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雅濤

小說原創,專注都市青春,愛情家庭婚戀小說
正文

離婚女人(27.小蘭的故事(上))

(2024-02-02 14:01:52) 下一個

小蘭和老李是大學同學,老李比小蘭高三級。小蘭進大學參加的第一個舞會,就被李濤看上了。一件鍾情,一眼萬年的李濤開始了對有著甜甜微笑的小蘭的瘋狂追求。 

 

李濤是北京人,長相一般,但勝在一米八三的大個子,走路帶風,能說會道,有一種霸氣的男子漢氣概 

 

小蘭是南方女孩,嬌小安靜,不言不語,紅撲撲的臉上總帶著笑,兩個小酒窩。李濤一找她說話,小蘭就臉紅紅的把頭轉向一邊 

 

後來李濤說,就是這一轉頭,讓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小蘭說:”我問他為什麽喜歡我轉頭。他說我轉頭後,側臉上翹翹的眼睫毛會顯得特別長。他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眼睫毛。” 

 

聽到這裏,我想起我和張勳相親的時候也去植過眼睫毛,那時大家都說很好看,不過為啥我的長睫毛沒有幫我吸引到張勳?我有點泄氣地想,他媽的就吸引到了張勳和我上床。這叫什麽事兒! 

 

我拉回我的思緒,繼續聽小蘭講 

 

大學時候的李濤,對小蘭百依百順,體貼入微,好到幾乎可以出一本”完美男友”的教科書了 

 

李濤天天給小蘭打飯,打熱水。李濤的家境富裕,生活費充足,他會給小蘭買禮物送驚喜。有一次李濤給小蘭買了一件500人民幣的黑呢子外套,領口有一圈棕色的皮毛,摸上去又鬆又軟。外套的材質高檔,裁剪精致,披著一頭油亮的濃密黑發的小蘭穿上,好看得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民國女子。 

 

這件外套是19歲的小蘭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她好喜歡。 

 

李濤還在網上查星座,說他是白羊座,小蘭是水瓶座,白羊水瓶是天作之合,最為相配。他倆不在一起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違背天意 

 

有一次他們鬧分手,李濤跑到小蘭的宿舍樓下等了4個小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小蘭說:”我從來沒想到一個那麽高的大個子男人會在我麵前哭成那樣。” 

 

我說:”好難想象老李哭的樣子。我從來沒見過男人哭。” 

 

小蘭悠悠地說:”我和老李在一起20年,他在我麵前痛哭過好幾次。” 

 

“哦?”我覺得好奇怪。老李人高馬大的,難道會很愛哭 

 

小蘭說:”他外遇第一次被我抓住後,他跪在我的麵前痛哭流涕。我發現他再次聯係他的情人,我和他當著孩子的麵大吵,孩子被嚇壞了,我們都哭了。還有,他的情人拉黑他後,他抱著手機,在陽台上偷偷地哭。” 

 

小蘭的眼睛飄忽不定,好似看著窗外。小蘭家的窗戶上倒映著我們這個客廳的影子,變形的拐角沙發,茶幾,立式台燈散發著混暗的燈光,和我們三個女人的模糊的影子。 

 

透過這些霧騰騰的影子,是小蘭家的後院。 我白天參觀過這後院,平整的草坪中央有一棵4米高的日本紅楓,草坪的四周種著各種鮮花,一走進去,一股濃鬱的花香撲鼻而來。 

 

我看小蘭定定地看著窗外,於是我也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第一眼,深夜裏的美麗後院是一片黑,什麽都沒有。再仔細盯著看,會看到一些黑黑的樹影,綿延不絕,看不到盡頭。 

 

幾秒以後,小蘭那毫無起伏的聲音傳來,隨著這悅耳空洞的女聲,我眼前的窗戶上的那些影子和那烏黑深邃的後院消失了 

 

漂亮有人愛的好命的貴婦小蘭的前半生,像一副畫卷一樣,在我的眼前徐徐展開 

 

小蘭畢業一年後,就和李濤領證結婚了。老李的家境不錯。爸爸是北京的一個局長,媽媽下海做生意,公司做得挺大。小蘭的父母都是成都的普通中學老師家庭。老李那強勢的母親根本看不上小蘭,這個普通的四川姑娘。 

 

自己1米83的上了985學校的兒子,肯定要找一個家境好的北京姑娘。 

 

李濤表達了非小蘭不可的決心。他甚至為了小蘭,向父母宣戰。他的抗爭方式是絕食。他把自己關在臥室裏,不吃不喝地待了兩天。李濤的父母嚇壞了,隻好表麵同意他們交往,但對小蘭從來沒啥好臉色。 

 

有一次在被李濤的母親冷嘲熱諷地羞辱後,小蘭頂不住壓力,和李濤說了分手,李濤跟瘋了一樣,堅決不同意 

 

後來倆人就像羅密歐朱麗葉,壓力越大,越是愛得難舍難分。大學畢業後,小蘭留校做了一個行政人員。普通的工作和收入 

 

在一個最美的人間四月天,藍天白雲,搖曳生姿的碧綠柳條輕拂過湖麵,空氣中都是春的香甜,李濤對小蘭:”我偷了我的戶口,今天我們直接去領證吧。領了證,我媽就不能說什麽了。” 

 

明媚的陽光下,小蘭看著李濤那亮晶晶的雙目,那張青春的臉上滿是興奮和期盼,她那顆年輕的心也被感染了,她以為這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她以為她遇到了愛情。 

