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新傳 --（4）

四. 生日禮物

 

明天又是十一月九號了，那是喬那斯的生日，也不記得是第幾個生日了，反正算上腳趾頭是不夠數的了。

每每節日，人都喜氣洋洋，心情愉悅，不是巴黎就是坎昆，度假銷魂。

但喬納斯特別抑鬱，那是別人的世界，度假哪裏來錢？給大公雞打工天天被指著鼻子數落，口水飛濺在臉上也不好當麵擦掉的日子，剛剛糊口，付地下室租金。三年前好不容易熬熬省省存了$1250刀，投資在美女Sally和Lisa的新藥和基金上，至今杳無音訊。

所以每個節日都是喬納斯最難熬的時刻，一人吃飽全家飽，也沒有別人來問候,更何況生日蛋糕了。

想起去年生日，喬納斯剛剛從大公雞那裏討了兩個月，才給了$900刀的獎金，喬納斯的豐田echo已經在路上熄火了無數次，還被警察開了兩次罰單，實在無法再上路了，喬納斯去同胞的二手店買了個新車，不，買了個新的二手車，十年新的corolla。
不管如何，升級換代，比echo上了個檔次。同胞開價$1258.99, 死纏賴磨，老板才鬆開：看在我們都是中國人份上，我就虧本賣給你了，$888, 討個好彩。
喬納斯感激涕零，握著同胞的手不肯放了：還是祖國的親人好啊。
立刻趕去銀行開支票，漂亮的櫃姐妹妹，拿過銀行卡，一通劈裏啪啦，又找了super簽上，恭恭敬敬雙手遞給喬納斯：這是你給自己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啊，Nice!
喬納斯差點要去拉gui妹的手，那個感動今天都第二次了，記不得從前還有誰跟我說生日快樂過？眼睛裏已經出汗了，男兒有汗不輕彈，不輕彈，不輕彈，喬納斯默念三遍生生忍住。

第二天，喬納斯開出家門不到30分鍾，隻聽corolla輕輕的噹一聲，喬納斯看見儀表盤上跳出個黃色的警告。

下了班，喬納斯急急把車又開回同胞店裏。同胞一副不理不睬：as is的車，售出概不負責，幫你修可以。
喬納斯無奈，隻得央求，那你便宜點幫我修好吧。同胞最後收了$588,還說是看在是祖國來的，都是炎黃子孫，免了稅。喬納斯再三謝過。心裏雖然嘀咕，同胞沒有騙我吧？

一年開下來，雖然那個黃色的警告還是一直在，好在沒有出什麽大事，喬納斯每兩個星期自己洗車，外麵看來還是正當年的樣子。

明天正好星期六，去附近中超買點好吃的，就算給自己過生日吧。

看完熱門電影，《流浪地球》，喬納斯一年第三次感動，粗國強大，領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拯救地球，我們生活在異邦才能挺起腰，沒人敢欺負了呢。

喬納斯上了撿來的席夢思上，激動還是散不去，睡不著。
於是打開手機，還是倉老師的作品好靠得住，幸虧一直有珍藏的，yy手動…沉沉睡去。

勿然覺得床邊有個年輕的頭伸出來，長了兩撇小胡子，看著是卡莉味，在跟喬納斯討東西吃。嚇得喬納斯喊“姆嫫”救命，可是怎麽也喊不響，使勁再喊了兩聲，聽見隔壁有人開門出來，但沒有人過來救命，喬納斯使出最大的勁，“救命”。

突然驚醒，卻原來是個夢，萬幸，隻是個夢。

昏昏睡醒，已是中午，喬納斯開出十一年新的corolla，到了“華泰”超市，走到門口，有個婦人，包裹著全身，問：你能不能給我買點吃的？喬納斯雖然有顆慈悲心，但無奈錢包不夠大，哆哆嗦嗦說，恐怕不行。婦人又問，你有零錢嗎？我家有老人，腿殘疾，還有三個小孩，2，5，7歲，實在需要社區好心人support，god bless you。喬納斯抹不開麵子，掏出錢包，找不到硬幣，婦人眼尖，說你有一張5刀的。喬納斯隻好心疼地抽出了給了她，逃入超市。

 

買好菜，喬納斯興奮的開著corolla，打開radio, 裏麵飄出：

It's not that unusual
When everything is beautiful
It's just another ordinary miracle today
The sky knows when it's time to snow
Don't need to teach a seed to grow
It's just another ordinary miracle today
Life is like a gift they say
Wrapped up for you everyday
Open up and find a way
To give some of your own
Isn't it remarkable?
Like every time a rain drop falls
It's just another ordinary miracle today
Birds in winter have their fling
But always make it home by spring
It's just another ordinary miracle today
When you wake up everyday
Please don't throw your dreams away
Hold them close to your heart
'Cause we're all a part
Of the ordinary miracle
Ordinary miracle
Do you want to see a miracle?
Ooh ooh ooh, oooh ooh ooh
It seems so exceptional
That things just work out after all
It's just another ordinary miracle today

Sarah的歌未完，車已經開回了driveway，喬納斯打開後備箱，準備拎起塑料袋裏的生日菜。

“Hi”，有人靠近來打招呼， “你能幫我一下嗎？”
來人看著像學生，或者剛剛畢業，嘴唇上留著小胡子，喬納斯覺得有點麵熟。
“我的車打不著火了，你能給我打一下嗎？”

喬納斯想， 自己也有一次歇火在超市，看見自己開著車頭蓋，有人主動過來問，需要幫助嗎？

於是沒有猶豫，問小胡子，你的車在哪裏？
“在附件停車場，你可以開過去一下嗎？兩分鍾就好。“
喬納斯開到停車場，隻見有個車孤零零的停在角落，車頭蓋開著。
喬納斯於是在旁邊停下車，打開車門，準備打開車頭蓋。
突然感覺背後被一個硬東西頂住。
”給我你的車鑰匙，手機和錢包。“小胡子手裏拿著一把槍，對著轉過身來的喬納斯。
那個車上又下來一個同樣的年輕人，奪過喬納斯從口袋拿出的車鑰匙，錢包和手機，開動了喬納斯的corolla。
小胡子也迅即上了自己的車，兩個車跟著快速逃離了停車場。

喬納斯隻看見一菉尾氣的青煙，還沒有反應過來，看著自己的最大的不動產消失在視野裏，伴隨著Sarah飄去的歌聲：

Sun comes up and shines so bright
And disappears again at night
It's just another ordinary miracle today
Ooh ooh ooh, oooh ooh ooh
It's just another ordinary miracle today

 

喬納斯突然想起來了，這個有點熟悉的小胡子，就是昨天夢中床邊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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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qZE4ZDnAkQ

Sarah McLach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