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滿洲三劍客
見他表情滑稽誇張,多爾袞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處處聽話,就是表情太多了些,整天嬉皮笑臉,一副油腔滑調的樣子。他一向嚴肅苛刻,律己律人皆嚴,最討厭別人不正經。
見大帥臉色不對,孟林忙收起笑臉,換上他喜歡的表情:“稟大帥,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城外的糧草,僅夠兩日之用,今天有吃,明天有吃,後天就沒得吃了。繼續打仗的話,隻怕還沒追到敵人,大家已經餓死了。”多爾袞皺眉道:“怎麽隻剩這一點?”
此言一出即可後悔。作為一軍之統帥,竟不知糧草將盡,實在太過丟臉。孟林逮住機會道:“虧得您還是主帥,連家裏有沒糧都不知。從山海關過來之時,本就沒多少糧草,一個月的征戰,早已耗盡給養。就這兩天的糧草,還是吳大人賞賜的。”
聽到賞賜兩個字,多爾袞升起一股氣,鼻中重重哼一聲。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在吳三桂麵前,仍是酋長的身份。皺眉沉默片刻,即可宣召人手:“把多鐸叫來。你們三個都來。”說完轉身回大殿,高坐在龍椅之上,鐵青著臉不說話。他一向強悍好勝,餓肚子不打緊,丟麵子實在令人惱火,非得擺出統帥架子,把麵子找回來不可。
這個欠扁的孟林,跟多鐸一樣頑皮,從不尊重長輩,麵對三軍統帥,叔伯輩的老大,毫無尊卑之分,偏又如此聰明,對於長輩的失誤,從來直言不諱,總是拆老大的台,讓人愛煞又恨煞。哼,衝他剛才的表現,要不是看他爹的麵子,早給他一頓板子了。
孟林無奈地聳肩,掏出哨子吹一聲。三長兩短的信號,遠遠傳出宮牆外。散落各處的侍衛們,紛紛趕來武英殿。此次隨主帥進城者,皆是多爾袞的近衛,大約有三百人之眾。其它兩萬多兵馬,駐紮於北京城外,距離皇宮五十裏。
衝在前麵的兩個,皆二三十歲年紀,身著白衣鐵甲,滿清正白旗服飾。一個神情吊兒郎當,乃是多爾袞的弟弟,以頑劣出名的多鐸,一個舉止溫文爾雅,乃是他的死黨,包衣侍衛曹璽,再加上小貝勒孟林,滿洲三劍客之名,可謂如雷貫耳。
所謂滿洲三劍客,當然是他們自封的,隻因這三位兄弟,從小一塊兒長大,文韜武略差相仿佛,習文練武打仗泡妞,無論幹啥都一起上。但在多爾袞看來,隻是三個小屁孩而已。所能勝任的工作,無非押糧運草打邊雜,做些侍衛們的活計,帶兵打仗差得遠。
多鐸衝到兄長麵前,卻不行禮下跪,東張西望一番,聳了聳鼻子道:“嗯,這味道好生奇怪。哥,咱在哪兒吃飯呢?怎不見宴席擺開?聽說紫禁城的皇家宴,一桌酒席有三百道菜,豐盛得很。不如傳禦膳房做一次,教咱兄弟見識一下嘛。”
多爾袞板著臉不語,強壓著心頭怒氣,任憑兄弟冷嘲熱諷。他是右路軍統領,豈有不知糧草將盡,紫禁城遭流寇焚毀,壓根無飯可吃之事?什麽三百道菜皇家宴?哪壺不開提哪壺。分明跟孟林串通好,故意揭老大哥的短。最近一個月沒挨打,這小子肉皮又癢癢了。
曹璽碰了他一下,示意他適可而止,不要激怒兄長,白白惹一頓板子。自從父母去世後,多爾袞對於多鐸,一直長兄如父,疼愛固然不少,管教更是嚴厲,每逢他頑劣不拘,違背兄長旨意,或無視軍令如山,必定一頓板子伺候。偏偏這位豫親王,天性叛逆,桀驁不馴,任性縱情,一向憑感覺行事,視軍令旨意如無物,再多再重的板子,也改不了他的脾氣。
見兄長臉色鐵青,火山爆發在近,多鐸終於聽話閉嘴,轉而向孟林耳語:“明天去密雲打獵,整點葷的吃吃。這幾天淨吃幹糧,嘴裏快淡出鳥來!”孟林小聲應道:“哪有空出去打獵?王爺適才說了,明天還要打仗,追擊流寇殘部。今晚找咱們過來,為的是出城打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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