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大街小巷閑逛了半天,傍晚時回到老城中心的古堡酒店前麵。旁邊的草地上不少人席地而坐,中央有一個白衣長衫的男子兩手握著一個叫不出名字來由長長短短竹管組成的吹奏樂器。他握著排簫湊近唇邊,立時一種天籟般的樂音從簫管流出,觸碰到我大腦最原始的層核。當時感覺得靈魂中最感性的部分正隨著樂音飄向魁北克那個傍晚的天空,那段音樂就是自己的宿命。演奏結束後白衣男子開始賣他的音樂卡帶,20加元一盒。價錢對入職不久的我來說並不便宜,但當時我們沒猶豫,掏出鈔票買了一盒。此後我們每次駕車長途遠行,上路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卡帶放入卡帶放音機。悠揚的樂音像是給我們的心插上了翅膀,人沒到目的地心早到了。後來開始換車,舊車換新車然後小車換大車,換來換去就把卡帶給弄不見了。再往後連樂曲的名字也忘了,依稀中隻記得是一首南美風格的民歌。所以幾年前第一次聽到過 EI Condor Pasa 時覺得曲調似曾相熟,以為山鷹之歌就是當初在魁北克買的音樂卡帶中的那首民歌。
那晚的YouTube 視頻上,看到音樂會現場不少人也淚流滿頰。也許和我一樣,他們也有一顆遊子的心,身在現代社會但靈魂卻屬於安第斯的祟山峻嶺。樂曲結束後有一種終於找到故友的感覺,但同時有一絲疑惑,覺得和前幾天在聽的山鷹之歌相似又不似。視頻中樂曲的名字是 Lonely Shepherd (El Pastor Solitario) , 而不是熟悉的EI Condor Pasa。上網查詢後,知道Lonely Shepherd 是德國音樂家James Last 1977年創作的一首樂曲,首演者就是視頻中的羅馬尼亞排簫音樂家 Gheorghe Zamfir。當時感覺樂曲特別貼近我的心境,思緒在安第斯山脈的山山嶺嶺中轉悠,但身體卻被這場病毒困在自己屋內。樂曲原名孤獨的牧人,而於此時的我來說,困於室內的旅人這個名字似乎更貼切自己的心境。
然後我又重新找到山鷹之歌的視頻,聆聽之後知道樂曲和孤獨的牧人的風格相似,但意境卻不同。孤獨的牧人舒發的是一種情緒,一種對崇山峻嶺生活的想念,或對過往旅程的一種追憶,是困於現代社會的遊子心中的一曲喊山之歌。而山鷹之歌曲調歡快而富於歌唱性,是遊子們擺脫束縛後來到安第斯山亦歌亦舞時的滿心喜悅。實際上,樂曲雖然現在奉為秘魯民歌之聖,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兩個美國音樂人的改編而廣為世人熟知的。1970,美國音樂人Paul Simon 和Arthur Garfunkel 填詞改編成If I Could 後收入他們的歌曲輯 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專輯發行後反響熱烈,If I Could 成了當年的熱門單曲。
有幾個視頻看不了了
可惜現在去不了了
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