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安陸縣縣農會退休幹部劉紹濂。已於1987年6月辦完退休手續。現同老伴唐優敏(市總工會離休幹部)一起。住在市總工會宿舍裏。退休生活,一切良好。唯獨我退休前一再請求查證我建國前的革命經曆一事,未獲解決。深感遺憾。近據《老年文匯報》1989年1月13日 ,2月17日《政策問答》欄的消息,在湖北地區,解放前參加了“新民主主義青年團”並持續從事革命工作的,可以算工齡,這就比原來組織上答複的“隻能以脫產為界” 放寬了一步,據此,我理應“對號入座”,特再次呈報,請組織審查,結論。
解放前,我是湖北省立安陸師範學校(現孝感師專的前身)學生,1948年學校流亡到武昌,住在正覺寺,從1948年冬季起。我逐漸成為學生運動的積極分子,參加過武漢學聯發起的“反饑餓、反迫害、反內戰”罷課、遊行、義賣等活動,常去學聯總部--武漢大學,聽演講,看傳單,閱讀毛王席著作,武昌地區參加學聯活動的共有五所師範學校,武昌師範,一女師,二女師,童子軍師範,安陸師範。因為有“吃公費”的共同利害關係,這五所師範的學生代表常單另集會,號稱“五師聯”。“五師聯”的總部設在武昌師範。主要負責人是該校學生代彭傳彪(武漢人),我同他在學生運動中結識後,相互交過心,決心為迎接解放幹到底。這就是我在解放前參加黨的外圍組織的緣起。
1949年4月中旬,彭傳彪找我個別談話後。決定介紹我加入“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我們在彼此的筆記本上簽名作證後, 他發給我工作證三份,指定我為安陸師範工作組的負責人。另兩名成員由我秘密發展,確定後再向他通報。工作證是白布底,鉛印紅字的袖章。文字部分,上半部為半圓形全銜。“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武漢市工作委員會”,下半部為直線橫排的“工作證”三字。 我回校後,先後發展了王士忠(應山人),傅東升(武漢人)兩名學生為成員,把工作證給了他們。此後,我們嚴守秘密,雖冒險承擔過許多革命工作,但我們的公開身份一直是“學生代表”,安全互助會工作人員等。
我加入秘密組織後,除了繼續參加武漢學聯、五師聯的各種公開活動外,還由彭傳彪帶路,在武昌漢陽門附近的一所平房裏,參加過團組織的秘密集會。並按照團組織的指示,完成了以下幾項任務:
1在校園裏秘密張貼革命傳單。傳單有學聯傳來的,也有彭傳彪單線交給的。內容有《將革命進行到底》、《中國人民解放軍布告》 (即《約法八章》)、《百萬雄師過大江》等。
2 勸說師生員工留校護校。參加安全互助組織,抵製國民黨省政府要學校跟他流亡到恩施的命令。結果在當時留校的一百餘人當中,隻有極少數幾人跟國民黨政府走了,整所學校,得以成建製保留下來。
3 向武昌市政府借糧。5月上旬,國民黨省政府決定西遷,停止了對學校的撥款,我隨即以學生代表的身份,直接找國民黨武昌市市長楊錦煜借糧。大約他也是決定留下的,所以隻談了兩次就成功了。他同意無償向我們提供大米五十擔(五千市斤)。我簽名具領後,迅即運回學校,安定了人心。
武漢解放後,我們的工作更忙。如組織師生上街遊行、進行街頭宣傳、向軍管會匯報情況等等。
6月5日,校內安全互助會結束,正式成立學生會。我當選為學生會主席。學生會名為學生組織,實際上無形中接管了舊校長的大部分職權。因為那時的校長、主任都戴上一個“偽”字,誰也不管行政工作。因此,跑軍管會、跑接管後的教育廳,報名冊、領供給,甚至聯係電力供應,都成了我無法推卸的責任.
