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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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宋係列二:太宗治世之二十六:宋太宗啟用寇準與尹繼倫威虜軍以少勝多

(2020-07-29 17:17:49) 下一個

端拱二年(遼統和七年)即公元989年正月二十二,遼軍開始攻陷北宋河北重鎮易州。同時,宋太宗趙炅(趙光義)要群臣獻策,戶部郎中張洎、右正言直史館王禹偁、知製誥田錫等人紛紛上疏,提出很多建議。

也在正月,朝廷將軍頭司改名為禦前忠佐軍頭司,引見司改名為禦前忠佐引見司。

二月初一(壬子),宋太宗命令河北東、西路設置營田,並任命陳恕等人為營田使。同一天,他采納王禹偁的建議,下詔罪己。

也在這天,遼聖宗耶律隆緒登禦元和殿,接受百官朝賀。他因為元旦那天身在營中,到這時戰勝北宋,所以回到南京(幽州)補辦元日的大禮。

二月初二(癸醜),宋太宗下詔說:“請為將校和官吏記錄功勳;死於王事的使臣和官吏的子孫和士卒的家屬,請發給三月糧食。平塞、天威、平定、威虜、靜戎、保塞、寧邊等軍,祁、易、保、定、鎮、邢、趙等州民眾,除雍熙四年正月丙戌詔給予的免稅之外,再蠲免兩年租賦;霸、代、洺、雄、莫、深等州,平虜、岢嵐軍,再蠲免一年租賦。”

二月初四(乙卯),遼聖宗大規模犒賞軍士,給他們不同的爵賞。他還封樞密使韓德讓為楚國王,和駙馬都尉蕭寧遠一同出任政事門下平章事。

二月初七(戊午),宋太宗取消驛傳銀牌,恢複由樞密院發給驛傳通行證的做法。他還下令開放太倉的穀粟借貸京畿的饑民。二月十二(癸亥),朝廷設置坊田。

二月十三(甲子),遼聖宗命令將分配到各個軍營的南征俘虜親屬,用官錢贖身,回到自己親人那裏。二月十五(丙寅),遼聖宗嚴禁舉人用匿名飛書誹謗或訕笑朝政。

二月十七(戊辰),宋太宗將國子監改名為國子學。

三月初(《宋史》作三月二十一壬寅;續通鑒作三月,但放在初六之前),宋太宗親試合格舉人,得到進士閬中人陳堯叟以下一百八十六人,其他諸科博平人孫奭等四百五十人,一並賜給及第,另外七十三人賜給同出身。宋太宗賜宴招待他們,並首次下令讓兩製和三館(中書舍人和韓林為兩製,昭文館、集賢院、史館為三館)文臣參預。他還賜給陳堯叟等人箴一首。越州進士劉少逸才十三歲就中選,覆試時,宋太宗又另外賜給他幾首禦題賦詩,授他為校書郎,讓他在三館讀書。當時中書令史陳貽慶在職參加《周易》學究的考試,結果及第。宋太宗後來得知此事,下令追奪授給他的敕牒(即及第文憑),但赦免了他的罪過,勒令他回歸本局,並禁止在職官吏應舉。

當時有十七名進士帶著家人投奔遼國,遼聖宗命令有司部門考核他們,補任中第的人為國學官,其餘則授為縣主簿或縣尉。

三月初六(丁亥),遼聖宗命令易州知州趙質收埋陣亡士卒的骸骨,並築成京觀(堆積屍體成為高台,以此炫耀武功)。次日,遼聖宗賜裕悅(遼最高榮譽官名)宋國王耶律休格紅珠筋線,並讓他進入內神帳行再生禮。遼蕭太後給他的賞賜也非常優厚。根據遼製,惟有皇帝及太後才能行再生禮,而耶律休格也得到這份殊榮,是非常例外的。三月初八(己醜),遼聖宗蠲免雲州拖欠的租賦。

