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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30)

(2017-06-23 18:08:08) 下一個

  在法租界昏暗的路燈下, 從玉生鍾表店出來的身影,一會兒快一會兒慢,走走停停,好像知道有人跟蹤,更像一個孩子,跟身後的人戲耍著,讓身後的人慢慢失去警惕和耐心,身影在一處藥鋪停了下來,並拍打著店門,等了半天見沒有人來開門,身影接著往前行走起來,突然一閃不見了。“爹爹,這怎麽辦?”立群見身影在眼皮底下一下子消失,大驚失色地問道。“讓其他的人都現身,我們仨留在暗處,再等一下!”汗青低聲吩咐道。這次執行捕捉栗家殺手的人員,有立群天龍大刀隊裏六個骨幹,和汗青、名花和立群共九個人。六個大刀隊員很快就出現在人行道上,低聲地交頭接耳向“天客居”走去,雖然天色已晚,北風刮臉,但是因為要追捕隱藏的殺手,大家都非常警惕,更是興奮異常,也不覺迎麵吹來的刺骨寒風,還那麽讓人避之不及,反而感覺像一陣東風,舒緩了內心的緊張,而覺得天地開闊、夜色美妙。等了半天,路上沒有看見一個人影,立群有點煩躁,就悄悄地耳語道:“爹爹,這隻老鼠是不是溜走了?”汗青心裏也沒有底,就低聲地說:“立群,名花,你們先去‘天客居’,看有沒有可疑的男子出現?我再等一等!如果半個時辰沒有什麽動靜,我就在‘天客居’跟你們會合!好,你們去吧!”當立群他們走開不久,汗青就看到一個人影一下子閃入一個小胡同,汗青立刻跟了上去。“弟弟,姐姐回來了!你現在感覺好些嗎?”女子來到親人身邊問候道。汗青瞅見身影很快進了一家很小的胡同裏斜街客棧,兩隻很大的燈籠,掛在客棧大門的門樓橫梁上,在風中一搖一擺。燈籠上,粗黑的“斜街客棧”四個字,引人注目。汗青在斜對過的一家門外的石階上坐了下來,一直注視著客棧進出的客人,同時把名花給自己的假胡須粘上,打扮成一個江湖郎中,進了客棧。“客官,您是吃飯還是住店?”客棧前廳的櫃台後,一位三十幾歲,精明強幹的年輕男子,頭發梳得紋絲不亂,好像上了凡士林,在油燈下閃著柔和的光澤,見汗青進來,熱情地招呼著。“吃飯吧!來兩斤大餅,一壺白酒,炒兩個熱菜,一碗熱湯就行了!”汗青中午因為心裏有事,跟秦氏在一起那頓飯也沒有吃好,等來到軍營,因為安排今晚行動,也沒有好好吃一頓晚飯,就匆匆忙忙出發了。此時正好邊吃邊等這隻在眼皮底下溜走的老鼠,同時把名花給自己準備算命、擺攤、治病等行頭中的郎中招牌取出,插進隨手攜帶的手杖上,擱在身旁的飯桌邊,低頭一邊喝酒,一邊吃著陸續端上來的飯菜。一個跑堂的半大小夥子,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來放在汗青的飯桌上,沒有立刻轉身離開,而是來到汗青身邊,低頭說道:“先生是不是郎中?”汗青放下筷子,抬起頭對跑堂說:“正是!”跑堂接著耳語道:“新入住有位客人生病了,想請你去看看,不知郎中先生能否在飯後去瞧瞧?”汗青點點頭,很快把飯吃完,碗一推放下筷子,付完飯錢,就跟著跑堂來到二樓最裏麵一間客房。“這是幾張床鋪的客房?”汗青好奇地問道。“兩張,分裏外間。”說完跑堂敲了敲房門,門很快就開了。“客官,給您找了一位郎中,就是這位先生!”跑堂一邊說道,一邊轉身把汗青介紹給了開門的一位女子。這位女子一頭青絲,隨意地披在肩上,隻是在頭頂用束發鐵圈簡單地固定頭發,不要散開。女子眉毛下眼影綽綽,目光柔和,仿佛一種深情油然而發。