 

後來小蘭才發現,像她這樣沒有婚紗沒有婚禮沒有鑽戒的女孩,是會被看不起的。俗話說”高嫁吞針”。偷著結了婚的小蘭過上了時刻被挑剔的婚後生活。 

 

婆家給他們提供了婚房,但是產權是公婆的。小蘭被要求要早起,做飯做家務,少花錢,即使她花自己的錢買衣服也會被批評。婆婆動不動就話裏藏話地貶低小蘭,嫌棄她的工資低,成都是個小地方,她的個子太矮,可能小時候營養不夠,沒長開。 

 

小蘭愛李濤,也珍惜這個有錢有勢的北京家庭。所以從小沒受過委屈的小蘭一直在忍 

 

但是忍耐就像給氣球打氣,如果沒有一個出口的話,終有一天會炸裂。小蘭炸裂的這一天來得也挺快 

 

他們結婚後的第一個中秋節,公婆家請客,李濤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來了十幾個。其中有一位姑姑是一個市儈勢利的人,她說著一口順溜的老北京話,呱噪得像個鴨子。那天她當著所有的的麵說:” 你家找了個四川媳婦啊。我認識不少四川人,全是保姆。你去保姆中介看看,十個有八個都是四川的。哈哈哈。” 

 

她那張大嘴可以直接吞下一隻蒼蠅 

 

李濤訕訕地幹笑著。婆婆的臉脹得紅彤彤的。婆婆冷笑兩聲說:”。兒大不由娘,他不聽,怎麽辦?四川保姆多,我們家這位還不會做飯呢。” 

 

那個姑姑又故意問:”你們不辦婚禮了?我們還等著吃喜酒。就數你家條件好,又是獨生兒子,還以為要娶什麽樣的天仙呢,結果找了個外地人。” 

 

婆婆說:”我要他找一個北京姑娘,他不聽,我有什麽辦法 

 

小蘭都覺得奇怪。難道是她穿了隱身衣,或者她有了突然消失的魔法?難道屋子裏那一大堆土了吧唧的北京人都看不見這個她們正在羞辱的四川女孩就坐在同一間屋子裏? 

 

等到小蘭醒悟過來她們當著她的麵說這些話是有多看不起她時,這幾年的委屈都湧上心頭。小蘭徹底炸了 

 

她咣地站起來,咚地踢了麵前的茶幾一腳,後來才發現自己的腳都踢腫了。她走進隔壁的臥房,嘭的一聲摔上門 

 

李濤家的人愣在那裏,立刻又都麵帶喜色。就數這李濤家有錢,看把他們得瑟的!取個厲害媳婦整治他們一下,也好 

 

李濤的父母,鐵青著臉,坐在那裏 

 

李濤跟進來,拉上門。但那扇門怎麽也擋不住小蘭歇斯底裏的聲音。客廳裏坐著滿屋的親戚,臥室裏,小蘭和李濤大吵了一架 

 

那是一個轉折點,之後小蘭不再忍耐,婆婆一句不中聽,小蘭就冷嘲熱諷地回過去。日子長了,小蘭好像贏了,但也好像輸了。小蘭再也不可能贏得婆婆的心。 

 

兩個女人常常明裏暗裏地幹仗 

 

小蘭越發地敏感,一句話能讓她氣半夜。婆婆越發地委屈,自己不僅養大了兒子,兒子娶了個自己不滿意的媳婦,自己也沒說什麽,該出的錢一分沒少,現在還要受這個小地方來的人的氣。老娘幾十歲了,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小蘭的氣就更不用提了。你是北京人又怎麽樣?北京滿大街開出租車的好多北京人。你兒子求著我結婚的,你以為我沒男人要 

 

李濤夾在兩個女人之間,日子也很難過。老婆嫌他愚孝是個媽寶男,老媽嫌他娶了媳婦忘了娘,被個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外地女孩迷得連父母都不要了,簡直就是她教育的徹底失敗。家門不幸啊。 

 

兩個最愛他,他也最愛的女人,一見麵就互相掐。叫他怎麽辦?他能怎麽辦?這兩個女人,怎麽就不能忍一忍,動不動為一點小事就吵起來 

 

這種情況下,小蘭突然懷孕了。發現懷孕的時候,小蘭又難過又開心,但李濤高興得像個收到了自己最喜歡的玩具的小孩一樣,在家裏蹦蹦跳跳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婆婆報喜。 

 

小蘭懷孕以後,婆婆的態度改善了一些。但是小蘭的心已經被傷過了,她永遠都不會毫無芥蒂地信任自己的婆婆了 

 

日子就這樣吵吵鬧鬧,不鹹不淡地過著。李濤去了婆婆的公司上班。小蘭在高校的工作很清閑。她生了個男孩,長得和李濤小時候一模一樣。全家愛得不得了。 

 

老大三歲的時候,小蘭周圍的人,自己的父母,公婆,七大姑八大姨,學校裏的同事都開始勸小蘭生二胎。那時剛剛開放了二胎政策 

 

小蘭很快就又懷孕了。這次懷孕和第一次懷孕不一樣的地方是李濤的工作忙了很多 

 

那個女人是婆婆介紹他們認識的。那個女人之前就給一個老板做情人,撈了北京的一個房子,靠那個老板做起了生意。後來她沒有等來老板離婚娶她。那個男人回歸了家庭。 

 

