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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懷瑾 南禪七日 第十五盤

(2018-05-17 19:14:29) 下一個

(本盤前半部分內容與--17附一重複,為保持完整,仍然照舊錄入)

所以禪宗是個大密宗我都把它揭穿了告訴你們,你們去參,怎麽參得懂啊!自己也沒有打坐也沒有用功,學禪學呀,學禪學有屁用,禪學是真東西,藥山禪師的名氣很大,這個時候有個名人,韓愈,你們都曉得,韓愈,大家說他反對佛教,他不是反對佛教啊,他上書反對當時唐憲宗迎佛骨,請舍利子。現在在山西大同的那個什麽廟子?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幫個忙,你們都知道,我老了不行了,記憶力差了,現在就在那裏(西安法門寺),當時唐憲宗把那個佛骨,佛骨就是舍利,舍利不是舍利子哦,小小的叫舍利子。就是佛的遺骨一塊,那個叫舍利。他要請回皇宮裏頭供養,所以韓愈借這個機會上報告反對。皇帝信佛可以,你請這個舍利子,全國的力量,花了那麽多經費,請回宮廷來供養,國家的財政花多少!老百姓的血汗。而且他看到皇帝信佛出家的太多了,一出家了以後,社會的生產力量就不夠了。學佛可以,為什麽那麽多啊!他是反對這個,可是他老兄文章寫得好道理講不清。所以皇帝一拍,氣了,把他貶到潮洲廣東,這是韓愈。可是韓愈有個侄子,就是八仙裏頭的韓湘子。哥哥死了有個侄子,這個侄子跟他那個思想兩樣。韓愈講儒家的孔孟之道,韓湘子要學道的。可是呢,父親沒有,跟著韓愈長大,可是他跟他兩個學術路線走的兩樣,韓愈。韓湘子就溜了,跑出去出家修道去了,學道學了好幾年。有一次韓愈,你看韓愈的文章你們讀過沒有,《祭十二郞文》讀過沒有,韓愈《祭十二郞文》,還有個侄子第十二死掉了,韓愈寫一篇文章祭他,很痛苦的,他說,我啊,現在老了,還沒有孩子,“發蒼蒼,視茫茫”。老了頭發也白了,視茫茫眼睛也老花了,看不清楚了,你以為他多老,才不過四十歲。以前的人,養生之道沒有,醫藥也不發達,到了三、四十歲,頭發也白了,發蒼蒼,視茫茫。我後來到了四十歲的,那個牙齒,十幾歲就不好,我說我還要加一句,齒搖搖,牙齒都搖動了都完蛋了。有一天,他在這個傷心的時候,這個侄子死了,另外韓湘子又跑掉了,作壽了他生日,那個時候他官也不小,名氣大,韓愈是名氣很大,對於中國文化說,文起八代之衰,人家恭維他文章。實際上怎麽叫文起八代之衰,韓愈提倡古文,你們都曉得,讀曆史要懂,現在給你們上曆史課,怎麽叫文起八代之衰,南北朝的文章,都是四六體的駢體文,對峙,美極了,

你們讀過《滕王閣序》沒有啊,也沒有,我的媽媽,我的老祖母,怎麽辦啊,你們這一代,後代的教育。《滕王閣序》是王勃作的,比韓愈早,十二、三歲作這篇文章,名留萬古,隻有十二、三歲,那真美啊,我中間背二句給你們聽聽,我們都是十一、二歲就背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多美啊,描寫那個風景,在江西南昌滕王閣,落霞與孤鶩齊飛,鶩曉得吧,不是那個霧,鳥,鶩是下麵一個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好多漂亮得……美麗的不得了的句子,這二句比較更美麗一點。又插上來了,我們說笑話,說文人把自己的文章愛的漂亮,等於一個女孩子愛自己的漂亮女色,死了都不放,據說王勃很年輕就死了,就在滕王閣上變鬼了,變鬼啊,夜裏就念……就聽到鬼念了,他自己靈魂,出聲音的,落霞與孤……不是這樣念,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我們以前讀書是這樣讀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寫文章,寫白話也一樣,你要念一下,寫白話這個字敲起來,不能夠變成音韻唱出來,這篇文章不好,不管文言、白話都不對了。