6月18日,省人氏政府通知,安陸師範立即遷回安陸。開指定我主要負責,完成遷校工作。6月19日,我到省人民政府領取了遞交安陸縣人民政府的正式介紹信。介紹信的大意是,省人民政府決定,安陸師範遷回安陸。現由劉紹濂同學前來聯係解決有關問題。信尾的署名是湖北省臨時人民政府主席李先念、副王席熊晉槐,王任重。我拿到介紹信後,向彭傳彪明了情況,並把三個工作證全交還給他。這介紹信,我經過三天長途涉,在安、應邊界的王家榨村。交給了當時京安應縣縣長單一介向誌(在場的還有縣委書記孟筱彭同誌).他簽名後又交給我轉給了當時住在安陸城關的副縣長王岫山同誌.
後來,遷校任務比較順利地完成了。先在巡店鎮住了三個月。 暑假結束後回到安陸城原來的校址。
回到安陸後,學校未恢複正常教學,我也一直忙於革命工作,
7月份,巡店區委書記陳鳳池、副書記呂慶庚要我挑選一部學生,組織支前工作組,協助支前工作,我照辦了。並且帶頭參加了這項工作,完成任務情況,區委比較滿意。
8月份。區變向我傳達縣委通知。要我帶領留校師生參加縣委舉辦的“青年學園”——短期政治訓練班。我隨即帶去三十多人, 從開學到結業,我們全參加了。領導這次學習的有王岫山、任荃林,王光等同誌。擔任輔導的有陳之光、郭文運等同誌。
學習班結束後,王岫山同誌又指定我組織幾名同學參加秋征工作。我回校安排後,指定了同班同學餘優先、李傳賢、顏品哲三人。我們一起到縣政府報到。經財政科短期訓練後。持縣政府介紹信下到長興區城東鄉開展秋征工作。工作期間,由縣財政科按幹部供給標準發給糧餉。到11月份,我們圓滿完成秋征任務後,才到長興區拿介紹信向王縣長銷差。
我回校時,舊校長已在行使原來的大部分職權,但有關思想政治方麵的工作他仍然要我出麵。這時,呂慶庚同誌已調到縣委宣傳部,他經常到學校了解情況,因為我們在巡店有過工作關係,所以他多半找我談情況,布置工作。在他的指導下,我組織同學們排練並上演了《赤葉河》,《南泥灣》兩部歌劇。還組織了采蓮船、秧歌隊在元旦期間進行街頭演出宣傳。與此同時,我還和幾名進步同學一起,每半月左右去向王岫山同誌匯報一次學校的情況,包括舊校長胡養吾的政治動向。王岫山同誌根據我們的匯報,到學校作過幾次政治報告。
1950年元月25日,我所在的班,連我在內,共有學生十二名,已經到了“學習期滿”的時限,學校把我們的名單報到孝感專署教育科,請予分配工作。我想,我繼續留下,對自己對學校已無意義,於是,向王岫山同誌請示後,在學校拿了一張行政介紹信到縣委機關報名(工作單位:縣委宣傳部,在呂慶庚同誌直接領導下工作)。加入了"革命幹部”行列。另十一名同學到三月份才由孝感專署教育科統一分配教師工作。
誠然。當時我填寫"入伍”表格時,沒有寫進建國前的革命經曆。因為我幼稚,認為這些事,王岫山、呂慶庚同誌不僅了解,而且大部分是他們直接指揮的,沒有自我表現的必要,但,這段曆史也絕不是現在為了算工齡而突然呈報的。從l954年以來的曆次政治運動中,我多次作過交待,組織上也反複進行過查證。其中,經過興師動眾的嚴格審查,據我所知,主要有兩次。第一次是19 56年的肅反、審幹運動。地委五人小組辦公室抽調劉桂堂等同誌。 進行了長時間的反複查證。結果於一九五七年二月結論,推翻了傅可全編造的誣陷不實之詞,肯定了我“本人交待基本屬實”。第二次是1971年地區幹部學習班上,為了查明我是不是“清隊”對象。派鄧拓等同誌進行了複查。結果以維持原結論而不了了之。盡管當時由於曆史條件的局限,我的申述和組織結論未涉及“工齡” 問題,但承認曆史事實是始終一致的。我當年的交待和組織上查證的結果,現在仍然是有力的旁證。