她應該是在第一次工作上見到李濤的時候,就看上了李濤。李濤雖然大嘴巴小眼睛,長相普通,但是高大健壯,又有北京男人的那種痞帥的氣質,出手大方,家境又好。這小三應該是早下決心要把這個男人搶過來。 

 

這個女人出身河北農村,家裏有四個兄弟姐妹。她排行老二,父母又窮又重男輕女。她初中畢業就出來混社會了。李濤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脫胎換骨,從貧困的農村小姑娘搖身一變,成了個開豪車的女老板。她說她還讀過MBA。 

 

小蘭總覺得這個小三是做過KTV小姐的。她應該在那裏學會了化妝打扮,認識了那個老板,涅槃重生,從一個沒見過世麵的農村姑娘,變成了時髦的都市麗人。 

 

小蘭有一次去公司,在李濤的辦公室見到了那個女人。當時小蘭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大白天在工作場合,那個女人穿著超短裙,露著光溜溜白花花的兩條大腿。嘴唇塗得鮮紅,濃密的假睫毛,渾身一股香氣。她和李濤說話的時候,似笑非笑,眼珠子轉來轉去,靈活得像個陀螺,而她和小蘭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是看著李濤,好像小蘭是個透明人一樣。 

 

當天晚上,小蘭就提醒李濤,這個女人不簡單,要少來往。 婆婆知道了,警告小蘭不要管公司的事。婆婆說,這個女人很能幹,生意做得很大,人脈很廣,有可能是個重要客戶。這女人去美國還買了一瓶很高檔的化妝品給婆婆,一看就是見過世麵,有能力的人。 

 

小蘭記得婆婆當著他倆的麵對小蘭說:”你管好孩子,自己養好身體。其他的事,你不懂也不要管。李濤要在公司立住腳,需要簽幾個大單子。你不要小雞肚腸地影響他的事業。” 

 

聽到這裏,我感歎道:”後來你發現這個女人和你老公搞到一起以後,你豈不是要恨死你的婆婆了?我要是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婆婆,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麵了。” 

 

小蘭說:”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了。我婆婆死了。在我和老李分居,鬧得最凶的那兩年,我婆婆得了胃癌,3個月就過世了。: 

 

我歎氣。人生就是這樣。深深傷害過你的那個人也會有一死。人一死,那所有的恩怨情仇就都隨風而散了 

 

小蘭接著講 

 

其實是有一些征兆的。小蘭感覺李濤對她變得很挑剔。她做什麽都不對。有一次,小蘭懷孕有反應。她抱著廁所馬桶吐了一會兒,她擦擦嘴,疲憊地走出廁所,一眼看到李濤遠遠地半躺在臥室的床邊,抱著手機,抬頭看她一眼。眼神裏的冷漠嫌棄,遮都遮不住。他皺著眉,說:”你這回怎麽反應這麽大?”  

 

好像孕吐是小蘭的不對一樣 

 

有一次,李濤誇這個小三,說她能說會道情商高會打扮。小蘭聽後當場發了火。那之後李濤就再也沒有提過小三。但是他開始誇有事業心的職業女性,尤其是交遊廣闊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才有能力有魅力。 

 

小蘭一直是一個有些靦腆的乖乖女。從小的生活環境都很單純,性格也是寡言少語,是個坐在旁邊甜甜笑的小女人 

 

有一次,李濤喝了酒半夜才回家。小蘭勸他要少喝酒。李濤帶著滿身酒氣,紅著臉惡狠狠地說:”你待在家裏什麽都不懂不去交際怎麽能賺到錢?我今天去的酒局,其他老板帶的女人都一直在敬酒,個個說話都滴水不漏。你去不了那種場合,還要管我?你又叫我不要靠家裏,我不賺錢,我們吃什麽?” 

 

小蘭氣得一夜沒理他。第二天李濤酒醒了,向小蘭道歉,說自己酒後失言,不能當真。後來小蘭才明白他是酒後吐真言 

 

小蘭發現李濤的婚外情,是小三策劃的 

 

有一次,小蘭在李濤的車裏發現了一隻迪奧口紅。小蘭質問李濤這是誰的口紅?李濤立刻大發雷霆,說自己拚命工作賺錢,在外喝酒喝得要吐,還不是為了老婆孩子打拚?小蘭還要疑神疑鬼,簡直就是不知感恩,不可理喻! 

 

李濤堅稱他不知道這口紅誰的,肯定就是小蘭自己的口紅!小蘭一孕傻三年,本來又記憶力差,頓時覺得有可能自己記混了。又被李濤的氣勢嚇倒,非常內疚,向李濤連聲道歉。 

 

沒過多久又在車裏發現了避孕套,這下李濤無論如何不能自圓其說了。小蘭拿走了李濤的手機,發現了他和小三的長篇聊天。小蘭問過李濤為什麽沒有刪掉聊天記錄,李濤說他開始是刪的,後來發現小蘭根本不碰他的手機,就懶得刪了。 

 

發現的那一天,小蘭和李濤都一夜沒睡。小蘭的天都塌了。她原以為,這個世界,無論哪個男的出軌,李濤都不會出軌 

 

小蘭挺著肚子哭了又哭,罵了又罵,問多長時間了,第一次是哪裏,有沒有睡,給那個賤女人錢了嗎?李濤跪在她麵前,痛哭流涕,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保證隻是一時的糊塗,他這一輩子隻愛小蘭一個女人,是外麵那個女人來勾引他的,他立刻馬上就拉黑。 

 

當天晚上,小蘭就監督著李濤打通了那個女人的電話。當著小蘭的麵,李濤在電話裏對那個女人說:”我愛我的老婆,我愛我的孩子。我老婆的肚子裏有了老二。我們不要再聯係了。我不愛你。(這句話是小蘭堅決要求李濤明確說的,她就是想要那個女人死心聽到這裏,我心想,女人真傻,其它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你愛誰,你到底愛誰?你是愛我還是愛她?” 其實愛有屁用!) 

