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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連,曾經心中的偶像

(2018-07-13 09:43:37) 下一個

先打開這首歌聽著,預熱一下那顆年邁的心,再隨於連小生的步伐,進入時光隧道,漸漸返青,細細回味。

視頻鏈接: https://m.youtube.com/watch?v=7ECuPR-nnhs 

 

《紅與黑》講的是法國古典版鳳凰男的故事,堪稱歐式厚黑學大成之作。讀大學時中譯本剛出版,便做了校圖書館藏本的第一位借閱者。時隔四十年,於連半夜爬梯入閨閣的身影仍記憶猶新。

下麵鏈接中文章雖短,但對於連的剖晰相當透徹、平實中肯。時隔近二百年,鳳凰男的故事仍在不斷上演。

文章結尾: "於連死了,他也隻能這樣選擇。他的悲劇是一場典型的性格悲劇,無論他性格中近乎於女性的柔弱、靦腆與男性的暴戾、野心之間的瞬間轉化,還他前半生顛沛辛苦的追求和生命最後一刻對於死亡的平靜向往,都是他性格的極端和偏執造成的必然結果。生命原本是平衡的,當生命的一種狀態達到巔峰乃至於近乎崩潰之後,隨之而來的必然不會是平和與安寧,而是另一個極端。

於連必然走向死亡,他的命運裏包含著偉大的自然法則。"

https://baike.baidu.com/item/於連/19913973  

更多的在討論《紅與黑》這本小說中於連這個人物的價值觀問題

"於連沒有什麽值得歎惋的,路是自己選擇的,結果也隻能自己承擔。"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1046873

 

