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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林野史

(2004-11-13 12:45:39) 下一個
株林野史 作者:不詳 株林野史卷一  詞曰:     自古青春有幾,更憐國內嬌姿;     荒淫隻怕沒休時,欲海沉淪無底。     共說鄭家妖女,曾傳陳國夏姬;     嫁過叁夫生一兒,半老貪歡未已。                         右調 西江月  第一回 夢南柯神人授法 結國好陳鄭聯姻   話說春秋列國分爭,恃強壓弱,所以小邦依附大國不必多述。那 時各國善政最少,淫風偏多。單說的鄭邦穆公在位,夫人張氏生下一 女,名喚素娥,百般珍愛。及長到十五歲上,身材窈窕,異樣風流, 蛾眉鳳眼,杏臉桃腮,有驪姬息媯之容貌,兼姐己夏姬之妖淫。玉骨 冰肌,揮雲而揭雪;花容月貌,傾國以傾城。蓮步輕移,恍如飛燕之 舞;蘭室靜坐,疑是仙姬之居。窺見少年堪作鴛鴦之配,惜彼青春竊 作鸞鳳之交,隻因婚姻未就,所以暫守香閨。房中有兩個丫環,一名 荷花、一名菊英。那時正當五月天氣暑熱,使女荷花收拾涼床玉枕, 伺候到了晚間,脫了香汗衫,解去羅裙帶,命菊英掩了房門,赤身露 體睡在床上。叫荷花打扇,一時甚覺快樂。忽然顧,容顏非凡,花貌 少有,卻是孤枕獨眠,不由 涼。心中顛顛倒倒胡思亂想,合著眼朦 朧睡去。忽夢見到一花園,園中百花爭芳,群葩競秀。趁著柳綠桃紅 ,走向前去。隻聽得兩邊鳥語齊喧,步到一鬆林之下,見前麵有亭子 ,逐走進亭去。見亭內有竹床一張,石案兩架、石椅四把、石杭二個 ,大是仙家景況。又見中間掛著一張古字,遠遠望著,是真跡龍蛇飛 舞,上寫一首七言絕倒詩。素娥走近前去念道:   垂陽麵麵草萋萋,曲掩回汀複幾重;   草道無情春日鳥,花前直欲作先容。   素娥讀罷。方欲出亭,忽見一個男子,身穿羽毛衣,手執鵝翎大 扇,飄然有仙家之氣象。走進亭來見了素娥,深深一揖道:「小仙久 候多時了。」素娥隻得還禮。那人道:「小仙久慕芳卿美容,今特來 一會,幸勿見阻。」素娥笑而不答。那人手抱香肩,先親了一個嘴, 便把素娥汗衫退去,綾褲解開,抱在床上。然後自己退去衣服,摟住 素娥。此時身不由己,半推半就,早己播動雲情雨意,放開意馬心猿 ,檀口 香腮,似魏生之到藍橋,柳腰擺花,心如牛郎之會織女。尖 尖玉 ,輕抱阮郎之腰;小小金蓮,高搭宋玉之肩,如雨濕旱處情甚 疑暇,似魚入水樂何如也。素娥原是一個處女,初經破瓜,未免有些 疼痛難忍的光景。那人見他如此,遂將袋中取出紅藥一九,叫素娥吃 了。素娥吃著丸藥,自覺陰中滑順,疼痛全無。遂問那仙:「此藥丸 何名?」那仙道:「此名開牝丸,小仙還有一丸,名緊牝丸。吞下數 粒,牝戶再不寬放,終身隻如女子。兌生子後叁日仍複如舊。」因又 遞數丸與素娥。素娥吃了,覺牝緊如初。那仙從新分開兩腿,插入牝 中往來抽送。隻弄得素娥遍體酸麻,心花都開,其中滋味難以言傳。 須臾,雲散雨收,二人共枕而睡。素娥想道:「我自幼以來,未知這 事如此之妙,但不知仙郎姓名?」遂問道:「仙長尊姓貴名?說知奴 家好圖後會。」那仙道:「我姓花,名月,在終南山修煉一千五百年 成仙。道號普化萁人,風流生成此事,不成陽亦不 。我還有一術, 能吸精導氣,與人交媾曲盡其歡,又能采陽補陰卻老還少,名素女采 戰之法。今也當教與芳卿。」素娥道:「快快教我。」那仙郎一一傳 授,毫無剩遺。正然講話,忽見荷花菊英手拿燈籠走到亭內,叫道: 「娘娘久等公主說話,公主卻在此處。」素娥聽見,嚇了一身冷汗而 醒,醒來汗如水洗。看了看荷花、菊英,俱睡著,樵樓方打四鼓。暗 自道:「此事有些奇怪,每夜也有神馳之時,都不像今夜分明。」又 手摸牝中,濕濕的若交媾的一般,細想采戰之法都能記得,此事真大 奇了。顛顛倒倒獨自思想,不覺雞聲報曉,東方漸明。素娥遂披衣起 來,梳洗不提。   陳國有個大夫,姓夏名禦叔,其父公子少西,乃是陳定公之子, 少西字是子夏,故禦叔以夏為字,又曰少西氏。年至二十,尚未婚娶 ,當時靈公平國在位,陳鄭和好。逐命 冶往聘於鄭,又使大夫孔甯 求好。久聞穆公有一女,年已及期,逐已擬約婚托,孔甯一並應承。 及到鄭國,行了聘問之禮,穆公逐命送至館驛安歇。到了次日,見了 穆公,逐將禦叔求婚之事說了一遍。穆公說:「此事甚好,但小女年 幼,到司馬家不知能侍箕帚否?」孔甯道:「此事隻求金諾,君王不 必過謙。若是不好,微臣也不敢來提。」穆公道:「還須商議,大夫 就館,容日複命。」孔甯遂此別就館。穆公回到後宮,見了夫人張氏 ,將孔甯約婚之事說了一遍。夫人道:「素娥年已及期,夏司馬又係 定公之後,此事甚妥。待奴去與女兒商酌,看他意下如何?」遂移蓮 步走到素娥房中,見他手拿一雙小鞋,在那裏刺繡。見夫人來,即忙 站起來侍立於側。夫人坐在上麵向素娥說道:「陳國大夫 冶、孔甯 來聘,向咱國說,他國陳司馬之官,姓夏,名禦叔,年至二十,尚未 婚娶,意欲求你為妻,特來與你商議。」素娥低頭不語,半天答應一 聲道:「憑父母主張。」遂以袖掩麵,裝個羞慚光景。夫人坐了一回 ,遂出繡室,走到前廳,對穆公說道:「女兒年幼,不肯離父母,不 如與孔甯說,他年紀尚幼,雖然允了,叫他多住二年來娶方妥。」穆 公道:「夫人說得有禮。」遂出外廳,著人請孔大夫來。須臾,孔甯 來到。未知穆公如何?聽下回分解。  第二回 亂倫常子蠻喪命 貪好色禦叔亡身   話說穆公見孔甯來,忙下禦坐迎接上堂。孔甯急走打躬,分賓主 坐下。穆公向孔甯道:「大夫昨言之事,寡人已與夫人議定。但小女 尚幼,此事雖然允下,尚乞大夫轉達司馬,叫他少遲二叁春來娶方好 。」孔甯道:「這個使得。侍臣與司馬說知,遲幾年亦無妨。」又說 了些閑話,辭別回館。到了次日,辭別了鄭國君臣,登程而去。不數 日,到了陳國,複完聘問之命,各回私第。是日,夏禦叔看 冶回來 ,又到了孔甯家。各敘寒溫,說了些闊別的話題,提起了親事。孔甯 遂向禦叔道:「恭喜了,昨日兄言之事,弟已與兄辦妥,不知兄當何 以謝我?」禦叔道:「怎樣說來?」孔甯道:「先是我將兄求婚之事 說與鄭君,鄭君道:『此事極好』。但須與夫人商議,容日複命。到 了次日,即著人來請,我即隨來人去見了穆公。穆公說:『此事雖然 允了,但小女尚幼,少遲二年來娶方妥。』」禦叔那時聽見應允,心 中歡喜。遂道:「何以應之?」孔甯道:「我說,蒙君金諾,待臣與 司馬說知,即遲幾春亦無妨。」禦叔問:「他年紀幾何?」孔甯道: 「十五歲了。我常聽他內侍說,容色極佳,有傾國傾城之貌,吾兄豈 不大喜?」二人說笑了一會,禦叔辭別而去。回到家中,即將美錦十 匹,白玉一雙,送至鄭國為聘禮。且言感謝不盡之意。此話暫且不提 。   卻說素娥自從與神仙交媾之後,容顏愈加嬌美。一日聞爹娘與他 連會婚姻,喜不自勝。又聞說他年幼,再住幾年 娶,未兔有些不遂 意處。一日,在樓下竹林內納涼,兩個使女素娥命他采花去了,他叔 兄子蜜從外進來,見他妹妹在竹林納涼。遂問:「妹妹,此處可涼麽 ?」素娥道:「此處涼得。哥哥也在這裏來涼爽何如?」子蜜坐位不 便,素娥道:「兄妹不比外人,同在此坐坐也不妨。」這子蜜年方二 九,身材俊秀,本是風月為懷酒色迷性的,見了他妹妹似天仙一般, 且又叫同坐,早已神魂飄蕩,忘了兄妹倫理。下邊那話勃勃欲動,心 內思想起,此時無人,何不拿話引他?遂偎在一塊坐下。笑吟吟的說 道:「妹妹,你見你婆婆家送來的彩禮沒有?」素娥乃神人交媾過的 ,不甚害羞,遂回道:「送來甚麽?我未看見。」子蜜遂道:「來的 美錦十匹,白玉一雙,想來伯父必與妹妹看看。」素娥道:「與我看 做甚?」此時素娥亦覺有些春興,天下愚夫皆看的出來,況子蜜係好 色之輩,愈覺動心。因素娥隻穿香羅汗衫,乳峰透露,遂說道:「妹 妹一雙好乳。」素娥臉紅了一紅,遂笑道:「哥哥你吃個罷。」子蜜 就把嘴一伸,素娥照臉打了一手掌道:「小賊殺的,你真個吃麽?」 子蜜道:「我真個吃。」遂向前扯開羅衫,露出一對乳峰,又白又嫩 ,如新蒸的雞頭子。乳尖一點嬌紅,真是令人愛殺。遂用口吮住不放 ,下邊卻露出塵柄如金槍一般,緊湊著素娥褲當,硬角角的。素娥故 意問道:「那是甚麽東西?」子蜜道:「是件好東西,你是閨女家, 那裏見過?」素娥笑了一笑,子蜜順手將素娥褲子扯開,推倒床上, 高駕金蓮,瞧見白馥馥,鼓蓬蓬小饅頭一個,略有微毛,就向縫中一 點紅處用塵柄一頂。雖有淫水,那裏進的去,用力一聳,僅進塵首, 又用十分力量, 覺有半截光景,極力抽送, 得到根。淺抽深入, 覺得邊似雞冠,知是花心所在,緊靠那處往裏揉擦,美不可言。又欣 動素娥采戰之法,吸精導氣,緊緩異常,弄得子蜜如在雲霧裏一般, 快活已極。又怕人來,把身一挺,遂即完事。子蜜忙整服,素娥整亂 發,穿好衣褲,仍舊同坐。子蜜道:「妹妹,今日吃著甜頭了,何時 可以再會?」素娥道:「常來走動,有空便可相會。」二人方說話間 ,隻見荷花、菊英手捧一枝榴花,笑嘻嘻的道:「公主看這枝榴花。 」接過來插在兩鬢邊,向菊英說:「這花帶的好麽?」菊英道:「公 主本是好容顏,被道榴花一襯,更覺嬌美。」主婢叁人說笑不題。   