三月初十(辛卯),宋太宗任命高瓊為並代都部署。

三月十五(丙申),遼國開辟奇峰路,方便通往易州的交易。這年春季,遼聖宗在延芳澱暫住。

夏四月,國子博士李覺上言說:“戰國時李悝說過:‘糴甚貴傷民,甚賤傷農;民傷則離散,農傷則國貧。故甚貴甚賤,其傷一也;善為國者,使民無傷而農益勸。’這裏民指的是工商。如今都下是上萬民眾聚居的地方,朝廷總在疏導河渠,通達淮海,連貫江湖,每年從那裏運送五百萬斛,用以資助國用。而近年以來,都下的粟麥價格很低,倉庫的糧食堆積如山,有時用來賞賜,每鬥也隻值十錢。這隻對工商有好處,而不利於軍士和農民。臣私下估計,每斛大米的運費不隻三百錢,還不包括路上的損耗。而拉船的纖夫,更是冬夏忙碌,離鄉背井,最終還得老死在江湖。糧食的到來不但至為重要,也至為艱辛,而官府給他們的錢卻至為輕薄,也至為簡易。如果不幸遇到水旱災害,或突然出現邊境禍患,我們將如何救急!臣算了一下,諸軍傔人(隋軍差役)以前每天發給兩升米。今天如果每月發給他們三百錢,那就相當於每鬥米值五十錢。估計江、淮一帶運米的工錢,也不少於這個數字。希望陛下降下明敕給軍中,各從其便,願意拿錢的,如果市價官米每鬥三十錢,就給他們增加十錢,這才相當於漕運的工腳錢。那時官府也才剛剛開始獲利。這樣一來,幾個月之內,米價必定會漲,農民也得到了好處。如果米價漲得太快,官府則重新發給糧食,軍人就可以把多餘的糧食賣掉,也能得到好價錢。這樣做軍士也得到了好處。不用十年,官府既有了餘糧,也能逐漸節省江湖的漕運費用。”宋太宗覽奏後十分嘉許。

四月初七(丁巳),朝廷設置富順監。四月二十一(辛未),宋太宗臨幸宰相趙普的府第探視他的疾病。

遼聖宗喜好擊球,曾和大臣分隊擊打馬球,諫議大夫馬得臣上疏諫道:“臣有幸位列侍從,得以侍奉聖上讀書,陛下也曾問臣有關唐朝貞觀和開元年間的事情。臣聽說唐太宗侍候太上皇飲宴完後,馬上就乘坐鑾輿回到內殿。唐明皇與兄弟歡飲,也都盡到家人之禮。陛下繼承祖父和父親的皇祚,親自侍奉太後,可算是至孝。臣還希望陛下在其他時間裏,也能和睦六親,對他們更為敬愛,那麽陛下在對待親人方麵,就能和唐朝二帝媲美了。臣又聽說唐朝二帝喜歡經史,多次請公卿入宮講學,一直到天黑還不走。所以當時天下欣然向往風化,文治得以興隆。如今陛下對典籍頗為用心,還喜歡分析字句。臣希望陛下在研究經史大義上多花些功夫,加以深造而忠實施行,那麽二帝的大治,就不難繼承了。臣又聽說唐太宗曾出外射獵野豬,唐儉當即勸諫。唐明皇臂上帶著鷹隼,韓休也為此上言。二帝莫不樂意聽從。臣還見到陛下在聽朝後的閑暇,以擊球為樂。臣一再思量,覺得這事有三個不宜;上下分棚,君臣爭勝,君得臣奪,君輸臣喜;這是一不宜。往來交錯,前後遮攔,爭心競起,禮容全廢;如果為了貪圖取勝,不小心拂亂了陛下的天衣,臣子的確失去禮儀,而君主又難以指責;這是二不宜。無視萬乘之軀的尊貴,在廣場角逐娛樂,地麵雖然平坦,卻很堅硬;駿馬雖然良善,也有驚蹶的危險;或許因為奔跑追逐,失去對馬匹的控禦,難道就不怕損傷了陛下的聖體?太後豈能不因此擔憂?這是三不宜。陛下如果不覺得臣的上言十分迂腐,還請抽時間稍稍省覽。”遼聖宗閱覽奏折後,嘉歎了良久。沒多久,馬得臣就去世了。遼聖宗追贈他為太子少保,優厚地撫恤了他的家人。

