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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裏的鄰居

(2016-09-21 12:10:32) 下一個

 

弄堂裏的鄰居

潤彩/孔家姆媽/“阿飛”/老陳一家/鄰家兩姐妹
 

2022年9月補記 : 文中的弄堂是四川北路989弄的"公益坊", 我家在此居住了近七十餘年直到整體拆遷建於1928年,是典型的石庫門建築群落,上海市2015年公布的第五批優秀曆史建築。抗戰前粵籍中產居民較多, 抗戰期間為日本人占用。2020年前後被改造成新地標——"今潮8弄"

 


1. 潤彩

潤彩, 一個丫鬟的名字,取名不俗,是李太在廣東結婚後帶到上海來的陪嫁丫鬟。

1947年前後我家從西藏中路牯嶺路搬到四川北路公益坊7號,比我母親小一輪的李太成為我母親最能傾談的街坊, 住在37號。李太的大兒子年齡和我仿佛,我們先後上小學,經常一起玩。每次李太大兒子來玩,兩家相距沒幾步路,他家還是不放心,都由潤彩來回接送。

現在推算起來她那時也就是18,19歲吧。五官端正,膚色白但臉色有點發灰,個兒不高,偏矮,說不上好看,但頭發長得很好,又濃又黑,每每為母親稱道。她和她主母一樣,老穿著寬大的素色中式衣服,顯得老氣,腋下搭袢不離一塊白色大手帕, 夏天則是廣東黑色香雲紗,涼快爽身不沾汗。

潤彩說話辦事和其他鄰居傭人大不相同。每次她來接送小主人,先恭敬叫我母親一聲,母親叫她進來坐,不肯,總站在門外等孩子出來,和母親聊上幾句。她話不多,說則輕聲細氣,離開時,不忘道聲打擾和謝謝之類。

從母親平日說話得知,潤彩在家鄉自小就被賣到李太娘家當丫鬟,廣東話叫“妹仔”。李太出閣前應是大小姐,家道殷實讀過詩書,孩子呀呀背唐詩背不出,毛筆字寫錯了,我見到她都能糾正,日常舉止頗顯大家風範。主人這般,想來自己的丫鬟也是有樣學樣吧。

潤彩雖說是妹仔,李家大人孩子都直呼其名,但她在李家的地位實際不低。她不輕易訓孩子,但真的板起臉來孩子都怕她。李太不是太有主見的人,有事總找她商量,商量妥帖後再辦。潤彩有做不完的活,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閑下來喝杯茶或者沒事和周圍鄰居聊天。最空閑應算是坐下打幾針毛線衣了。

這樣幾年過去,我也快小學畢業了。我都記不真多長時間沒去李家了,畢業考考完便去找他們玩。進門覺得眼前一亮,我幾乎認不出潤彩了,她燙了頭發正準備出門。合身的時尚花衣托出她的苗條身材,還化了淡妝。她自己好像也不太適應這樣的變化,看出我的奇怪,臉色有點少見的羞澀和不自在。

回家和母親說起,母親道,李太這一兩個月忙著潤彩的事。她年齡已有二十四五歲,終身大事再不能拖了。給她找人家也很費功夫,雖對外說是李太自己的親侄女,高攀不行,低就也難,太差的潤彩自己看不上,另外,就近的本區的知道她丫鬟底細的也不行了,隻能找離本區遠一些的。已經相親見麵了好幾次,這回估計應差不多了。

潤彩最後是嫁了個廣東燒臘師傅,製作燒鴨叉燒鹵味臘腸,一門好手藝,工資也不低。結婚時母親隨了禮。事後我們分到了喜糖,紅包子之類,當然,燒臘是少不了的。

以後我沒見過她了。大人自然不興在我們小孩麵前說這些八卦。偶爾聽到幾句,說潤彩和夫婿日子過得不錯。



2.孔家姆媽

孔家姆媽住在我家隔壁再隔壁,我家是七號,她家是在9號。孔家姆媽是蘇州人,典型江南美女,一口蘇白,生了孩子後有點發福,人本來不高,現在顯矮了。

母親很為她當二房不值,說她應該嫁得更好人家。她的先生是個大塊頭,她和大房住在同一弄堂。大房家門前有一華麗的黃包車,永遠保持在待命狀態,車的把手,車燈上的金屬裝飾擦得閃閃發亮,車夫披的馬甲號衣也像新的一樣。