的你媽呀我的媽媽的,也要唱得出來,我的媽媽的小腳,或者我的媽媽的大辮子,都要念得好。所以王勃死了,在滕王閣變鬼,就念自己這兩句得意文章,大家都沒有辦法嚇死。有一個讀書人說,這樣,我去把他收了這個鬼魂,這個讀書人就到了滕王閣,夜裏住到半夜,王勃的這個鬼魂又出來了,聲音出來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正念著,這個讀書人,王勃,什麽狗屁的文章,那麽得意,念個屁啊,沒有了,沒有聲音了。半天,王勃這個聲音又出來了,落霞與孤鶩齊飛……叫你不要念就不要念,你以為你文章寫得好,你這個文章寫得不好,你知道嗎,多餘的,中間多了二個字,你知道嗎?落霞孤鶩齊飛,自然有個“與”字在裏頭,秋水長天一色。自然有個“共”字在裏頭,你“與”跟“共”兩個多餘的,你還得意,現在還在這裏嚇人,滾你的,從此這個鬼不念了,這句文章就是太肥了,要減肥,減了兩個字,剛剛好處就不胖了,他說,落霞與孤鶩齊飛,落霞孤鶩齊飛,用不著“與”嘛,秋水長天一色。就用不著“共”字嘛,這個共字放在裏頭,就是肚子大了太胖了嘛。這些文章的故事很多,

所以有一個讀書人,功名考不取,同你們年輕同學,這一邊佛學院這幾位年輕同學調皮搗蛋,你們沒有本事,人家有本事,有個年輕的讀書不好,他就將自己去掛一個牌子,詩醫。你們覺得詩、文不好,都要拿……我是醫生,都要拿來給我醫醫,人家問他,你少吹嘛,他說,真的嘛,古人的詩,你有些什麽,有些詩太肥了,有些詩要胖一點,要補藥太瘦了,你以為古人的都對埃人家說,那怎麽說呢,他說你們讀的古詩,“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我們小的時候,這些都是課外讀物,叫千家詩,很多名詩都在上麵,“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南師按老的念書方法再次唱念,別有味道)。我們當年是讀書這樣讀,這樣搖頭擺尾讀,讀起來搖起來讀,讀到腦讀到腸子,讀到大腸裏頭去了,永遠忘不掉的,那兩個什麽字不知道,你隻要一問這首詩,“清明時節雨紛紛,就出來了,你們現在讀書是記靠硬記,靠筆記本記,記了半天隻有筆記本上有,腦子同大腸裏頭沒有,所以永遠是空的。這首詩我們小時候讀的。它太肥了你知道嗎,什麽?時節雨紛紛就對了,不一定清明嘛,你看那我們這兩天雨紛紛,還沒有到清明啊,太胖了嘛,“行人欲斷魂”就對了嘛,“行人”當然在路上嘛,何必加個“路上”呢,“酒家何處有”一定是問人的嘛,就有“借問”嘛,“遙指杏花村”不一定是“牧童”嘛,問到一個和尚,那個酒家在哪裏,和尚這個師父講就在那一邊。都太肥了,嘿!講得蠻有道理。這個話我當年寫文章,也給一個老師罵過,這個老師是舉人,我問他,我的文章自己認為很得意。不錯,不過你犯一個大毛病,什麽毛病,捨不得,什麽叫捨不得,你有很多好句子,可是就是這一段,這一篇文章來,同這個句子不相合,你覺得自己句子太美了,硬要把它插進來,他說你就完了。當時聽了很有道理,可是真捨不得埃每一回自己的好句啊,硬要把它……就像每一個人一樣,有一點長處拚命要表演。等於一個女孩子,有了一個金剛鑽啊,抽支香煙啊,指頭特別動兩下,就顯一顯給你看一看,就是這個毛病所以文章要捨得,這也是我受的教育,傳給你們。

