背叛我,怎麽辦?”

帖子炸了鍋。有人說:“查他電腦,證據說話!”有人冷笑:“人心隔肚皮,信誰誰倒黴。”還有個ID叫“量子幽靈”的家夥,丟了句:“信任像算法黑箱,輸入啥不知道,輸出啥也猜不透。”小柯盯著這句,腦子裏像被點了個火苗。

他想起前陣子看的一篇論文,講AI的“黑箱問題”:算法再牛,你也不知道它咋想的。2030年的上海,AI管著交通、醫療、廣告,連你吃啥都給你推薦,可沒人真懂AI的腦回路。人心不也這樣?阿哲的笑,公司的IP,小雯的沉默——全是黑箱,猜不透,摸不著。

小雯早上回了消息:“別把人都想得太壞,聊聊不就清楚了?”小柯苦笑,回了個“好”。可他沒去找阿哲,而是接著查。他翻了阿哲的GitHub,找到幾行可疑的提交記錄,時間點對得上泄露當晚。他又黑進公司防火牆——這手藝他大學時學過,從沒想過用在兄弟身上——發現阿哲的賬號跟一家競對公司有郵件往來。

證據像把刀,捅得小柯胸口生疼。他想起薩特的書,《存在與虛無》裏那句:“他人即地獄。”以前覺得誇張,現在想想,忒他媽對了。

 

4. 爭吵

周末,小柯約小雯在人民廣場吃飯。咖啡館裏,窗外人潮湧動,像條沒頭沒尾的河。小雯啃著蛋糕,皺眉聽小柯講完,歎氣:“你這人,咋老往壞處想?阿哲沒準有苦衷,你問問唄。”小柯火氣上來了:“問?問了他說‘沒事’,我咋信?證據都擺這兒了!”聲音大了點,旁邊桌的阿姨瞅了他一眼。

小雯放下叉子,認真說:“柯,你記不記得咱倆剛認識那會兒?你也疑我跟別人聊天,後來咋樣?還不是誤會。”小柯愣了愣,那事兒他早忘了。可他強著:“這不一樣!那是小事,這次是背叛!”小雯搖頭:“你這是不信人,是不信自己。你怕看錯,怕受傷,所以先把別人想成壞蛋。”

小柯啞口無言,腦子裏卻冒出叔本華的話:“生命是一場痛苦的交易。”他和小雯,是交易嗎?和阿哲呢?咖啡涼了,他一口沒喝,起身走了,扔下句:“我得自己弄清楚。”

 

5. 深淵

接下來的日子,小柯像個偵探,盯著阿哲的一舉一動。阿哲還是老樣子,燒火鍋時照樣嚷嚷:“多放辣,夠味!”可小柯看著那鍋紅油,總覺得像血,燙得他心慌。他開始疏遠阿哲,聊天敷衍,眼神躲閃。阿哲似乎察覺了,幾次想開口,可小柯總找借口溜了。

他又去X上翻帖子,找到個匿名爆料,說競對公司花大價錢買算法,中間人是個“賭徒”。小柯心一沉,想起阿哲前陣子老借錢,說是“投資翻車”。他咬牙,趁阿哲出門,翻了阿哲的抽屜——一堆欠條,賭場的手寫單子,債主名字刺眼得像刀。

真相像塊石頭,砸得小柯喘不過氣。他沒等阿哲回來,直接收拾東西搬走。搬家那天,他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耳機裏《悲愴》響到高潮,像在嘲笑他的天真。他想起小時候,鄰居大爺教他下象棋,說:“信人得留一手,別全壓上。”他當時笑,覺得大人真複雜。現在想想,複雜的是人心。

 

6. 江邊

黃浦江邊,夜風涼得像刀。小柯搬到新租的單間,一個人站在江邊,耳機裏《悲愴》響到最後,戛然而止。江麵燈光碎成一片,像誰打翻了滿天的星。他點開微信,刪了阿哲的名字,手指抖得厲害。

他想起童年,爸媽吵架,他躲在被窩裏,信誓旦旦地想:長大了,我要找個真心朋友,啥都不藏。可長大了才知道,真心像莫奈的睡蓮,漂在水麵,底下是泥,抓不住,也看不清。他想起佛教的“無常”,一切都在變,信任不過是抓著水的手,以為自己攥住了什麽。

遠處,外灘的鍾敲了十二下,像喪鍾。小柯裹緊外套,覺得自己掉進個無底的淵,再也爬不上來。他想起網上那句“算法黑箱”,心想:人比算法還黑,算法好歹有bug,人呢?隻有謊。

 

尾聲

新租的房子冷清得像個殼。小柯打開電腦,屏幕還是那個錯誤提示。他盯著看了半天,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改了代碼,提交,關機。然後,他打開窗,上海的夜又撲進來,亮得刺眼。

信任這東西,像個寫壞的算法,跑著跑著就崩了。你以為抓住了什麽,其實啥也沒抓住。小柯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也許他會再試著信誰,也許不會。但今晚,他隻想聽完《悲愴》,然後睡一覺,哪怕夢裏,還是那個無底的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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