雖則幾步路,未見大房及其子女和孔家姆媽有什麽來往,有事是派傭人來傳話。

這是我1949年之前能記得的一景:夏天一個傍晚,大塊頭穿著背心大褲衩,在孔家姆媽門口整個人攤在躺椅上乘涼。孔家姆媽坐在小板凳上彎著腰為他捶腿修腳趾甲,胖子舒適地半閉著眼搖著大芭蕉扇,有一搭沒一搭和她說話。路過鄰居都側目而視,母親說,大塊頭太過分了,也不給孔家姆媽留點兒麵子。

52年後前後吧,”三反五反“讓孔家的生意敗下來。大房的門前黃包車不見蹤影,孔家姆媽也搬走了。母親有一次在菜場上見到她,回來和我們說,孔家姆媽的臉顯得憔悴,道她平日在裏弄加工場工作,同時照顧兒子,很累,又道她已和大塊頭離婚改嫁一公安警察。母親說完歎了口氣,看來孔家姆媽日子過得不太好。


3.“阿飛”

挨著我家8號的鄰居住得很雜,進進出出,我永遠搞不清楚他們家人口之間的關係。49年時還有國民黨軍人親戚出入。一天晚上我聽到汽車聲響,出門見到一大吉普車停在他們家門口,配槍司機還不時打遠光燈和按喇叭向我們炫耀。

49年後他們家又換了人住,記憶中是53,54年前後來了兩兄妹,妹妹比我小兩歲,老和我姐姐一起跳猴皮筋和“造”(用上海話念)房子。她哥哥比我們大上四五歲。那年暑假升初二前我自學代數,不懂去問他,他很熱心為我作答,一來二去算說上話了。

但是母親看不慣他的著裝和頭發。他家好像不缺錢,他個兒高,特愛美,每月去理發店理個油光蹭亮的大包頭, 大包頭就是把長長的頭發全部向後梳,幾把整個腦袋包起來。再是他愛穿當時最時髦的褲口極窄的瘦腿褲。出入時,弄堂裏的小頑童跟在他後麵叫“阿飛”,他不惱,似乎還很高興。

他搬來前在老家小城市已讀到高中,在弄堂裏無所事事待了大半年,被派出所盯上了。他家有反革命親屬估計也是因素之一。他對我說,派出所找他談,說他不能這樣吊兒浪蕩下去,影響不好,要他上學。學校好像是派出所指派的,山東博山一個陶瓷中專。之後一年多,我們家這一段弄堂裏清靜許多,以前有不少人找他,也都是些那時看來“流裏流氣”的社會青年。

一天,我又看見了他,突然得很。他告訴我他書不念了,接著他拉我去他家說了個詳細。他說,實在吃不了那邊的苦。沒有大米飯,要吃玉米窩窩頭,肉也很少很少, 沒油水大便也成問題。周圍的同學都是山東小城市或農村來的,沒見過世麵,對他上海來的人特別有成見,老說他是資產階級生活作風。他要退學,學校不準,於是幹脆行李書本什麽都不要,隻身逃回上海了(我後來想,不知他的戶口怎樣辦的,興許入學時根本沒有遷出)。

過了個多月,我見他戴著黑眼鏡在弄堂裏晃悠。他說,他開了雙眼皮,是在武進路楊樹蔭醫生那兒開的(楊是女醫生,整容相當有名)。果然,眼鏡摘下後我看了他的眼睛大了很多,不過我總有點不適應,怕怕的,覺得下眼皮太厚顯得不自然,或許是以前先入為主印象吧!上世紀五十年代為美而開雙眼皮可謂少之又少,加之是男的,幾乎沒聽說過。他得意地告訴我,楊醫生讓他對著鏡子,用一細細的棒在他的眼皮上比劃,這樣,要多少錢,那樣開,複雜,要加多少錢。

當時上海大肆報道一個大資本家兒子馬小彥墮落例子(上海風土誌有記錄)。他說,他認識馬小彥,不過是改造好了的他, 他們成為朋友, 他還說,馬的姐姐長得很美。在他家門口我見到過馬一次,一個普通衣著清清爽爽的年輕人,長得秀氣中看。