 

那個女人在電話裏沒有說太多,她甚至對小蘭說了”對不起” 。打完那通電話,李濤保證公司的事換別人和她對接,以後不會有任何聯係,也更不會再見麵了。” 

 

聽到這裏,我和吳總同時評論道:”老李的態度還是可以的。人生那麽長,偶爾走偏,隻要真心認錯,不再犯,也還是可以原諒的。” 

 

我還加了一句:”你看你和老李現在生活得這麽幸福。這隻是你們的美滿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一切都過去了。” 

 

小蘭冷笑兩聲,一張慘白的俏臉上好像蒙上了一層冰霜。她說:”一個月後,我就發現他倆又見麵了。” 

 

我目瞪口呆:”沒分掉啊。” 吳總看我一眼,說:”都說外遇是上癮的。不容易分開。” 

 

我問:”你是怎麽發現他們又見麵的?” 

 

小蘭冷冷地說:”他當著我的麵去找她的。” 
 

我張大了嘴。小蘭接著講 

 

有一天晚上,李濤為小蘭做了晚飯。李濤很會做北京炸醬麵。南方姑娘小蘭,對北京吃食本來沒什麽感覺,但為了李濤,也愛上了炸醬麵 

 

小蘭愛吃北京炸醬麵,是因為愛情 

 

李濤愛做北京雜醬麵,也是因為愛情 

 

但那晚,看著那碗炸醬麵,淺黃色的麵條上麵鋪著深色的肉醬,再加點碧綠的黃瓜絲,橘黃色的胡蘿卜絲,拌一拌,美味可口。小蘭立刻就想起李濤也為外麵的那個女人做過炸醬麵。他去了她的住處,他給她做了好吃的北京炸醬麵,然後他們擁抱親吻上床。 

 

這碗麵,小蘭是怎麽也咽不下去,一口都咽不下去。小蘭知道她不應該再提這事。幾次大吵後,李濤的愧疚已經明顯的減輕,他的態度也越來越強硬。 

 

小蘭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她說:”這炸醬麵真是泡妞神器,百試百靈。”這一句話,李濤的臉色就變了。他默默地擺著筷子 

 

小蘭看李濤沒有炸,膽子大了些,又加一句:”在外麵沒有機會做麵了,在家是要多做做,時刻準備著,以後泡妞還用得上。” 

 

隻見李濤奮力把手上的筷子摔到了碗上。筷子彈到空中,又摔下來。李濤厲聲叫道:”你要不想過這日子了,我們就散!明天就去離婚,你也不用再恨我了。” 

 

小蘭看著麵部扭曲的李濤,含著淚,也站起來:”你還有臉這麽凶!你幹了這麽不要臉的事,還理直氣壯!李濤,我算是看清你這個人了。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 

 

三歲的大兒子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小蘭扶著自己六個月的肚子,眼裏的火都能噴出來 

 

李濤鐵青著臉,看了看像要吃掉他似的小蘭,再看看扯著嗓子在嚎哭的兒子,轉頭就出了門 

 

李濤那一夜都沒有回家。小蘭一夜沒有入睡。第二天早上李濤終於回來了,小蘭問他是不是去找她了,李濤沒理小蘭,直接走進了客房 

 

小蘭好像坐在冰窖裏一樣,渾身發冷。她想她應該跳起來,衝進客房,拽著李濤去辦離婚手續,現在就辦,一分鍾都不能等 

 

或者打電話,把公婆,自己的父母都叫來,開家庭會議,批判大會。全家開足馬力痛批李濤這個渣男 

 

或者現在就直接去醫院,打胎。然後再通知公婆,孩子沒了,你們的好兒子把孫子做沒了。你們滿意了吧 

 

但是小蘭什麽都沒做。她隻是挺著肚子呆呆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陽的餘暉照到她的臉上。肚裏的孩子踢了她一腳,可能是告訴媽媽,你該去吃點東西了,我也餓了。 

 

小蘭又想起了李濤對她的好。那件昂貴的帶著毛絨領的呢子外套,還有那次李濤來宿舍找小蘭,高興地說:”我在家絕食了兩天!我媽說再也不管我們的事了!” 

 

那晚他倆站在女生宿舍樓前的一棵大樹下,月光下的李濤雖然興高采烈的,但嘴唇灰白,臉色蒼白。小蘭心痛地說:”你真傻!你可以在屋裏偷偷地吃呀。” 

 

李濤說:”那怎麽行?我媽很精的。她看得出來。我一口不吃才能嚇得到我媽。”李濤得意地笑了 

 

小蘭怎麽能說舍就舍得下這個為她做了這麽多的男人 

 

小蘭看著身邊躺著的肉肉的大兒子,摸摸肚子裏的小兒子,心裏好害怕。離了婚她去哪裏呢?帶著兩個孩子回成都嗎?孩子給李濤,那一定是丟給公婆。那她這個懷胎十月,好不容易把孩子生出來的親媽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寶貝們。 

 

李濤肯定會再婚。想到這裏,小蘭打開手機。小三前段時間主動加了小蘭。小蘭想著自己沒有做虧心事,兵來將擋,沒什麽好怕的,就同意了小三的好友申請。 

 