請欣賞精彩節選  《紅與黑》下卷 第16章 淩晨一點鍾

http://www.dushu369.com/waiguomingzhu/HTML/24596.html

十一點的鍾聲響了。他轉動房門的鑰匙,弄得嘩啦嘩啦響,像是已把自己鎖在了屋裏。他躡手躡腳地去觀察整座房子,尤其是仆人們住的五樓。沒有任何異常。德·拉莫爾夫人的一個女仆在舉行晚會,男仆們在興高采烈地喝潘趣酒。“笑成這樣的那些人,”於連想,“大概不參加夜裏的行動,他們應該更嚴肅才是。”
  “如果德·克魯瓦澤努瓦先生在這件事中稍許冷靜些,他應該在我進入她的房間之前就讓人把我抓起來,讓他想娶的人的名譽少受些損害。”
  他作了一番軍事偵察,而且非常精確。“事關我的名譽,”他想;“如果我幹出什麽蠢事,我自己都認為沒有理由對自己說:我沒有想到。”
  天氣晴朗,沒什麽主意好打。十一點左右,月亮升起來了,十二點半的時候,已經把府邸朝花園的那麵牆照得通亮。
  “她真是瘋了,”於連心想;一點的鍾聲響了,諾貝爾伯爵的窗子還有燈光。於連一輩子還沒有這麽害怕過,他隻看到這次出擊的種種危險,沒有絲毫的熱情。
  他去搬那架巨大的梯子,等了五分鍾,看看她會不會改變主意;一點五分,他把梯子靠在瑪蒂爾德的窗口上。他手上拿著搶,慢慢地往上爬,奇怪居然沒有受到攻擊。他到了窗前的時候,窗子無聲地開了。
  “您來啦,先生,”瑪蒂爾德對他說,非常激動,“我看了您一個鍾頭了。”
  於連感到很局促,不知如何是好,他根本就沒有愛情。窘迫中,他想應該大膽,就試圖擁抱瑪蒂爾德。
  “不!”她說,把他推開。
  他很高興遭到拒絕,急忙向周圍掃了一眼;月光很亮,照得德·拉莫爾小姐房間裏的影子分外地黑。“很可能那邊藏著一些人,而我看不見。”他想。
  “您衣服的側兜裏放的是什麽?”瑪蒂爾德對他說,很高興找到了話題。她感到不同尋常地痛苦,一個出身高貴的女孩子自然具有的那種矜持感和羞怯感又占了上風,折磨著她。
  “我有各種武器和手槍,”於連答道,因為找到點兒什麽說而跟她一樣地高興。
  “應該把梯子拉上來,”瑪蒂爾德說。
  “梯子太大,會碰碎下麵客廳或夾層的玻璃窗。”
  “不應該碰碎玻璃窗,”瑪蒂爾德試著用平常談話的口氣,可是不行,“我看您可以用繩子拴在梯子的第一蹬上,把梯子放倒。我屋裏經常準備著繩子。”
  “這是一個動了情的女人!”於連想,“她敢說出她愛上了。她在這些預防措施中表現出如此的冷靜、如此的聰明,足以讓我知道,我並沒有戰勝德·克魯瓦澤努瓦先生,我真愚蠢,我不過是接替了他罷了。事實上,這有什麽關係!難道我愛她嗎?他有一個接替者,這會讓他大為惱火,這個接替者是我,就更讓他惱火,在這個意義上我戰勝了侯爵。咋天晚上在托爾托尼咖啡館他是多麽傲慢地看著我呀,竟然裝作沒有認出我來!後來他實在躲不過去了,但他向我致意時神情多麽凶惡!”
  於連把繩子係在梯子的一端,慢慢地放倒。身子盡量探出陽台外,不便梯子碰著玻璃窗。“這可是個殺死我的好機會,如果有人藏在瑪蒂爾德的房裏。”然而到處依然是一片沉寂。
  梯子觸到地麵,於連設法讓它順臥在牆邊種著奇花異草的花壇裏。
  “我母親看見她的美麗的花草都被壓壞了,”瑪蒂爾德說,“會說什麽呀!……得把繩子扔掉,”她又極其冷靜地說,“如果有人看見繩子直通到陽台上,那可就說不清了。”
  “怎麽我的出去?”於連學著克裏奧爾語,開玩笑地說。(家裏有個女仆出生在聖多明各。)
  “您從門口出去,”瑪蒂爾德說,對這個主意感到很高興。
  “啊!這個人真配得上我全部的愛!”她想。
  於連剛把繩子扔進花園,瑪蒂爾德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他以為敵人來了,猛地轉過身,同時拔出了匕首。她相信聽見了一個窗子打開的聲音。他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月亮正照著他們。聲者沒有再出現,不必再緊張了。
  這時,窘迫又開始了,雙方都深有所感。於連看了看,門上的插銷都插上了;他還想看看床下,但是不敢;那底下可能安置了一、兩個仆人。最後,他害怕日後會責備自己不謹慎,還是看了看。
  瑪蒂爾德陷在極度羞怯引起的苦惱中,她憎惡自己的處境。
  “您是怎麽處理我的信的?”她終於問道。
  “多好的機會啊,如果這些先生們在偷聽,他們可該為難了,戰鬥也能避免了!”於連想。
  “第一封藏在一本很大的新載《聖經》裏,昨晚的驛車已把它帶到很遠的地方了。”
  他講了種種細節,聲音清晰,好讓可能藏在兩個衣櫥裏的人聽清楚,他沒敢查那兩個衣櫥。
  “另外兩封也到了郵局,要和第一封走同樣的路線。”
  “偉大的天主!為什麽要有這麽多的戒備?”瑪蒂爾德驚訝地問。
  “我為什麽要說謊呢?”於連想,就把他的猜疑合盤托出。
  “原來這就是你的信寫得那麽冷淡的原因啊!”瑪蒂爾德叫道,口吻中瘋狂多於溫柔。