現在講回來,韓愈做壽了,插過來啊,插過來解釋一路一路的,我講話常常亂七八糟叉開了,可是你們把它記錄下來逗起來,這一段就矮一點是注解嘛。原來的主題是講韓愈這個還沒有完,韓愈上麵還有個主題是講藥山禪師,這就叫邏輯科學,這個思想路線你不要把我搞錯了,你不要以為我是亂七八糟講,我講的你看,我腦子清清楚楚。講藥山禪師引證到韓愈還沒有來,因為韓愈提到文章,因為文章講到滕王閣,因為滕王閣講到這個醫詩,倒回來找那個主題。韓愈,第二部,韓愈的侄子不是去修道,韓湘子八仙裏頭,韓愈在懷念兩個……一個侄子死掉,又懷念這個侄子出家當道士氣死了,有一天做壽,他回來了。韓愈一看,那天是大喜日子,也不好罵他,看他穿一個道士這個樣子,邋裏邋遢的回來了,又喜歡又不高興,結果就問問他,來給他叔叔拜壽總不錯,你做什麽不讀書不考功名,在外麵去學這個幹什麽當道士,有些什麽本事啊,沒有啦,叔叔,今天你生日大喜的日子,我給你變個花樣,給你高興高興好不好,我在外麵學來的。叔叔說,好吧!他東一搞西一搞,手畫的,一口氣,一盆很好的牡丹花,擺在前麵,那個季節是不可能有牡丹花。他一看奇怪了,然後仔細看看牡丹花上,他寫了兩句詩,韓湘子在牡丹花上麵二句詩,你記住埃你這個擦掉,這兩句先寫在那裏中間(南師對寫黑板的同學說),兩句詩寫什麽呢?“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藍”是藍顔色的藍,雪擁藍關馬不前。韓愈一看,這個牡丹花上麵,這個侄子變出來,尤其那二句詩很好,沒有什麽了不相關嘛,不過好句子他記得了,就這麽一個玩意。祝壽那一天完了,生日完了,一早這個侄子呢,又走掉了。這一下有這個故事,所以韓愈為了反對唐憲宗把這個佛骨請回宮廷裏頭,上了一個奏摺,這個古文裏頭都有,韓愈奏迎佛骨的表。對皇帝不是……以前的報告給皇帝叫表文。他就送,皇帝一生氣,胡鬧,反對我的意見,把他貶了,就下放了,下放到潮州來,反地方官去了,就現在講下放。這一下放他慘了,韓愈,那麽大的名氣下放了。帶一個家人,那個時候交通工具騎一匹馬,冬天就被下放了天很冷,由長安到廣東的潮州,那個時候沒有飛機,沒有火車、也沒有公路,很可憐的,騎一匹,又很窮,他是個清官騎一匹瘦馬,冬天下雪天剛好到了陝西秦嶺,非常淒涼,他一下想起來了這個侄子韓湘子。這個孩子怪了,三年以前來給我做壽,為什麽寫這二句詩,現在就到了這個境界。他下放,“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就到了。侄子就告訴他說過,不要認為功名富貴,沒有了不起啊!你的災難來啦!這是韓湘子的故事。八仙裏頭。他這樣想到韓湘子啊,哭了,這個侄子大概得道了,早就警告我,因此韓愈把侄子這二句寫成一首詩,怎麽寫呢,“一封朝奏九重天”,一封,朝奏,奏本,九重天,九重天是皇帝前麵。“夕別朝陽路八千”,夕別朝陽,朝陽就潮州,路八千,就是那麽遠下放,“欲為聖明除弊政”,欲為聖明,皇帝聖明,除掉毛病,弊有作弊的弊,作弊的弊、政治的政,欲為聖明除弊政,“肯將衰朽惜殘年”,肯將衰朽,朽木不可雕的朽,惜,可惜的惜,殘年這句話講我老了,準備忠心報國,皇帝要殺我都可以,我該講的話講,敢將衰朽,老了的這副骨頭交給國家了不怕了,惜殘年沒有什麽了不起。雲橫秦嶺是家何在啊!雪擁……這不要擦掉嘛,所以叫你中間寫著等嘛,(南師在背誦的時候,不斷的指點寫黑板的同學,並加以講解,所以詩句不連續)雲橫秦嶺,把侄子成仙了那兩句句子湊起來了,這個時候果然找遍了,“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他寫到這裏的時候,他一邊流淚,好像那個韓湘子就站在他前麵,他就叫他,韓湘子又隱了,不給他看見。就是說叔叔,你那麽念我,你不要難過了,有這個災難,這個神仙就來一下,等叔叔真要找他,他又不給他看見了。他下麵二句怎麽說呢,因為有這樣下麵兩句,“知汝遠來應有意”,他說我懂了,你修成功了,你在“知汝”知道你,“知汝遠來”很遠的來,很遠的地方,知汝遠來應有意,我懂了,我懂了。