自三月以來東京大梁一帶一直不下雨。五月十八(戊戌),宋太宗親自到京城諸司監獄去重審在押囚徒,原宥和減免了很多人。他馬上又派起居舍人宋維幹等四十二人分別前往諸道重審那裏的刑獄案件。當晚,東京果然下起大雨。宋太宗因此跟侍臣說:“作為君王就應當如此勤政,而且馬上就能感召天和。像後唐莊宗那樣,出外遊獵了十來天,嚴重傷害了田裏的禾苗,回來後再降敕蠲免租稅,這哪像是為君的人該做的事。”樞密副使張宏說:“莊宗不但如此,還沉迷於音樂,有好幾個樂籍中的優伶被派去當節度使。”宋太宗說:“人君應當以節儉為本,仁恕為念。朕在南府時,對音律也粗略注意過。如今除非朝會,從未演奏過雅樂。鷹犬狩獵的娛樂,朕平時就不愛好。”

六月十二(辛酉),遼聖宗將燕樂和密雲二縣的土地開放給民眾種植糧食,並為他們蠲免頭十年的租賦和徭役。

當初,左正言兼直史館下邽人寇準曾奉詔極言北邊的利害關係。宋太宗很器重他,因此跟宰相說:“朕想起用寇準,你們覺得應當授他什麽官職?”宰相請求任命他為開封府推官。宋太宗說:“怎能讓他出任這樣微不足道的官職?”宰相又請求任用他為樞密直學士。宋太宗沉思了良久,說:“暫且就讓他出任這官職吧。”

秋七月初一(己卯),宋太宗拜寇準為虞部郎中兼樞密直學士。寇準曾在殿中奏事,和宋太宗語言不合;宋太宗非常憤怒,起身準備退下。寇準當即拉住宋太宗的皇袍,讓他重新坐下,事情也終於得以解決。宋太宗因此對他非常嘉許。寇準最初擔任巴東、成安二縣知縣,以恩信治理地方。每次縣裏要征收租賦和興起徭役時,他從未派人催促,隻是將鄉裏百姓的姓名公布在縣衙門,而百姓都會爭著前來,從沒人拖延違犯。他曾親手在縣衙庭院裏種植了兩株柏樹,後來百姓將這雙柏比作甘棠,稱它們為萊公柏。

同時,宋太宗任命考功員外郎雲中人畢士安為知製誥。畢士安先前任越王府記室參軍,宮中稱他為畢校書。當時宋太宗下詔,讓諸王府僚各獻自己寫的文章,而對畢士安寫的特別欣賞,所以提擢了他。越王趙元份請求將他留在自己的府邸,但宋太宗沒答應。

七月初六(甲申),宋太宗任命代州知州張齊賢為刑部侍郎兼樞密副使。先前,宰相趙普上疏說:“國家山河至為廣袤,如今雖然書同文車同軌,然而幹戈並未停息,防微杜漸和長遠考慮,必須依靠懂得變通的人才。去年北邊遼軍入侵,百姓遭受蹂躪。陛下為此焦慮操勞,而朝臣卻都沒有很好的主意。同僚在朝堂共事,無非謹守個人的清廉;在需要進獻重大謀略時,卻都保持緘默。這如何能滿足需要!臣私下見到工部侍郎張齊賢,多年前特受聖上的知遇,提升他到樞密要地,朝廷內外有見識的人都覺得他完全勝任。不料沒多久,朝廷又派他出為外任。臣在鄧州時,雖然聽到一些有關他的消息,但不清楚是什麽原因。近來略微聽到些傳聞,有人說他奏對失當。凡是議論大事的人,應當允許他們反悔。那些義士忠臣,會不顧自身利害而直言。奸邪或正直,需要長時間的檢驗才能知道。張齊賢曆來很有機謀,並能保全忠義;曆來對他的任用,都未能盡情發揮他的才能。臣擔心這樣會淹沒經國的人才,無法滿足濟時的大用。如果陛下能重用他,張齊賢必能建立殊功。臣請求陛下將這一奏疏留中,以免觸犯眾怒。”接著他又以劄子(公文形式)上言說:“張齊賢的仁德和忠義,曆來被鄉裏所推重;朝廷內外公卿士大夫,沒人在他之上。臣雖然慚愧沒有佐弼的才能,但卻有薦賢的決心。陛下早上實行建議,臣當晚就死,也心甘情願。”宋太宗采納他的建言,所以有了這道任命。