鼻梁挺拔,山根和額頭幾乎平齊,形成一張立體型的輪廓,凹凸有致,好像一個洋人,又不是金發碧眼,讓汗青一下子堅定自己的看法:對麵這位女子就是栗家的直屬後人。“先生請進,來請喝茶!”女子非常有禮地招待著汗青,同時跟跑堂輕聲地交談了片刻,送走了跑堂後,關上房門,坐在汗青身邊說道:“請問郎中先生,我一位親人昨天還是好好的,今天突然又吐又瀉,不知怎麽回事?”汗青抬起頭,女子轉身就領著汗青來到裏間,見一個弱冠小夥子,坐在床邊的軟椅上,臉色在油燈下,像一張白紙,蒼白得有點嚇人,就連嘴唇也呈灰白沒有一點血色,發幹沒有絲毫光澤和彈性,讓人看後覺得看見連根拔起的雜草,在毒辣的太陽下曬了半天的模樣。汗青把了把小夥子的脈,發現他是露宿室外,被寒濕侵襲胃腸而導致腸胃功能失調,出現霍亂之兆,舌苔白膩,脈多呈濡緩之狀。汗青憑著與歐陽、子善和周大夫交往過程中對脈象體會和實踐的經曆,以及早年研習醫書的心得,很快開出燥濕化濁溫中的藥方,交給身邊的女子,同時說道:“現在,我跟令弟做一下按摩,緩解他的症狀。姑娘,幫令弟脫去鞋襪,在腳背小腳趾與其餘四趾之間前一指半處,有一穴位位於足臨泣和地五會穴位之間,自然力度按摩60次為一個回合,一次2到3個回合,一日三次。”說完,汗青等女子幫病人準備好,汗青自己一邊做著,女子一邊跟著。“你身邊有沒有繡花針?”汗青見女子已經熟練地按摩起來,隨口問道。女子一轉身,等汗青看到女子轉過頭來,手上出現幾根並排的細小銀針,汗青暗暗吃了一驚,知道這是一種暗器。接著汗青又教會女子使用銀針針灸該穴位,作用更明顯。見年輕男子在按摩後,身體慢慢放鬆,人顯得昏昏欲睡,汗青就低聲說道:“安頓令弟就寢歇息,莫吃生冷辛辣之物。明日一早就去揀藥,本醫身邊有些藿香藥劑,留下一些,等令弟醒來,用溫茶水服下,可使腹內舒適,吐泄減退直至停止。姑娘,你們是不是在外趕路,誤了投宿客棧,以致露宿野外?”

  女子聽完,低著頭沒有吭聲。過了半天女子問道:“郎中先生,請問我該付多少診斷費?”汗青搖搖頭沒有回答,拾取手杖,拎起包裹轉身就要出去。“先生留步!”女子一閃身就擋住汗青的去路,手中一隻腕表出現在汗青眼前。“你是栗家後人對吧?”汗青脫口而出地問道。女子一轉身,手持一把鋒利的短刀就刺向汗青的咽喉,在離喉結一公分處停了下來,聲音冰冷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汗青雖然內心很恐懼,覺得自己的武功修養顯然在女子的手段之下,隻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理清眼前的處境。“本醫跟晉城的宋家鍾表店老板是好友世交,所以知道一些名貴鍾表,更知道在距晉城不遠的地方,曾經有一家聞名晉遼宋三地的栗家鍾表行。宋家離本醫老家很近,他在玉淵縣和晉城先後開辦鍾表店鋪有很長時間,本醫想姑娘應該有所耳聞。今日一看姑娘手中的腕表,乃今世名表,所以好奇地問了起來。不知如何觸怒了姑娘,竟然要取本醫的性命?”聽完汗青的講述,又聽到弟弟在床鋪上咳嗽起來,女子驚慌地問道:“先生,我弟弟是不是又要瀉吐了?”汗青搖搖頭說:“你把刀收起來,我看到刀鋒就害怕!”女子很尷尬地訕笑道:“對不起先生,恕小女魯莽!”汗青見女子一轉身,短刀就沒見了,汗青鬆了一口氣,安頓了一下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到床邊才說道:“令弟隻是肚子疼,你用熱水盛入銅壺,外裹棉布,溫暖其腹。另外雙掌摩擦發熱後,貼於其腹,慢慢揉按,減輕腹內脘中脹滿導致的疼痛不適。”