1982年底,我見到中組部(1982)11號文件後,向縣委組織部寫過專題報告,較全麵的陳述了建國前的革命經曆和有關的證人、證據,請求審查,未獲受理。這報告若已丟失,我還有底稿在,隨時可複抄再呈。
能否受理。盼複示。
劉紹濂
一九八九年二月二十五日
回老家雜記
老家的變遷
我的老家——土改前的老家,父母生我養我、撫育我十八年的老家,在隨州 北部劉家老灣,又名劉家河漩。地處廣闊農村中心,交通閉塞,遠離城鎮。常年 趕集的兩個集鎮:安居距離10公裏;厲山11公裏。每年必去的縣城,距離25 公裏。都是山坡、田埂、羊腸小道。盡管地址偏僻,但是在周邊農村,包括安居、 厲山兩鎮,劉家老灣都小有名氣。
我分析,其原因不外:
一、這裏是劉義興家族 祖居之地。劉義興書香世家,人才輩出,在當地政治、文化領域頗有聲望;
二、晚清時期劉義興是當地莊園大戶,擁有田地上千畝,解放前,劉義興家族一分再 分,已分成十戶,其中個別戶已“崽賣爹田”,破落不堪;但住在老灣的七戶, 每戶仍有上百畝,外強中空,架子未倒。
三、劉義興鼎盛時期,曾發動全族兩佰 戶人家,集資建成了劉氏宗祠,刻版印製了劉氏族譜。劉家祠堂,規模宏偉,工 藝精湛,稱甲一方。祠堂除了供家族祭祖外,又是一個公共場所。周邊群眾,春 季去觀賞藥、牡丹,夏季去吊涼午休。正殿常設學校,我在其中就讀六年。 1941年農曆八月初一的日全蝕,學校事前傳播了消息,當天又準備了墨鏡、墨水盆,組織觀看。此項舉措,對破除“天狗吃日”迷信、普及現代天文知識有重 大意義。祠堂裏正殿以外的其它房間,先後住過鄉公所、保長辦公處、民防團、 遊擊隊。抗戰後期,祠堂整體被國民黨縣政府強行征用,當作貯糧倉庫,直到解 放。解放後,祠堂又成了新街鄉政府的公堂。
四、老灣七戶,都是祖傳住房,比 較完整、寬大,先後住過國民黨的正規軍、遊擊隊,也住過新四軍。抗戰中期和五師突圍時,新四軍曾住過我家。隨軍的民主政府給家父“鄉代表”、“縣參議員” 頭銜,要求協助籌糧籌款。1940年,日軍一支野戰部隊在老灣對麵山崗上,遭 遇了國軍127師的小股尖兵,曾派出偵察兵,到各戶搜查。
五、老灣還住過逃難而來的富商和社會名流。1938年10月,日軍占領隨縣縣城,騷擾厲山、安居等 鎮。厲山鎮的富商秦福記、楊吉興、聶同興等戶以及社會名流敖資生(留學日本 的國畫家)、康彩舞(留學法國的油畫家、當過國民革命軍高級軍官)、彭獨漪(當 過國民黨區長、縣銀行行長、著名中醫師)等等,都逃到老灣,蝸住多年。秦福 記寄住我家,利用我家庭院做過大宗棉花生意。其主要當家人秦育之——解放後 當過湖北省工商聯主任,也在我家短暫停留。
上述五條——劉姓世家、占田稱富、祠堂公用、老灣屋寬、名流匯集,是不 是劉家老灣聲名在外的原因,請有識之士批評指正。