我母親總對他有戒心,生怕他帶壞我們。他知道派出所會不時通過周圍鄰居了解他的情況,對我母親敬而遠之,雖就在隔壁,從不登門找我,我都是私下去找他聊天或問功課。我不覺得他有什麽不好,雖然我也不喜歡他的外出著裝, 太”阿飛“了。

再後有一天,我聽說他被派出所送去勞改, 不知犯了什麽事了,他妹妹也不肯多說麽。之後就沒聽到他任`何消息, 沒見他回上海的家來過。


4.老陳一家

自我們1947年搬來,就知道老陳是大房東雇來看管弄堂的,地位不高卻是受老板信任的自己同鄉人。他和老婆還負責打掃弄堂內的通道,我們背後叫他們為“掃街佬”和“掃街婆”(實在大不敬!)。

他們家有住在後巷,門口前外推, 搭了個大大的棚子。記得小時候路過他家門口時很害怕,因為有好幾條大狼狗,有人路過就大聲吠起來。白天老陳把它們關在棚子內的大籠子裏,入夜方拴著繩放出來,弄堂裏溜圈巡夜。49年後,城區不讓養狗,捉狗那天老陳不忍,離家前將狗放出籠子沒拴,讓在棚子裏活動。捕狗過程可是驚天動地,狗們懂事,知道大難臨頭,拚命掙紮,花了很長時間才把它們收到籠子裏拉走。

弄堂口是騎樓結構,老陳在騎樓下搭了個矮矮的兩層小木屋,用來監看人們進出弄堂保安全,順便也賣些香煙火柴小零食之類。乞丐或穿著襤褸陌生人是不許進入的。入夜老陳把大鐵門關上,留下一小門進出。

老陳家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早早去了甘肅,我和二兒子“阿錦”相熟,也隻是在我上初中後那幾年。
阿錦因要在弄堂口看攤,也要分擔他父母一些工作,小學讀完就輟學了。那陣子看見我掛著剛發下的中學校徽很羨慕, 向我問這問那,我也很喜歡和他聊天。

他邀我進那小木屋坐,小木屋隻有賣零食的小窗口對外,白天屋內也顯得黑乎乎的。由於終日不見陽光,空氣中摻雜說不出來的不是太好聞的黴味,冬天倒是暖和,躲在那兒聊天別是一番天地。他讀了不少舊小說講給我聽,我雖然也讀過其中一些,但還是願聽他講。另外他比我大兩三歲,人已步入社會上,知道很多社會新聞和趣事,這是隻在校內讀書呆子的我所不及的。他還自修初中英語和數學,想將來有一天能上高中,也是在他的建議下,我央母親讓我去讀每周一個小時私人教的英語(在校是學俄語,一年後就停了。說初中不設外語課)。數學他有不懂得地方會問我,隨後往往會歎上一口氣說,像你能上學多好。

1956年刮起全麵公私合營,小木屋拆了,
阿錦有了正式工作,我上高中,我們見麵次數變少了。一次路上他告訴我,他的弟弟考上了一所不錯的中學,不像他要輟學。

或許他的妹妹繼承了他們家做買賣的基因,改革開放初她即下深圳,和她先生做飼料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老陳那時也退休了,隨女兒一塊去。聽家裏人說(我中學畢業就離開上海了),幾年後老陳初次回來時驚動了所有鄰居,隻見他帶著粗粗的耀眼金項鏈,他老婆除金項鏈外還戴有金手鐲玉鐲什麽的,兩口子穿是一式色彩鮮豔的港裝。一句話,發財了。

 

但老陳和他老婆和以前一樣,沒有頤指氣使,對我父母仍是一口梁先生梁太,客氣得很。以後多年他們來回在上海和深圳之間,活得瀟灑,也算是對它們早年艱難生活的補償。再後來,聽說她女兒將兒子送出國讀書,上了醫學院,在加拿大開業行醫。大約10多年前吧,聽家人說老陳他們兩口子陸續過世,他們家裏隻剩下小兒子住,最後也搬走了。

我始終再也沒有聽到阿錦的消息,每逢想起往事,似乎還能聞到冬日小木屋裏,那股獨特的暖暖發潮黴味, 親切得很。

 

