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中原》第1章 故國之殤 18 因其不材得以終天年

18.         因其不材而得以終天年

少女搖頭不接：“凍死你我賠不起。” 孟林嬉皮笑臉：“我的命本是你的。凍死也不用賠。”少女不理他貧嘴，拒不接受他的饋贈，閉著眼睛裝睡，牙齒卻不停發抖。孟林抬頭張望，見山頂有火光，頓時有了主意，伸手拉她起來：“我知道哪裏暖和。”

好容易閉上眼，又被小男生打攪，少女心中煩惱：“半夜三更的去哪兒？”他不由分說拉她走，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我在長白山時，經常露宿山林。知道火山口附近，必定有暖和山洞。”少女膽怯退步：“住在那裏很危險。”

孟林微微一笑：“危險的地方才舒服，火山附近最溫暖。嗯，就像跟著你一樣，雖然常常火山爆發，動不動就發火，但我覺得很舒服，很溫暖。”少女嗤之以鼻：“真是一個自虐狂。” 嘴上雖然不屑，心卻頓時軟了，任由他牽她的手，尋找溫暖的歸宿。

山頂是火山口，汩汩流出岩漿，順著山勢淌下來。繞開岩漿洪流，在火山口不遠處，果然找到一處山洞，曲折幽深溫暖，仿佛天然的洞室。少女睡得很香甜，孟林覺得很滿足。

次日兩人熟悉多了，愈加親熱而隨便。行至山海關附近，遇到吳三桂的守衛，一路盤查過往行人，孟林策馬上前，亮出貝勒的身份，言道奉睿親王之名，出關外辦公事，孰料守衛斥道：“咱們不認啥貝勒，隻看吳大帥的令牌。無令牌者視為奸細，一律格殺勿論！”

幾個士兵上來，對二人拉拉扯扯，試圖搶少女的馬。少女奮力反抗，招來更多士兵，見二人身上金銀多，更是一哄而上，各自持刀持槍，將少女圍在圈中。孟林見事不妙，一翻身躍入圈子，身法疾如閃電，在敵眾間穿插來去，出手點暈眾兵，奪了馬匹就跑。

二人策馬騰空，衝過守門哨卡，聽身後叫囂聲大，卻無人敢追上來。弓箭嗖嗖飛過，被孟林反手擊落。一路上零零散散，盡是散兵遊勇，打著吳三桂旗號，見二人疾馳飛奔，無人敢出麵阻攔。一口氣奔出十餘裏，從大路折上小路，避開大隊士兵。

孟林喘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幸好他們眼瞎，對我不曾防備。誰也不知我懂武功。連四哥都不知道。”他所說的四哥，乃是阿爾泰四子嶽樂，不曾隨侍衛進宮，與豪格帶兵駐紮城外。少女拍拍胸脯，撇了他一眼笑道：“敢情你一直裝傻，裝作不會武功。”

“沒聽說一句話，因其不材而得以終天年？我要不掩飾武功，肯定被抓去打仗，免不了當炮灰，在紅衣大炮麵前，武功再高也沒用。師父曾經教導過，學武隻為自保，不為上陣殺敵，更不能逞強鬥狠。” 少女撲哧一笑：“真是個懦弱家夥！你師父到底是誰？”

孟林鬱悶道：“幹嘛老問這個？你是我的大師姐。我師父就是你師父。”少女哼了一聲：“我哪有這種師父？”孟林也一扭頭：“懶得搭理你了。”話雖然這麽說，卻不舍得不搭理，過了片刻又搭訕，這次不說山裏的事，改用溫柔的口氣：“我要把小時候欠的，你想要又得不到的，統統補給你，讓你一生再無憾。你想要找什麽，我幫你找。”

少女心中一熱，以為他傻乎乎的，隻懂吃喝玩樂，哪知他如此貼心，猜到自己進宮，是為了找東西，還說得如此感性，猶豫片刻方道：“我不能告訴你。我跟娘發過重誓，決不能告訴別人。”孟林咦了一聲：“你娘還活著啊？”少女雙眉一揚：“你這是什麽話！我娘當然活著！你敢咒她早死？”孟林急忙改口：“我，我哪敢咒~~~咒她老人家。我隻是有點好奇。”

少女火氣上來，再不理睬小男生。孟林聽她這麽說，想到這些日子，他每次提起過去，關於山中的事情，她都一副茫然表情，始信她真如師父所言，腦子受傷失去記憶，忘記所有事情，甚至連母親去世，都已經忘記了。那她嘴裏說的娘，又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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