他說,你為什麽現身給我看一下呢,“好收吾骨瘴江邊”,“好收”收起來收拾的收,我的骨頭,反正我會死在廣東了,好收我骨瘴……山嵐瘴氣的瘴,“瘴”我講錯了,好收我骨瘴,病,病字裏頭,病殼,一個病字,一個文章的章“瘴”,“江”第二個是江字,下麵一個江字,瘴江,三點水的江,旁邊的邊,南方多瘴氣,到了廣東,氣候不對,容易生病的,瘴江邊,他講韓湘子,你來給我看一下,我懂了,我懂了,你真成了道了,先就警告我,現在你又跟我見一麵,又趕快走了,不讓我叫你,他說你…大概我這一次下放到廣東會死在廣東,你給我看一麵,你就告訴我放心,萬一我死在廣東將來給我棺木搬回來。其實韓湘子故意現身給他看一下,他沒有懂,就是叫他,你放心,你還會下放幾年會回朝的,後來果然回朝了,這些你看八仙的故事就看到了,這個正史曆史上沒有的,那麽講到韓愈,為什麽講藥山禪師到韓愈?韓愈當時影響那個朝代的整個文化的革命,所以他反對那些曆代的那個文章寫得那麽美,那個公文政府辦出來文章寫得很好老百姓看不懂啊,他是提倡白話、提倡簡化,因此說提倡古文不要什麽“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說的什麽東西啊!所以他講的古文就是當時的白話,我們佛經翻的,你現在看的是古文是當時的白話,所以叫文起八代之衰,不然你們我不那麽跟你們講,照國文係那些老師們是不是講得通,我不知道,我這樣一講你們都懂了。

那麽韓愈有個學生,跟他兩個齊名,很有名氣的叫李翱,不是現代的李敖,李翱,翱人的翱,飛翔那個翱,李翱,這是很有名的,這個人是韓愈的學生,文章跟韓愈一樣的好,都是提倡就是文學革命的中堅份子,這個人放到江西來做省長,李翱,那個時候太守,太守等於是市長以上的省長,很有名,唐代的官不是現在的官,現在的官不值錢的,出來也沒有意思,這些官來了有什麽意思,同我們差不多。以前的官出來,那個樣子很像樣唱戲那個樣子,李翱到了江西做太守,聽說藥山禪師名氣那麽大,李翱,噢!有道……他跟韓愈倆都主張儒家的,佛家學佛的真有東西嗎?他要來摸一下底子了,不是來調查,他想稱量他一下,這位大禪師究竟有沒有道,有沒有學問埃他一個人到山上來,找這個藥山禪師,藥山禪師早就知道了他會來,那一天李翱上來,地方官,一路諸候當地的首長,還是省裏頭的首長,等於省長過來,那個省長比現在省長威風大了,當然他穿便衣而去,穿便衣來,藥山禪師坐在那裏,拿一本經也來遮眼睛,其實他沒有看書裝樣子的,這個李翱這個省長,來了,看到這位老和尚瘦瘦的,高高的,好像也沒有什麽道,兩個……都是瘦骨頭一把,吃素吃得營養不夠不良的樣子,他就站在他後麵看經,看了半天他也沒有叫他,老和尚也不回頭看,始終不回頭看他一眼,旁邊的小和尚,師父啊,太守來看你,“噢”,老和尚“噢”,好像沒有聽見又好像聽見了,“噢”頭都不回,碰到這個李翱脾氣又大,天下聞名第一,是韓愈的大學生,看老和尚頭都沒有回,小和尚告訴他太守在這來看你,噢,一聲,好像那個豬吃了那個……吃飯了,睡著,噢,一聲完了,頭都不回,李翱一氣“哼”就走,一邊走一邊講,聞名不如見麵,又聽到名氣那麽大,藥山禪師,我還特別來看他,結果是這麽一個老家夥,聞名不如見麵,這是禪宗,藥山禪師等他走幾步,太守,就叫他,省長,你何必貴耳而賤目呢,你怎麽把你耳朵看得那麽重要,把眼睛看得那麽壞埃他說聞名不如見麵,聞名是靠耳朵聽進來的,你現在本人來看我,是眼睛看我的,他說你把……你把耳朵看的那麽重要,把眼睛看的那麽壞,這個就是禪宗叫“棒喝”一棒就打過來了,笨人呢,絕對不懂,這些人都第一流智慧,李翱一聽就震動了,趕快回身,師父,對不起。