不出所料,小三剛發了朋友圈,一桌子的菜,兩隻碗筷麵對麵放著,對麵是一個男人的身子,沒有露臉。但小蘭一看就知道這是李濤。李濤的衣服都是小蘭幫著買的。 

 

小蘭握著手機,冷靜下來:”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就是想激怒我,讓我在家裏吵鬧,把我和李濤攪合離婚後,她好上位。” 

 

想想這個初中畢業,做過妓女的爛女人,將來會登堂入室,花著自己老公的錢,住著自己公婆的房子,打著自己的兒子,小蘭的頭腦從沒有過的清醒。 

 

她下了決心。她要挽回這個男人,挽回這段婚姻。她要讓自己的兒子們在健全的家庭長大 

 

聽到這裏,我說:”你決定挽回,那肯定能挽回。你們這麽深厚的感情基礎,還有孩子,李濤怎麽可能放棄。” 

 

小蘭冷笑了一聲:”你不懂,那幾年是像噩夢一樣的日子。” 

 

我和吳總對看一眼,同時張大嘴:”幾年?這麽久?” 

 

小蘭說:“幾年。” 

 

這之後,李濤和小蘭的情況調了個頭。好像小蘭成了那個犯錯出軌的人。她開始求李濤。李濤沒有提離婚,但小蘭知道,如果她提,李濤會立刻簽字同意。 

 

李濤開始夜不歸宿,當著小蘭的麵發微信。小蘭是不能碰他的手機的。小蘭不敢向以前一樣大鬧,隻能默默地哭泣 

 

但這個以前會在小蘭的宿舍樓前等幾個小時,痛哭著求小蘭複合的男人,看著自己懷孕的妻子在自己麵前抽泣,居然會一臉冷漠,毫無任何憐惜。 

 

有一次,李濤幾天沒回家,一回家就徑直走進客房。小蘭就挺著大肚子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睜睜地看著李濤目不斜視地走過去,走進客房,拉上了門,看都沒有看小蘭一眼,好像小蘭完全不存在。小蘭氣得渾身發抖,隻能慢慢地挪到臥室裏,在床邊坐下,獨自低頭垂淚。 

 

小蘭就像當初的我一樣,給那個變了心的男人發小作文,回憶他們美好的過往,告訴他她有多愛他,孩子們有多需要他 

 

石沉大海。好似一粒小石子扔進了一口深井,轉眼就被吞沒 

 

小蘭的母親來了北京,照顧小蘭。小蘭的公婆都表明一定會站在小蘭這一邊,外麵那個初中學曆的心機女絕對不會進門,想都不要想 

 

一開始是婆婆堅持讓李濤和小三做生意。這件事,婆婆好像沒發生一樣,從沒有向小蘭道過歉。小蘭沒有說什麽。至親至愛的老公都變成像冰塊一樣,小三都已經騎到頭上來作威作福,她不知道對這個從來沒看上過自己的婆婆,能要求什麽。 

 

婆婆開心嗎?這個搶走她兒子的小地方來的女人,終於要被拋棄了。也許婆婆沒有那麽惡毒。她雖然沒有道歉,但對小蘭很好。親自張羅著給小蘭請保姆,出錢出力,常常買了各種吃的來看她和大兒子。小蘭的媽媽來北京陪她,也是婆婆提議的。 

 

但這些都沒有用了。小蘭還是一個人守著一棟空蕩蕩的房子。那個她最在意的男人,那個她的孩子們的爸爸,已經走了 

 

如何能挽回這個迷上了另外一個女人的男人的心呢 

 

小蘭就是一個字”忍”,但是好難。太難了。小蘭好像在針尖兒上生活 

 

一個懷孕8個月的女人,如何麵對一個冷若冰霜的丈夫?家裏有人做飯,李濤是不會上桌和她們一起吃的。 

 

沒有一個微笑,一個擁抱,甚至一個眼神。李濤像一個遊魂一樣在這個家裏飄進飄出,或者小蘭像一個遊魂 

 

有一次,公婆要求李濤帶小蘭去家裏吃飯。他們去了。一大桌子的好菜。飯桌上,公婆再次重申了小蘭才是他們家的兒媳婦,那個女人是無論如何不可能進門的 

 

李濤和小蘭都沒有說什麽。那是一頓很沉悶的家宴 

 

晚飯後,李濤開車帶著小蘭回家。李濤的父母住在北京順義別墅區。他們自己的小家是在北京海澱區。當時李濤的父母為他們買這套房的時候,考慮了未來孫子孫女的教育。 

 

小蘭坐著李濤的奔馳GS450, 兩個人像啞巴一樣,一起回家 

 

黑路漫漫,隻有前麵的車燈一閃一閃。初冬的北京郊區有一種萬物都被收割過的荒涼 

 

李濤專心地開車,小蘭帶著耳機聽歌 

 

有一段高速路有點堵車。過了一會兒,李濤開口:”你在聽什麽歌?” 