卻說子蜜,自從得了素娥,時時念念有一素娥在心裏,得空便走 到素娥樓下,托言玩花。有時無人,便與素娥勾搭。那日又與素娥樓 上正在鸞顛鳳倒之時,忽然被荷花撞見。這荷花原是伶俐丫頭,見了 此時抽身就走,那時早被素娥看見,說聲:「不好,有人來了。」子 蜜問道:「是誰?」素娥說:「荷花,剛 他看見就抽身去了。」子 蜜道:「此事當如何擺布?倘若他言語出來,如何是好?」素娥道: 「不妨,待我引他入馬,便不肯說了。」子蜜道:「妙!妙!」逐披 衣出門而去。   到了晚,逐命菊英道:「你到前邊與我要個點心來,就說我餓了 。」菊英奉命而去,隻有荷花在側,素娥道:「我的私事已被你看見 ,你曾向旁人說麽?」荷花道:「小婢服事公主,公主之事如何敢向 外人言?」素娥道:「好一個伶俐丫環。」又問道:「此事可也願麽 ?」荷花道:「小婢年已二八,如何不願。但無此美事到婢人耳。」 素娥道:「你既有心,即能如願,待你狎千歲來時,咱叁人同歡便了 。」荷花微聲而應。說著,菊英取點心來了,素娥用了一二,遂脫衣 就寢。   自此以後,俱是荷花傳言,荷花看人,叁人朝朝共寢,夜夜歡過 。這子蜜本是個瘦弱人子,怎經的二人纏擾,又加素娥采戰之法,借 陽補陰。素娥色愈媚,子蜜顏色愈枯;到二載有餘,遂得了一個色癆 ,服藥不痊,又兼欲火屢動,漸漸飲食不下,吐血不止,到了七八個 月上,嗚呼哀哉死了。客中之人也有問其夙信的;也有知道與素娥有 事的,但皇家公主,誰敢輕言?隻好啞然便了。正是:   自古紅顏多薄命,誰知好事不到頭。   按下子蜜喪命不表,卻說那陳國司馬夏禦叔,自約親之後,又是 叁春,男女之情勃勃難已。想素娥年已二九,可以婚娶,遂央孔甯到 鄭國。見了穆公,說些相好的話頭,遂說起禦叔完姻之事。孔甯道: 「公主已長成,司馬內助無人,今使臣來說,要求迎娶公主,不知大 王意下如何?」穆公道:「從前尚幼,今年已長成,理宜婚娶。任憑 司芍揀擇吉日來娶可也。」孔甯逐呈上一盆紅金簡道:「司馬已看就 吉日,就是叁月初叁日。」穆公接來一看,上寫著:「謹遵時憲書, 擇娶吉期,叁月初叁日,諸事無忌,大吉大利。」穆公遂命侍人送於 宮內,又向孔甯說道:「今已二月初八了,到叁月初叁止有半月之期 ,少不得又煩大夫往返勞駕了。」孔甯說是:「理應效力。」又閑談 了幾句話,辭別就館。   到了次日起身,百官送出城外,飲餞而去。回到陳國,見了禦叔 說知。禦叔道:「為弟之事,兄往返受勞,何以安?」孔甯原是戲鬼 ,遂口道:「少不得娶到家來,咱二人同用罷了。」禦叔道:「若要 同用,也少不得叫孔嫂先與我用了。」二人耍笑一回,各自回家。   光陰似箭,轉眼之間就是叁月初一日。禦叔約同孔甯見過靈公, 回來命家丁仆夫收拾轎馬伺候。禦叔即日同孔甯往鄭國而來,一路旌 旗蔽天,車馬聲喧。   不日之間來到鄭國交界,隻見鄭國文武官員俱在十裏長亭等候。 禦叔孔甯一齊下馬,飲過接風酒,與百官一同人城,就館驛歇了。   穆公即來拜謁,翁婿二人握手言歡,獻酒進飲,至初更方散。穆 公回宮,見了夫人說道:「女婿真真標致,人材出眾,決不擇嫌於他 。」夫人聞聽,心中喜歡不提。到了初叁日,禦叔插花被紅,孔甯朝 服相陪,出到午門外,穆公迎接上堂,揖讓之禮不必說。飲酒饌已畢 ,遂迎請公主上轎。一路鼓樂喧天,好不熱鬧。來到館驛,下轎拜過 天地,二人同入洞房,吃了合巹,挑開蓋頭。禦叔舉目一看,見新人 宮妝環佩,恰似月裏嫦娥一般,心裏說:「夏禦叔那世修的,配這樣 美人。」到了晚間,眾賓散去,二人解衣就寢。素娥將緊牝丸吞下一 粒,禦叔靠到素娥身邊,覺得玉骨水肌,柔軟非常,欲火大動。遂將 塵柄向花心上一頂,毫絲莫進,隻當素娥是個處女,初經人事。恐怕 用力太猛令他疼痛,緩緩投入半截。覺得裏麵火熱,四扇夾的甚緊, 精神發作,極力抽送,方才至根。心中快樂, 了又 ,一夜數回。 到了天明起來,梳洗已畢。遂向孔甯謝過了親,辭別穆公上了轎馬, 同孔甯回陳國而去。一路之上,事不必多述。   回到家中,見過靈公,回到私第。素娥除去宮妝,換上便服,愈 見嬌美可羨。禦叔十分鍾情,到了晚間,便歡狎無度,這且不提。   卻說荷花、菊英兩個使女陪嫁素娥來了。是夜,菊英大聲喊叫, 慌的荷花提燈一照,說道:「不好了!」未知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株林野史一卷終  株林野史卷之二  第叁回 吊故交閨閣間意 遊竹林二士爭風   話說荷花拿燈一照,隻見菊英麵如土色,牙齒緊咬,說道:「不 好了。妹妹,你是怎的?」叫了半日,菊英方才略好些。睜目看見荷 花在側,眼目流淚說道:「姐姐,吾命休矣!」荷花說:「你覺的怎 樣?」菊英道:「方才吾見一個鬼,手提繩鎖來索吾命,想來不可複 生矣。」言畢哽咽。荷花遂將此事告於主母,素娥也覺淒慘。到次日 ,菊英遂氣絕而死,素娥命人買棺木葬埋不提。   這素娥因作了夏姬,住了二載有餘,遂生一子,名喚徵舒,字子 南。隻因禦叔是個好色之徒,朝朝相狎,夜夜歡淫,又加素娥有采戰 之法,精力漸漸耗散,容顏漸漸枯槁,又住了數日,遂一病不起。那 日見夏姬在旁,遂合淚道:「卿有這等容顏,日後必不寂寞,但恨孩 兒年幼,無人照管,恐不能獨立成人。」言畢,伏枕而泣,遂命夫人 叫了孩兒來。夏姬命人叫到。禦叔囑咐了些言語,又向夫人說:「此 兒氣宇非凡,日後要將此兒托於契友孔甯,使他照管他成人,至卿能 守則守,不能守,任卿所為便了。」夏姬道:「相公放心,相公萬有 不虞,奴家決不再嫁,以玷門風。常言說:『忠臣不事二姓,烈女不 更二夫,奴決不作負義之人。』」禦叔聞言,不勝欣悅。夏姬遂請名 醫給禦叔調治。忽一日,醫生診脈道:「此病不可治矣。」遂辭別而 去。夫人聞之,號泣半響。到了次日午時病故。夫人穿孝服,治辦喪 具,一麵報靈公,一麵報於各衙門。孔甯得了報,又暗自喜悅道:「 夏姬每日見我,常有戀戀之意,隻因他丈夫在,未敢啟齒。今禦叔已 死,少不得這肥肉是我口裏的了。」逐急換了素服,去夏家吊喪。   一路走來,進了大門,直哭到內室,夫人亦哭。哭罷,夫人遂向 孔甯道:「丈夫臨終之時,曾向奴家說過,說他終身契友惟大夫一人 ,小兒徵舒年幼,全仗大夫照管他成人。一切喪具亦仗大夫料理。」 說罷,遂嗑下頭去。孔甯忙還了禮,說道:「吾嫂放心,此事全在小 弟身上。」說罷,遂出外代理喪事。   到了日落西山之時,就在夏家住下。夏姬聞之,就命荷花送出一 鋪蓋,茶酒來。道孔甯留心已久,坐在書齋正思勾搭夏姬之計,忽然 荷花送茶酒出來,孔甯見他有一股風流體態,遂滿心歡喜。迎著荷花 ,笑嘻嘻道:「誰叫你送來的茶酒?」荷花本是個伶俐風騷,慣與主 母做腳線攬主顧的,遂笑容可掬說道:「主母叫我送來的。」那時又 將秋波一轉,頗帶著送情的光景,惹的個孔甯欲火上升,且喜四顧無 人,遂趕上荷花,抱在懷中親了一個嘴。那荷花恐怕人來不好看,就 抽身去了。孔甯此時悵悵如有所失,是夜一宿不寐,想出一條巧計來 。自己笑道:「呀!可訪著一條妙計,自古說的好,人不圖財,誰肯 早起,我明日與荷花些財物,他自然依從我了,我何愁他主母不到我 手?」主意已定。   到了次日,絕早起來,走到家中取了些簪環首飾回來,仍舊替辦 事。到了晚間人靜時候,荷花又送出茶來。孔甯喜的抓鬥撓腮的笑道 :「我的荷花姐姐。」荷花道:「叫我又吩咐何事?」孔甯道:「你 服侍殷勤,無物可贈,我見你頭上首飾稀少,特取些來與你可好麽? 」荷花道:「禮當服侍,怎敢要老爺的東西。」孔甯遂拿一個金漆盒 遞給荷花。接來打開一看,見有許多金珠東西。遂帶笑說道:「大夫 賜賤妾如許東西,多謝了。」孔甯道:「不須謝,你進前來,與你說 話。」荷花往前走了幾步,孔甯摟到懷裏,欲求雲雨。荷花道:「此 事等賤妾打發主母睡下,方敢私出。」孔甯遂放他去了。果然到初更 時候,荷花黑夜走來,孔甯遂迎他進去,掩上房門,俱脫了衣褲,就 在椅上分開兩腿。燈光之下,看見牝戶高聳,肥白夾縫中淫水浸浸。 孔甯用手拿塵柄照裏一聳,道荷花是經過人事的,但未曾生育,雖不 甚緊,亦不甚鬆,叁抽兩送必欲到根,漸漸深入,一連抽數百餘下, 覺得荷花裏邊雞冠兜裏,塵首如吞吮之妙,花心亂動,又緊抱孔甯之 腰不住哼哼。孔甯隻得按定那處,左擺右揉,弄的荷花淫聲浪語無所 不至。覺渾身酸麻,連著數次,又將嫩舌送過。孔甯吮之,舌尖一點 冰涼,便知荷花盡興,自己暢美,也就 了。荷花將帶的綾帕,彼此 擦抹乾淨,及看椅下,淫精浪水流於滿地。二人起來,從新睡在綾被 中,共枕偎抱。孔甯 托轉於主母入馬之事,荷花一並應承。孔甯道 :「若要事成,重重的謝你。」荷花道:「我與主母情情說知,到起 更的時候,我來叫你。」說完,天已五鼓,荷花說:「賤妾不敢久留 ,我要去也。」遂披衣開門,人不知鬼不覺,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到了次日,果然將孔甯私通之事告訴主母。夏姬問道:「你曾與 他交媾否?」荷花遂將夜間之事說了一遍,又將孔甯送他之物與夏姬 看了。夏姬本是風流之女,那有不應允的,遂點頭應諾。到了日落, 孔甯仍舊住在書房,至起更以後,荷花果然出來,引他到繡房以上, 夏姬恐人知覺,並未點燈,荷花引他床邊,孔甯手一摸時,知夏姬仰 臥床上,不覺淫興大動,塵柄昂然。