說完汗青說了聲“我去取些熱水來”,就放下行頭物件,來到樓下,問跑堂要了一銅壺熱水,趕緊回到女子客房。女子隻是按照汗青的要求,在一旁幫助,直到病人舒適地睡著,汗青才起身,正要彎身收拾隨身之物,就聽女子說道:“既然先生是識貨之人,這隻腕表就當診斷費如何?”汗青搖搖頭說:“不,孩子!這隻腕表價值連城,我不敢收!區區幾文診斷費何足掛齒?隻要令弟恢複身體康健,本醫就心滿意足!”汗青說完就開門要出去。“先生留步!”女子拉住汗青的長袍,怯生生地要求道。汗青轉身笑道:“姑娘還有何事?”女子見汗青看著自己,就撲通跪在汗青跟前,低頭說道:“小女多謝先生的救助之恩、施惠之德,無以回報,隻有以施大禮,表達銘感五內之情。”汗青攙扶女子起身,在握住女子的手掌時,把20塊大洋給了她:“收下吧孩子!我的兒子現在還在遼城的大牢裏,讓本醫憂心如焚,就等晉軍和北伐軍聯合起來,把遼城張司令的軍隊趕走,好把他救出大獄,犬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這一輩子就無人養老送終,到時真讓老朽死不瞑目!”說完汗青憂心忡忡起來,情不自禁地老淚縱橫,讓眼前的女子一下子坐立不安起來。“先生,北伐軍好,還是農會好?”女子來到汗青身邊,把一塊絲帕從袖中取出,猶猶豫豫地遞給汗青,嬌弱地說道,“這是小女的平常用物,繡有小女的名字,先生留著紀念!”汗青接過絲帕,擦拭了一下淚臉,斷斷續續地說:“自然是北伐軍國民黨人正統、來源清楚、行事中正,明日我給你們送藥來,我在晉城有幾個開藥鋪的朋友,很方便。”女子搖搖頭說:“不必勞動先生。我們明天就不在晉城,有先生的藥方,到處都能揀藥治病。”汗青臨出門時,拉住女子的小手,留給她一塊玉。“這是什麽先生?”女子好奇地問道。“這是一塊李家玉佩,可以祛病納福、防災除害、辟邪固本。無論是姑娘還是令弟佩戴,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之事。本醫告辭,一路珍重,後會有期!”姑娘見汗青匆匆離去的背影,深深地歎息了一聲。神情落寞地坐在弟弟床頭,默默地注視睡夢的病人,又輕聲地歎息起來。突然起身來到窗前,見那位郎中,從客棧走到胡同裏,很快就消失在視野裏,女子禁不住再歎息起來。聽見床上弟弟翻身的聲音,女子來到弟弟身邊,發現郎中遺忘的一隻錦囊赫然從弟弟被子底下顯露出來。女子一下子抓起錦囊,耳邊傳來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聲音。囊中一探,都是大洋,足足有六十塊之多。囊中附有一紙箋,上麵幾行字,看得出是在匆忙中草就而成:“本醫一點心意,一點對栗家先人的崇敬之情對栗家後人愛護之心,請姑娘前途珍重,照顧好令弟,離開晉城,投奔北伐國民黨人,將家仇化作國恨,救混亂之中國,解開心中不解之心結。有任何困苦,來十裏屯李汗青家投奔。”女子急匆匆奔到窗前,掀開窗簾,推開窗戶,看見路燈下,那位郎中正抬著頭,向自己招手。“李……”女子一哽咽說不出話來,卻明明白白地聽到郎中說道:“姑娘,知道你看見我留下的紙條,這樣我就放心了!保護好你的弟弟,就是保住了栗家的香火。有任何困難,來找本醫,姑娘珍重,告辭了!”等女子抬頭再看,發現胡同空蕩蕩的,女子轉身就想出門,卻聽見弟弟嘟囔著,隻好讓開門的手停在半空中,低聲抽泣起來。