  於連沒有注意到這個細微的差別。話中的“你”讓他昏了頭,至少他的疑心已化為烏有,他大著膽子把這個如此美麗、使他如此敬重的站娘抱在懷裏。他沒有遭到完全地拒絕。
  他又求助於記憶,像從前在貝藏鬆和阿芒達·比奈在一起時那樣,背誦了好幾句《新愛洛締斯》中最美的句子。
  “你有男子漢的膽量,”她說,沒有怎麽聽他那些漂亮句子,“我承認,我想考驗考驗你的勇氣。你最初的那些猜疑和你的決心證明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勇敢。”
  瑪蒂爾德努力用“你”來稱呼他,顯然,比起說活的內容,她把更多的注意力花在這種奇特的說話方式上了。這種剝除了溫情的你我相稱沒有使於連感到一點點快樂;他奇怪怎麽一點兒幸福也沒有,最後,他為了有所感,就求助於理智。他看到自己受到這個女孩於的敬重,而她是那麽高傲,從不無保留地稱讚人;如此這般,他終於感到一種自尊心得到滿足的幸福。
  說真的,這不是他有時在德·萊納夫人身邊得到的那種精神上的滿足。在這最初時刻萌發的情感中,一點兒柔情解結的東西也沒有。那是一種野心實現後感到的狂喜,而於連恰恰是有野心的。他又談起他猜疑的那些人和他想出來的種種防範措施。他一邊談,一邊想看如何利用他的勝利。
  瑪蒂爾德還是很窘迫,好像給自己的行為嚇呆了,能找到一個話題,自然也顯得很高興。他們談到以後見麵的辦法。討論再次證明了他的才智和勇氣,他心裏美滋滋的。他們要對付的是些很精明的人,小唐博肯定是個奸細,但是瑪蒂爾德和他也不是笨蛋。說到底,到圖書室會麵不是最容易的嗎?
  “我可以去府裏任何地方而不引起疑心,”於連說,“甚至幾乎能去德·拉莫爾夫人的臥室。”要到她女兒的臥室必得經過她的臥室。如果瑪蒂爾德認為還是爬梯子好,他會懷著一顆欣喜若狂的心來冒這個小小的危險。
  瑪蒂爾德聽他說話,對他那誌得意滿的神氣頗反感。“這麽說他是我的主人了,”她心裏說。她已經後悔了。她的理智對她剛剛幹出的這件極其荒唐的事情深感厭惡。如果她能,她一定會把她自己和於連一起殺掉。當她的意誌力暫時把悔恨壓下去的時候,她又感到了羞怯,感到貞潔受到了傷害,因此痛苦不堪。她無論如何不曾料到自己會落到這種可怕的境地。
  “不過我總得跟他說話呀,”她最後對自己說,“跟情人說話,這是理所應當的。”於是,為了履行一項義務,她懷著柔情把這幾天她為他作出的決定一一講給他聽,不過這種柔情更多地表現在言辭裏,而不是表現在她說話的聲音裏。
  她曾經決定,如果他敢於像規定給他的那樣,借助園丁的梯子爬進她的房間,她就把自己給了他。但是,把這種溫情脈脈的話說出口,不會有人比她的口吻更冷淡、更客氣了。到此為止,這次幽會一直是冷冰冰的。這簡直是把愛情當成了仇恨。對於一個不謹慎的女孩子來說,這是怎樣的道德教訓啊!為了這樣的一刻,值得毀掉自己的未來嗎?
  經過長時間的猶豫,瑪蒂爾德終於做了他可愛的情婦。一個膚淺的觀察者可能會覺得這猶豫乃是—種最堅決的仇恨的結果,殊不知,一個女人自然萌生的情感要收回去有多麽難啊,即使碰上她那樣堅強的意誌也一樣。
  實際上,他們的熱狂有些勉強。熱烈的愛情與其說是現實,不如說是一種模仿的式樣。
  德·拉莫爾小姐認為她是在對自己和情人盡義務。“可憐的孩子”她對自己說,“他表現出了十足的勇氣,他應該幸福,不然就是我沒有性格。”然而,她寧願以永恒的不幸為代價,擺脫她正在履行的殘酷職責。
  不管她對自己的強迫多麽可怕,她還是完全地履行了諾言。
  沒有任何悔恨,也沒有任何責備,來破壞這個夜晚,在於連看來,這一夜與其是幸福的,還不如說是奇特的。偉大的天主!跟他最後在維裏埃度過的那二十四小時相比,有多大的不同啊!“巴黎的這些高雅規矩找到了敗壞一切甚至愛情的秘訣,”他對自己說,不過這對他就極不公正了。
  他站在大衣櫥裏,腦子裏盡是這樣的想法。那是在聽見隔壁德·拉莫爾夫人的房裏第一聲響動時,瑪蒂爾德讓他鑽進去的。瑪蒂爾德跟著母親望彌撒去了,女仆們很快離開了套房。於連趕在她們回來結束工作之前,很容易地溜走了。
  他騎上馬,到巴黎附近一片森林中尋個最僻靜的地方。他感到幸福,更感到驚奇。幸福不時地占據他的心,就像一個年輕少尉有了什麽驚人之舉,一下子被司令官提升為上校了;他感到自己上升得很高很高。前一天還在他上麵的那一切,如今在他旁邊了,或者在他下麵了。漸漸地,他越走越遠,幸福也隨之增加了。
  如果他的心靈裏沒有絲毫的柔情,那是因為瑪蒂爾德對待他的全部行為,不管聽上去多麽奇怪,是在履行一種責任。對她來說,那天夜裏發生的一件件事都平淡無奇,她沒有發現小說裏說的那種圓滿的極樂,她隻發現了不幸和羞恥。
  “是我弄錯了?難道我對他沒有愛情?”她對自己說。

 

《紅與黑》小說全文  http://www.dushu369.com/waiguomingzhu/hy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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