即刻脫去衣服,翻身上床,夏姬 用手摟抱孔甯即將塵柄偎到牝口,覺得緊湊難入,如處女一般,半天 方 進去一半,孔甯道:「奇怪,此人年已四十,又生過兒子,如何 這等緊法?」向夏姬問道:「嬌嬌,你是甚法,牝戶這等緊湊,宛如 處女?」夏姬道:「神人傳的法。」孔甯暗自驚訝,說著,就將自己 塵柄全入,夏姬迎湊得法,直弄了一夜方歇。夏姬向孔甯道:「徵舒 已長成,做事不便,不如郎君領他在外從師讀書,我回居株林,咱二 人方可長遠。」孔甯連聲應諾。到了天明竊繡褲而穿,又住了幾天, 喪事已畢。孔甯遂將徵舒領去,從師讀書。夏姬退歸株林,二人常相 往來,無一人知覺。   一日,見了同事官儀行父,飲酒中間,遂將夏姬之事告訴於他, 又將所竊繡褲釋示於他。這儀行父與孔甯都是兩個幸臣,素事靈公, 耽於酒色,隨主遊戲,原是個酒色隊裏打鑼鼓的。當日聞聽此言,不 覺心癢意亂。回到家中費了一片心機,以厚幣結交荷花,求其先容。 夏姬平日窺見儀行父,身材長大,像貌偉豐,也夙有其心。遂遣荷花 約他私會。儀行父迎來助戰,春藥以媚夏姬。故夏姬愛之倍於孔甯。 儀行父向夏姬道:「孔大夫有繡褲之賜,亦欲求一物為表記,以見均 愛。」夏姬笑道:「繡褲彼自竊去,非妾贈。」因附耳說:「雖在同 床豈無厚薄。」乃自解所穿碧雞襦送於儀行父,儀行父大悅。自此儀 行父往來甚密,孔甯不允少疏矣。有古詩為證:   鄭風何其淫,桓武化自渺;士女競私奔,裏巷失昏姻。   仲子檣欲瑜,子充性偏狡;東門憶茹慮,野外土蔓草。   青衿縈我心,駕車去何杳;風雨雞嗚時,相會密乃巧。   揚水流束薪,讒言莫相擾,習氣多感人,安能有美好。   這儀行父得了碧雞襦,也誇示菸孔甯。孔甯私叩荷花,知夏姬與 儀行父相好甚密,心懷妒忌,無計拆散。忽一日,偶在夏姬花園中散 步,想出一妙策來。須聽下回分解。  第四回 梨花園使女作媒 棲鳳樓佳人增美   話說孔甯忽然想出一條妙策來,說道:「有了,我想靈公性貪淫 樂,久聞夏姬之美,屢次言之,相慕甚切,恨不到手。不如引他入馬 ,陳候必然感我。況陳有個暗疾,醫書上名曰:『狐臭。』點曰:『 腋氣。』夏姬定不喜歡。我去做個貼身幫閑,樂得從中調情,討些便 易,使得儀大夫不便常來,出了我這點燃酸的惡氣。」    「好計!好計!。」   遂獨見靈公,閑話說及夏姬之美,天下絕無。靈公道:「寡人亦 久聞其名,但年紀已近四旬,恐叁月桃花,未免改色矣。」孔甯道: 「夏姬熟房中之術,容顏鮮嫩,如十七八歲好女子一般。」靈公聞之 ,不覺欲火上升。遂問孔甯:「卿有何術,使寡人與夏姬相見?」孔 甯又奏道:「夏氏所居株林,是幽雅茂密,可以遊玩,主公明早隻說 幸株林,夏氏必然出來相迎,夏姬有婢名荷花,頗知情事,臣當以主 公之意達之,萬無不諧之理。」靈公笑道:「全仗愛卿作成。」   次日傳示,駕車遊株林,隻叫大夫孔甯相隨。孔甯遂送信於夏姬 ,叫他珍饈相候。又露其意與荷花,使之轉達那邊。夏姬也是個不怕 事的主顧,此時預備停當。靈公一心貪慕夏姬,把遊玩當個名頭。正 是:   竊玉偷香真有意,觀山玩水本無心。   不多時候就來到夏家。夏姬穿禮服相迎於廳前,拜謁致詞道:「 妾兒徵舒出就外傅,不知主公駕臨,有失迎候。」其犖如新鶯巧語, 嚦嚦可聽,靈公視其容貌,真天仙一般,六官妃嬪罕有其匹。遂向夏 姬道:「寡人偶爾閑遊,輕造尊府,幸勿驚訝!」夏姬斂衽對道:「 主公玉趾下臨,株林增色,賤妾備有蔬酒,未敢獻上。」靈公道:「 既費庖廚,不須禮席。聞尊府園亭幽雅,梨花正茂,願一觀之。主人 盛饌就在園亭相擾可也。」夏姬道:「自亡夫去世,荒園久廢掃除, 恐屈聖駕,賤妾預先告罪。」夏姬應對有序,靈公心上愈加敬重,命 夏姬換去禮服,引賓人園中遊。夏姬逐卸了禮服,露出一身淡妝,如 月下梨花,雪中梅蕊,別是一種雅致。   夏姬引至後園,卻有喬鬆、秀柏、奇石、名葩,池沼一方,花亭 幾座,中間有一高軒,朱欄繡房甚是闊暢。此乃宴客之所,左右俱有 回廊,軒後曲房數層,回廊周折,直通內院。園外有馬廊,乃是養馬 之處。園西空地一片,俱是梨花馥鬱繽紛,香氣襲人。正一所好花園 也。靈公觀看了一回,軒中筵席已備,夏姬執盞定席,靈公賜坐於旁 ,夏姬謙讓不敢,靈公道:「主人豈可不坐。」乃命孔甯坐右,夏姬 坐左。今日略去君臣之分,便好盡歡。飲酒中間,靈公目不轉晴,夏 姬亦秋波送 。靈公酒興帶了風情,又有孔大夫從旁打和鼓,酒能暢 懷,不覺其多,轉瞬日落西山。左右進燈,洗盞便酌,靈公大醉,臥 於床上,鼾鼾睡去。孔甯私對夏姬說:「主公久慕容色,今日此來立 要求歡,不可執謬。」夏姬微笑不答。   孔甯由他便易行事,出外安置隨眾歇宿。夏姬整備緞衾繡枕,假 意送於軒中。自己卻香湯沐浴,以備召幸,隻留荷花侍駕。少須,靈 公醒來,張目問:「是何人?」荷花跪而應曰:「賤婢乃荷花也,奉 主母之命服侍千歲爺爺,因持酸梅醒酒湯以進。」靈公道:「此湯能 為寡人作媒乎?」荷花道:「賤婢不會為媒典,頗能效奔走。但不知 千歲爺爺屬意何人?」靈公道:「寡人為汝主母神魂俱亂矣。汝能成 就,吾當厚厚賜汝。」荷花道:「主母賤體,恐不足當貴人,倘蒙不 棄,賤婢即當引入。」靈公大喜,即命荷花掌燈引路,曲曲彎彎,直 入內室。   夏姬明燈獨坐,如有所待。忽聞腳步之聲,方欲啟問,靈公入房 內。荷花便將銀燈攜出,靈公使擁抱入帷,解衣共寢,隻覺夏姬肌膚 柔膩,著體欲融,歡會之時宛如處女。靈公怪而問之。夏姬道:「妾 有傳法,雖生子之後,不過叁日,花房充滿如故。」靈公便道:「寡 人雖遇天仙,亦不過如此矣!」論起靈公塵柄,本不及孔儀二大夫, 況又有狐臭之氣,更沒甚好,隻因他是一國之君。夏氏也未免懼叁分 勢力,不敢擇嫌於他。枕席上百般獻媚,虛意奉承。恐怕靈公氣弱, 叫靈公仰臥,自己騎在靈公身上,將兩股夾緊,一起一落,就如小兒 口吃櫻桃的一般,弄得個靈公渾身麻癢,一 如注。二人遂抱頭共寢 。須臾,靈公淫興複作,挺 又戰,一夜之間,雲雨七次。靈公渾身 如散,四肢難舉,力伴而睡。睡至雞鳴,夏姬推靈公起身。靈公道: 「寡人得交愛卿,回視六宮,猶如糞土!但不知愛卿有分毫及寡人否 ?」夏姬恐靈公知孔儀二人往來之事,乃對靈公道:「賤妾實不敢欺 君,自喪先夫,不能自製,未免失身他人,今既得侍君候,從此當永 謝外交,不敢複有二心,以取罪戾。」靈公道:「愛卿平日所交,係 何富貴?願愛卿悉述,不必隱諱。」夏姬道:「孔儀二大夫因撫遺孤 ,遂至於亂,他實未有也。」靈公笑曰:「怪的!孔甯說卿交接之妙 ,大異尋常,若非親試,何以知之。但既告寡人,卿其無疑,惟願與 卿常常麵見,此情不絕,其他任卿所為,不汝禁也。」夏姬道:「主 公能源源而來,何愁不常常而見乎?」須臾,靈公起身下床,夏姬抽 自己貼身汗衫與靈公穿到身上,道:「主公見此汗衫,如見賤妾矣。 」荷花遂由舊路送至軒下。   天明後,廳上已備早膳,孔甯率眾車駕伺候。夏姬請靈公登堂, 登車問安,庖入進膳。從人俱有酒食犒勞。孔甯為靈公禦車回朝。百 官知陳侯野宿。於是,俱集朝門外伺候。靈公傳令免其朝參,逕入後 官去了。忽然重宮中閃出一員官來,叫了一聲:「孔兄遠來,我有話 與你講。」孔甯回頭一看道:「呀!原是你。」要知此人為誰,且聽 下回分解。  第五回 陳乎國公堂戲謔 儀行父潛地殺忠   話說孔甯認的,是儀行父,見孔甯走來,逐一手拉住孔甯,走到 僻之處,附耳問道:「主公在何處射獵?今夜在何處住下?以當實 情告我,勿得隱瞞。」孔甯見不能諱,隻得直言。儀行父知是孔甯薦 ,頓足說道:「如此好事,如何讓你去做?」孔甯道:「主公十分得 意,第二次讓你做好事便了。」二人大笑而散。   到了次日,靈公早朝禮畢,百官俱散,召孔甯至前,謝其薦舉夏 姬之事成。召儀行父問道:「如此樂事,何不早奏於寡人,你二人卻 占先頭,是何道理?」孔儀二人奏道:「臣等並無此事。」靈公道: 「是美人親口說的,卿等不必諱矣。」孔甯道:「譬如君有味,臣先 嚐之,若嚐而不美,不敢薦於君也。」靈公笑曰:「譬如熊掌,奇味 就讓寡人先嚐也不妨。」孔儀二人俱大笑不止。靈公又道:「你二人 雖曾入馬,他偏有物送我。」乃脫下襯衣示之,「你二人可有麽?」 孔甯曰:「臣亦有之。」孔甯遂撩衣,現其繡襠。道:「此非美人所 賜乎?不但臣有,行父亦有。」靈公問:「行父是何物?」行父解下 碧雞襦與靈公觀看。靈公見之,大笑道:「我叁人隨身俱有證見,異 日同往株林,可作連床大會。」一君二臣在朝堂戲謔。這話早傳出朝 門外,惱了一位正直之臣,咬牙切齒的道:「朝廷紀綱之地,都如此 胡言亂語,是何道理?陳國之亡,屈指可待矣。」遂複身入朝門進諫 。正是:   自古忠邪難並立,徒憐比千誌節高。   卻說一君二臣正在朝堂戲謔,忽見一人執笏趕進朝門。叁人瞪目 視之,見是 冶。孔儀二人素憚 冶正直,今日不宣自至,必有規諫 。逐先辭靈公而出,靈公抽身欲起禦座, 冶連忙上前拉其衣而奏曰 :「臣聞君臣主敬,男女主別。今君臣宣淫,互相標榜,失君臣之敬 ,無男女之別,淪滅已極亡國之道也。君必改之。」靈公自覺顏汗, 隨曰:「卿勿多言,行且悔之矣。」 冶辭出朝門,孔儀二人尚在門 外打聽。見 冶怒氣衝衝而出,閃入人空中避之, 冶早已看見。將 二人喚出責之曰:「君有善,臣宜宣之;君有不善,臣宜掩之。