5.鄰家兩姐妹

權當聽故事,不作真的。

我家住的是石庫門弄堂房子。那是50年暑假。一天我家後門門口熱鬧起來,原來是母親和住在貼隔壁6號的前樓鄭家姆媽聊上了天。鄉下不太平,鄭家姆媽帶著兩姐妹從溫州坐船到上海住一段日子,房子平日是鄭家大姐住的,她在郵局工作,早出晚歸我們小孩見不大著。鄭家姆媽說的是一口很難聽懂的溫州話,母親竟然也能弄懂,兩人說上半天。

來的鄭家兩姐妹與二姐和我的年齡差不多,她們女孩子能玩到一塊,沒半天二姐就和她們倆混得那個熟像是相識好多日子了。其實那時社會上發生很多大事,我們小孩有大人庇護著,沒心沒肺照玩不誤。

49-50年前後那時可以玩和消遣的東西不多,讀“良友”畫報和“兒童故事”,女孩子打毛衣,跳橡皮筋,跳繩,踢毽子和“造房子(這三個字要用上海話念)”。周圍沒有和我一般大的男孩子,母親又不讓我離家門口太遠,所以很多時候隻能站在一旁看她們三人玩。

跳橡皮筋花樣很多,兩人麵對麵拉住緊由一個個橡皮圈編成的長長的橡皮筋,第三個人跳,橡皮筋的高度分級增高,最高是頭頂上再加手掌的一個虎口。跳時必須用腳一下子勾住,手不許碰,否則算輸。在跳最高的高度時確有難度,三人中二姐跳得最好,每逢輪到她跳我都要為她著急,怕她的腳夠不到最高。鄭家妹妹跳得比她姐姐強,姐姐看起來給人總有點病懨懨的感覺。

下麵說到本文的正題了。一天,來了幾個同學也參加跳,大家輪著上,我站在閑著的鄭家妹妹身旁,和往常一樣看。不知搭錯哪根筋,我看著她白中透紅的麵頰,忍不住靠近,再靠近……突然我們兩人都怔住,我看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角泛出一滴淚光,不好了,惹事了,急忙兩三步跑回家。

不一會,二姐來找我,問剛才你和鄭家妹妹吵架把人惹哭了?她說你碰了她的臉。我沒說話一聲不響,二姐看沒結果匆匆走了,想是趕緊去安慰她吧。這件事沒有驚動大人,小孩玩哪有不哭啊,吵啊,一會兒自己就好。

好幾天我沒再出後門門口。鄭家姐妹和我二姐像以前一樣玩,好像沒事一樣,我訕訕地看她們玩,站得遠遠的。那以後,再沒有和鄭家妹妹說過話,她不生氣,就是再也不理我。

暑假完了,她們母女三人回溫州。過後好長一段日子沒來。二姐當然有了新的玩伴,隻是有時想起會提起她們一句。

好幾年過去了。也是假期,門口喧鬧起來,說是鄭家姐妹路過看她們的大姐,也來看看街坊。這在我們弄堂是常見到的事,特別是小時候在這兒長大的,成年後帶著家小指認他們以前住過的房子。二姐回屋叫我,說鄭家姐姐想見見我這個弟弟。我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出去見。最後要離開了。我偷偷從窗口邊看了看,她們倆都長高了,妹妹比她姐姐還高,臉還是白裏透紅,不同的是一脫以前的稚氣。

再後來,影綽聽說鄭家姐姐死了,是肺病。之後鄭家大姐換房搬走,再沒有鄭家的消息。

偶爾回想那段往事,我恍惚起來,好像事情沒有發生過,是我腦中臆想。又想,不是啊,那是真的,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角的淚滴,被放得大大的,總也揮之不去,甚至我懷疑,是不是我把看過的哪部電影特寫鏡頭安在上麵,錯認了?!