  汗青在回“天客居”前,拐到宋家鍾表店,正好見玉生在放置木板準備關店門回家,就聽到汗青在身後喊道:“玉生賢侄!”玉生見是李老爺,就停下來,引請汗青店內就坐。“要這麽多毛竹,都是製作擔架和簡易竹床,還能發一筆財,為什麽可以發財李老爺?”汗青露出讓玉生感覺有點狡黠的笑容,讓玉生不安地問道。汗青急切地說:“如今要打仗,傷病員的安置是一個老大難問題。哪有這麽多病床?所以你立刻回毛竹嶺運送幾大馬車的毛竹,送往四季鋪,我去找人破竹做竹床。另外采購木炭,越多越好!這是一張一千大洋的銀票。你先支付收購費用,然後從中扣除,多還少補。越快越好!”說完汗青讓玉生找來文房四寶,匆匆寫了一封家書,讓玉生回毛竹嶺時順路去一趟十裏屯,將信函麵交自己的妻子蔣美齡。玉生當天在父親的同意下,連夜雇騾車趕回毛竹嶺,兩天就砍伐了十馬車的毛竹,堆在宋家大院裏,像一座小山。同時,玉生雇人到四周炭窯采購了近八百竹簍新出窯的新炭,在回毛竹嶺第三天,雇人雇車,連續不斷地送往晉城四季鋪。離開玉生的店鋪,汗青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從老媽媽房裏出來,汗青正好碰到立群,兩人在對方的眼中都是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相互都感到意外吃驚之後,立群急切地問道:“爹爹何時回到這裏的?發現那隻老鼠沒有?”汗青點點頭笑道:“老鼠的隱患已經消除,是晉軍出城作戰的時候了!名花呢?”立群訕笑道:“她已經等得不耐煩,小婿派一位得力的隊員,送她回軍營等候。這樣說來,我們今晚的任務已經完成。不過王司令要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爹爹是不是已經將他們捉拿住了,還是……”汗青聽後,大吃一驚,想不到事情遠比自己的計劃要複雜得多,就微笑道:“那隻老鼠,不是你我可以從形體上消滅的。她可以在一眨眼間,把我們都殺死,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因為她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立群聽完沒有接著問下去,而是召集了手下五名隊員,跟著汗青離開了‘天客居’,回到了軍營。在休息室,立群問道:“爹爹的意思,這隻老鼠還沒來得及動手殺王司令,就碰到麻煩,而這個麻煩被爹爹解決了,遂打消暗殺的念頭,離開晉城了是嗎?”汗青欣喜地看著立群,眼中流露出欣賞的神情說:“立群,你分析得非常對,事實就如你說得一樣。我們隻有這樣對王司令交代,因為我們不是神仙,不可能把所有的殺手全部捕捉到。我想,他會理解和接受這種結果的。”立群接著問道:“他們是兩個什麽背景的人?為什麽要刺殺王司令?是不是大家風傳的栗家後人?”汗青搖搖頭,深深地歎息道:“如果是栗家後人就好了!栗家根本就沒有後人,都死絕了。隻是兩個冒牌貨,聽說殺死王司令可以得到黃金百兩,所以杜撰出這種風言,反而讓他們的行動流產了。立群,為了讓晉軍出城作戰,我隻好用錢買通這兩個殺手,讓他們遠離晉城,不要做任何對王司令不利的事情。如果王司令還不放心,那我隻能陪著王司令,保護他的安全。”立群笑道:“這倒沒有必要爹爹!蠻頭賢弟就留守晉城,自然會盡力保全王司令的安全。爹爹在軍中滯留時間也不短了,我這就派侍衛護送爹爹回去,是四季鋪還是嶽家?”汗青有點擔憂地問:“王司令那裏你有把握嗎,立群?”見立群點頭,汗青起身接著說道:“我想跟名花談談,你去叫她來休息室見我!”