今子 為不善,以誘其君,而又在朝堂揚其事,何以為訓,甯不羞乎?」二 人不能措對,雖謝教。 冶去了。   孔儀二人又來見靈公,述 冶責備之語。遂道:「主公日後不可 遊株林矣。」靈公道:「卿二人還往否?」二人笑道:「彼以臣諫君 ,與臣無涉,臣等可往君不可往。」靈公奮然曰:「寡人甯得罪於 冶,安肯舍此樂地乎?」孔儀複奏曰:「主公若往株林,恐難當 冶 強極之諫。」霆公道:「二卿有何策,令 冶勿言?」孔甯道:「除 非使他不能開口。」靈公道:「彼自有口,寡人難禁之不言。」儀行 父道:「孔甯之言,臣知其意,夫人死則口閉。主公何不傳旨,殺了 冶,則終身之樂無窮矣。」靈公道:「寡人不能。」孔甯道:「臣 使人刺之何如?」靈公曰:「卿可自為。」   二人出朝,一處商議,行父道:「昨日有司奏一犯罪的強盜,秋 後處決。吾見其人凶悍異常,若能赦他死罪,再賞他幾兩銀子,他必 欣然願為。」孔甯道:「此人叫甚名字?」儀行父道:「名張黑夜, 因獨自進樓院,殺了看家的家丁,因此犯罪,若用此人,必能成功。 」到了次日,孔甯見了靈公說:「有一犯罪強盜,主公赦他的死罪, 他必能去殺 冶。」靈公沈吟一時,遂寫旨一道,遞於孔甯。孔甯接 旨,出了朝門,到了儀行父家中,將旨遞於儀行父,即著人傳旨,速 提張黑夜至此處聽審,不多一時,將張黑夜提到儀行父堂下。行父命 左右回避,與孔甯親解其縛,用手扶起附耳說道:「如此,如此。」 到了次日早朝,百官畢上,張黑夜遂伏於半途 要之處,專候 冶不 提。   卻說 冶朝罷退出朝門,忽然一陣頭昏,目跳肉戰,自己也不知 何為,有跟隨的一個家人,名喚李忠,見主人這等光景,遂問道:「 相公是怎的?」 治道:「吾亦不知?」李忠道:「莫非家中有事。 」李忠遂急扶 冶上馬。正走之間,忽見一人自鬆林內跑出,一手將 冶扯下馬來,舉刀便砍。李忠看見大聲喊道:「你是何人?輒敢行 凶?」黑夜看李忠漸漸趕到,即回手一刀,將李忠砍到在地。 冶見 把李忠殺了,早已魂飛天外,叁舞兩弄被黑夜一刀砍倒。割下頭來, 用布包好,匿於懷中,來見行父。行父大喜,賞銀五十兩,縱使歸家 。此時隻有孔儀二人知道,外人俱不得知。二人又私奏陳候,陳候亦 喜。 冶死,國人皆認為陳候所使,不知為孔儀二人之謀。史臣有讚 曰:    陳喪明德,君臣宣淫;簪纓組服,大廷株林。    壯哉 冶,獨天直音,身死名高,龍血比心。   自 冶死後,君臣及無所憚,叁人不時同往株林。一二次還是私 偷,以後習以為常,公然不避國人;作株林詩以諷之。詩曰:   胡為乎株林,從夏南,匪適株林,從夏南。   徵舒字是子南,夏人忠厚,不曰夏姬,而曰夏南而來也。陳侯君 臣叁人,和局間歡。未知將來如何,下回分解。  株材野史二卷終  株林野史卷之叁  第六回 妒夫人強逼改嫁 淫娘子大戰群   且說儀行父的夫人吳氏,乃是屠人女,稍有二分姿色,其性淫蕩 ,在家未娶時,即與人私通,有了身孕,服藥打下後,被他爹娘知道 ,要將他活埋,還是他嫂子替央下。適有人與他說謀,說與儀行父為 妻。那時儀行父與孔甯本是個屁股孩子,因得幸於靈公,故封為大夫 。這吳氏嫁於行父到也對路,二人如膠如漆,夫恩婦愛。這行父恐怕 吳氏知道自己底理,所以有些懼內。自行父通了夏姬,遂於吳氏疏淡 ,吳氏鬱悶。全未知是何緣故。   一日行父醉而歸家,見了吳氏也不睬他,便自己睡去。吳氏愈加 愁悶,暗怒道:「人有野花便不思家花,丈夫或有外交,所以他不昧 我。待他睡醒時我以言挑之,看是如何?」到了半夜時候,行父醒來 叫道:「快拿茶來我吃。」吳氏叫起丫環與他烹茶。行父又叫道:「 我渴得緊,茶不用烹,拿涼水來我用便了。」丫環慌忙送過一碗涼水 來,行父接過一飲而乾。原來行父這日與夏姬交歡,酒醉歸家,竟把 那事忘了。喝了一碗涼水,遂生起陰症來。頃刻間,肚腹疼痛,麵目 改色,就在床上嗑頭打滾的痛起來。夫人道:「你是怎的?」行父道 :「我肚腹痛的甚,夫人快救我。」吳氏道:「你與誰做那不長進的 事,叫我救你。」佯裝睡著,任他喊叫並不睬他。丫環聞聽此言忙道 :「老爺雖然有些外事,今日疼痛如此,太太那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吳氏聞聽此言,也覺說的有理,遂說:「既然如此,你可將他腳上 攬筋用口咬住,咬得他出汗即愈。」這丫環原是行父奸過的,一聞此 言,逐即上床哽住攬筋不撒。夫人起來見儀行父,果然急的一身冷汗 ,肚中即不疼了,鼾鼾睡去。   到了次日,夫人起來梳洗已畢,將房門緊閉,拿了一根棒錘,用 手揭起被來問行父:「你在外邊交通那個淫婦?快快說來,免得老娘 動手。」這行父見夫人動怒,夜間生陰又有實證,私通夏姬之事,從 實說了一遍。吳氏聞聽此言,掩麵痛哭罵道:「你相與這個淫婦,遂 把老娘忘了。今日沒有別的,你寫一張休書於我罷,你娶那個淫婦, 我另嫁便了。」行父慌忙道:「夫人莫哭,我今後再不往夏家去了如 何?」夫人道:「你若不去,除非對天發誓,我方肯信。」行父即發 誓道:「我若再往夏 去時,教強鬼拉去,萬世不得人身。那時,任 憑夫人嫁於何人。」夫人道:「你果有真心,我就不打你了。」逐把 棒錘擱下。到了後來,孔甯等叁人同淫夏 ,被夏徵舒殺了,陳靈公 又被楚莊王殺了,儀行父歸國之時,白日見夏徵舒、 冶等一夥鬼魂 ,索命而死,由了他的誓,此是後話不提。   卻說儀行父雖然如此說了,隻是要哄過夫人,到了病愈仍天天同 靈公留宿夏家,與夏姬百般淫樂,回來對夫人說朝中有事,夫人心中 狐疑,一日拷問行父常隨的一個小 說:「你主人出去,都是往那裏 去?」這小 都是行父囑咐過的,應道:「這些時,朝中事忙,遂隻 在朝房住下。」夫人大怒道:「料想你不肯實說。」叫丫環拿過一根 竹板來,將那小 打了二十。小 被打不過,遂將衙門大事說了一會 ,以證語實,希圖免打。那吳氏那裏肯信,又打了二十,小 隻得將 行父常往株林之事,從實說了一遍。夫人聞知遂命丫環拿繩子來,將 他困住,等老爺來時好叫他對證。果然行父又從夏姬家回來,夫人迎 著問道:「朝中今日又有何事?」行父一時不及對詞,說的半響不語 。夫人道:「好!好!你往夏家去,笑道我不知?」行父說:「我對 夫人說誓,豈有還往他家去的?」夫人說:「現有幹證在此。」叫人 牽出那個小 來,行父一見即知事犯。問道:「他是怎樣說的?」夫 人將拷打之事說了一遍。行父道:「他是受打不過,持謊言搪塞,夫 人不要聽他。」吳氏那裏肯依,說道:「我也不管你去不去,你寫一 張休書與我,任我改嫁便了。」行父猶豫不肯,夫人越吵越發越鬧越 惡。行父無奈,隻得勉強寫一張休書遞於夫人。夫人道:「你得念於 我聽。」行父念道:「立休書:儀行父,因夫婦不和,夫人情願將他 休了,行父另娶,吳氏改嫁,永無悔言,立休書存證。」夫人聽罷, 接來一看說道:「上頭並無腳手印,如何值得休書?」行父即與他打 上腳手印,夫人便才收了。逐收拾箱籠回娘家去。行父不忍目賭,避 在一旁。夫人毫無戀戀心意,窮日之力,悻悻回到吳 。其爹娘遂與 夫人改嫁了一個木匠,因他陽甚微小,又私通了同行的木匠,名喚怯 保,塵柄九寸有餘。那時怯保尚未娶親,摸著道個對頭,不知好歹, 盡力一頂,吳氏著重,流血滿褥,昏迷而死。這話暫且不表。   卻說儀行父自從休了吳氏之後,遂逐日同孔甯引著靈公在夏家淫 樂。那夏姬本是個淫極之婦,一人單來不足其興。飲酒中間向叁人說 道:「今日白畫之間春心忽動,哪位情郎與奴快樂快樂。」叁人聞聽 此言一齊爭上。夏姬笑道:「何必如此?咱大家同樂何如?」眾皆許 諾,遂各脫衣服,大白日裏赤身露體,閉上外門,夏姬仲臥床上,靈 公先爬上去,摟住了腰,對準牝口,將塵柄往前一頂,吃的一聲塵首 直入,一進一出唧唧的響。行父看得急了,聽得窗外似有人笑,知是 荷花,遂將門開,開跑出來,荷花轉身欲去,行父向前抱住後腰,扯 開褲子,隔山討火,弄將起來。隻聽靈公說道:「早已 了,你們來 罷。」儀行父舍了荷花,欲淫夏姬,誰知半夜起身,早又有早行人, 此時早被孔甯挺 上馬,口對香腮,叫了聲親親,抽扯起來渾身亂動 ,弄了半日,不分勝負。儀行父著了急,一手把孔甯掀下馬來,遂翻 身上去,抽扯之聲比前大不相同,因他塵柄較二人頗大,又有助戰的 春方。遂大開旗鼓,一衝一撞,弄得個夏姬哼哼的浪語不住的叫親親 。行父又叫他騎在自己身上,己卻仰在下麵。說道:「娘子我與你做 牛油倒燒燭。」二人正弄的熱鬧,又被孔甯把夏姬推倒,覆身上去大 弄大戰。儀行父見他幹起,逐快快穿上衣服出門去了。孔甯也不管他 ,竟自與夏姬獨戰半日,到了點燈時候,方才 了。孔甯同靈公穿衣 而去,要知儀行父去後端底,下回自然明白。  第七回 儀行父獨占花林 夏徵舒怒殺平國   話說靈公與孔甯去後,夏姬暗想道:「儀行父怏怏而去,必定見 怪於我。不如今夜趁著他二人去了,無人爭競,把他接來與他獨自快 樂快樂,豈不是好?」遂命荷花寅夜去接行父。那行父被孔甯推下馬 來鬱鬱不樂,回到家中方欲打點安歇。忽聽得有人叫門,行父急忙開 門來看,見是荷花,遂一把摟住親一個嘴道:「我親親,你寅夜來此 是何緣故?」荷花道:「主公與孔大夫俱去,我主母叫奴來請大夫獨 樂一宵,不知大夫意下如何?」儀行父又親一個嘴道:「我的親親, 你主母好知我心也。」荷花道:「主母心急,望大夫速行。」