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虎虎
三腳貓的回憶
38．
六月初，上海公司給大雲一個大歡送會，感謝她這麽多年的工作，一切上了正軌。大雲感慨萬千，舍不得上海的一切，但是，是move on 的時候了。父母的移民也批準下來了。全家要去的新城市，小傑等待著他們。大雲的公司能提供3個月的住房，正好可以過渡。小傑和大雲需要慢慢恢複，這樣的安排正合心願。
大雲和土鱉2月份說好分手後，他們倆都做得很好。公司裏盡量互相回避著，私下也不會見麵。但是，心裏的痛苦都彼此知道。土鱉又開始寫他的博克日記，大雲鼓起勇氣去讀，心如刀絞。
最後一個工作周的一天，土鱉來敲門，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下班有空嗎？”
“當然！”
他們步行去了第一次去的飲料店，土鱉為大雲叫了兩杯冰鎮酸梅湯，所以細節他都記得。
鼓起勇氣四目相接，眼睛都很快濕潤了。
“這就要走了？”他問道。
“嗯，下周我就在家裏收拾，不進公司了。”
“以後說不定在公司大會再見。”
“一定會的！我也會有機會來上海的。”
“這就好！”
其它的話都說不下去了，兩人麵對麵地默默坐了不知道多久。
出了飲料店，天又下起了小雨。土鱉送大雲回家，到了大門口，大雲很久不願下車。
“回家吧！”土鱉終於說。
大雲忽然轉身抱住了他，用力親吻著他的臉。“請不要忘記我！”她說。
“當然不會忘記！”他很快回吻過去。
他們如饑似渴地親吻著，鹹鹹的淚水落進了嘴裏，又流到被揭開傷口的心裏，刺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我愛你！非常愛你！”土鱉說：“你一定要幸福！”
“我更愛你！非常非常愛！你也要幸福！”大雲泣不成聲。
土鱉是對的，沒有這三個多月的緩衝分手，現在會更悲慘。他們的愛是真摯熱烈的，但是，在責任和現實麵前，誰也不願意承諾，或者說，愛情在他們的生活中，已經不是空氣和水。
兩周後，大雲帶著寶寶和爸爸媽媽飛美國，家什由搬家公司打理托運。到了美國就好了，大雲想，沒有誘惑，一切平靜如水。她要帶好寶寶，努力和小傑修好，讓父母過好晚年。
大雲又做回了自己，很快一切接上了軌道。新工作她駕輕就熟，寶寶和父母也適應新環境。小傑依然愛她，更愛寶寶。半年後，大雲和小傑複婚，並搬進了新買的大房子，和父母一起，過上了三代同堂的幸福生活。小傑的哥哥革的家也在附近，兩家走動很多，很是熱鬧。
第二年春天，大雲發現自己又懷孕了，後來檢查下來居然是雙胞胎，全家欣喜若狂，一起期待著小生命們。
“雙胞胎生下來，我覺得做stay home mom 也不錯。”大雲一天晚上對小傑說。
“當然好，隻要你願意！我們能負擔的。”小傑欣喜地說，他已經升職做了經理，他們部門開發頗有成績。
“你變了很多, 我很喜歡。”他接著說。
“你說男人是不是更喜歡家居化和小鳥依人型的妻子，比如說，你的嫂嫂小雲？”
“不同的年齡段需要不一樣吧，人也是變化的。我喜歡你的聰明過人和野心勃勃，但更喜歡你現在溫柔平和。”
“你不再怪我？”大雲低下眼睛說：“害得我們走了這麽多彎路？”
“當然不會，那時我們都太年輕，不懂得compromise. 如果說這些彎路是必經之路，還是早點經曆過比較好。”他看著她說，眼神還是那麽清澈迷人，讓大雲心裏很踏實，她的選擇是對的。
懷孕的大雲容易疲勞，和小傑一起去查看了熟睡的寶寶後，她說：“我要先睡了，明天你要起早起趕飛機，不要太晚！”
“好的，一會兒就來！”小傑親了親大雲，幫她把被子掖好。
小傑第二天要出差, 公司有個Off site 會議在華盛頓召開。出發前，他還有一些工作要處理，大雲已經幫他把行李整理好了。她聽說土鱉也會來美參加，“希望土鱉現在也幸福！”她默默地想。小傑從未追問過她在上海曾經約會的是誰。
小傑下樓進了書房，把門關上，在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小米在線上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