笨人不會的,你給他的問問題那些笨人問死了,答複他一句話,老師,我還要請問,這個樣子還要怎麽樣子,怎麽樣子這個樣子,這個樣子是怎麽樣子,怎麽樣子是這個樣子,永遠搞不清的,所以禪宗六祖說,接引上上根器的人,上上智的人,不是普通人能夠學的,這個叫機鋒,一句話、一個字一點,他腦子就靈光了。聞名不如見麵,不是太守我講錯了,唐朝不叫太守,“剌史”,漢朝叫太守,唐代這個叫剌史。省長,他是剌史,對。剌史,你何必貴耳而賤目,他一聽,哎呀!這個嚴重,趕快回轉了,師父,然後就留下來,一談,他就佩服了,李翱就請問了,叫師父你傳給我道怎麽樣修?佛法怎麽樣證明,藥山禪師,你要學佛,這是禪宗,看到沒有,不講話的,一個手指頭上麵一指、下麵一指,你要我傳道給你就是這樣,這下你們想一定,如果我是我們兩個表演,我的手這樣一動,你一定在我頭發上看看,然後看看我的下麵,鞋子穿的什麽就糟了,李翱一看,這就是禪宗哦,是不要文字、語言,不懂,師父啊,弟子愚笨不懂,請你明示吧,用道理講給我聽,他就講了,“雲在青天水在瓶”,其實呢,當時他嘛,點一下上麵,並不是一定是這個句子,因為他不懂,所以他告訴李翱。他說師父啊,弟子太愚笨了,不懂,請你明示,他就說,雲在青天水在瓶,這一下李翱跪下來,我懂了,師父,正式拜他為師。他真懂了沒有,誰知道,文字他懂了,不過李翱真懂了,所以回來他是捧佛法,寫了一篇很有名,中國文化文學史上,文學書史上大革命的一篇文章,叫《複性書》,所以講儒家孔孟之學能夠談到明心見性,就靠他這一手來的,這一篇文章,比韓愈的威力還大叫《複性書》,一個人的生命本性怎麽樣明心見性,恢複到本來麵目,他用儒家的觀點寫的,因此產生了宋代的理學家朱熹、二程夫子、陸象山,都是根據這篇《複性書》來的,這個學術曆史給你們講起來,要講三年課也講不完,現代中國人,所以我要說,真的回到了自己的祖國我注重的是文化教育啊,我們的教育已經斷層了,下麵接不上去,我所擔心的是這個啊,誰搞你什麽鐵路不路啊,這條路才重要呢,可是我也做不到,無可奈何,李翱後來寫了《複性書》就是的,然後他對藥山禪師的恭敬寫了……就把師父講的這一句話,他就寫了一首詩,讚歎自己的師父,藥師啊,雲在青天水在瓶,不是喲,千株鬆下……第一句話,“煉得”修得身形似鶴形,煉得身形似鶴形,第一句詩你看到藥山禪師一定很瘦、很高、很長,他說他修到了煉得身形,走路一定大步大步走像鶴形,千株鬆下兩函經,千株,木頭一個朱,千株鬆下兩函經,兩函經,我來問道是無餘話,他說我來向師父求道沒有多的一句話,隻告訴我一句,雲在青天水在瓶。煉得身形似鶴形,千株鬆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餘話,雲在青天水在瓶。他是恭維他師父藥山禪師。還有一首你們翻翻《指月錄》上,藥山李翱這一段,我一下記不得了,那更好,他講什麽 ……講他的師父,有時獨上知峰頂,有時候爬到山頂上一個人站一下,月下披雲嘯一聲。在月亮下麵四麵都是雲包圍住,月下披雲嘯一聲,哈……這樣一叫,實際上就是我們教你的,嗬 哈 呼 嘻,可是他發出聲音一叫,曆史上記載,藥山禪師站在峰頂上一叫,這個聲音在地平麵上夜裏一叫,二十裏路的人都聽到他的聲音,你看他的氣功到了什麽程度,這個就是氣功了,不是假的。有時獨上知峰頂,月下披雲嘯一聲。這也是李翱寫他的師父藥山,為什麽講這一段呢,剛才給你們……叫你們眼睛定好對不對,所以牽到這一段。這個李翱在曆史上,這是對於中國文化教育曆史一個非常重要公案啊,一個故事你們不知道,都劃一個時代的,這些大和尚們。