名花回到軍營,本來想去看望一下弟弟,因為沒有立群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能見這十個殺手,因為名花的弟弟依然關押在死牢裏,雖然待遇跟其他九個人大不一樣,但是並沒有離開大牢,探視之舉因被身邊負責自己安全的侍衛反對而作罷。名花在軍營簡易的客房裏獨自發呆,突然見立群敲門進來,欣喜萬分地來到立群身邊問道:“我幹爹回來了?”立群簡單地說明來意,就護送名花進了休息室,才轉身關上門,飛身上馬去司令府匯報緝拿殺手的成果。名花進來,剛開始還是滿麵笑容,一看見汗青就神情黯然起來,坐在汗青身旁,低著頭一聲不吭。汗青有點莫名其妙,低聲問候道:“花兒,是不是身體不適?還是……”名花抬起頭,一臉淚水,抽泣道:“他們為什麽還不放過我弟弟?難道他們反悔了,要殺我弟弟嗎?”汗青微笑地安慰道:“不,你弟弟的事情王司令都知道,不會殺他。今晚其他九個人會全部被處決,因為他們都是為了錢來殺晉軍首領,隻有你們姐弟和另外一對姐弟是因為家庭的緣故,所以要區別對待。名花,明天或者最晚後天,晉軍就要出城作戰,你有什麽打算?”名花抬起頭,雙眼迷茫地看著汗青說:“爹爹,女兒也不知道。要不跟義兄一起出城作戰,為了拯救父親和義弟,殺將過去。哪我弟弟怎麽辦?也一起出城嗎?”汗青拉住名花無力的雙手輕輕地拍了拍才答道:“為了心中的理想和目的,也隻能拚一拚。好吧,你帶著弟弟,跟隨立群,加入到北伐軍中,完成自己心中的圓滿。爹爹在晉城為你們釀製一壇美酒,等你們凱旋而歸!”名花低頭不語,隻是緊緊地握住汗青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名花——!”汗青擔憂地喊了起來。“爹爹,如果女兒死在戰場怎麽辦?誰來照顧我弟弟?”名花終於哭喊出聲來,趴在汗青腿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你弟弟已經不是小孩子,而是一隻能夠自己翱翔的雄鷹。作為姐姐,你隻要給他指引一個正確的方向,他就能把人間的毒蛇鼠害消滅掉。花兒,好男兒誌在四方,而不是在姐姐的庇護下苟且偷生。就像你的義弟一樣,爹爹也是對他很放手,讓他在大風大浪中幡然醒悟,走上正確的道路!花兒,你們姐弟身懷絕技,又身負重任,更應該義無反顧、無所畏懼。”名花靜靜地聽默默地點頭,慢慢止住哭泣,嬌嗔道:“還不是這幾天被爹爹嬌慣得沒有了鬥誌?爹爹的教誨,讓女兒漸漸恢複了心性,好吧爹爹,等女兒完成了救父重任,就來晉城看望爹爹,好不好?”說完名花就把當初汗青給自己的三百兩黃金銀票還給汗青,嬉笑道:“先幫女兒保管兩天,到時女兒會來要回去的。”汗青欣慰地笑了笑,輕撫著女兒一頭長發說:“就當爹爹給你的嫁妝好不好?”名花害羞地低下頭,吃吃地笑道:“爹爹,女兒不要嫁人,隻想陪在爹爹身旁!”汗青啞然失笑起來:“傻孩子,如今的世界,跟以往大不相同!跟著立群好好打仗,勝利後說不準可以謀個不錯的位置。尤其是你弟弟,我會讓立群好好培養他一番,未來中國之興盛,最需要你們年輕人。爹爹已經老了,隻能在家裏等你們勝利的消息和成功的喜訊!”名花有點傷感地說:“爹爹為人恩德並施,是女兒見過的最有情有義的男子漢,女兒願意跟隨在爹爹左右。”汗青鼓勵道:“先救人,等一切都順利完成,爹爹的家門,怎麽可能不對你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敞開呢?爹爹開創的世界、締造的家園,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幾個孩子,好讓你們有一個安全美滿的家園可以頓足、停留和安居樂業?”名花隻想靜靜地趴在義父的腿上,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內心就感到非常滿足和寧靜。