行父即 時換了青衣小帽,同荷花走道株林。   夏姬坐在繡樓上,見行父到了,就如得件珍寶的一般,叫荷花忙 備酒饌,與行父對飲。夏姬道:「適才孔甯強量,使郎君不得盡興, 奴家惶恐,故特請郎與奴快樂一夜。」行父道:「孔甯那 隻知獨樂 ,不能共樂。那 竟這般絕情樣,但午間之事與娘子無關,何必惶恐 ?以後我們叁人同來時,隻等他們去後,我二人再樂不遲。」說著廚 子已端上飯來,二人用過飯,即將樓房門緊閉,脫得渾身淨光,連荷 花也脫了衣服,叁人坐床上赤身飲酒。行父道:「這酒盅兒端的人不 奈煩,不如在你那個去處,我把頭來低下飲著,豈不便易。」夏姬聞 聽,遂即仰臥將兩腿抬的高高的,行父將酒盅擱在牝口上,今荷花執 壺酌酒,行父用口接飲,這行父酒量過大,飲了十餘杯 有些酒意。 即將酒杯拿出來,用手指挑弄其花心,那夏姬的牝口緊,原是緊的剛 剛下去一個手指即滿了,行父挑弄了一回,塵柄昂然堅硬,遂向衣帶 取出了一包東西,打開拿出一個圈兒,名喚銷陽圈,套在塵柄上。又 拿出一包藥丸來,名久戰長陽丸。又拿出一個東西,有四五寸長,與 塵柄無異,叫做廣東膀。遞與荷花說道:「我與你主母辦事,你未免 有些難過,此物聊可解渴。」荷花接過來道:「這東西怎麽用法?」 行父道:「用熱水泡泡他便硬了。」荷花用熱水一泡,果然堅硬如塵 柄一般往牝口一送,禿的一聲便進去了。荷花又問道:「怎樣製出他 來?」行父笑道:「不是如此用法,你將那上頭紅繩綁在腳上,往裏 遞送就好了。」荷花果然如法拴在腳上,湊對牝口,用手拿著,往下 一按便進去了,往上一抬就出來了。一來一往甚覺有趣。行父見他收 拾妥當,方才將那丸藥吞在肚內。那塵柄登時青筋暴露,長了一寸, 粗了好些。夏氏仲臥把腿擱在床欄 上,自己的腿卻從夏姬的腿空裏 靠定,湊準那個縫裏加力一頂,僅進去半個首兒,又一送便送不動。 夏姬道:「怎麽隻是弄不進去?」行父道:「娘子的牝口太緊。」夏 姬就命荷花推著行父的兩腿道:「兩人之力定無弄不進去的。」果然 荷花在後,兩人一齊用力,頂的唧唧呀呀的,方才全根盡沒,早已尋 著夏姬花心。行父隻覺牝內滾熱,並無一點空間,妙不可言。遂將塵 柄頂住不肯少動。夏姬道:「快些遞送,我陰中癢起來了。」行父即 將塵柄提起抽幾抽又不動了。夏姬見他如此淘氣,即運起氣來,兩足 用力往前挺了一挺,牝內自起自落,兩人絕不動轉,那塵柄左揉右擺 如遞送的一般弄了一會,行父精雖未 ,渾身氣力都盡, 暫出葫蘆 。夏姬用力一夾箝的,挺結實。那裏退的出來,隻得就勢往裏聳了聳 ,那塵柄仍自跳躍起來,弄了一會。行父道:「我遍身酸的受不得了 。」夏姬方才把腿落下來還一口氣。行父便把塵柄移出少歇。那牝口 即合上,仍舊是緊緊的。不多一時,行父欲火又動,挺槍進入,夏姬 便不肯運氣,那牝口覺寬了些。行父往送如意,正在熱鬧時節。那邊 荷花覺得牝內如火燒的一般使上力氣。將那廣東貨兒不住的遞送,也 是該他倒運,弄的太緊了些,隻聽得叱的一聲,把那繩兒斷了,那膀 弄到裏頭去了。外麵一點蹤跡也看不見,手足水冷兩眼不住上翻。行 父瞧見說:「不好了,他把繩兒弄斷了。」忙把塵柄拔出,跳下床來 。將荷花扶起,叫夏姬從下麵與他討,夏姬討了一會,那裏討得出來 。還是行父用手按住了小肚子,往下一擠 出來了。荷花漸漸的蘇醒 過來,行父從與夏姬又弄至日上叁 ,方才停戰而散。   且說夏徵舒漸漸長大成人,見其母之所為,心如刀刺。又是幹礙 著陳侯,無可奈何。每見陳侯欲往株林,往往托故避去,落得眼中清 淨。那一般淫惡的男女,以徵舒不在為方便。光陰似箭,徵舒轉眼十 八歲,生得身材雄偉,多力善射。靈公欲悅夏姬之心,使為司馬,執 掌兵權。徵舒謝恩,回株林拜見其母。夏姬道:「此君上恩汝,當恪 恭乃職,為國分憂,不必以家事為念。」徵舒稟了母親,入朝理事。   一日靈公與孔甯、儀行父二人複遊株林,徵舒因賜官之恩,特地 回家設席款待靈公。夏姬因其子在坐不敢出陪。酒酬之後,君臣複相 嘲謔,手舞足蹈。徵舒厭惡其狀,退入屏後潛聽其言。靈公謂行父道 :「徵舒身材魁偉,有些像你,莫不是你生的。」孔甯從旁插口道: 「主公與儀大夫年紀小,生他不出,他的老子最多,是那個所生,夏 大夫記不起了。」叁人拍掌大笑。徵舒聽見此言,不覺羞惡之心勃然 難遏。正是:   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暗將夏姬鎖於內室,卻從便門溜出,吩咐隨來的軍士把內室圍住,不 許走了陳侯與孔儀二人。軍士得令團團圍住夏府,徵舒戎裝披掛手執 利刀,領著得力的家丁數名,大喊一聲,快叫拿淫賊。陳侯還在那裏 不叁不四的耍笑飲酒,卻是孔甯聽見了。說道:「主公,不好了,徵 舒此席不是好意,如今引兵殺來,要拿淫賊,我君臣快跑罷!」行父 道:「前門圍斷,須從後門逃走。」靈公即往後跑,指望入內室求救 於夏姬。見中門鎖斷,慌上加慌,急向株林逃走。記得柬邊馬廊有短 牆可越,遂望馬廊而走,徵舒喊道:「昏君休走,扯起弓來,一箭卻 射不中,陳侯愈慌愈不能走,徵舒愈趕愈近,又複了一箭。未知陳侯 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回 巧言君飾情杜友 楚莊王納諫複陳   且說這徵舒一箭正中靈公當心,靈公大叫一聲,臥倒在地,暝目 而死。孔甯、儀行父先見陳侯向東邊走,知徵舒必然追趕,遂望西邊 奔入射圃。徵舒果然隻趕陳侯,孔儀二人遂從狗竇中遞出,空身奔入 楚國去了。徽舒既射殺陳候,擁兵入城,隻說陳侯酒醉暴疾而亡,遺 命立世子午為君,是為成公。成公心恨徵舒,力不能製,隱忍不言。 徵舒亦懼諸侯來討,乃強逼陳侯往朝於晉,以結其好。桉下徵舒不表   卻說楚國使臣,奉命約陳侯赴盤辰陵。來到陳國,聞亂而返。孔 儀二人恰好逃到,見了楚王。瞞著自己淫亂之情,隻說夏徵舒逆殺陳 候,與使臣之言相合。楚王遂集群臣商議,其中有一位公族大夫屈氏 ,名巫,字是子靈,屈蕩之子。此人儀容美秀,文武全才。隻有一件 毛病,貪溜好色,專講彭祖房之術。數年前曾出使陳國,夏姬出遊窺 見其貌,且聞其善於采戰,心甚慕之,聞徵舒殺逆,欲借端淫納夏姬 ,因力勸莊公興師伐陳。莊遂傳檄一道,至於陳國。檄上寫道:   楚王示爾:少西氏弑其君,神人共憤。爾國不能討,寡人為   爾討之,罪有專歸,其餘臣民靜聽勿擾。   楚王傳檄於陳國。見了檄丈,人人歸咎於徵舒,巴不能夠假手於 楚,遂不為禦敵之計。楚莊王親率六軍,帶領公子嬰齊、公子側、屈 巫、連尹襄老一 大將,雲卷風馳,直到陳國。如人無人之境。所至 安慰居民,秋毫無犯。夏徵舒知人心怨己,潛奔株林。時陳成公往朝 晉國未回,大夫轅頗乃命其子僑如,統兵往株林擒拿徵舒。僑如未行 ,楚兵已下。陳國久無政令,況陳侯不在,國中百姓就主張開門迎楚 。楚王整隊而入,諸將將轅頗擁至莊王麵前。楚王問:「徽舒何在? 」轅頗垣:「在株林。」楚王道:「誰非臣子,如何客此逆賊。」轅 頗道:「非不欲討,力不足也。」莊王即命轅頗引道,十軍往株林盡 發,卻留公子嬰齊一軍屯紮城中。楚王圍住株林,陳兵不肯迎敵,當 將徵舒拿住。莊王命囚於後車。問:「何以不見夏姬?」使將士搜其 家於園中得之。荷花逃走,去不知所之。夏姬再拜言曰:「不幸國亂 家亡,賤妥命懸大王之手,倘賜再生,願充婢役。」夏姬客色妍麗, 語又詳雅,莊王一見心先迷惑。向諸將道:「楚後宮雖多,如夏姬者 絕少。寡人意欲納之以備嬪妃。諸將以為何如?」屈巫諫曰:「不可 !不可!吾主用兵於陳,計其罪也,若納夏姬是貪其色也。計罪為義 ,貪色為淫,以義始而以淫終,吾王舉動不如是也。」莊王曰:「子 靈之言甚正,寡人不敢納矣。隻是此婦如何安放 是?」時將軍公子 側在旁,貪夏姬美色,跪而請曰:「臣中年無妻,乞我王賜臣為室。 」屈巫又奏曰:「吾王不可許也。」公子側怒曰:「子靈不容我娶夏 姬,是何緣故?」屈巫道:「此婦乃天地間不祥之物。據吾所知者言 之,子蜜為伊人而死;陳侯為伊人而被弑; 冶為伊人而遇害;陳國 大亂,皆此人之所致也。不祥莫大焉。天下美人多矣,何必娶此淫物 以貽後悔。」莊王曰:「子靈之言甚是。」公子側曰:「既如此,我 也不娶了,隻是一件,你說主公納不得,我娶不得,難道你娶了不成 ?」屈巫連聲道:「不敢,不敢。」莊王曰:「物無所主,人必爭之 。聞連伊襄老近日喪偶,賜為妻室可也。」時襄老引兵於後隊,莊王 召至,以夏姬賜襄老。公子側倒也罷了,隻是屈巫暗暗叫道:「可惜 !可惜!」又暗想道:「那夏姬是淫極之婦,這個老兒如何當得起, 少不得一年半載仍做寡婦,到那時我再圖之。」這話暫且不表。   卻說楚王在竹林一宿,次日仍至陳國,便將徵舒囚出軍門,車裂 以殉史臣。有詩曰:   陳主荒淫雖自取,徵舒殺君亦曰逆;   陳國臣民皆束手,莊王吊伐如時雨。   莊王號令已畢,將陳國版圖檢查,滅陳以為楚縣。拜公子嬰齊為 陳公,使守其地。陳楚兩國大夫俱來朝賀。即轅頗少知義理也,隻得 勉強拜喜。獨有申叔,時使齊未歸,這一差還在未伐陳以前,及莊王 歸楚叁日之後。申叔時方回國複命而退,並無慶賀之言。莊王使內侍 責之曰:「夏徵舒弑其君,寡人討其罪而戮之,版圖藏於國中,義聲 聞於天下,諸侯無不稱賀,汝獨無一言,豈以寡人討陳之舉為非耶? 」申叔時聞之,隨使者來見莊王曰:「王聞蹊田奪牛之事乎?」