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曼陀羅（23）

 文 /蟬衣草

喬風隔天趁皮特不在之際又到了皮特前妻凱特琳的房間，她又發現了一些新的疑點，那雙白色纖細的繡花手套的擺放位置有了一些新的變化，而且她還發現了大衣櫃間的掛衣服處正好有一個人的位置可以利用，她試了試，小心地邁了進去，找了一個可以蹲下的位置蹲了下去，然後又嚴絲合逢地關上了大衣櫃的門，呆了一會兒她感到透不過氣來，她拿來了一張紙然後把它疊成一小條掂在了衣櫃的門逢處，立即裏麵有了一些光線，空氣也好了許多。因為這個衣櫃是在房間的最裏邊，正好透過細小的門逢可以看到房間裏的大部分，她走出大衣櫃，整了整衣服，她是一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她喜歡的一句話就是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隻要是別讓她發現一點馬蹄的足跡，而且現在又是事關她的丈夫。。。這個躺在身邊，對自己不理不踩漠然冷淡的人，她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奉陪到底，她又拿出了想當初當律師的幹勁和精明，隻是。。。她把手捂住嘴，突然想到；隻是自己不可能整宿整夜地藏匿在這裏，這不是給自己受刑嗎？萬一老頭永遠再也不來了呢，我這豈不是守株待兔，徒勞無益嗎? 想到這裏她慌亂地走出房門，帶上門的瞬間，她突然看到皮特正好從樓上的衛生間出來，倆人正好走了個對頭，皮特停下腳步，用一種疑惑和詫異的眼光看著喬風，但很快他似乎就明白了怎麽回事，他走過喬風麵前，平靜地問道“ 吃晚飯了嗎” 他刻意回避這個敏感的問題，特意不去問喬風為什麽到這裏來。。。


晚上像每天一樣皮特簡單地吃過一些麵包香腸之類的冷食，又照例地坐在了客廳裏，他隨手打開了電視，看完了新聞之後，由於聲音很大，喬風在她的房間也不能跟小男友平靜地跟等了她半天的小男友再聊下去了，她匆匆地道了聲“晚安”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換上了睡衣就走了出來。她看看老頭還坐在電視機前，也走了過來，坐在了沙發的另外一頭，老頭看她也來到了客廳，抬眼看了看已經坐定的喬風，然後把電視的聲音調到了靜音，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他隨手把放在茶幾上的一本書遞給了喬風，用一種很隨便的語氣隨口說道；“今天看了一個你們中國的成語故事，很感興趣” 喬風拿過他遞過來的書，書是一本德文書，書名也寫得很滑稽，是德國的一名喜劇演員戴著一頂高帽子，特意畫了紅鼻子也很顯眼，而更顯而易見的是他戴了一幅黑邊的超大眼睛，在他滑稽又詭異的微笑下寫了一行字就是這本書的名字【小心你的美麗妻子】，看到這行字，喬風的心咯噔一下，手也不聽話地顫抖了起來，皮特也從那邊湊了過來，迅速地翻到了他要找的那頁，喬風立即低下頭去，看到這頁用德語講述著一個中國的古典故事，而這頁皮特還特意用一個帶花朵的書鑒做了記號，而這個花朵好像又似曾相識，在那裏見到過。。。書的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古代的中國就有這樣的警世，有一個很著名的成語故事叫做 “紅杏出牆” 。。。接下去喬風越看起模糊，她的思緒也不在了書上，她感到她的腦袋慢慢地增大，頭腦裏的思路一團糟，理也理不出個頭緒來，但很快她還是強迫自己鎮靜了下來，腦子裏飛快地轉著；為什麽他讓我看這個，如果說以前他就發現了一些什麽異常，現在是不是他又發現了什麽新的端倪，還是他在這裏煞有介事地提醒著自己什麽。。。皮特看她在那裏怔神，又接著問道 “我很想知道，這個故事的後續部分” 他看喬風沒有反映，把書拿了過來，很認真地一字不差地念了起來 “傳說在很早的遠古時候，有位叫紅杏的女子，豆蔻年華已出落得鮮彩照人。十六歲時嫁入鄰村，相公知書識禮、文質彬彬。小兩口恩愛有加，又時逢生命華年，情欲執纏、難分難舍。但相公得赴京趕考，無奈惜別嬌妻。紅杏初嚐人世仙樂，相公遠別，空餘激情蕩漾。每每是夜貓叫，撩逗心亂不止，逐順杏樹臨牆，望空抑欲。巧逢隔壁有王二者，想紅杏美豔，常夜不能寐，騎牆慕思。幹柴碰沾烈火，可想而知” 然後他看了看還在心不在焉的喬風，又加重了口氣，重新又接著讀了下去，隻是語氣更慢了，其實他完全明白依現在喬風的德語水平這點德語她是完全聽得懂的，他還是讀得很慢，好像是特意說給喬風聽的 “一年後相公落榜回來，心灰沮喪，意沉無思，天暗即眠，無視紅杏存否。於是乎紅杏爬牆成習，經年不衰，直到她再也爬不動為止。。。” 他把這段一字一字地念完，把書又重新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看著還有些心神不定又惶惑不安的喬風，起身走到了廚房，給喬風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麵前，然後說了聲 “晚安” 便上樓睡覺去了。。。喬風這時候的心好像懷裏揣著十五隻兔子七上八下 ，老頭這麽慢條斯理一字不差地把這個故事讀完是不是成心說給自己聽；老頭明明知道故事的後續為什麽還煞有介事地問自己。。。他明明知道跟自己共享這個故事意味著什麽。。。而那個電話的事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還是因為今天的事情他在提醒著自己什麽。。。她知道皮特也許出於職業的關係，有時候有些問題很是準備充足，近乎老謀深算的。。。她又猛然警覺到；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不是因為今天的事情，他在對自己有一些明顯的挑戰而又警告的味道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