  當天晚上,安頓好名花之後, 在侍衛的保護下,汗青很快就回到四季鋪。小濤開門見汗青這麽晚才回來,一邊揉眼睛一邊問候道:“李老爺,回來了?”見侍衛離開後,汗青才進了鋪子關上北門,回答小濤道:“小濤,這麽晚吵醒你,真是對不住!”小濤已經清醒過來,不安地說:“李老爺,您太客氣了!要不要去叫醒春燕,讓他給您做些吃的?”汗青搖搖頭說:“不必驚動她們,你去睡吧,我吃過了晚飯,這就上床睡去!”經過鋪子,來到庭院,見小濤進了夥計居住的房屋,汗青轉身就進了耳房,隻想靜靜地待一會兒,把這兩天的思緒理一理,準備處理四季鋪糧食的銷售之事。“唉,一打仗又是糧草又是傷員,不知蠻頭都準備好了沒有?玉生回毛竹嶺不知順利不順利?”汗青一進屋,把火盆中的火撥旺了,沒有坐下,就被這些念頭搞得心神不寧起來。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汗青起身開門,迎麵就看見範氏穿了一身剛換的襖裙,素雅清麗地進來。“汗青,姐姐去幫你做點吃的,順便把鍋裏的熱水再熱熱,你吃完後洗個熱水澡。一天下來,你也是又累又乏,渾身冷熱交替不舒服。來,這是姐姐幫你在屋裏坐在火盆上燒好的熱水,正好沏茶用!”範氏未等汗青搭話,就隻顧沏茶,然後把茶葉還在熱水裏翻轉的茶水遞給汗青,“喝點熱茶吧,這天氣看來要下雪了,冷死人!”汗青接過茶水杯子,吃驚地問道:“姐姐是不是被我跟小濤的說話聲吵醒了?吉祥和燕兒都好吧?”範氏歎息道:“吉祥這個急性子,非要上宋城去購置新礱穀機。今天你剛走,子規回來找活幹。一說買礱穀機,說他認識宋城一個朋友家就專做礱穀機,在宋城開了好幾家農具店麵。這不兩個人征得秦夫人同意,下午雇馬車下宋城去了。我好說歹說要他等你回來再說,就是不聽。這時候就要打仗,真是把我氣死了。燕兒忙了一天,頭一粘枕頭就睡得又沉又香。就是打雷也不會醒。姐姐見你遲遲未歸,哪裏睡得著?一聽有人拍門,守在鋪子裏的小濤開門後,我就起來給你提熱水過來。你幹啥去了汗青,這麽晚才回來,是想把姐姐擔心死是吧?”汗青聽完笑道:“秦夫人呢?”範氏抬頭看了汗青一眼,有點失望地說:“她還在等你回去睡呢!夫人說,你一回來就去叫醒她,我先去通知夫人說你回來了,再去幫你……”汗青從身後輕輕地捂住範氏的嘴唇,覺得姐姐渾身輕微地顫抖起來,嘴唇因為在風中經過,在汗青握過熱茶杯的手中也顯得有些涼意。“姐姐,我說過我今晚會回來,姐姐還記得嗎?”說完汗青輕輕地把範氏轉過身來,在油燈下仔細端詳起眼前一身新裝的女人來。“弟弟,姐姐也是因為你這句話,更忐忑不安、坐立不寧,一點風吹草動就心驚肉跳,就以為你……是你回來了,汗青,姐姐這是怎麽了?”汗青把範氏臉上一綹頭發輕輕地綰起在頭頂,用發繩固定好,接著用手心婆娑著範氏依然光滑的雪腮,驚歎範式眼影綽綽、鼻梁亭亭,臉頰高低有致,美感油然而生,就欣喜地說:“是因為姐姐喜歡弟弟,跟弟弟心生私情對吧姐姐?”範氏在汗青的撫摸下,低著頭說:“汗青,也許是吧!但是你有妻子,又有秦夫人 ,姐姐還是不要給你添亂了吧!汗青,姐姐去給你做些夜宵,順便把熱水重新加熱一下。對了,還得通知秦夫人你回來了,看你都把姐姐弄糊塗了,差點忘了!”汗青彎身抱起範氏,來到門邊,把房門插好,才走到耳房的床邊坐下。範氏沒有反抗,隻是緊緊地依偎在汗青懷裏,一聲不吭。任憑汗青解衣探懷輕薄自己,隻弄得範氏香汗淋漓、嬌喘籲籲,範氏才說:“汗青,把姐姐放在床上吧!”