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11）

11．

上海，這個革渡過7年多的城市，還能不能找到他的青春印跡？那裏有他的熾熱的愛情，曾經珍貴的兄弟友誼和殘酷的背叛。自從離開後，雖然他和原來的同學同事一直有聯係，但是，他沒有回來過。從機場在去賓館的路上，他幾乎認不出原來得城市了，這讓他感歎又不安。他和瀟瀟的變化會有這麽大嗎？現在為什麽一定要見她?太瘋狂了！他想起多年前，在瀟瀟家的樓下等她，表明心跡的那個夜晚。

 

在查瀟瀟的電話時，資料裏發現她居然和小傑在一家公司。知道瀟瀟要回國出差後，他就打電話問小傑，說他要去上海辦事，他推薦他們公司的指定賓館，小傑隻能說個連鎖名。瀟瀟到底住哪家，革要碰運氣了。“老爸沒事吧？我沒聽說他身體不好啊？”小傑問道。“應該沒事，檢查一下兒放心”革不是說謊好手，他跟小雲說去上海的借口之一不成立，他索性就讓老爸老媽去上海和他見麵。

 

革猜瀟瀟會住徐家匯附近，他自己就入住華亭賓館。幫父母也另外定了房間。他的運氣不錯，馬上查到她住衡山路上的國際網球中心。

 

兩天過去了，他的每天給瀟瀟房間的留言Ｎ個，她都沒有回電。還好父母來了，他可以打發些時間，辦了些該辦的事情。

 

第三天，他按捺不住了，也許瀟瀟沒回賓館，住自己父母家？淩晨四點，他給她房間再打電話，總算有人接了。

 

＂我還以為是美國打來的。“瀟瀟說道。

 

“留言你收到嗎？”

 

她不做聲。

 

“可以見你嗎？”

 

“你不是專門追過來的吧？”

 

“沒有，是陪我父母檢查身體”他覺得自己高明又卑鄙，一個破謊言到處用。

 

“我沒有很多時間，六點到我樓下大堂餐廳等我，一起吃早餐吧。”

 

大堂裏人很少，這麽早起的肯定是受時差折磨的。好像等了一個世紀，瀟瀟總算下樓了。她穿著一套淺藍色天鵝絨布ｈｏｏｄｉｅ，頭發隨意地紮起，看上去青春活力，除了她的眼神，一下子看到革的心裏，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她淡淡地打了個招呼，讓他一起去拿吃的。把自己的盆子一大堆後，她一屁股坐下“開吃吧！自助早餐，我的最愛。我請你！”

 

默默地吃了一會兒，革說道：“瀟瀟你還好嗎？”

 

“你是跟我過來的吧？”她微笑著說。

 

“是的。”

 

“小傑在我們部門，你們姓不同，上次聚會才搞清楚，讓我糾結了好久。”她輕鬆地說，“你現在做的真不錯，孩子們也可愛，我為你和小雲高興。”

 

“你幸福嗎？”這個問題有點像洗涮自己，但他是真心想知道。

 

“和你一樣幸福。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她笑了笑，“現在吃著中餐我更幸福。”

 

“你有沒有恨我？”革問道，

 

她吸了口氣：＂我不是拋棄背叛過弘嗎？算是報應吧，我不恨你，都接受了。安迪拯救了我。你不必後悔自己的選擇，我也不後悔愛過你。“

 

“我忘不了你，瀟瀟。”好像魚離開了水，他有點呼吸困難了。

 

“我不想知道這些，太沉重了，我們說些別的。我請你吃飯，我向你免費些谘詢兒科常識吧。”

 

接下來，談話真的輕鬆容易了很多，說完孩子過敏的事情，他們開始回憶以前的事情，學校跳舞，考托考機，安福路的小電影院，交大麵包房的烘焙品，甚至那次瀟瀟去革的宿舍“檢查軍火”，差點被撞見。他們哈哈大笑起來。沒有提起弘和小雲，隻談年輕時的自己，革和瀟瀟談得酣暢。

這就是瀟瀟讓他著迷的地方。她好像能駕馭他的情緒，收放自如。

 

一個小時過去了，“我要上班了。”瀟瀟起身站起來。

“我送你吧”

“不用，我今天想坐地鐵到張江，體驗一下。”

＂我也沒坐過，跟你一起開開眼？“

“無業遊民嗎？你沒有其它可做的事情？”

“我跟你保持距離，不給你丟人。”革笑了，他的眼睛快活地閃亮著。

 

瀟瀟回房間換了衣服後，他們一同出發。第一部地鐵還算空，到了人民廣場換線後，明顯擁擠很多。瀟瀟和革隻好越站越近。她頭發上香波的味道鑽進了革的鼻孔。

 

忽然，後麵有人推了一下，瀟瀟被撞進了革的懷裏，他一把把她摟住。嘴唇吻住了她的頭發。　她吃力地把他推開“你是我的煞星，離我遠點。”她抬起眼睛看著他“我不會做你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