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表妹（ 一）（小說）

幺表妹是我五舅的小女兒，比我小三歲。雖然有個聽著好象很聰明的名子柳小敏，但她的智商卻隻有五六十。

小敏的智商我是領教過的，記得小學剛開始時學習加法的交換律，2+3=5，3+2=5，教了差不多一小時，她就硬是沒搞明白，而比她小兩歲的弟弟小俊，還未上學呢！在旁邊聽一遍就明白了，而且還能舉一反三。

這樣的智商讀書肯定是非常困難的事，比小俊早讀了兩年，到三年級竟讀到了同一個班。語文尚能混過去，數學從來都是考個位數，還有瞎碰的運氣分在裏麵。

小俊是班長兼學習委員，幫他的姐姐是理所應當，可幫了一段時間後也失去了耐心，不願再教她，每次數學作業給她抄一下，交上應差了事。老師知道她的實際情況也不去追究。

雖然數學仍然考個位數，但年齡太大了，也不適合再留級，老師隻好讓她升級，最終勉強混到小學畢業。

初中肯定沒辦法再讀了，雖說是九年製義務教育，但小敏實在是智商跟不上，沒有學校願意收她。家長也認為讀到小學畢業，能讀報會數錢已很不錯了，便讓小敏回家幫父母燒飯種地。

小敏是極不願回家種地的，據小俊講，他剛上初一時前兩個月，常看到小敏在學校大門口徘徊，有一次竟然混進學校並闖進教師辦公室，央求她過去的班主任李老師幫她找校長講講情，讓她讀初中。

李老師好說歹說才將她勸回去。學校又通知家長，再次說明情況，五舅和五舅媽也反複勸說她，最終才讓她打消了讀中學的念頭。

小敏雖智商低，讀書很差，但也是有優點的。一號碗的飯可吃加尖的三碗，如果家人不叫停，再吃一碗也沒有問題。因此胳膊有二碗口粗細，長得象小牛犢子一樣壯實。小敏一張銀盆似的圓臉上透著些許紅暈，虎頭虎腦，甚是憨態可掬。

五舅家離我家五六裏地遠，我在上大學前最喜歡去的親戚家便是五舅家。

其原因一是有得吃。五舅家有一個特別大的果園，各種瓜果應有盡有，舅舅舅媽也很大氣，想吃管夠。夏天的傍晚，稻葉飄香，蛙聲陣陣，五舅家的麥場上總是聚滿了人，熟讀三國水滸的五舅便擺起了龍門陣，關雲長溫酒斬華雄，趙子龍大戰長阪坡，諸葛亮借東風，三打祝家莊，林教頭風雪山神廟等等，這些耳熟能詳的精彩故事經五舅繪聲繪色般一講，總能贏得陣陣喝彩聲。有時我也湊湊熱鬧，講一些探案故事及從我父親那兒聽來的戰爭故事。也能吸引不少聽眾。小敏總是在我講得口幹舌燥時遞上一個削好的梨或切成瓣的香瓜。

小敏幹活的空檔時常會拉我去田裏挑西瓜，從小在瓜田裏長大的她有一手挑瓜的絕活，用食指中指輕敲兩下立即可以知道瓜的生熟有幾成，我也實踐多次，準確性太差，隻好作罷，每次要吃西瓜就請小敏挑，她挑給我的西瓜總是沙囊且很甜，生熟程度剛好，從這一點上我又常常對她智商不及中人有所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