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襄陽（9）

        不要，不要，懷君，你在哪兒？

眼看著懷君在自己眼見飄然而逝，暉伸手去拉，卻拉了一個空，暉情急之下大喊，但喉嚨象似被什麽卡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暉急得哭抓不停，手腳這麼一陣亂動人就驚醒了，原來是一場夢。暉喘著粗氣，睜開眼，發覺自己仍躺在床上，心才稍稍安穩些，但餘悸未消，心仍砰砰直跳。都說夢隨心生，可能是自己太意，太愛他吧了。

 借著月色，暉起身披了件衣服往廚房想喝點水，剛走到爸媽的門前，隻聽到屋裏傳來一陣低低的耳語聲，恍惚間還提到自己的名字，這麽晚他們還沒睡，暉好奇地停下腳步細聽起來。

“哎，你說怎麽辦，上次大姐向我提的事怎麽辦呀？”，暉聽出這是媽媽的聲音。“怎麽辦，什麽怎麽辦，孩子們的事讓孩子們自己辦，你瞎操什麽心！”暉爸邊打哈欠邊說，“理是這麽個理，可我怎麽說的出口，天民這孩子是從小我們看著長大的，小暉從小又和他玩得好，我看他倆也滿般配的，要是成了，小暉不就跟我們更親了嗎？可現在又多出個小吳”。暉媽說完歎了口氣。“你就別亂點鴛鴦了，睡覺吧”，暉爸翻了個身自個睡了。暉聽到這兒大吃一驚，急忙回到屋裏，水也忘了喝。我和天民表哥，這怎麽可能，我對他一點兒女私情也沒有，隻是把他當兄長看待，況且我們是表兄妹，三代之內是不能通婚的，媽媽好歹還是 廠醫，難道連這點常識都忘了。暉著實有些想不明白。

      吃早飯了。暉爸端著熱騰騰的湯圓，“小吳，吃湯圓，還有包子花卷，自己拿。”暉爸招呼著，“小暉，今天中午我們要到你大姨家去，他們也好久沒見到你了。”暉媽一邊吃一邊說道，“我，我”，暉看了看身邊的懷君，要是平時暉早就答應了，但昨晚父母的一席話讓暉有了 嫌疑，不知該不該去，暉吞吞吐吐地我了半天你。

“你們去，我在家休息休息就好。”懷君善解人意地替大家解了圍。暉媽憂心忡忡地看了看暉和懷君。 暉和懷君飯後一頭鑽進暉的房間。“我媽不讓你去，你不會介意吧？”暉小心翼翼地望著懷君問道，心裏卻有幾絲不安。“是不是你媽不喜歡我？”懷君反問道，“怎麽會哪，”暉口裏安慰著懷君，心裏卻在反複琢磨著昨晚的話，“我隻是去吃個飯，很久沒見他們了，回來總要打個招呼的”，暉自言自語道。

       暉的父母先去了大姨家，暉安排好懷君也匆匆趕去，“我一會兒就回來，”暉臨行前又搬了一些爸爸常看的書和雜誌給懷君。

         城市不大，暉很快就到了大姨家。

 “來來，小暉坐這兒，”大姨熱情地把暉拉到自己身邊，讓暉坐在自己和天民之間。大姨中等個兒，身材微胖，戴副眼鏡，但 聲音洪亮，說起話來又快又急。大姨一邊給暉夾菜一邊滿麵笑容地上下打量著暉，暉被大姨這麽打量加之昨晚的話，心中到有些不自在起來，隻顧低頭吃菜。大姨看著暉對天民說“小暉又長高了，出落得更加漂亮了，天民呀，你覺得拉？，天民看著暉隻顧笑。“大姨，你又笑話我”，暉更是臊得滿臉通紅，“大姨，你再這麽說我，我可走啦，”暉站起身佯裝生氣要走，被大姨連忙攔下。“這孩子，知道害羞了”，大姨笑著看著暉。“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天民小聲問身邊的暉，“回來有4，5天了，後天回學校。”“後天就走，這麽快，為什麽不多住幾天？”天民驚訝到，“今年開學早，”其實她怕懷君在這兒不習慣。暉和天民二人小聲交談著，大姨看著二人滿麵堆笑。暉爸隻顧和大姨父喝酒聊天，暉媽則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個人低頭不語。 

         午飯後，暉迫不及待地鼓動父母回家。“小姨，那我送你們吧。”天民熱心地自告奮勇要送暉她們，還不等爸媽開口，暉搶先開口道：“不麻煩表哥了，我們自己可以的。“還說什麽麻煩不麻煩，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就讓他送吧，反正他也閑著，今年我做了很多香腸，也讓他給你們拿些去吧。”大姨慫恿著天民，又遞過一大包事先包好的臘腸。

        暉爸暉媽在前麵走，暉和天民在後麵慢慢地跟著。暉和天民刻意保持著距離，不再象從前那樣無拘無束。“小暉，是哪兒不舒服嗎？”天民看暉漫吞吞的走在自己身後，不由停下來關切地問。“沒什麽，我隻在想小時候，這條路我經常走，這幾年變化好大啊，又蓋了許多新樓。”“是啊，變化很大，還記得你小時候，我們經常下河玩水，回家被父母罵嗎？”天民這麽一挑頭，小時候種種劣跡，淘氣挨罵的畫麵又浮現在暉眼前。“還說，還不都是你，不聽外婆話，害得我也被父母罵。”想起這些，暉竟忘了和天民保持距離，不知不覺走到並排，突然天民抓住暉的手“你還記得這些，我還以為你忘了哪”，一邊說一邊深情地望著暉，雙手緊緊地握著暉的手。暉大驚失色，慌忙使勁將手抽回，避開天民的目光，快步去追父母了。天民雖對暉的反應有些吃驚，但還是很開心，也許這是少女的矜持吧，天民這樣安慰自己。

          “回來啦，進展得怎麽樣？”，大姨聽見門響，一屁股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天民想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絲毫的變化也不能逃脫天民媽那洞察秋毫的眼睛，“怎麽，小暉拒絕你啦？”天民媽小心地試探著。“還有更慘的，小暉都有男朋友拉，這次還帶回來哪”。大姨滿臉不信地瞪大了眼睛。“不信，你自己看去，我親眼見到的”，天民說完氣呼呼的一摔門進自己房間了，任憑他媽怎麽說也不理，說急了便嚷道：“你讓我安靜會兒，行不行”，天民媽還想說什麽，他爸趕忙把她拉開了，“你讓孩子安靜會兒，別去火上澆油好不好。”，硬拽著把天民媽拖走。

              天民把自己反鎖在屋裏，四腳八叉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怎麽也沒想到小暉不僅拒絕了自己，還把男朋友也帶回來了，自己還一廂情願地高興著，自己怎麽傻，竟沒看出一點跡象。

             “天民，吃晚飯啦，”天民媽在屋外敲門，這才把天民從迷蒙中叫醒，天民無心吃飯，隻囫圇吞棗般地喝了點湯。“天民，你也別傷心，你小姨那關還不知能 不 能過，再說，這件事還有很多變數，誰也說不準，也許還有機會。”天民媽絮絮叨叨的安慰兒子，“媽，我的事，你就別跟著瞎操心了，不用你管。”天民氣哼哼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