她們的名字很美,姐姐叫美蘭,妹妹叫少蘭。姐姐,逝者安息。願鄭家妹妹,兒孫滿堂,甚至誠是奢望還能讀到這短文。

• 天真少年情 華府采菊人 - ♂ 給 華府采菊人 發送悄悄話 華府采菊人 的博客首頁 華府采菊人 的個人群組 (0 bytes) (2 reads) 09/22/2022  12:15:00

• 很好聽的弄堂故事。 金筆 - ♂ 給 金筆 發送悄悄話 金筆 的博客首頁 金筆 的個人群組 (0 bytes) (0 reads) 09/22/2022  13:16:22

• 阿錦後來怎樣了? 越王 - ♂ 給 越王 發送悄悄話 越王 的博客首頁 越王 的個人群組 (0 bytes) (1 reads) 09/22/2022  15:09:27

• 他們家搬走加上我在北京讀書工作就沒有聯係了. lmjlmj - ♂ 給 lmjlmj 發送悄悄話 lmjlmj 的博客首頁 lmjlmj 的個人群組 (0 bytes) (1 reads) 09/22/2022  15:54:15

• 公益坊有這麽多故事,可惜以前走過時沒進去看看。我曾在四川北路柳林裏(永安電影院對麵) 毛囡 - ♂ 給 毛囡 發送悄悄話 毛囡 的博客首頁 毛囡 的個人群組 (345 bytes) (34 reads) 09/22/2022  16:52:07

• 永安電影院好熟悉的名字,怎麽記不起來了,我們弄堂是一圈紅磚 hz82000 - ♀ 給 hz82000 發送悄悄話 hz82000 的博客首頁 hz82000 的個人群組 (45 bytes) (16 reads) 09/22/2022  17:10:27

• 永安電影院朝北兩個門麵是第四人民醫院;對麵是西湖飯店、柳林裏。 毛囡 - ♂ 給 毛囡 發送悄悄話 毛囡 的博客首頁 毛囡 的個人群組 (0 bytes) (2 reads) 09/22/2022  17:30:57

• 記得原名叫麥拿裏, lmjlmj - ♂ 給 lmjlmj 發送悄悄話 lmjlmj 的博客首頁 lmjlmj 的個人群組 (0 bytes) (2 reads) 09/22/2022  17:14:35

• 麥拿裏(麥豐裏)是柳林裏旁邊的那條弄堂(西湖飯店邊上)。 毛囡 - ♂ 給 毛囡 發送悄悄話 毛囡 的博客首頁 毛囡 的個人群組 (0 bytes) (1 reads) 09/22/2022  17:36:11

• 去永安電影院看過幾次電影。 山鄉不仕老了 - ♂ 給 山鄉不仕老了 發送悄悄話 山鄉不仕老了 的博客首頁 山鄉不仕老了 的個人群組 (193 bytes) (19 reads) 09/22/2022  19:04:21

• 永安電影院應該也是郭家開的。那裏一代是廣東人的天下。 chufang - 給 chufang 發送悄悄話 chufang 的博客首頁 chufang 的個人群組 (0 bytes) (2 reads) 09/22/2022  21:25:28

• 上海確實有不少廣東人 Lacedaemon - ♂ 給 Lacedaemon 發送悄悄話 Lacedaemon 的博客首頁 Lacedaemon 的個人群組 (0 bytes) (1 reads) 09/22/2022  19:36:24

• 我們弄堂隻有兩家廣東人。。。金陵東路較多。 江上一郎 - ♂ 給 江上一郎 發送悄悄話 江上一郎 的博客首頁 江上一郎 的個人群組 (0 bytes) (0 reads) 09/23/2022  06:57:37

• 很生動很上海的故事。公益坊一帶很熟悉, 吾道悠悠 - ♂ 給 吾道悠悠 發送悄悄話 吾道悠悠 的個人群組 (192 bytes) (17 reads) 09/23/2022  04: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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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楓丹凝露 回複 悄悄話 娓娓道來光陰故事 喜歡
Susan71 回複 悄悄話 好文章,描述的景象就是上海每一條弄堂裏的寫真。謝謝好文分享,又像回到了小時候左鄰右舍都各有故事,都互相了介,
貓姨 回複 悄悄話 喜歡。寫得真好
beauchat 回複 悄悄話 寫的太好了,好多情景象《長恨歌》裏的描述,但更真實。張愛玲的故事太老,你寫的弄堂接近我們父輩的時代,是我們小時候看不懂的故事。
荔枝100 回複 悄悄話 有趣的弄堂人物,希望你多寫上海的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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