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樂文摘

開篇不談《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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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顰兒*瀟湘妃子

(2005-04-13 02:47:32) 下一個

瀟湘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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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龍呤細細,鳳尾瀟瀟,秋日如霜的白月靜靜地將她的光輝灑在石階上,飄渺無蹤,細細如夢,三支纖弱的檀香悄悄地把自己的思念送上了雲端。

第一支香:憶仙魂

那裏曾經是我為之魂牽夢縈的那個人,那裏曾經是讓我沉醉於其中不能自拔的那個人,那裏曾經是千萬次午夜夢回之際飄然於夢的最深處的那個人。
那是一位真正的仙子。她以溉情海之水為飲,以密情樹之果為食,在天遊離於離恨天外,在地以淚還盡了情債。
天上再沒有,地上再沒人能重複她的美麗。她用生命書寫了她的無法複製的唯一。
自從世間有了個她,就有無數的少女想象著自己能是她:行動如弱柳扶風,讓人不由得產生我見尢憐的感覺,不要說是寶哥哥,就是姐姐也不由得多愛她幾分;更何況她天生成文彩風流,詩詞曲賦均不在話下,技壓群芳,這樣的才女遍觀中國古代史又有幾個?再兼她身世淒涼寄人籬下,體弱多病,哪個見到她的男子不會產生要保護她嗬護的心理才算怪事。寶哥哥自然不在話下,就連那個薜呆子都知道這人隻應天上有,百忙中不覺酥倒了半邊。
她就是林黛玉,紅樓夢中那個弱不禁風的林妹妹,賈寶玉與之共讀西廂,閑來用小鋤頭祭掃落花的多情人,也是魁奪菊花詩身兼詠絮才的那個紅樓夢第一詩人及才女。多少人憐她讚她,多少笑她歎她,也有多少人輕視她反對她,還有多少人抨擊她嘲笑她,而我什麽也不想說,不想評,不想辯白也不想論證,隻想用心來靜靜地祭奠她,如同祭蒼天祭神靈那樣地祭她,因為過多的話對仙子一樣的她來無疑都將是一種褻瀆。

第二支香:祭離魂 

走的那天,你一定很冷吧。一定也是這樣秋寒濃厚、落葉隨風,一定也有今天這樣雪白的月光。因為隻有她們才配得上你潔白的靈魂和高貴的心。點一枝香,讓輕煙帶給你一絲絲的暖意減淡這月光帶給你的淒涼!

有人說你走的時候是恨寶玉的,你為他焚毀了自己的詩稿,你為他剪斷了賦詩的鮫綃,我知道你不會的,因為你是來還淚的仙子,如果帶走了恨那麽這淚不是白還了嗎?你的愛是無代價的也是無償的,因為這份愛是與生俱來的,“來這世間愛他一回”是你生的目的,而淚盡而歸也是你走的理由。所以,你應該是沒有恨的,因為你是那麽高貴的如同站在雲端俯視大地的仙子啊。
也有人說你是做了離恨天的掌門人去了,是去當了官的呢,在那裏享受著人間一般的富貴,在那裏你過著如同皇妃般的生活。而我知道,你不會的,你隻是一株小草,小小的不起眼的絳珠仙草而已。就如果鷹不會羨慕大海,虎不會喜歡金屋一樣,你並不會如那些自己想要富貴榮華又無從得來的文人們一樣想往富貴的。你隻想你的離恨天,你的溉愁海,那裏才是你的天堂。來自來處,去往去處,你依舊是一株小草,也依舊是似染啼痕。

隻是,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你還記不記得寶玉,那個讓你為之傷心落淚了十幾年的大男孩兒,或者說你還記不記得神瑛侍者,那個你已經還了淚似乎已經不再欠他什麽的那個為你灌溉了若幹年的仙人。

你應該是記得的,因為如果不再記得你就不會覺得天是這樣的涼,月是這樣的冷,如果你不再記得,你就不會再想起那句冷月葬花魂,不會再做回絳珠草。你的離魂飄蕩在空中,依稀仿佛在期待著什麽,是來生?是來世?還是那已經還盡了的淚再次湧上心頭?

第三支香:歎生魂

自生來你就不象個人間的女孩子。你吃的藥比吃的飯還多,你的聰明更讓你的心思多了一份常人沒有的愁苦。
我知道,你活得是很苦的,無數個夜隻好對著月光發呆,因為無眠;無數個日隻能守著小窗度過,因為疲倦。也許還有人的命運比你更苦更慘,雲兒也一樣是無父無母而且在家裏過著還不如你的日子,可是她的心卻沒有你那樣的多愁善感的氣質,所以她活得很瀟灑;府中的下人們過著更差的日子,可是她們的心裏的是知足的。隻有你,你的心你的感情是最痛苦的,因為你所要求的是人間的至情,是知已的完全了解,所謂的“求全之毀,不虞之隙”吧。可是人並沒有完人,沒有人一個人會是另一個人的影子,也沒有一個人會完完全全地了解另一個人,所以,你的痛苦是無從解脫也無法解脫的。
常有人說你是尖酸刻薄代表,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真正的愛過,因為愛總是世上最最自私的情感,在愛情上大度的人是沒有用生命去愛的,也正是這時時含酸的個性讓你變得更加女性化,更加生動和招人憐愛,常想如果我是男孩兒如寶玉的話,一定也會為你這高貴才情下的含酸折服的!
我知道其實我最為感動卻依舊是你的這份癡情。為知已拚上今生今世,還情還淚。不比祝英台的一時化蝶,不比孔雀東南飛的雙雙殉情,你的愛情遠比他們更偉大更艱難,因為那是對生命曠日持久的蠶食!
我欽佩你的才華,論學問你沒有寶釵廣博,論才思你不見得比湘去更高,但隻有你是真正的詩人,是在用生命用心靈去寫,她們寫下的是詩而你寫下的卻是你的人生。有人說學者是勤勞得來的,而詩人卻是天生的。因為詩人需要一個多愁而憂鬱的靈魂,一顆過度敏感的心和一點點的虐待自己的傾向。
常常對著你的詩稿發呆,知道自己是永遠成不了詩人的,因為隻有你的詩帶著那樣飄然不定的氣質,而那並是常所以擁有的,而擁有了它不知道是你的幸福還是你的不幸?
過於聰明是你的災難的源泉,也是你高貴美麗的理由。你譏諷世人,你嘲笑他人,因為你有高於他們的聰明,也有高於他們的靈魂。但,這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你喜歡嗎?這寒冷的明月能解除你的孤寂嗎?
也許一切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你原本不是俗世間的女孩兒,俗世雖然在你的身邊,卻依舊離你的心靈那麽遙遠。生命雖然在你的身上,但卻並沒有真的放在你的心上,你隻是在進行著你的愛情有而已。
你活得最真實了,午夜的瀟湘館中醒著一個如此卓絕的女子,而伴她的也隻有窗外那一簾如水的明月。


後記:
偶然看到如此經典,喜歡之情溢於言表,激動之意久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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