汗青剛把姐姐放下,範氏就坐起身來,幫汗青脫去衣褲,露出讓範氏驚訝得目瞪口呆的粗曠和雄渾。“弟弟,它怎麽這麽猙獰和凶惡,吉祥連它一半的模樣都不及,會不會殺死姐姐的膽戰心驚?”範氏又驚又喜地說道,“不過它油頭滑腦的倒是非常可愛,讓姐姐一看呀……嘻嘻嘻!”汗青被範氏兩隻小手揉捏得心神激昂,就把範氏很快脫光,擁進懷裏,坐進床上的錦被之下,慢慢伸手撫摸起姐姐的酥胸素乳來。範氏被汗青搓揉提撚得呻吟難忍,就伸出小手拿住汗青的命根子說:“喜歡姐姐的胸嗎?是不是沒有你的秦夫人胸肥腰圓?”汗青嬉笑道:“姐姐苗條精神,嬌乳窈窕生香,粉色乳頭如同處子,難道姐姐平時房事稀少?”範氏點點頭說:“姐姐身體一直不好,也難為了吉祥,所以他上妓院進窯子,我雖然生氣,也是無可奈何!這幾天在四季鋪,不知為什麽居然心生情愫,跟你這個冤家有了情意,真是不知為什麽。汗青,姐姐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是又管束不住自己對你的向往,隻好委身與你。今宵讓姐姐放縱一回,汗青使出你渾身解數,送姐姐上天入地,姐姐都陪你到底!”汗青聽完,讓範氏半依半躺在被垛上,低頭舌卷她已經春水汪汪的逍遙源頭、快活洞天,連那初春玉蘭、深秋海棠,也都一一流連節節訪過,更有那南塘圓柳弱水個荷,也是蜻蜓點水、浮遊清波般地呢喃、戲耍和婆娑。隻感覺一片遠雲出岫,就要聚結成雨,隻聽範氏嬌哦道:“還不進來,等待何時呀汗青——?”汗青欣然乘勝前進,卻因為姐姐身材嬌小,低不成高不就,隻好抱起姐姐,一邊吻著呢喃不已的丹唇,一邊麵對麵地曲徑探幽,激起一陣鶯歌燕語。暖人心窩、動人心弦的嬌柔聲息,如溪水潺湲、秋蟲輕鳴,又似東風拂麵、弱柳驚蟬,一會兒芍藥殘雨、一刹那薔薇流光,嬌喘如紫藤傾瀉而來,鋪開一夜的畫卷,花浪香波迤邐蕩漾、蜿蜒漣漪,一絲絲一縷縷輕勝夢細如愁,纏繞在心間流淌在心田,讓汗青感受從未有過的沁入心脾、滲透肺腑,仿佛全身每一根肌肉、每一寸神經、每一個細胞、每一塊皮膚,都被撫慰得服服帖帖高高興興,讓汗青如同經曆一場跌宕起伏的歌詠吟誦,抑揚頓挫,情景交融於心、天地合二為一。範氏如一條蜿蜒的河流繞著汗青周身盤旋著流淌著,承載著汗青如颶風一樣的狂暴,撫慰著汗青如微風一樣的煙波,搖蕩著、擺弄著、漫遊著、徜徉著、往返回流著、乘風破浪前進著,在如癡如醉之中、在物我兩忘之時,就聽見風聲雨聲、就傳來電閃雷鳴,突然一條巨龍從無底深淵湧浪而起,直奔雲霄,翻轉盤踞、首尾閃現,一陣虎嘯龍吟之後,一陣風雨瓢潑而來,激蕩著每一根繃緊的心弦,發出天地間最美妙的旋律。頓時雨停雲散藍天下一條彩虹上,有一個姐姐,踏著祥雲吉風淩空微步朝汗青笑吟吟地從天而降,胸前兩朵小雲彩,如兩朵最美麗的笑顏,驚呆了汗青依然沉浸在激情中的望眼。“姐姐,我還要!”汗青見懷裏的瑞芳睜開一雙如同仙女下凡的眼睛,無限深情地喊道。“弟弟,姐姐的心肝兒,一生一世都沒有這樣的體會、如此的感受,真是神仙一場、孟浪幾回。汗青,你都要把姐姐胸前那兩朵桃花摘掉了,現在都有點疼呢!”瑞芳清醒過來,擠進汗青的懷裏,抱怨起來,“你還去秦夫人房嗎,汗青?”汗青搖搖頭,抱著懷裏的女人,輕輕撫摸著被自己揉捏疼了的柔軟處,等待淩雲之誌的兩顆心,攜手上神女峰,重新朝雲暮雨一番、情浪欲波一遊。