 

最近李濤常常視小蘭為空氣,難得主動說話 

 

小蘭摘下耳機,手機裏的音樂飄了出來。小蘭在循環播放一首老歌,名叫《太多》。一個男生滄桑無奈地歌聲傳來。歌詞是這樣的 

 

將愛情肆無忌憚的揮霍    都碎了 

還有計較些什麽 

無論你想要什麽都讓你帶走 

 

如果你覺得自由是快樂    愛是犯了軟弱成就的差錯 

又何必在乎別人怎麽看 怎麽說 

 

太多的借口    太多的理由    為了愛情我也背叛了所有 

如果你想離開我    就別再畏畏縮縮 

太多的借口   太多的理由    別再問我難過時候怎麽過 

或許會好好的活   或許會消失無蹤      你在乎什麽 

 

歌聲幽怨悠長,李濤和小蘭都靜靜地聽著。小蘭右手扶著自己的臉,左手按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茫然地看著窗外窗外一片黑,過幾秒一盞孤獨的路燈一晃而過 

 

小蘭問:”好聽嗎?” 

 

李濤故作淡然地說:”還好。以前沒聽過。” 

 

李濤沒聽到小蘭有任何反應,一邊開車一邊轉頭看一眼妻子。他看到小蘭的臉上已經有兩行淚 

 

可能小蘭實在是哭得太多了,小蘭的淚讓李濤的心裏立刻升起一股怒氣。他轉頭看前麵,擰著眉,語氣不佳地說:”你又哭什麽?” 

 

小蘭眼淚汪汪地看向自己的丈夫,看到的是一張不耐煩的長臉 

 

小蘭問:”你愛上她了嗎?” 

 

太黑了,小蘭看不清李濤的表情。等了幾秒,小蘭重複道:”你愛上她了嗎?你看我這麽痛苦,你就可憐可憐我,告訴我一句實話吧。” 

 

小蘭聽到李濤長歎一口氣,很小聲地說:”有點愛吧。” 

 

李濤那隻比呼吸聲大一點的聲音那麽清晰,好似他們待在一個完全隔音的密室裏,裏麵靜悄悄地沒有一絲雜音,一根針掉在了堅硬光滑的密室的水泥地上,那根針好像電影裏放的慢動作,掉在地上,彈起來,又掉下去,滾了兩圈,停住了。 

 

一切都停住了,小蘭隻聽到:”有點愛吧。”四個字。這時,肚子裏已經8個月大的 胎兒踢了她一腳。她彎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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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我讀到作家李修文談寫作的文章。他說:“關於寫作的真實性。寫作,不需要在材料和新聞上追求真實,邏輯通即可,現實的世界和作者虛構出來的世界在某種程度上都是真實的。”這句話我很同意。我的小說故事發生在西雅圖,但這個西雅圖和現實中的西雅圖又不完全一樣。一個是虛構的世界,一個是現實的世界,所以細節不必強求。李修文還說:“作家寫作代表自己,為無法說話的一部分人而發聲。作者是聲音神殿裏的吹鼓手。“我也很同意。這也是我寫作的初衷。這篇小說有了爭論,其實我並不介意批評,大家都禮貌發言就很好。讀者的熱情讓我很感動。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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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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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Azealee' 的評論 : 謝謝評論。
信馬由江 回複 悄悄話 細想一下,小蘭當初吸引她老公的,是她的大學生身份及美貌。結婚以後,似乎再沒有增添其他的點了,基本可以說原地踏步?而她老公則是在事業和人生諸多方麵一直有增長。這會不會是造成兩個人之間慢慢差距越來越大的原因?

怎麽才是維護親密關係最好的辦法?
Azealee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henmo520' 的評論 :

是的,作者有自由描繪一個他/她想描繪成的人物。

關於張勳,雖然他在妻子病重期間照顧有周,這隻是這一段時間的表現,我們並不知道他在整個婚姻期間的表現。我想像妻子早逝的男人不會是太好的丈夫,生病大多與不開心有關。妻子病重期間照顧照顧有利於維係好男人形象或者有愧疚。大多真愛妻子的男人,不會在妻子死後不太久就去相親。所以他後來拒絕辛迪卻與薇薇安交往,又與辛迪發生一夜情也是合乎邏輯的。

信馬由江 回複 悄悄話 國內男的離婚比較肆無忌憚,和在經濟上的損失不大有很大的關係?感覺在西方男的離婚財產損失很大,所以比較有顧慮。當然。西方的離婚率很高,這和他們比較崇尚自由有關?
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henmo520' 的評論 : 是的。每個人的命運運氣都不一樣,還有性格。
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投石' 的評論 : 人間百態。
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謝謝大家的評論。不同的看法和感覺都很正常。我希望我的小說能引起大家對社會現狀的思考討論。希望大家都就事論事,就文論文,注意發言不要讓別的讀者有不舒服的感覺就可以了。謝謝大家。
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螺絲螺帽' 的評論 : 看到你昨天跟讀,給我的幾乎每一章都留言鼓勵。很感動。文學城的作者需要你這樣的讀者。你的blog也輕鬆愉快有趣。謝謝。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我們一直說文學城幾十年沒有文學,僅僅隻是blogs:(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螺絲帽的文學興趣是主要從文學城學的?:)
投石 回複 悄悄話 我曾經在微信群裏見過一對男女,都是外人眼中的絕世好男人,好女人,從一而到60歲,男人讓自己老婆一輩子不上班,也算事業有成,在微信群裏開玩笑都是上床,脫光之類的,饑渴到難以置信,就是膽子小,貪財,怕老婆離婚分財產,如果有女人不要錢,不要身份,那絕對立馬出軌,當然,現在的女人也不傻。與其這樣,色而且慫的男人,還不如坦坦蕩蕩的出軌呢。好女人的故事類似,兩人都是碩士以上學曆,中產。說這些故事不是為了打擊別人,而是希望能治愈一些仍在局中,苦苦追尋答案的人,有人在別人的故事中得到啟發,有人在故事中看到了自己,勃然大怒,不管是從其中看到了好意,還是非要理解成惡意,都是自己的選擇。
螺絲螺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Rosaline' 的評論 :
我覺得樓主將現實中的故事以小說寫出來, 是一個很可看的小說。
對於讀者, 喜歡與否,是自己的事情。你寫的小概率事件, 肯定有, 但是小說作者寫的事件, 我認為更多, 主要和人的圈子有關。再有, 我在文學城玩了15年+, 是那種很認真看故事的人, 所以, 我認可小說作者寫的故事, 不是小概率。