到了宋朝有個人,這個故事要吃了飯再形容,我看,我不過先說啊,宋朝有個人做過宰相,這位先生窮書生出身的,窮書生出身,有個富家的小姐,學問也很好,看得起他,嫁給他了,後來考功名做了狀元當過宰相,張商英居士,在佛教裏是個大居士,宋朝一個宰相,他出身很窮,討了一個有學問、有錢的小姐,後來考取功名中進士,還沒有當進士以前他當什麽官呢,這個時候做的官很大,宋朝的轉運使,轉運使管財經,管交通、經濟的,管外貿,現在的外貿、交通、商業、經濟、海關都在他手上管,轉運使很大,那個時候權力很大,他是個儒家之徒,讀孔孟之書,反對宗教、反對佛法的。這個太太呢,學問很好,他也很怕太太,不是怕,尊敬她,最窮的願意嫁……富有的嫁給他,一路讀書是他娘家培養他,功名考取今天,而且這個太太學識修養都很高,太太信佛,天天看佛經,他理都不理,但是他也不反對太太,現在來講信仰個人自由嘛,不過他心裏也不同意太太信什麽迷信、宗教,信個什麽佛耶,他不好講,他就告訴太太,我想寫一篇文章。他說,你想寫什麽。《無佛論》。無佛論,沒有佛,騙人的,無佛論,這是公開反對啦,太太信佛天天看佛經,他也不反對,不過他是公開反對啦,給太太說,我想寫一篇文章。太太說,你想寫什麽。想寫無佛論。這個太太怎麽講,既然無佛,是何必論它呢。既然你認為沒有佛了,還寫什麽狗屁的文章,論什麽。張商英一聽,完了,愣住了。這一棒給太太頭打昏啦,他要寫一篇無佛論,太太說,既然無佛,相公,你何必論它呢。這就是禪宗,簡單明了一句話,他就不寫了。有一天他進太太房間一看,太太的書桌上擺一本書,好漂亮,緞子的封麵古書,線裝的,這個角上還用綢子包起來,他看那麽漂亮的書,過去一看什麽,《維摩詰經》,《維摩經》。《維摩詰經》是很有名的,鳩摩羅會法師譯的,維摩居士說法的經,很恭敬,他一看那麽好的書,跑來一看,拿起一看,那麽漂亮,問太太,這是什麽書,那麽漂亮。太太說,你看嘛。他一看,書名《維摩詰經》,他說真奇怪,我們聖人的書,孔子、孟子、四書五經都沒有那麽講究,一個印度來的外國的和尚的書怎麽那麽講究,又是反感,不過他翻了一下,一翻啊,眼睛被經典抓住了,這個文章句子之美啊,他捨不得了,看去,越看越捨不得,拿到手上不放了。太太抓住機會了,禪宗的棒喝,這一棒子要打,相公,拿去看一看,看完了好寫無佛論。所以你們女居士們,要結婚的要曉得修禪宗,管理丈夫,“妻管嚴”,要這樣管的,哪裏瞪起眼睛,不準去看,不準去碰,那多討厭啊,他就很溫柔的。相公,既然這樣你去看,看完了好寫無佛論。這一下《維摩經》看完了,他信佛了,他信得比太太還厲害,所以你們也學會教化人,不要隨便啊,信佛好,像我在台北,過去國民黨有一位非常大的了不起的名人,文章也好,太太文章比他更好,同學,他自己天天跑來跟我倆個學佛打坐,太太理都不理,他就跟我講,怎麽樣把我太太也感化過來,我說你的太太我怎麽感化,有什麽辦法,大家就打他的棒子,他說你總要想個……大慈大悲,我說你這個笨蛋,怎麽叫我想辦法呢,你想辦法。他說怎麽想埃我說,她的學問比你好,對啊,我說你把《六祖壇經》,好的,你說擺在桌上,不要收起來,自己擺得好好的不準她看,這樣你太太就好奇,你出來了她會拿去看,他說……,後來就照我這樣辦,太太信佛得比他還厲害,你越叫人家信越不信。你要信,我還不給你,這樣,就好度人,所以學佛要度眾生,要懂得方便般若波羅蜜,方便者要懂,教育要有方法的嘛,沒有方法你怎麽教啊,方便波羅蜜就要懂得了。這個張商英後來學佛以後,自己認為大徹大悟了,得道了,看各方麵的這些禪宗大師,看不上眼,自己官又大、名氣又大,大居士大權威的官位,又是佛法又高,那時候佛法一高那得了啊,在學術上大家不敢碰。有一個禪師叫雲峰悅,雲峰是山名,雲峰悅大禪師,有一天也在江西,這個……張商英準備到山上看看,聽說雲峰悅的名氣很大,究竟這個禪、道高到什麽程度他要來看看。結果雲峰悅夜裏,早晨起來就告訴徒弟,他說,我昨天做了一個夢,看到太陽在我身上轉過去,真的假的不知道,我斷這張商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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