1947年冬,共產黨領導的、以肖鬆年、劉治華為首的淨明區政府,帶區中隊進駐老灣,收繳槍支,追查逃亡,老灣從此解放。1950年土改,住在老灣的劉姓七家全部劃為地主,被掃地出門,徹底顛覆。代之興起的是一批雇工、貧農、老佃戶。
政策寬容,允許地主家分田、分房。我家留在老灣,在隔壁分到幾間小房。 全家戶口八人,實際在家的六人--父、母、小妹、嫂子和侄兒侄女。不久,哥、嫂相繼去世。1953年春節,父親在饑寒交迫中病故,享年65歲。家中剩下年邁 體衰、視力微弱的老母,勉強拉著三個幼童,苦苦撐持。1958年,小妹、侄女先後離家;小妹到安陸找到了工作,侄女到李灣村自主結婚。家裏剩下老母和侄兒一老一小相依為命。
1963年12月下旬,老母病故,享年65歲。為料理喪事,我第一次回到土改後的老家。事畢,侄兒別無選擇,隻能留在老家孤身苦熬。那時他16歲,生活勉強自理。
1980年以後,黨中央取消了以階級鬥爭為綱的政治路線,公布了在農村“摘帽”的中央5號文件。侄兒的處境明顯好轉。他不僅在隊裏當上了拖拉機駕駛員, 還在好心人的撮合下,同一位小他十歲的純真女孩結成家,老家有了新意。
新街成老家
1984年秋,隨州新街鄉農民響應政府號召,出錢出力,在祠堂崗上修街, 號稱新街鎮。此舉頗得媒體青睞。《人民日報》在頭版頭條刊登了新街建鎮的長篇報道。
其實,新街也有前世今生。新街之名已有七十年的曆史,它經曆了從河邊到崗上的滄桑變化。
河邊新街,始建於1938年冬,是一條草屋街,不久, 1939年春節前夕,下街毀於火災,以後陸續修複,門麵多半改成瓦屋。
解放初期,新街是新街鄉的中心集市。
根據安陸的水情紀錄,應是1954年7月8日, 一個雷電交加的深夜,傾盆大雨,山洪暴發,河水狂漲,水深浪急,蕩平了整條街道。居民除少數水逃生外,多數被洪水卷走。河邊新街 從此沒,但新街之名,沿用至今。
新街鄉政府在新街集市毀滅以後,住進劉氏祠堂,把劉氏祠堂當成政府資產, 一直使用到1984年。興建新街鎮時,首先拆毀的就是祠堂。鏟平祠堂之前,鄉屬的一些部門,如文教、衛生、郵電、財稅、糧食、供銷、食品等,都在祠堂崗上興建了辦公室、門市部。這些都為1984年建鎮奠定了基礎。
興建新街鎮,徹底改變了劉家老灣和附近村莊的麵貌。侄兒的住房,首當其衝,必須拆遷。所幸他倆已有承受能力,在親友的幫助下,在村組劃定的地點, 按照建鎮的統一規劃,迅速建成了兩間磚木結構的平房和附屬廚房。以後又在後門用石棉瓦搭蓋了兩間簡易平房,用於養豬和存放農機具,前後房之間,用磚牆夾出了一個小院。在院內打出了一眼壓水井,井水清涼。後門外有村組劃給的一塊菜園和一個小水池。拆遷後雖然離開了老灣,但新房的綜合條件,優於老灣。
新屋座落街道,因地段偏辟,至今隻當住宅,未作商用。
1985年,我和老伴一起,到新街看望先群他們的新家——我們仍稱老家。這是我們結婚三十年後,老伴第一次探訪我的老家。那時,新街鎮的建設,還在起步階段。雖有集市,但各項基礎設施很簡陋。