莊王 曰:「未聞也。」申叔時道:「今有人牽牛取徑於他人之田者,踐其 禾稼,田主怒奪其牛。此獄若在王前何以斷之?」莊王道:「牽牛踐 田所傷未多也,奪其牛太甚矣。獄宜薄責牽牛者,而還人之牛。郎以 為當否?」申叔時道:「王何明於斷獄,而昧於斷陳也?夫徵舒有罪 ,其國無罪,王討其罪足矣。又取其國,此與奪牛何異?又何賀乎? 」莊王頓起道:「善哉此言!」立召陳大夫轅頗。轅頗曰:「微臣向 往齊國,祖國淪夷臣實不知。今既蒙大王伐罪吊民,王以義始,當以 義終,祖國社稷惟在大王。」莊王曰:「吾欲複封汝國,汝可迎陳君 而立之,世世附楚,勿有二心。」又複吩咐孔儀二人放汝歸國,共輔 陳君。二人一同拜謝而行,將出楚道。正遇陳候午自齊來歸。聞陳國 已滅,亦欲往楚而見楚王。轅頗乃述楚王之意,君臣並駕至陳,公子 嬰齊已接得楚王之命,召還楚國。遂將版圖還陳,歸楚而去。此乃楚 王的件件事。有詩為證:   絕陳誰知複封陳,佑舜還從一念新;   南楚義聲馳四海,須知侯主刺侯臣。  株林野史叁卷終  株林野史卷之四 第九回  大人陰府封王 夏徵舒地獄伸冤   話說楚王聽申叔時之言,複立陳成公。孔儀二人亦各歸國。孔甯 回到家中,才住了十餘日。一日早起,廁中淨手,剛剛走出門來,忽 見一陣陰風,淒淒撲麵而來,孔宵打了一個寒噤,於濃露中間,見夏 徵舒遍身血汙,手執兩刃,咬牙切齒大罵道:「孔甯快快還我命來。 」又見徵舒後邊靈公,披發跣足,正中心帶著一枝狼牙箭,向孔宵說 道:「你害的我好苦!」後邊跟著四五個惡鬼,俱是手拿鐵鎖,蜂擁 而來,孔甯一見,魂飛天外,魂散九宵。急忙入戶內,早被徵舒走近 麵前,劈頭一刀砍倒在地。手足直挺挺的叫他不應,麵如土色。家中 人皆無法,隻得扶他起來,大家抬到床上,住了半天,到了日中之時 ,方 漸漸醒來,大叫頭痛不止。家人不知何故,孔甯立起身來跳到 床下,二目開張,兩眼直視。用手拿起一把椅子,將家人亂打。眾人 方覺他瘋了,大大小小俱各亂跑,也有害怕跑不動的,俱被孔甯打傷 。孔甯有一老母,六旬有餘,被孔甯一椅打倒,昏迷在地,登時氣絕 。孔甯隻有一兒年方六歲,亦被孔甯一椅打死。其餘家人俱各逃散, 隻剩一個小 ,名喚劉叁。聞聽他主人如此,拿了一根短棍跑進房來 ,那短棍把椅子架開,奪過椅子來,將孔甯抱住扶出門外,家人等方 放心。及看老母小兒俱死,合家不由大哭。孔甯聞得哭聲,在外邊 越跳得厲害了,也是孔甯該死,一跳跳到荷花池邊,身手往裏一閃, 閃到池中。劉叁等看見,急忙來救,及至救上來,已死得挺挺的了。 劉叁視之,不勝淒慘。家人無奈,隻得叫劉叁買了棺木,殯葬他叁人 不提。   且說孔甯死後,儀行父正在床上睡熟,隻覺夢中看見靈公、孔甯 、夏徵舒來勾他到帝廷對獄。夢中大驚,翻到床下,氣絕而亡。正應 他與吳氏說誓之言。孔儀二人死後,大夫轅頗等聞之,痛快之極。因 又奏於陳成公道:「孔儀二人乃先帝幸臣,勾引先帝淫遊株林,以至 喪命。俱係二人之罪,今無疾暴死,可見天不容罪人於其世也。主公 宜順天之意,將二人棺木打開,硨其首級,禁其死 ,抄其家私, 主公之恨,以告先帝之靈。」   成公準奏,即刻命轅頗帶領二百兵丁,至孔儀二人之家,將府第 團團圍住,抄出家私。將二人棺木打開, 首用 挑出剁為肉泥而去 。這儀行父家已無老小,隻有孔甯的妻在,見這光景,隻得披發赤足 自後門逃出。後,成公又貼出一張告示來:凡孔儀兩家家眷,到處不 準收留,如或容匿,一例同罪。後孔甯妻同他一個女兒,到處無人收 留,乞食亦無人給他,七日饑餓而死。這話暫且不提。   且說這孔甯在池中溺死,遂同陳靈公、夏徵舒等捉了儀行父,一 些冤鬼往陰曹地府而走。走到鬼門關,把門小鬼向他要買路錢。這孔 儀二人本是無人與他燒紙錢的,那有錢銀與他。那小鬼見他無錢,拿 過鐵蒺藜便打。還是陳靈公與他說個情,門上小鬼方才放他過去。過 了鬼門關,往前又走到風都城。孔甯抬頭一看,見左邊一人頂帶大鎖 ,手足俱是長釘釘了,兩個小鬼在那裏亂打,及詳細看,認的是張黑 夜。遂叫道:「黑夜,你怎在此間受這苦罪?」黑夜回頭一看,見是 孔儀二人,切齒大罵道:「都是你這狗才,使我至此。」孔甯道:「 怎麽是我害你?」黑夜道:「我在陽世叁間,殺人、放火亦有罪的了 ,處斬之後,到陰司無罪矣。隻因你叫我殺了 冶,放我歸家。誰知 冶死了,上帝說他是個忠臣,封他做陰司城隍。他即著一夥鬼將我 拿來,先是上油鍋烹我,烹了一會沒烹死,又把我拿大鎖鎖了手腳, 俱是長釘釘了。欲死不能死,欲活不得,豈不是你害了我麽?」孔儀 聞聽此言,嚇得毛骨悚然,急急跑過又往前走。走了不遠,儀行父就 見兩個小鬼在那裏推磨。行父叫道:「鬼哥,你推的卻是何人?」小 鬼道:「這是儀行父的妻子吳氏,因他在陽間不賢,所以拿磨研他, 你們莫非與他送小禮的麽?」行父不敢回答,竟自往前走去。隻聽那 磨上小鬼罵道:「閑扯蛋!不是與他送小禮問我怎的?」   這一夥陰鬼又往前走。走了許久,見一高台,台下有四五個小鬼 守著。見孔儀二鬼來到,忙叫道:「你二人快來台上,看看家中,這 叫做望鄉台。」二鬼聞言,即隨著小鬼上到台上。孔甯望他家中,見 轅頗領帶兵卒發他的棺木,剁他的 首,房宅盡焚,屋宇皆傾。行父 見家中也是如此,不覺一陣心酸,昏倒在地,半天 起來。耳中聞有 竹板聲,二人張目一看,見一新來的小鬼在那裏跳跳鑽鑽,手拿竹板 ,在那裏唱蓮花兒調。二人說道:「此是甚麽去處?你還在這裏歡喜 ?你在陽間是個甚麽人?」小鬼道:「我在陽間是個推小車的,因我 路上救了一個女子,死後無罪,叫我脫生富貴之家去了,我為何不樂 ?」二人說道:「咱兩個陽世做了一世顯官,死後連這推小車的也不 如,閻王見咱,還不知加甚麽罪哩。」說完二鬼大哭不止。守台的小 鬼見他這個光景,忙唱道:「你兩個還不下台,遲了時刻,我們是有 罪的。」拿起棍子將他兩個趕下台來。   孔甯,儀行父接著又往前走,說著走到閻羅殿下,進了大門,又 進了儀門:上麵坐著閻王,威風凜凜,下邊站著許多鬼卒。孔甯偷眼 一看,見內中也有老母和他兒子,俱在那裏鎖著,孔甯也不敢言語。 隻見拿他的一個小鬼,手執令牌,上前跪道:「小人奉命拿孔儀二人 ,今已拿到。」閻王怒氣衝天拍案叫道:「快與我拿上來。」小鬼即 將孔甯、儀行父帶上,一聲喝道:「跪下!」孔儀隻得跪下叩頭。上 麵又叫道:「陳平國,夏徵舒俱帶上來。」隻見小鬼又將他二人帶上 。隻聽閻王說道:「陳平國在陽世,係一國之君,暫準平身聽審。」 又見靈公站起侍立一旁。隻見閻王拍案道:「陳平國雖係無道昏君, 其淫樂,點不至如此之甚,都是孔儀兩個狗,逢君之惡,淫了夏姬。 殺了 冶,罪惡滔天。今日到吾殿下,尚有何說?」二人叩首道:「 小人引君淫樂,罪固難逃,夏徵舒擅殺人主,也該有罪才是。」閻王 道:「徵舒雖殺平國,也是他羞惡之心發於難已,且被楚莊王車裂以 殉其罪,已加刑矣。凡罪不甚重者,陽司加刑,陰司即可開釋。你二 人罪惡重大,陽間又得善終,不可不重懲的。」叫小鬼每人打四十大 板,之到城隍 老爺那邊發落便了。鬼卒答應一聲,一齊將孔儀二人 扯倒在地,每人打了四十,叫呼連天,鮮血滿地。鬼卒打完,遂上了 大鎖,扯著就走。   煞時間走到城隍台下, 公一見孔儀二人,不由怒發衝冠,大罵 道:「你們陽世叁間,淫人婦女,殺害忠良。奸賊!奸賊!怎麽也有 今日?」不容分說,命小鬼拿鋼叉,插到油鍋內,立刻烹死。鬼卒即 時燒滾油鍋,將二人插在鍋內,直烹得頭腿直挺挺的,方才了事。又 吩咐道:「靈王無道,不聽忠言,信服奸佞,論罪宜打在九層地獄, 受罪十年。姑念前世君臣之情,教他成一個窮秀才教學終身,以抵其 罪。夏徵舒弑君之罪,不得免的。但念陽間車裂之苦,命他還陽脫生 一樵夫,打柴終身。」 冶將此犯法眾鬼,發落已畢,退堂而去。後 人有詩曰:   陽世作惡不自憐, 陰司報應豈能寬;   縱然未到臨頭日, 奸佞聞之自悚然。   要知夏姬如何,須聽下回分解。  第十回 死襄老黑對蒸母 娶夏姬巫臣逃晉   按下叁人陰司對獄不題。且說連尹襄老娶了夏姬,方才一年,即 從莊王出征,被晉荀息射死,莊王著人對他兒子黑對說知。黑對平日 看見這個斷弦後續的母氏,身材窕窈,有傾國傾城之色,西施太真之 容,早有蒸淫之心。但礙著他老爹,不便下手。今日聞聽此信,假裝 悲痛,掛孝舉哀,其實心中卻無限的歡喜。暗道:「少不得這塊肉是 我口裏的了。」那邊夏姬又是個好事的女子,自從嫁了襄老,見他年 紀衰殘,塵柄微小,到了交戰之時,叁兩弄就不濟,心中大不如意。 見他兒子黑對,生的胖胖,身大力不虧,知他必能長戰,有心注意於 他。住了一年,襄老死在陣上。這佳人是暗暗暢快不提。   這黑對本與侍女秋月有首尾。是日,正與夏姬在房中問話,忽見 秋月進來,黑對使個眼色與秋月。秋月尚未看見,黑對就別夏姬抽身 到樓下等候。少時,梧桐月出,朗如明鏡,等了多時,不見秋月到來 ,無聊之極,心中又牽掛夏姬。此時欲心如火,乃脫了上下衣服,露 出那又粗又長的一個東西,手攢住,將身眠在醉翁椅上,把他消遣。 那夏姬與秋月閑說一回,已有一更天氣,自歸房中安歇。這秋月不知 黑對等他,自去睡了。那夏姬到二更時候,忽渴了想茶吃,叫秋月: 「可有茶麽?」喚了幾聲不見答應。罵道:「小賤人,這等好睡。」 因自己起來,執著燈光出房門,喚個來烹茶。