我會繼續認真跟讀的,因為作者的文筆好, 故事貼近生活, 可讀性強。
chenmo520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Rosaline' 的評論 : 小說並不需要麵麵具到,也並不需要塑造可愛形象。作者已經說了探索女性的弱勢地位的問題。張郡本來可以算可愛男性的。對病痛中的前妻照顧有周。一夜情讓他形象下滑了不少。但是我仍然覺得是可信的。人性是極其複雜的,不是簡單的好與不好可以判定的。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我的確身邊的朋友見到男性岀軌的不多,也與女性出軌的數字差不多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雖然我舉例是華人,但是你的認知沒有走出你的文化圈。美國男子出軌的更少,因為基督信仰的約束力。中國傳統文化容易讓男人出軌,女人自卑。因為有男人三妻四妾的曆史。再就是父母輩多是農民文化
chenmo520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Rosaline' 的評論 : 還有運氣。命運。
chenmo520 回複 悄悄話 小概率事件不等於不可能事件。何況有些事件並非是小概率事件,隻是認知範圍內不可能事件。可以理解人類先天排斥自己認知範圍外的事件。這些討論讓我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男女都一樣,永遠靠的是智慧和人品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總之,故事的女主角們都不可愛,而且無法代表現代的女性生活狀態。沒有興趣去讀,讀了,得到了什麽?女人可憐,男人可恨?那麽有什麽意思反複寫?!

我見過許多極為優秀的男性,他們自己完全不認識到自己有多麽出色,如果大家以為男人有機會肯定會出軌的:)

我有一個朋友,(我這說,有人會猜到我的假筆名了。)他和女朋友談戀愛一年多,女朋友被診斷為雙腎功能衰竭,依靠每周兩次腎透析,等待腎移植機會。他馬上決定立即結婚,不僅是自己可以照顧她,萬一她因病丟了工作,自己的醫療保險可以支付她以後的醫療費用。他告訴父母自己的決定,並且也請父母理解,可能自己今後無法有孩子。他的父母毫無猶豫的支持他的決定。後來他妻子經曆過幾年的腎透析急診,他精心照顧,當然他們夫婦倆人學術工作都是極為優秀,妻子一直堅持工作。後來接受了腎移植,恢複很好。幾年後有了孩子生活非常幸福,父母也曾來美國一起生活居住。

很多優秀男人,怎麽就沒看見遇到?!
chenmo520 回複 悄悄話 盡管有女權運動,我還是覺得女性是相對的弱者。畢竟擔負了生育的職責,而生育這一重大職責並沒有得到金錢社會的明碼實價。而且女人的性吸引力大部分來自青春,這是隨年紀貶值的。而男人的性吸引力主要來自財富和經驗的積累,這是隨年紀增長的。同時,女權運動是不是方向錯誤了,我覺得現代社會女人既得生育,又得職場上跟男人比拚,最後還要盡可能地保持青春,高情商。真正的男女平等應該對女性生育做出相當的金錢保障,女性可以選擇做家庭主婦或者職場女性。老實說,美國做得還不錯,中國還是男權社會。美華夾雜在中間,就兩種情況都有。所以我們看到既有在男權社會受委屈的,也有評論說女人早都自由了。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這個學校的確是極為難進的。十幾年前,曾經聽說一位家長曾經請Bill Gates 寫推薦信,也沒成功,隻好請夫人帶著兒子去了Boston ,在那裏的私校就讀,一時傳談著。:)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好像地產經理人算不上的!哈哈哈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我有一個老朋友,在中關村認識的同事。北方人,部隊大院長大的,高個很帥。許多年前,妻子剛生完孩子就有去北歐學習機會,他鼓勵妻子走,他自己一個人帶僅有幾個月的小孩。他告訴我,帶得很辛苦,上班的辦公室離宿舍隔著兩三條街,他每隔幾個小時回家看一下孩子,沒錢請保姆。一年多點,老婆來信提岀離婚,要與當地的一個教授結婚。他成為了單身,說每天走進研究所大院,自己都沒法抬起頭來。他說,兒子跟著媽媽,會有一個好太多的未來,同意將兒子給母親帶到了北歐。他單身十年餘,沒有交女朋友。說自己的前妻是個極為優秀的女性,很難再有那麽好的了。自己的確是配不上她。

過了許多年,妻子將兒子帶回北京探親。給他一周陪兒子。他請假竭盡全力讓兒子遊北京,選歺館,開心極了。他後來又結婚了,妻子是北大畢業的,聽他提起,總沒幾句話。

有一天,他給我打電話,未言嚎啕大哭,我說怎麽呢?他說前妻患癌去世了,前妻去世前幾個月告訴他了,他一直心急如焚。妻子去世在兒子收到MIT 錄取通知書的前幾天!他說,妻子太慘了,沒有再多活幾年,陪伴兒子,看著兒子成人成功。他細述著妻子在北歐除了學術,交往廣泛,丈夫也是一個岀色學者。