1988年8月下旬,我們趁全家團聚之機,乘專車再到新街,會見侄兒一家。 這時佳兒已生育了三個孩子:大女兒,六歲:二女兒,四歲:兒子,兩歲。他們和我孫女一起,玩得很高興,曾照像留念。我們專程到老灣轉了一圈。我早已聽說過,老灣劉家七戶的老屋,土改時已被瓜分豆剝,分給了二十多家。土改後的 三十年間,有些戶因各種緣故,已把自己的那一份拆走重建。新街建鎮,全灣拆遷,我們看時,尚有部分斷壁殘垣,總體形跡,依稀可辨。
我的感慨:拆除老灣,是形勢發展的必然。但把祠堂當成政府的公產,隨意 拆毀,是違背土改法的。祠堂的曆史文物,如正殿上的三大看梁和大門口的一對石鼓,乃藝人精工雕刻而成,彌足珍貴。還有記載劉氏宗族六百年曆史的石碑和 《劉氏族譜》的原刻木版都被丟棄,令人遺憾。
1995年和1999年,我和老伴兩次去新街,時間倉促,無可記述
2001年7月,侄兒患肝癌去世,(終年54歲),我們前去吊唁、慰問,當即返回。以後雖有聯係,但我們再未去過。
2007年10月底,侄媳專程到安陸,懇切要求我倆再到新街看看,恰逢我有 “魂歸故裏”的設想,便實話實說,跟她講了。她一口答應承辦落實。於是我倆 從11月2日至6日,去了隨州,其中有三天住在她家。
這次我們看到:經過二十多年建設,新街已經是名副其實的鄉級鎮了。交叉於祠堂舊址的東西大街、南北大街,長度都已經超過千米;還在繼續伸展。通往 隨州、安居、厲山的三條公路,都已加寬加固,鋪築了混凝土路麵。新街到隨州的往返班車,每天有十個班次。另有十多輛“麵的”停在車站,隨時聽候租用。 鎮到各村,也都有了簡易公路。農民騎摩托車,奔馳其間。鎮裏供水、供電、郵 政、電訊、燃油、貯備等基礎設施,已達規範標準。中心小學是一座比較完美的學校,其校園廣場和周邊環境,比城區的同類學校更勝一籌。
會見親屬
11月2日,先到隨州市區侄孫女萍萍家。
萍萍,1982年生。初中畢業後在隨州讀過兩年技校。1999年到河南平頂山她姨父石正在家打工。石正在做裝修起家,進而經營建材,生意興旺。隨後又組織了幾支建築工程隊,到外地攬活。萍萍初去,在商店當營業員。不久就升任門店主管,進而負責經營一家分店。石家對她不薄,她對石家忠心耿耿。她父親患肝癌期間,她兩度接到平頂山醫治,貼補醫療費用一萬餘元。她父親去世後,她盡力協助母親,負擔了弟弟猛猛的大部份學費。2005年,經她姑媽介紹同隨州的個體戶肖紅(小名二毛)相識相戀。2007年元月27日,在隨州同肖紅結婚。我們去,就住在她婚後的肖家。
肖家地名柳樹淌,緊靠隨州市解放西路,路邊立有醒目招牌(肖二飯店》。肖二掌勺,萍萍掌櫃,她婆婆和一名女雇員幫工。生意較好,據說每天的盈餘,除去全家人吃喝,還有純利一百餘元。
她家住宅,在飯店兩百米外的柳樹村,現在已有“村”和“街”的雙重名 稱,她公公肖師傅,原是農村木工,現仍保留農村戶口。據說好處在於能從村組分到較大麵積的宅基地,還不必交費。現在樓房已建成(2006年完工),主體四間三層,一分為二,兩個兒子,每人一套,坐北朝南,左鄰右舍,已接屋連山, 形成街道。樓前有個天心小院,寬約四米,長約十九米,大門建有牌坊式屋頂, 安裝了結實的防盜鐵門。
我們住在肖二的那一套,二樓,他和萍萍的宿舍,隔壁還有並列的一間,每間麵積大約4×4.5米,房門緊連客廳。客廳麵積約9×4米,客廳南邊是廚房、餐廳、衛生間。宿舍、客廳都鋪了木地板,其餘是瓷磚。每間宿舍,都嵌裝了大型壁櫃,由肖師傅親手製造。整幢樓房的裝修水平,據說在隨州算得中等偏上。