從樓梯下經過,黑對隻 當是秋月,舉目一看,卻是他繼母,假意裝做睡著,上麵塵柄卻直挺 挺的豎起,夏姬一眼瞧著,吃了一驚暗叫:「這 小小年紀,到生的 好大一付本錢。」看看他是睡著的,抽身便走。忽又想道:「他獨自 在此做甚?必秋月私約在此等候,也未可知?」又把燈光近身一照, 不覺春心大動,欲火難止。以前口渴,到此時也忘了渴了,想的淫水 流滴,竟不顧羞恥,吹滅了燈,卸了下衣,跨上身去。兩手拉開花心 ,湊準塵首輕輕一頓,已推進半個。研研擦擦就全弄進去了。此時夏 姬十分爽快,淫水如注,一落一起套了一陣,又恐驚醒他,不像樣子 ,住了手,垮下馬來,就要偷跑。黑對想:「這上門的生意,若輕放 他過去,後邊到要費力,不如將計就計。」遂假喚了一聲:「秋月, 你幾時來的?」伸起兩手,抱牢了下麵。橛起臀尖,突的一挺,沒頭 沒腦亂頂亂送,夏姬便將錯就錯假裝秋月,又不壞自己名頭,落得受 用。倒箍了肩頭,憑他在下一顛一聳,弄得花心發癢,有趣之極。黑 對在下麵終不暢意,抱牢了翻身,把夏姬仰臥於床上,分開兩股,抬 在兩膀,挺緊腰跨,狠狠抽送。夏姬在下麵運動,采戰之法,亂迎亂 送,嬌喘時聞,細腰活潑,黑對見他興動,伏到身上叫道:「心肝, 你今夜分外有趣。」又提起他金蓮來摸摸道:「心肝,你這雙腳小得 有趣,我心愛的狠,你今夜竟像他的了。」夏姬隻不回言,又摸他陰 戶,生的高高,緊若處女。把塵首緊靠在花心裏,隻管研擦,連叫有 趣。今夜快活煞我也。夏姬恐怕露出,冒名生員來,推開了要去,黑 對揣知其意,自己又怕秋月撞見,各有心緒,就住了不弄。夏姬尚未 出樓,黑對又挑一句道:「秋月,今夜不濟事,我不盡興,叫我那裏 去另尋主顧?」夏姬低聲道:「尋你心愛的。」黑對假意道:「你知 我心愛那個夏姬。」夏姬又低聲道:「方才你自說愛他腳小的那個人 。」黑對摟住親了一個嘴道:「我依你說,今夜去做個賊去,偷偷看 是如何?」夏姬說:「使得。」   夏姬回道房中暗自思想道:「或者他當真來哩。」虛掩房門,脫 光了衣服,仰臥在床上等他。黑對慢慢摸到房門口,門是不關的,全 不費力,走至床邊伸手往床上一摸,赤條條仰臥著,好似專等那事的 。黑對抽身上床,覆到身上,便把塵柄插入牝中,盡力抽送。夏姬假 作驚醒之狀,叫道:「啊呀,不好了,那個如此大膽?」黑對便答道 :「不是外人。」夏姬道:「你好作怪,我睡熟了,公然如此無禮, 該當何罪?」黑對道:「你好作怪,見我睡熟了,公然如此知心,該 當何罪?」夏姬見他識破,便輕輕打了一下道:「滑油賊,怎知道方 才是我?」黑對道:「秋月沒有這樣溫柔典雅,風流情趣。」夏姬道 :「油滑賊已知道了,斷不可露出風聲來,以後須要小心些。」黑對 點點頭,拿過繡枕墊在他腰下,提起小腳沒頭沒腦盡力抽頂顛狂了。 一陣塵柄跳了幾跳,便覺 了。黑對少歇了一時,欲火又動。翻身上 馬, 了又 ,一夜七回方休。以後天亮而出,映月而入,隻望瞞著 家人。常言說得好,若貪人不知,除非己不為。這事漸漸傳出,遠近 皆知。且襄老 首,尚在晉國,黑對要戀美色,不去迎 ,國人頗有 議論。夏姬自知羞恥,欲借迎 之名,謀歸鄭國。   黑對長了一個惡瘡,名喚魚口,睡倒在床,一月不能動身。這信 傳到屈巫耳內,屈巫遂賂其左右,使暗傳於夏姬道:「申公想慕甚切 ,若夫人朝歸鄭國,申公早晚即來聘矣。」又道:「屈巫的武藝高強 ,有老子采煉之法。」夏姬心動,歸鄭之心愈切。屈巫又使人告鄭襄 公道:「夏姬欲回宗國,盍住迎之。」鄭人果然遣使來迎夏姬。楚王 問於諸大夫曰:「鄭人迎夏姬何意?」屈巫奏道:「姬欲收襄老之 ,鄭人任其事以為可得,故使姬往迎之耳。」莊王曰:「 在晉,鄭 從何得之?」屈巫對道:「荀塋者,荀首之愛子也,塋為楚囚。首念 其子甚切,今首新佐中軍,而與鄭大夫皇戍相交甚厚,其心欲借皇戍 使請解於楚,而以王子及襄老之 同還,鄭君以宓之戰,懼晉行討, 亦將借此以獻媚於晉,此其情見露矣。」話猶未畢,夏姬入朝辭楚王 ,奏聞歸鄭之故。言之淚味雨 。「若不得 ,妾誓不還楚。」莊王 憐而許之。   夏姬方行,屈巫遂致書於襄公,求聘夏姬為內室。襄公不知莊王 及公子嬰齊欲娶前因,以屈巫方重用於楚,欲結為姻親,乃受其聘, 楚人無知之者。屈巫後使人於晉,送信於荀首,叫他將二 易荀塋於 楚,楚信屈巫之言為實,不疑其為他故也。及晉人伐齊,齊公請求於 楚,楚值新喪,未發兵救應。後聞齊兵大敗,國佐已及晉盟。當時楚 恭王即對君臣道:「齊之敗也,因楚未救之故,非齊誌也。寡人當伐 衛魯以雪冤恥。誰能為吾達此意於齊侯者?」屈巫應聲道:「小臣願 往。」恭王道:「卿此去經鄭國,就便約鄭兵,以冬十月之望,在衛 境會齊,即以此期告於齊侯可也。」屈巫領命歸家,托言往新邑收賊 ,先將家屬及財帛運出城外,自己乘輅車在後,星夜往鄭國而去。到 了鄭國,致恭王師期之命,逐與夏姬在館成親。後人有詩諷之曰:   佳人應是老妖精, 到處偷情舊有名;   采戰一雙今作配, 這回鏖戰定輸嬴。  要知二人端底,且聽下回分解。  株林野史四卷終  株林野史卷之五  第十一回 巫臣醉戲芸香姐 佳人大鬧牡丹亭   且說巫臣把夏姬娶在館舍,向夏姬仔細一看,果然生的麵似海棠 春月,目若星朗秋波,翠黛初舒楊柳,朱唇半吐櫻桃,窈窕輕柔,豐 姿仙雅。雖然年近五旬,猶如二八之女。暗自喜道:「這也不枉費了 我心。」到了晚間,大設酒宴,與夏姬對飲燈光之下。但見夏姬麵似 芙蓉,眉如楊柳,妝成如畫春山,目底盈盈秋水,風姿飄逸,媚態迎 人,不覺欲火上升,塵柄昂然挺起,飲酒中間,早將老子叁陽丹吞在 肚內,這塵柄又粗了好些,又長了好些,趁著酒興,遂將婦人摟在床 上。夏姬脫得赤條條的,巫臣便拉開兩腿仰起肚腹,但見酥胸微露, 俏眼橫斜,粉臂平拖,鬆抱一彎秋月脂香,暗竊輕搖叁寸金蓮,巫臣 遂將那物插入牝中,左拘右搠十分高興,那夏姬牝戶聳得高高的,塵 首往左亦往左,塵首往右亦往右,淫聲浪語好不風流。俄而,屈巫把 塵柄拔出,仰身臥著,昂然豎起五六寸長。這大東西,夏姬遂翻身跨 上去,把牝戶湊著塵首往下一坐,套了個到底。屈巫捧著他雪白的屁 股,一起一落,夏姬在上不住的一吞一吐,弄了許久又一個翻身,將 夏姬按在底下,拿起兩隻小腳來看玩多時,連呼有趣。然後雙手提起 兩腿,眼光注重山口,看大將軍葫蘆戰穀,七擒七縱進退出入之勢, 以致咕咕唧唧一月響聲迎耳。夏姬隻叫爽快,不絕直弄到四更以後, 方才收雲歇雨。夏姬枕畔間問屈巫道:「此事曾稟知楚王否?」屈巫 將莊王及公子嬰齊之事訴說一遍:「下官為夫人費了許多心計,今日 得諧魚水,生平之願足矣。但下官不敢回楚,明日與夫人別尋安身之 處,諧老百年豈不便易。」夏姬道:「原來如此,但君不回楚,那使 齊之命如何消檄?」屈巫道:「我修表張一道,叫人送與楚國。方今 晉楚相抗,我與夫人赴晉便得庇身。」說罷,二人交頭而眠。   次日起來,修下表張一道,付與從人寄複楚王,遂與夏姬同奔晉 國。晉景公以兵敗於楚為恥,聞屈巫之來,喜曰:「此天以此人賜我 也。」即日拜為大夫,賜以 邑。屈巫乃領命去了,以巫為氏,因名 巫臣,將夏姬名芸香,二人自此安身於晉不提。卻說楚恭王接得巫臣 來表而看之,略曰:   蒙鄭君以夏姬賜臣,臣不肖,遂不能辭。恐君王見罪,暫往   晉國。使齊之事,望君王別遣良臣,死罪!死罪!   恭王見表大怒,召公子嬰齊,公子側使觀之。公子側曰:「晉楚 世仇,今巫臣適晉是反叛也,不可不討。」公子嬰齊道:「黑對蒸母 ,爾是有罪,並宜討之。」恭王從其言,乃使公子側領兵抄滅巫臣之 族,使公子嬰齊領兵拿黑對而斬之。兩族家財盡為二人分得享用。巫 臣聞其家族被誅,乃寄書時於二將。略曰:   爾以貪殘事君,多殺不辜,餘必使爾等疲於道路而死。   嬰齊等秘其書,不使聞於楚王。巫臣為晉謀策,請通好於吳國。 因以車載之法教導吳人,教其子狐庸仕於吳,為行人使通,晉吳之信 往來不絕。自此吳勢大強,兵力日盛,盡取楚東方之附國,楚邊境被 其侵淩無寧歲矣,此是後話不提。   且說巫臣到晉,遂蓋了一所花園。正值春和天氣,名花開放,桃 李崢嶸。內有一所別院,非常雅致。前後左右俱是牡丹。正中蓋一所 亭子,名曰牡丹亭。日與夏姬宴飲。其間一日,巫臣不在亭中,芸香 偶然走到牡丹花下賞玩一會。遂到亭中,時值月色當空,照得亭中如 銀似玉,景致甚佳。遂令小娟搬過一條春凳,自已坐下,又令小娟拿 過一張搖琴。纖手輕舒,玉腕徐展,將瑤琴搏弄,彈了一會,複輕啟 朱唇,低低唱道:   一夜輕風香,蓮墜小紅逗。螢燈數點蒙朧,夜涼水涼魚潑,   刺人倚石欄東。溽暑旋消空,讓讓露氣濃。憶去年,酒滿荷   筒,吹罷清音江浦上,般治在,柳陰中。                       右調 唐多令   芸香在亭上正唱之時,巫臣早已走到亭外,忽聞歌唱之聲,遂立 住了腳,細聽之。如鶯簧巧語,好鳥和鳴,知是芸香妻在此消遣。遂 在亭外立聽他說些什麽。隻聽芸香唱完,叫小娟接過琴去,自己脫了 外衣,隻穿小衣睡在床上。又見小娟往後庭取茶,巫臣逐躲著小娟緩 走,走至亭中,高聲道:「夫人唱的好曲子也。」芸香見巫臣走來, 遂立起身來說道:「不敢言好,聊以消遣耳。」巫臣道:「今夜月色 光明,下官與夫人就在亭中歇息何如?」夫人道:「有理。」說著說 著,小娟捧出茶來,夫人用茶已畢。逐命小娟取出香衾、繡枕、鋪在 子床上,打發小娟去訖。