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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林嫂”又來了!舊事重提旅程前夕…(原創修改)

(2019-06-24 09:37:33) 下一個

我從我的小餐館和多次旅遊接觸過很多內地人,特別是那些城市人和北方人(北京人),他們一聽到我是偷渡出來的麵目表情就帶有一種驚訝像,表現出有一種很怪奇的樣子,他們以為偷渡要經過槍林彈雨般的逃命,認為偷渡是一種極其嚴重的犯罪行為。也難怪,因為城市人和北方人他們不了解我們這裏的情況,認為偷渡就是叛國,叛國是一種極其嚴重罪行,在當時政治氣氛濃厚的時代,偷渡出逃叛國者必須死,我也讚同這類人該殺。其實偷渡者之中內存有各種因素,有所不同的是有些為生活而走、有些是犯了罪逃命,當然也有真正叛國者。

偷渡一方麵也要看你向那裏偷那裏跑,那些犯了嚴重罪行投奔敵國的我支持殺無赦。敵國,誰是敵國?例如中越戰爭投奔越南、珍寶島事變而投奔蘇聯,這類真正叛國者就該殺,就應該就地解決以免浪費糧食。而隻是為了生活而出走的偷渡者,沒有犯罪行為的普通人,就應該得到酌情處理。政府也的確是因不同地區不同性質分別處理,例如我老家那一帶偷渡就不算什麽大事,我老家那一帶偷渡很常見所以政府處理方法也比較寬鬆。過去講成分,偷渡如果被抓到,家庭分成不好的例如地主富農,通常勞改三幾個月就可回家,這也是在比較嚴的情況下才會出現。如果是在62年前後那幾年,地主富農被抓連勞改也不用,小孩就更不用說了。我第二次坐船被抓就有兩人成分不好的,象征式在大會上自我檢討一下就完事。

在曆史長河中任何一個時代都有人外出謀生,方式方法不同而已,過去有像奴隸一樣“賣豬仔”的、也有逃犯被政府追殺的。在外出謀生有幾個人帶著錢去的,自古以來漢人在小小中原地帶為了生活不斷向外遷徙,經過一代代繁衍、致使華人遍布全世界,經過一代代人的奮鬥,成功者有的自立為王、有的雄霸一方。出去闖的也要有勇氣的,膽小怕事隻能窩在家裏。老祖宗有說,人挪活,樹挪死,為了生活出外謀生本來是一種正確生存之道,何罪有之?為何一定要加個叛國賊?我認為不能把犯有嚴重罪行的人和普通平頭百姓混為一談,同是偷渡罪名也有重輕,為了生活而出走這一類罪不至死,這些人能隨便開槍打嗎?

其實出走香港謀生早期已有,過去叫外出謀生也好、解放後叫偷渡也罷,絕大多數都是為了生活,這類外出謀生者在我家鄉那一帶很普遍也很平常。60年代初像我這種年齡的學生仔很多,他們純屬是隨流跟風,而有家庭的人由於顧慮多想走的比較少。我那裏從來沒聽說過偷渡分子被槍斃的,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偷渡是叛國罪,而且被抓到還要被槍斃。據我所知偷渡被抓最多是被送去勞動改造三幾個月。如果被抓到要槍斃我本人62年第一次早就去見閻王了,就不會再有以後第二次,第三次了,如果被抓到要槍斃就不會有一天過好幾次,如果被抓到要槍斃斃得過來嗎?

我家鄉人受“過番客”(包括香港客)回鄉影響很大,農村生活任何時期都比城市人窮,老家每年都有“過番客”回鄉,特別是在春節,老家人很重視春節這一節日,無論遠近都要回家團聚。“過番客”回鄉客再困難每次回家都會帶點東西。“過番客”特別是香港人回鄉要麵子,死充顯擺不下少數,當然也有例外。男女都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那時我們形容他們“西裝馬掛咯咕鞋”,穿皮鞋走路發出咯咕聲響。女的穿著髙踭鞋打扮得妍姿妖艷,走在高低不平土路上屁股扭得難看死了。男的著皮鞋穿西裝打領帶還扣上袖口針,走路不可一世把路踏得咯咯響。

平時也好、節日也罷,一有港客回來小孩子圍著看,港客順手派點糖果餅幹。農村人被香港客吸引著,單看外表就覺得他們有錢,特別是小孩隻知道糖果餅幹好食。這種影響何其之大,如有機會當然想去“天堂”闖一闖了。有誰知道這些回鄉客在香港之艱難,大部分都是外強中幹的一類。山頭山尾山坑住木屋、市區住籠屋、“現在又出了個棺材屋”這類人在香港為數不少,(我說的是六十年代我見到的景象)。那裏都一樣走到香港又如何,有能力的那裏都能發財黃金那裏都有,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像我這種無能力又無本事的人,跑到香港又如何還不是過著餐來餐去餐餐清的日子。我有位在62年跑去的同學,據他說一家六口人(父新和三個孩子)有幾年用豉油撈飯過日子過。香港是富人的天堂不是我們的,我們那一代有工作做,不被餓死街頭算大命了。

我家解放前己有兩位親人在港謀生(叔叔和姑姑),他們在鄉間也是因生活困難難以為生才選擇到香港的,叔叔和姑姑自從到了香港很少回鄉,我在老家20年從未見叔叔回過家,叔叔在港一生做海員(我們叫行船),叔叔沒結婚在香港沒有家庭一生在船上渡過。姑姑一家四口住在大坑東早徙置區,我在老家時也隻見她回來過一次,我最記得有一次姑姑回鄉,當時是中國最困難時期,大概是57年至60年之間。姑姑當時帶了些麵包皮,茶樓餐廳切下的邊邊角角、還有鍋巴(我們叫飯焦)燜飯時緊貼著鍋結焦成塊狀的一層飯粒)、除了這兩種食物還有破舊衣服。

姑姑那次回來在家住了兩三晚,臨走前說了句我永遠不會忘記的話,她說如果下次回來要等中了彩票再回,她的原話是“下次等我中了“馬票”再回來吧”,最後姑姑到死也沒有再回過鄉。可想而知在香港生活如何之艱苦,我也身親經曆在香港十一年,住過8x8x8無電小木屋、淪落到要以走鬼擺街邊為生,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60年代香港我最清楚,餐來餐去餐餐清家庭為數不少,這就是農村人向往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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