萍萍的嫁妝,除她媽媽給的衣服、被褥外,主要是一套“海爾”家電——冰 箱、彩電、電腦、洗衣機、微波爐。其中一部份據說是她姨媽石家送的禮品。
肖二的學曆不高,但有手藝在身,為人勤儉,誠實本分。我們去時,萍萍己懷有身孕,而且作過B超檢查,結論疑似女嬰。肖二及其父母都坦然接受,我們回安陸的第二天,11月7日,萍萍已在醫院剖腹產,果然是女孩,取名雯悅。為了幫她產後康複,在肖家不顯寒磣,我們帶去了一盒海參送給她。
侄媳傳會,年已半百,身體、精神都還健旺。侄兒去世後,他以孀居之身, 承擔了全家生產生活和撫育子女的雙重責任。她竭盡全力,默默奉獻,終於為子女開辟了可喜前程。首先是托熟人把霜霜帶到廈門打工,在那裏站穩了腳跟,有了戀愛對象。其次,把猛猛當作培養重點,讓他求學深造。猛猛從高中到技校, 共花學雜費五萬多元。為了籌措這筆經費,他除了要求萍萍幫助外,自己也鎖起家門,棄農務工,到妹夫石家的下屬企業當助理。終於讓猛猛讀完技校,被推薦到蘇州金龍汽車廠當上技工。猛猛讀技校期間,我們資助過八千元,但隻占他實交學雜費總數的四分之一。
這次我們再去她家,驚異發現:她的房子已裝修一新。陳舊破損的大門已改成全新的四扇鐵門,同街坊的模式一致。室內地坪已澆築混凝土,比原地麵升高一尺。房門已更新。天坪已吊頂。牆壁已粉刷。還添置了新式大床和一些日用器皿。這,在一般家庭不足稱道;但出自傳會手下實屬難能可貴。
她表示,今後幾年,還想去妹夫的企業幫工。不單是為了掙錢,而是身體得 到鍛煉,精神有所寄托。
明和先敏家族
侄女先敏,已年過花甲。她七、八歲時,跟著爺爺討過米。爺爺辭世後,跟著奶奶,變相乞討為生。生活上,飽嚐磨難;政治上,受盡歧視。1958年離家出走。不久,跟大她一歲的李明和自主結婚。婚後,政治境遇寬鬆,生活仍然貧困。改革開放前,她家所在的生產隊,自然條件落後,農業裹足不前。勞力難外出,工分不值錢,口糧不夠吃。在這種環境下,他倆仍然連續生育了五個孩子。 其艱難困苦,可想而知。改革開放後,他家情況逐年好轉。如今,子女都己成家立業,有了第三代。連同他們兩老,已是擁有十八名成員的小家族了,逢年過節, 兒孫們環繞膝下,天倫之樂,歡騰熱鬧。
12月3號,我倆專程去了他們的農村老家。這是他倆即將喜慶金婚之際, 我首次登臨李家大門。這套祖傳農村住宅,1999年已由他們的兩個兒子——李剛、李強翻修一新。仍保留農村格局,和左鄰右舍大致相等。隻有水泥地、紅磚 牆、玻璃門窗透露出新鮮氣息,房間也增多加大。
明和講了今年的收入慨況。種水田五畝,旱地兩塊,菜園一塊、已實現機耕、機收,自己出力不多,付機手報酬也合算。屋後還有一片竹園。全年收成:小麥 一千五百多斤,稻穀四千多斤,還有一點大麥、黃豆、棉花。山地裏挖紅薯一千斤。城裏烤紅苕賣的個體戶,上門收購,隻給兩毛一斤。“我寧肯留著喂豬,不賣。”養有一條耕牛,四頭活豬。其中兩頭肉豬可賣三千多塊。還有蔬菜水果, 自食有餘。
他說,兩個兒子和小五(女兒),都勸我們鎖門進城,他們保證輪流養老。我們舍不得農村好環境,丟不開種田老把式。現在種田不完糧,反而得到補助, 怎麽不好呢!