巫臣向芸香說:「今夜月朗之下,與夫人 大戰一場何如?」芸香聞聽,情興大動。脫去了小衣服,仰臥在床上 ,將繡枕墊在腰下。巫臣把塵柄顛了叁顛,昂然高舉,又吞下丸藥, 登時間分外長大了好些,急忙跨上馬去,卻將塵柄擱在牝戶欲入不入 ,故意的揉擦,把個芸香弄的牝內如火燒一般,下麵淫水涓涓不絕。 急問道:「這是甚麽故事?可急死奴家了。」巫臣道:「這叫做聞香 不到口,俄而月上紗窗照。」在芸香身上光豔潤澤,如一團白玉有趨 之極。巫臣欲心如熾,遂弄人牝中直頂到花心以上。少傾,又略提一 提,將塵柄滿牝內亂攪,如攪轆轤的一般。芸香問道:「這叫做甚麽 故事?」巫臣道:「這叫做獅子滾繡 。」一會又叫夫人起來,用手 扶住了樁橙,自己在他後身用手扣住兩胯,連抽了數百次,弄了一會 。隔山取火,終覺有些不妙。遂走到床上自己仰臥於上,叫夫人爬上 去坐著,將臀橛起往下坐,咕唧的一聲就全進去了。芸香此時勢不由 己,遂一起一落,淫聲浪語不住的哼哼,巫臣問道:「夫人曉得這個 名色否?」芸香道:「莫不是朝天一柱香乎?」巫臣道:「然也。」 於是二人你親我愛通宵不寐,誰知隔窗原有耳,牆外豈無人。情景都 被小娟聽見了。你道他怎樣聽見?這小娟與夫人舒了床,知他二人情 動,遂不去睡,躲在亭子後邊,聽他二人上馬的時節,方才走到窗下 暗暗竊聽。一五一十都聽在心內,也是一夜未睡。到了臨明之時,方 才走回自己房中去眠。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赴私約使女偷春 逢急難荷花尋主   且說小娟聽了一夜,回到房中去睡。那裏睡得著?細思窗下所聽 之言,心癢難受,一時間恨不得有個俊俏的男子摟在懷中,與他 那件東西 好,想了一回,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道:「啊,有了。我 想看門的李福,二十八九正在強壯之時,又無妻子。自己睡在耳房, 不知怎樣想這件事兒哩!常言說的好,男挑女如隔山,女挑男如隔紙 。趁著天色未明,主人尚睡,與他快樂快樂豈不妙哉!」逐穿上小衣 ,俏俏走到耳房邊,見房門緊閉,窗戶開著半扇,伸頭往裏一看,見 李福仰臥在床上,赤身露體,挺著那四五寸長的東西,青筋暴露在那 裏酣睡。小娟一見,不由的春心搖蕩,欲火上炎。看了看四下無人, 遂即跳入窗戶裏頭,複將窗戶緊閉,脫下小衣赤身爬上床去,騎在李 福身上,將牝口湊準塵柄往下一坐,進去半截。小娟本是未經人事的 ,未兔有些疼痛,隻因情急又黑,夜裏聞聽那事,牝口帶著好些淫水 ,不甚覺苦。遂慢慢將身子往下磨擦,漸漸到底。李福在夢中覺得快 活。醒來看時,卻是內宅使女騎在身上。急問道:「姐姐,你從那裏 來?我李福好造化也。」小娟終是個閨女,見李福醒來問他,不覺滿 麵通紅,下馬欲逃。李福起來一手扯住道:「誰叫你來的?怎的又要 走?」一手按在床沿上,將塵柄頂入牝中,李福動的急了,不管好歹 往裏直 ,一口氣抽了一二百回。那小娟那裏忍受得起,遂央道:「 哥哥慢慢些,我那裏頭疼得很。」李福見他嬌言美語的央他,遂慢慢 的抽送。不多一時,李福欲火大動,將身子挺直往裏直 ,扯的一片 聲水響,那小娟下麵苦苦的央告,李福也聽不見了。將塵柄往裏一聳 ,直到花心上,緊抽數十抽方才 了,唧的一聲將那物拔出,看看小 娟下邊早已鮮血淋漓,天已大明。李福見他不能動轉,方才忙了手腳 。問道:「你何時來的?怎麽來到我房?」小娟將窗外竊聽之事,一 五一十說了一遍,說的李福興動,又要再戰,小娟說:「戰不的了, 再弄就弄死了,你快與我穿上衣服罷。」李福也不敢相強,扶起小娟 ,與他穿衣。這小娟將身一起,牝內如刀攪一般疼法,複又臥倒。李 福方與穿衣,未及穿完,院內書童一片的叫「李福,李福。」未回答 。書童早已走到窗外叫道:「李大哥,你好睡,到如今你還不起來, 老爺在亭中立等你說話。」李福跑出門外,才要關門,書童往裏一望 ,早已看見小娟赤身睡著。遂向李福說道:「好事,這樣一個鮮桃, 卻叫你獨自受用。」李福道:「好兄弟,不要言語。」二人走到亭外 問道:「老爺叫小人何用?」巫臣道:「牡丹花有些桔旱,叫你澆灌 澆灌,你怎麽盡不來?」李福道:「小人起的遲了。」巫臣罵道:「 狗才!狗才!」李福去澆灌牡丹不提。   那小娟睡了一個時辰,方才疼的輕了,慢慢扒下床去,穿上小衣 ,往外一步一步的走。隻望走到自己房內去穿衣服,再去服侍太太。 誰知芸香從亭內叫他,撞了個滿懷。芸香怒道:「小淫婦你往那裏去 ,叫我各處叫你。」小娟聞言不覺赤耳紅腮的答道:「往廁中去淨手 來。」芸香見他麵上發紅,知道有些古怪,遂叫:「小娟隨我來。」 小娟下部發疼,難以支持。雖往前強走,隻走不動。芸香即一手拉過 來,照臉一掌,說道:「你實對我說,你幹的何事?我便饒你。」小 娟道:「實是往廁中去。」芸香道:「為何這等走法。」小娟道:「 廁中有塊磚頭,把腳扭了。」芸香那裏肯信,又要拷打,小娟見不能 瞞,遂跪下道:「小娟實是往李福房中去來。」芸香道:「去做甚麽 ?」小娟隻得從實說了一遍。芸香也不甚怒,笑而罵道:「小淫婦, 你本是未開的鮮花,如何當的他那浪蜂狂采,既然如此,待我與你老 爺說知,把你給李福為妻,你願否?」小娟嗑一個頭道:「難得太太 如此寬宏,謝太太的恩典。」眾位,你道芸香為何不甚怒?因他本是 個淫貨,日後倘有差錯,恐怕小娟與他 漏,故爾如此。這是後話不 提。   且說芸香領小娟走回亭中,見了巫臣,將小娟之事說了一遍。巫 臣也笑個不了,芸香道:「小娟尚無男人,李福亦無家室,不如把小 娟賞他為室。」巫臣道:「這也使得。」即時喚過李福來罵道:「你 這狗才,幹出這事來,本當重打。姑念你是個舊人,暫且饒過你,可 知罪麽?」李福道:「小人知罪。」巫臣又道:「如今你太太將小娟 賞你為妻,快與太太嗑頭謝恩。」又同小娟二人並立向主人嗑頭遂成 夫婦。這話暫且不提。   且說那荷花,自從在花園避楚兵去後,即逃出園外,走到一所村 莊,渾身汗流喘籲籲的,甚覺難走。且喜莊頭上有一座大門,遂坐在 階上歇息。這正是:   千裏有緣來相會, 無緣對麵不相逢。   且說這家人家姓羅,老頭叫做羅彥,是個財主人家,秉性極好, 如遇著事一毛不拔,人皆稱他為羅肉頭。到了四十歲上,生了一個兒 子,名叫愛奇。老兩口子愛子如珍寶,此時愛奇已長到十八歲了,不 好攻書,終日在外眠花宿柳,賭博窩娼,不作好事。眾人知他如此, 也無有與他說親的。這肉頭愛財帛,隻因溺愛過甚,也就不肯管他。 隻聽其所為便了。此時愛奇正欲出門,忽見荷花坐在門首,遂立住腳 ,仔細端詳。見荷花年紀有叁十餘歲,生的麵目白嫩,身材窈窕,金 蓮止有叁寸。又見他呼呼氣喘,知道他是遠方來的,遂問他家鄉姓名 。荷花想一想道:「我真姓名是說不得的。」因答道:「我婆家姓張 ,丈夫張仁,在許家莊住,離此地約有五百餘裏,隻因遭了天火,合 家俱已燒死。隻逃出我一人,我要赴娘家去,走的迷了路徑,故來到 尊府,暫歇片時,好趕路程。」愛奇複問道:「你娘家何處?」荷花 道:「在荊州。」愛奇道:「你家太遠,不如在我舍下歇息二日,我 備了驢子送你去。」荷花道:「非親非故,怎好取宿?」愛奇道:「 救人之急原是好事,有何不可?」荷花也情知其意,故意的推辭了一 番。愛奇強扯他進去,到了自己的坐客書房裏,背著爹娘買酒買肉, 與荷花吃了。到了晚間荷花假意相辭,被愛奇一把拉住道:「白吃我 東西麽?」遂把荷花抱到床上,解去衣服雲雨起來,那荷花是個久戰 疆場的,並無懼色,二人一 一刀直戰至天明方休。如此住了幾日, 老兩口也知道了。竟無可奈何,及看看荷花,果然俊俏,遂把荷花認 做媳婦,叫他兒子與荷花拜了天地成親,住了一年有餘。   也是羅家該著倒運。忽然進去了六七個強盜,拿著羅彥,點著一 個秫秸用火燒看,與他要銀子。羅彥本是個舍命不舍財的,大聲叫道 :「老婆子,他就燒死,總別對他說銀子去處。」老婆說:「我知道 了。」那賊聞言大怒,將老頭一刀揮為兩段,前去殺他老婆。未知性 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叁回 授故主天假機緣 結姊妹同享富責   話說那一夥強盜殺了羅彥,遂將他老婆殺害。跑至愛奇的門,又 將門一刀劈開。賊人進去,見是他小兩口在那裏睡覺,將愛奇一把提 起問道:「你實對我們說,你家銀子究在何處?我便饒你。」   愛奇嚇得不能說出話來:賊人隻道他不肯說,又一刀結果了性命 。荷花見他行凶,恐怕殺害自己,遂掌著膽道:「銀子去處,我知道 。」賊人問:「在何處?」   荷花道:「在樓梯邊。」眾賊聞言,叫他領著去找。荷花渾身精 光,拖著一床綾被披在身上,慌忙之中早把白生生的下身露出,荷花 也顧不得羞恥,跑到樓上指著樓梯下 子,眾賊一齊打開,見是雪花 的銀子,即將繩捆了,加上杠子,抬了就走。荷花見他們去了,方才 到房中穿上衣服喊叫起來。眾位鄉家都跑到羅家來看,見羅家四口隻 落一個在那裏啼哭。眾人忙問道:「小娘子,這是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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