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黑暗歲月的素描（寫於青春歲月的詩）

詩

空白


在這長久昏暗的日子裏
除卻天空中飛來的鴻雁
一切都是空白

在這平淡的二十四小時裏
除卻開信箱鎖的那瞬間
一切都是空白

在滿天漆黑的夜途中
除卻一點點微弱的星光
一切都是空白

在集體宿舍硬梆梆的木床上
除卻一顆失眠的心
一切都是空白

在大學生私有的財產中
除卻一枝久用的筆
一切都是空白

在教室裏的書桌下麵
除卻一雙不老實的腳
一切都是空白

在失戀或挫折的日子裏
除卻對友情的渴望
一切都是空白

在淡藍色的帷幕後麵
除卻一顆顆充滿渴望的心
一切都是空白

在我們這代人深思的腦海裏
除卻希望與奮鬥
一切都是空白

在這城市裏處處擁擠的街道上
除卻一個個為生活不休拚命的靈魂（或善或惡）
一切都是空白

在臃腫腐敗的機構中
除卻一點點責任感
一切都是空白

在現實的糞堆上
除卻一群群蒼蠅
一切都是空白

在我未來的世界裏
除卻一張審判書
一切都是空白

在我的記憶中
除卻一顆赤誠的心
一切都是自私的無情
一切都是貪婪的欲望
一切都是藏在心底的
虛偽
欺騙
肮髒
一切都是哭泣的鬼魂
一切都是沒有自由的靈魂
一切都是丟失了夢想的青春
一切都是對這個世界說我不再相信！


寫於校園，1986 。HD，
-受北島和舒婷的矇朧詩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