同時,宋太宗任命鹽鐵使張遜為宣徽北院使兼簽署樞密院事。

七月初七(戊子),有彗星出現在東井宿,持續了三十天。宋太宗為此避免在正殿上朝,裁減平常的禦膳。司天上言,說妖星是滅遼的征象。趙普上疏,認為那是邪佞之言,不足為信。宋太宗嘉許地采納他的建言。

威虜軍的糧運跟不上,遼人便想攻取他們。宋太宗下詔,讓定州路都部署李繼隆征發鎮、定二道大軍護送幾千車軍糧到威虜軍。遼國裕悅耶律休格得知後,率領一萬精銳騎兵前來襲擊,北麵緣邊都巡檢浚儀人尹繼倫剛好率領一千多步騎在塞上巡視,和遼騎遭遇。但耶律休格不去攻擊他們,直接繞過去襲擊運糧大軍。尹繼倫跟麾下說:“對方不過將我們當作魚肉罷了。他們要打勝了回來,就會乘勝追殺我們。要是不勝,也會在我們身上發泄怒火。那時我們就全完了!今日的出路,惟有卷甲銜枚,悄悄地去襲擊他們的背後。他們正銳氣十足,往前趕路,根本不會想到我們會跟蹤他們。如果我們力戰而勝,足以為自己建樹威嚴;縱使失敗,也不失為忠義。豈能悄無聲息地成為北地的鬼魂?”部眾無不憤激從命。尹繼倫於是下令軍中磨刀秣馬,並在夜裏派人手持短兵偷偷跟蹤在遼騎背後。行進了數十裏,他們來到唐州的徐河邊。這時天還沒亮,耶律休格離北宋大軍還有四五裏。尹繼倫在城北嚴陣以待。遼兵吃了早飯後,準備向運糧大軍發動攻擊,卻沒想到尹繼倫出其不意地猛攻他們,並殺了一名遼軍大將,造成遼軍一片驚亂。耶律休格飯還沒吃完,急忙丟下筷子逃走,還被宋軍的短兵擊中手臂,傷得很重;但總算跳上一匹駿馬逃遁。遼軍接著望見遠方的北宋大軍,更為驚慌失措,因此全麵潰散,自相踩踏,死了無數人。李繼隆和鎮州副都部署範廷召率軍追殺,越過徐河十多裏,俘獲了很多遼兵。定州副都部署孔守正又與遼人在曹河的斜村交戰,陣斬遼帥大盈等人(《宋史》說,七月二十三辛醜,契丹侵犯威虜軍,崇儀使尹繼倫攻破他們,殺了遼國宰相皮室,大將於越即裕悅逃去)。

自從威虜軍慘敗之後,遼軍多年不再大舉南下。因為尹繼倫臉黑,遼兵互相告戒道:“應當盡量避免黑麵大王。”七月二十九(丁未),宋太宗授尹繼倫為洛苑使、兼領長州刺史,巡檢如故。

當初,宋太宗命令李繼隆等人派兵護送威虜軍的糧餉,戶部郎中張洎再次上呈密封奏事說:“古人修築城池聚集兵眾,無非以此控扼要害的地方,抵禦邊騎的入侵。所以周人在朔方建城,漢人奪取河湟,唐人則修築受降和臨涇等城,都是為此緣故。如今威虜軍等位在平川,並非險阻,帶甲的士兵不滿萬人。這樣做隻能徒勞地分散兵力,對邊防有什麽好處!現在敵兵入境,要斷絕我們的糧道;而王師匆忙出發,三鎮的兵眾,冒著酷暑,長途跋涉,隻不過為了護送軍儲,本來就沒有戰鬥的準備。靠護送軍餉的怠惰之師,抵擋北敵精銳之騎,且行且戰,必定要導致失敗。一支部隊稍稍退卻,全軍或許就會潰散。那時威虜等軍將會望風遁逃。安危的形勢,昭然可觀。陛下應當趁著此時,利用大軍的局勢,保全士卒師旅,放棄壁壘,全軍而歸。這樣一來,三鎮的部眾也就出師有名,而威虜等軍也可免遭覆亡的禍殃。如今河朔一帶尚未安寧,控扼抵禦敵寇的辦法,必須抓住緊要。臣覺得所有邊境軍壘,隻要甲士不滿三萬人以上的,都應當廢置,既可節省軍餉供給,又能避免被遼兵侵吞。讓這些部隊隸屬邊境的大鎮。甲士一旦聚集一道,兵馬自然就會強盛。這比起分兵在各個邊邑,坐在柴薪上等待自燃,豈可同日而語!”