我聽著他痛徹骨髓的哭聲,理解到那真是他一輩子的真愛。後來看過他兒子的照片,是一個金融青年創業才俊,畢竟在北歐很好的家庭長大,歐式風格濃鬱的極帥小夥,與繼父感情很好。難得與我朋友交流。我朋友前不久對我說,對孩子要求不能高,知道他在那裏好好的活著,就是幸福。以上每字都是真的,我的鐵哥們,昨天剛通話過。
chenmo520 回複 悄悄話 也沒有那麽離譜。高智商學霸的孩子可能也遺傳了父母基因及學習方法。頂級私校也沒有那麽難進,尤其是從小學就開始,甚至到高中再考上也是完全可能的。女主做房產經紀做得好,完全可以支付得起學費。學校也沒有要求父母必須是名流商甲。另外,好些人覺得成功者必定具備幾乎完美的素質,而事實是,相當部分的成功者是運氣,風口上豬都會飛。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你又試著寫Medina 的中國太太,曾經被嘲笑為四川保姆…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寫的離譜會失去讀者興趣。你說寫中產階層的離婚女人,兩個孩子都進西雅圖的頂級私校學費和書費體育音樂費等超過每年十萬美元,還需有遠超普通學生的能力考進去。畢竟是整個西雅圖地區僅每年級100個學生左右,極為難考,許多是某方麵極有天賦的學生。除了成績,也看家長的。
Rosaline 回複 悄悄話 可能寫的和評的,都是福建建安女,或者東北什麽地方的。反正不是這個年代的女人故事。

現在女的,不那麽將男的當回事,而且女的也一樣的會出軌離婚的。也有許多離婚後做單身父親的。這是一個雙方平等的世界了。
chenmo520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投石' 的評論 : 也不見得,我還見過非常長情的優質男人(高富帥,也不是那麽富,不缺錢吧)。應該一輩子沒有出軌,一次老婆真鬧離婚,趕他走,讓他找新女友都沒有去找。
chenmo520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投石' 的評論 : 也不見得,我還見過非常長情的優質男人(高富帥,也不是那麽富,不缺錢吧)。應該一輩子沒有出軌,一次老婆真鬧離婚,趕他走,讓他找新女友都沒有去找。
Calsh2007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伍雅濤' 的評論 : 是的 是的。供您參考。 沒準可以再加一個離婚比較順利的女性。這樣也許可以引起更多人的共鳴。 :)
投石 回複 悄悄話 對於女人來說,背叛就是天大的事,對於男人來說,陌生的女人更有吸引力,這是基因的選擇,除非沒有條件,否則男人百分百會出軌,出軌後,還能安頓好之前的子女,已經是好男人了,不是為男人辯解,而是事實。不願相信的也別來爭論,就當胡說,一笑而過
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alsh2007' 的評論 : 你說的對。這是比較理想化的離婚。能做到就最好了。需要男女雙方都會處理事情,而且心智精神實力上都相似。
Calsh2007 回複 悄悄話 感情,包括愛情,是動態的。所以一見鍾情,相親相愛而結婚,後麵愛情發聲變化也是很常見的。身邊,包括我自己的生活,也經曆過離婚。 愛情不在了,夫妻之間想要離婚不是罪不可赦,而是在離婚過程中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盡量讓孩子們和爸爸媽媽都有均衡的時間,並且離婚過程中對對方的不高興,不要在孩子麵前發泄。後麵各自找到合適的伴侶,對於孩子也是不錯的榜樣。 一生一世一個伴侶非常好。 如果夫妻相處不好,好好地分手,也是可以的。 我們家,以及周圍的朋友中,都有這樣。所以現在孩子的重要場合,一大家人,爸爸,新媽媽,媽媽和新爸爸,也許還有後來的half sister, half brother, 一起也是有愛的一大家。 不是離婚就一定要有一方是渣的。
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常山子龍' 的評論 : 是啊。
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文雪24' 的評論 : 請繼續關注小蘭的故事,
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onewaytrip' 的評論 : 謝謝鼓勵!
常山子龍 回複 悄悄話 婚姻一定要好說好散,千萬不能一地雞毛。就像作者說的,人生苦短,愛恨情仇都會煙飛灰滅的。
文雪24 回複 悄悄話 小蘭既然經曆過這樣危機感很重的生活,為什麽還在家裏做家庭主婦呢?
onewaytrip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伍雅濤' 的評論 :寫得很好! 讚你的高產,可讀性很強。謝謝!周末好好休息,下周見!
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作者寫文改文不易,周六周日休息兩天,周一繼續更。敬請關注。謝謝!
伍雅濤 回複 悄悄話 作者有話說:我讀到作家李修文談寫作的文章。他說:“關於寫作的真實性。寫作,不需要在材料和新聞上追求真實,邏輯通即可,現實的世界和作者虛構出來的世界在某種程度上都是真實的。”這句話我很同意。我的小說故事發生在西雅圖,但這個西雅圖和現實中的西雅圖又不完全一樣。一個是虛構的世界,一個是現實的世界,所以細節不必強求。李修文還說:“作家寫作代表自己,為無法說話的一部分人而發聲。作者是聲音神殿裏的吹鼓手。“我也很同意。這也是我寫作的初衷。這篇小說有了爭論,其實我並不介意批評,大家都禮貌發言就很好。讀者的熱情讓我很感動。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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