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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波逐流 - 活在美國的我們 第四十八章

(2018-04-12 07:03:26) 下一個

四十八. 同學相見有點“囧” 

“真的?太好了!”肖雨禾喜出望外,孫麗是她大學同學,又是好朋友:“我應該怎麽安排?住我們家嗎?”

“人家跟著部裏領導來出差,怎麽會住在我們家裏?隻是要有一輛車陪他們活動才行。我看最好是幫他們聯係一家旅行社,中國人辦的那種,去機場接人,陪他們辦事,還可以帶他們到處逛逛。”

餘爭鳴想了一下,又補充道:“你幫他們預訂一個中檔旅館,最好在中國城附近,他們晚上走路就可以去逛逛中國城。你反正有時間,照顧一下。孫麗現在管教育,計劃參觀休斯敦大學,你最好陪他們去。”

肖雨禾興奮起來,開始計劃:“現在是四月初,是休斯敦最好的季節,北京同鄉會要辦野餐聚會,我可以帶她去玩玩。”

過了一會,她又冒出酸酸的一句:“人家都是處長了,我連工作都沒有,都有點不好意思見她了。”

第二天,肖雨禾找出那本中文黃頁,休斯敦所有的中文服務電話號碼都可以在這裏找到。她先幫孫麗一行訂了旅館,又聯係了一家旅行社。所謂旅行社,其實就是一個人的公司,經理自稱姓王,口音明顯是大陸人。

王先生在電話裏說,他開一輛七座的麵包車,服務包括機場接送,隨時聽從調遣,客人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費用是跑一趟算一趟。在休斯敦這種沒有公共交通的城市,這應該是最佳方式了,肖雨禾就把孫麗一行人到達的日期、航班號、名字,以及下榻酒店的地址等等都詳細告訴了他。

孫麗到休斯敦的那天,肖雨禾早早就到預訂好的旅館裏等著了。久等不來,算算時間,航班應該已經到了幾個小時了,肖雨禾開始有些擔心起來。她在大堂裏焦急地來回踱步,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機場,問問飛機是不是晚點了。

正在那裏坐立不安時,肖雨禾看見一行人拖著行李走進大門,孫麗走在中間。

肖雨禾立刻迎上去招呼:“怎麽這麽晚啊?飛機晚點了嗎?是不是路上堵車了?” 孫麗和那幾個人相視而笑,並沒有答話。肖雨禾伸手接過孫麗肩上的挎包,陪他們辦完手續,進了房間。

因為團裏隻有孫麗一位女士,所以她自己住一間。關上門,孫麗一邊脫外衣一邊說:“休斯敦可真熱!這麽薄的外套都穿不住了。”

她進衛生間洗了把臉,一邊往臉上塗著護膚霜,一邊埋怨肖雨禾:“你呀!讓那個接人的司機打了個大牌子。我們一出機場大廳就看見牌子,上麵隻寫了‘孫麗’,我們局長臉色可不好看了。團裏還有其他公司領導,我算老幾?怎麽能寫我的名字呢?”

肖雨禾愜意地倚在另一張空床上,心情極好地看著朋友數落自己,聽見埋怨,調侃道:“我就認識你,又不知道你們局長大人的名字,怎麽辦?這點事也要論資排輩?累不累啊?”

孫麗忙著從箱子裏找東西,一邊說:“你們在國外,逍遙自在,當然不在乎。我剛剛當上處長,凡事要低調一點才好。”

“你們怎麽這麽晚才到旅館?飛機晚點了嗎?付費電話打機場又不方便,急死我了。這個司機我沒見過,真怕你們出什麽事。”想起剛才在大廳裏等了那麽久,肖雨禾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嗨,別提了,我們坐錯飛機了。”孫麗自己忍不住笑:“從達拉斯到休斯敦的登機口,和從達拉斯到奧斯丁的登機口連著,我們稀裏糊塗地就上了去奧斯丁的飛機。”

“飛機很空,所以也沒人來趕我們。下了飛機,一直到了取行李的地方,找不到我們的行李,覺得奇怪,問了半天才弄清楚,我們飛到奧斯丁來了。不過航空公司還不錯,同意送我們回休斯敦,也不用再另買票。”