八月初八(丙辰),宋太宗宣布大赦。當晚,彗星在空中消失。

先前,宋太宗派人取來杭州的釋迦牟尼舍利(頭發和骨骼等),放在闕下,然後在開寶寺西北找個地方,在那裏修建了一座十一級的浮圖寶塔,專門用來收藏舍利。寶塔高三百六十尺,花費了數以億萬計,前後施工超過八年。八月十五(癸亥),寶塔工程竣工落成,極盡精巧壯麗。知製誥田錫上疏說:“眾人都覺得寶塔金碧輝煌,臣卻覺得是塗膏釁血(即塗滿百姓的血汗)。”宋太宗也不生氣。

八月二十二(庚午),遼國選拔了進士高正等二人。

九月初四(壬午),卭部川和山後的百蠻前來東京(開封)入貢。

九月初十(戊子),宋太宗任命知製誥王化基代理禦史中丞。宋太宗曾召他前來便殿,征求他對邊事的意見。王化基說:“治理天下就像種樹一般,擔心的就是根本不夠牢固。一旦根本牢固,那麽枝幹就不用擔憂了。如今一旦朝廷得到治理,邊陲何必擔心不會安寧?”宋太宗覺得他講得有理。

同時,宋太宗下詔說:“如有精通朝廷律令格式的官員,允許上書自陳,朕將親加試問,用以補任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屬,每三年升遷一次官秩。”

冬十月二十四(辛未),宋太宗任命定難軍節度使趙保忠為同平章事。

自從朝廷在河北用兵以來,因忙於軍餉運輸,所以開始讓商人幫助運輸糧草到塞下,根據地方的遠近酌情給予估價,然後帶上交納證明回到京師,向朝廷要錢;或者到江、淮,向那裏的官府要茶葉和食鹽。這種做法稱作折中。後來有人說商人運去的糧草全都質量低劣,朝廷於是取消了這一做法,但每年為此要損失官庫錢財數以百萬計。冬十月二十六(癸酉),朝廷隻好恢複折中的做法,並設置折中倉,聽任商人運輸京師的穀粟到邊塞,再到江、淮去領取茶葉和食鹽。朝廷還命令膳部員外郎範正辭等人掌管糧草的出納,每百萬石作為一界。朝廷也不讓食用俸祿的官員家人和形勢戶(州縣為官府辦事,有權有勢的民戶)購買穀粟,違反的將被禦史台糾察。但因為幹旱,朝廷又取消了這規定。

宋太宗因為幹旱,裁減禦膳,並遙祭全國各地的山嶽河瀆,但都沒有效果。十月二十六夜裏,宋太宗將手詔賜給宰相趙普等人,說:“自從星變以來,長久沒下雨下雪。朕犧牲自身,在烈火中焚燒,也不足以答謝天譴。現在應當和愛卿等人找到刑政的缺失,念及農耕的艱難,撫恤百姓,安定民眾,或許能祈得上玄的眷顧庇祐。”當時趙普因病告假,宋太宗當即將手詔授予宰相呂蒙正等人。十月二十五(壬申),呂蒙正他們到長春殿謝恩說:“臣等沒能調燮(即調和陰陽。古人認為宰相能調和陰陽,帶來天和,所以稱宰相),請求陛下依照漢製策免臣等。”宋太宗慰勉了他們一番。知製誥王禹偁上疏說:“臣請求自陛下的乘輿服禦以下,直至百官的俸料,宿衛以外的軍士和邊境的將帥,全都依次遞減。在外則暫停每年購買的物品,對內則取消精巧雅致的工藝。希望能以此感動人心,召來和氣,變災為福。隻有聖人能夠辦到這事。”

中書門下省上言說:“臣等記錄的《時政記》,因皇帝每次登禦前殿時,樞密院大臣先上,而宰臣沒有上殿,因此所有宣諭和聖旨,臣等無由得知,擔心有所遺漏。請求陛下派樞密副使二人逐條抄錄,送中書省一同修為一書,再交給史官。”《樞密院時政記》就是這樣開始的。

要想知道宋太宗後來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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