他們的五個孩子,除了老三李梅一家住在環潭,未能見麵外,其餘都見了。
大女兒李愛,1985年同新街鄉水寨村農民劉緒海結婚,是我的遠房侄孫。現已拆遷到新街鎮南街,仍以務農為主,兼做散工。住房較寬,溫飽無憂。有手扶拖拉機和大型摩托車。兩個兒子都已成年,分別在深圳、隨州打工。這回湊巧, 大兒子頭一天帶著女友從深圳返回,第二天就在李家趕上了和我們見麵。我們通過李愛,給了女孩一點見麵禮。
大兒子李剛,(排行老二),媳婦沈華,孫子聖興。家住市政公司六樓,已購買。李剛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曾在孝感讀建工學校,常去健民家,我們對他給予了一定的幫助,現在已應聘到長沙市某公司,月工資約三千元。這次我們到小五、趙三家,他特意從網上通過視頻同我們見了麵、通了話。沈華帶聖興同我們見了
麵。聖興十三歲,上初中,很聰明,成績好。
李強,小兒子,(排行老四),媳婦唐愛華,孫女李子招。現租房住在隨州城區、開建材商店據說有十幾萬元資產。李強以做裝修為主,兼顧商業。愛華經營商店,照顧女兒。子招七歲多,上小學。她和小五的兒子(三歲)是親密玩伴。我們參加的三次宴會(肖二飯店、李家老屋、小五新家)他們輛都在一起,天真 爛漫,逗人喜愛,我們給了每人一點見麵禮。
小五,小女兒。1977年生,到隨州打工已有十年,2004年同趙三結婚,2005 年兒子出生,結婚前,他倆已在擂鼓墩小區買好新房,現住樓房的第六層,麵積 約一百平方米。11月6日,我們回安陸之前,趙三、小五特意準備了豐盛午餐, 為我們餞行並邀請傳會、先敏、明和以及李愛全家、李強全家、沈華、聖興等人作陪。
飯後,我們執意要走。趙三請朋友開來轎車,先參觀他的養豬場、然後,他全程陪同,送我們到安陸,
我們看到他承包經營的是一個正規的大型的養豬場。地處市區邊緣。包括豬舍、飼料倉庫、一個大塘和一幢住宅。存欄活豬四百多頭。種豬、母豬、肥豬、糙子、幼崽,分欄飼養。種豬、母豬都從外地購回,耳上穿孔,掛有身份證、健康證。二十多頭肥豬,每頭體重兩百多斤,長得肥肉滿、滾瓜流油,正特價出售。據說,2007年的純利可達20萬元左右。趙三,在他的郎舅親、連襟親中為首富。
這次到新街,還會見了陌生的堂侄劉先樂。他是我四爹的嫡孫。過去隻偶爾相會,未曾交談,這次他主動到傳會家找我時,已是年屆花甲的白發老人了。老伴已去世。他家原在水寨,現已拆遷到新街鎮南街。仍以種田為主,兼營養豬、養雞等家庭副業。兩個兒子都在外打工,他仍是家裏主要勞力。他說家境不夠小康,但溫飽無憂。大兒子已定於12月17日結婚。第二天,他還專門把即將過門的兒媳引到傳會家,同我們見了麵。
我有“魂歸故裏”的設想,所以,傳會專門帶我們去看了侄兒先群的墳墓。墓地在小山坡上,過去是我家的鬆坡(柴山)。現在歸集體所有。墓高一米多,直徑約三米,周圍砌有熟磚,墓前有2002年清明時傳會請人豎立的墓碑,碑上刻有先群的生卒年月日。在立碑人姓名中,有侄女瑩瑩和夢蕾的名字、
傳會、緒海都說,落實我魂歸故裏的設想不成問題。但是我知道,此事還有新街民政和居委會兩道關節。此乃後事,隻能且待下回分解了。
就此擱筆,不再囉嗦。
2008.01.10
於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