肖雨禾笑得歪倒在床上:“你們可真夠嗆,這麽多人,要臨時改上同一班飛機還真不容易。要是飛機沒那麽多空位,你們還得分別上不同航班的飛機。”

 “可不是嘛!”孫麗有點不好意思:“奧斯丁機場給我們換了票,上麵打著‘stand by’。 我們還很奇怪,局長說這可能是‘站票’,還說從沒聽說美國飛機還賣站票。”

肖雨禾笑得差點兒岔了氣,半天才說:“‘stand by’ 是說讓你們等在那裏,隻要飛機有空位你們就可以上。這故事太有趣了,簡直可以寫到相聲裏了。”

 “咱不是不懂嗎!不過你別出去說啊,咱們這個圈子很小,傳到國內,局長的臉可沒地兒擱了。”孫麗說著拿出一條包裝漂亮的絲巾和一個紙盒遞給肖雨禾:“絲巾是送給你的,這是領帶,給餘爭鳴的。”

看看離晚飯時間還早,兩人各泡上一杯茶。孫麗問肖雨禾:“你們也出來好幾年了,都幹了些什麽呀?”

肖雨禾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不知道怎麽回答才不會太難堪。她吹著漂在水麵上的茶葉,思索了一陣才說:“我嘛,還沒有綠卡,隻能在家呆著。自己學點英語。” 

她本想說“我曾經還給女兒當過保姆助理”。可是轉念一想,人家孫麗已經是處長了,說自己陪著女兒當孩子保姆,也太慘了點,就把話又咽回去了。

兩個人聊起同學們的情況,聽孫麗提起好幾個熟悉的老同學都已經是大學係主任,某單位副主任,或者自己開公司當老板了等等,總之,大家都幹得風生水起。想想自己的處境,肖雨禾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一直聊到局長大人來敲門,說車還在樓下等著,想一起出去逛逛,順便吃晚飯。肖雨禾便起身告辭,約好第二天開車來接他們去參觀大學。

第二天,肖雨禾按約定的時間到旅館,孫麗和其他幾個人都已經等在門口了。幾位男士都是西服領帶,唯有孫麗,穿著花色豔麗的連衣裙。肖雨禾打量著孫麗,問:“你就穿這身衣服?你們不是去開會嗎?”

孫麗低頭看看自己,問:“是開會啊,怎麽啦?有什麽不對嗎?”

“開會應該穿正裝啊,花裙子不太對頭,有點像去參加舞會或晚餐什麽的,這個場合不合適吧?”

“這可是重磅真絲的,不是正裝嗎?” 孫麗有些奇怪。

“正裝不管麵料,隻管樣式。花裙子不是正裝,讓我看看你們的邀請函。”肖雨禾解釋說。

局長掏出一張紙遞給肖雨禾,說:“沒有邀請函,隻有一封聯係信。”

肖雨禾翻看了一下那張紙,說:“信上怎麽沒有說服裝要求?不是正式邀請吧?不過我還是建議你穿正裝,莊重一點總是沒錯的。”

孫麗一下子緊張起來,說:“那怎麽辦?我就帶了幾條裙子來啊。”

肖雨禾問:“有沒有襯衣和西服裙?”

孫麗說:“有一條黑的。”

肖雨禾說:“太好了,趕緊去換上吧。”

路上,肖雨禾一邊開車,一邊對孫麗解釋:“美國人對不同場合穿什麽衣服非常講究,如果穿錯了衣服,不光自己尷尬,讓別人看著也不舒服。所以美國人在舉辦活動的通知或者邀請函上,都會清楚地說明著裝規定。如果沒寫,像今天這種情況,就穿正裝,保險些,免得自己難堪。”

 

孫麗有些不服氣地說:“我還以為美國人不講究,我瞧你們這些人回國的時候,不也都是T恤大褲衩子拖鞋的,穿著很隨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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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華書香 回複 悄悄話 謝謝你啊,寫了如此多的大作,我細細品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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