  在城門口,蠻頭站在汗青身邊,向出征的勇士揮手致意,突然兩匹高頭大馬上坐著兩位勇士,跟在步行士兵身後,徐徐朝城門而行。“花兒、亮兒,一路保重!”汗青使出百步傳音術叮囑著。隻見一位勇士朝汗青蠻頭方向雙手抱拳,躬身施禮。等經過汗青的方位,才抬起身來,雙手一拉韁繩,一踢馬肚皮,兩匹戰馬飛奔起來,很快就出了城門,追趕領著隊伍行列的立群和魏大人。回到四季鋪,汗青立刻讓小濤和幾個夥計聯係了好幾處專做毛竹製品的作坊,意向上初步定了下來:毛竹一到,立刻上四季鋪打造竹床。當天夜裏,救援隊陸陸續續運回一些傷員。軍營中的床位很快就不夠使用,因為天氣寒冷,取暖用木炭柴火也愈發緊張起來,蠻頭隻好派人到四季鋪以及其它地方去尋求幫助。第二天,接到蠻頭的求助信函,汗青立刻停下手邊礱穀舂米的事情,派人前往毛竹嶺的路上探看有無運送毛竹和木炭的馬車。直到傍晚,第一車毛竹和第一車木炭都陸續停在四季鋪門外開闊的大院裏,讓汗青興奮異常,連夜就派人請近十位毛竹工藝能手,連夜趕造竹床。蠻頭派來的侍衛近百人,趕著馬車把源源不斷的竹床和木炭運回軍營。因為這次作戰的場地遠離運送炭火毛竹的路線,一路上沒有碰到什麽問題,使得傷病員的救護工作進展比較順利。運回最後一車木炭,氣溫驟然下降,半夜下起了大雪。從蠻頭處傳來的消息,攻城一直未能成功,將士忍饑受凍,戰鬥力非常低,北伐軍準備放棄攻城,把攻城的任務移交給晉軍,讓魏大人非常惱火。雖然這次配合作戰是為了報複上次晉城被張司令部攻打之恨,但是北伐軍的退縮,讓魏大人非常失望,原本以為可以一鼓作氣,捕捉張司令和孔天下,一洗被囚禁之恥辱,想不到天寒地凍,讓遼城以守為攻,居然久攻不下。立群也是心急如焚,因為眼看將士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就找到馬芳姐弟,焦急地說:“義妹義弟,你們帶一個排的人馬,火速回晉城,加運糧草和冬衣,必須在五日完成,不得有任何耽誤!”名花一聽,心裏沒有底,不安地說道:“冬天糧草就少,五天如何湊齊?至於冬衣,晉城已經跟外界失去來往很久,哪裏有棉花布匹進城?”立群一聽就不高興,沉下臉來說:“這是軍令,立刻動身!跟你義父聯係一下,說不準他能助你一臂之力!”名花一想馬上就能見到爹爹,就拉著弟弟,走出了晉軍臨時作戰指揮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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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安妮的小屋 回複 悄悄話 真沒有一個錯別字?!越來越好,大概真不用我挑毛病了。
本章簡介:

立群天龍大刀隊裏六個骨幹,和汗青、名花和立群共九個人,在跟蹤那個去玉生鍾表店的人跟丟後,留下汗青一人,終於讓他等到那個人的再次出現,原來他們住在一家叫斜街的客棧裏。李汗青打扮成一個郎中,正好被生病的那個女暗探的弟弟請到屋內。在李汗青確認他們姐倆是栗家後人後,留了字條和錢財後,叫他們去投奔國民黨。和立群回合後又安排玉生去買竹子和采購木炭,以備戰時之需。回到四季鋪和範氏有了肌膚相親。在軍營裏就職的馬芳姐弟被立群要求找李汗青,趕快加運糧草和冬衣到戰區。
chunfengfeng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女孩安然' 的評論 : 謝謝你!
女孩安然 回複 悄悄話 我覺得你的“在字句裏看過去現在和未來”和我的簡介很登對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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