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安琪拉住在我宿舍對麵。我剛搬進來的時候室友比爾就告訴我，對麵住了個非常Hot的小浪女，昨晚他跟她睡了，還被她繳了T-Shirt。比爾還著重重複地提到， “ She is Very Hot！ ” 不久我就留意到鄰居一個嬌巧玲瓏的金發美女，毋庸置疑，她就是比爾提過的那個 “ Very Hot ” 的小浪女了。
小美女的五官長得真是標致。兩彎淺金色的眉毛風流活潑，一雙深藍色的眼睛顧盼流離，兩羽金閃閃的睫毛彈跳生輝，一副筆直嬌細的鼻子高傲深沉，削直的臉頰一雙淺窩，薄薄紅唇的小嘴，像含著顆糖，似笑非笑，欲語還羞；一頭褐金色的豐滿的大卷曲發，繞過她嬌巧的耳朵，垂過她細長的脖子，披過柔弱的雙肩，飄散在她身後。
再往下看更加不得，小美女看似從遊泳池剛回來，穿的是綁帶子的粉藍色比基尼泳衣，上衣隻夠蓋過三分之二，露出的肌膚像漢白玉大理石一樣光滑柔美。腰部自然收細，肚臍微凹，下衣包得緊緊的，也隻覆蓋了二分之一。雙腿修長筆直，線條優美，像一雙潔白又均勻收細的象牙筷子。一雙玲瓏的小腳踢著粉藍的人字拖鞋，腳趾甲也是塗成晶瑩閃亮的粉藍色。更要命的是，小蠻腰下比基尼的細繩結好像是不經意地打上的，隻需輕輕一拉就會豁然解開，那塊粉藍色的小三角布就會輕輕飄落。。。
因為她個頭比我還矮一點，她就那麽挺胸驕傲地走來，看見我，嫣然一笑，露出一口細細整齊的白牙齒。你是新搬來的吧？我叫安琪拉，你叫什麽名字？我，呃，我叫小二。她大方地上前給我一個輕輕的擁抱。小二，很高興認識你！她的頭發輕輕的摩挲著我的臉，我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幽香。你的 T-Shirt 好特別，我喜歡！ 我穿的那件是來美國路經香港買的胸前有三片大葉子的阿迪達斯 T-Shirt ，比較有彈性和緊身。 你喜歡嗎？我還有件新的，可以送給你。我知道為什麽我會變得如此笨嘴笨舌，因為當時我腦子裏一片空白。 啊，謝謝，你先留著吧。我要回去換衣服了。她回身回到她的宿舍裏去了。 跟小美女的第一次談話就這樣結束了。
狼群
比爾的大嘴巴無遮攔，不久樓上的小道，小尚，小卓和小麥已經賭著看小浪女先繳誰的 T-Shirt 了。 小道，小尚和小卓都是跟我同一期搬到的。小麥上學期就住下了。他們在樓上，我在樓下。小道在《外麵的 menu 》中已經說過了，就是那個高，大，帥的校隊籃球中鋒。小尚的個頭跟小道是相反，放到東方人的標準也隻能算是矮個子，不過也是濃眉大眼的小帥哥。小卓是比較典型的白人學生，高高瘦瘦，大眼睛，一頭金卷發。
小麥是上學期留守的。小麥留兩撇小胡子，像電影裏的西部牛仔。他已經有一個固定的女朋友，自然不敢把自己給賭上。她的女朋友是一個身材胖胖但是臉長得非常好看的白人美女。她那雙看著就覺得富有彈性的胸器簡直可以讓把所有國女都頂回太平洋那邊去。後來小麥畢業後在學校小城附近的 Pizza 店當一個 Manager ，兩人就結婚貸款買房安定了下來，不久就生兒育女，小麥還買了條小艇，過著平日上班，周末釣魚的美式悠然生活。
小卓是幾個人當中看似最落魄的一個。其實小卓是個富家子弟，家在南加州。他可能把父母給他讀書的錢拿去買了一輛比汽車還貴的自行車，據說花了上萬美刀。當時 Honda Accord 新車才一萬八，後來小麥安家貸款買的房子也才九萬元，可想這小卓花錢多麽的不眨眼。他的自行車自然非常高級，我一根小手指就能把它輕輕地掂起。小卓每天就騎他的自行車出入，放假還騎幾百英裏回家。這樣平常小卓就非常拮據，有時候連吃的都沒有。平常我釣魚釣多了，把刺多的魚不要，他就全部都討了去。 小卓下棋非常棒。我跟他下國際象棋被他殺得落花流水。我不服氣，說下中國象棋準贏他。誰知道他跟我現學，才輸給我兩盤，第三盤又開始把我殺回原形。我的學習成績在係裏為國爭光，下中國象棋卻輸給現學的小卓，真是愧對祖先。不過也可見，小卓的智力相當高。
日光浴
有一個周末的早晨，我被宿舍前的一幕驚豔了。 那天一早陽光特好，對麵宿舍的四個金發美女在草坪上曬太陽。隻見她們把浴巾鋪開，俯身躺在毛巾上。比基尼背部的繩子完全解開，白玉凝脂的背部的一露無遺。都是青春期的玉女，個個樣貌身材都是一流的。
然而把她們都放在一起比較，安琪拉的火辣身材就脫穎而出了。雖然她身材的尺寸比別人都小一號，但是比例卻比另外三個要好。胸圍比別人的顯得更豐滿，腰肢比別人的細，腿也顯得更長更直。青春的氣息簡直無敵。
樓上小道小卓幾個已經坐在陽台和樓梯，喝著啤酒，垂涎欲滴地看著樓下的美景。小尚拿出幾個冰塊往她們身上扔。美女們報以一笑，還把冰塊放在背上。冰塊在其他幾個美女背上都是停留的，在安琪拉的背上，卻是沿著她的脊梁慢慢地向下滑，直到被她隆起的臀部截停下來，慢慢化作一窩淺水。冰塊滑過之處的金毛在陽光照射下泛著茸茸金光。因為我在一樓，離她們非常近，還能聞到從她們身上散發隱隱散發出來的護膚露曖昧的清香。
The Love Letter
那天午後，我在自己房間靠牆坐在床上看書。書是不久前從中國城買來的《鹿鼎記》。早期來美國的同學一定有類似的經曆，因為那時候還沒有互聯網，學校的中文圖書資料都很少，有一段時間會特別渴望能看到中文，哪怕是過期的報刊。那段時間我基本上隻是看《鹿鼎記》，困了睡一會兒，餓了胡亂吃點東西，真是廢寢忘食，連課都翹掉了。 那天天氣比較熱，我的窗戶是大開的。
“小二！”我抬頭一看，是安琪拉。午後的陽光把她的金發照得非常耀眼。 “你在這，幾天沒見你人了。”上午在宿舍前的草坪曬太陽的時候她可能隻留意到樓上小道他們，沒留意到我在旁邊也垂涎欲滴。“呃，我在看書呢。”“你在看什麽書？”“一本中文書。”“哦？我能進來看一看嗎？”我點了點頭，還沒等我站起來呢，安琪拉就彎腰撿起她那雙粉藍色的人字拖鞋，雙手一撐就跳上了我的窗台。我窗前擺的是一張很大的書桌，她那兩隻晶瑩剔透的小腳在我的書桌上步步生花地踮走了幾步，才輕輕一跳到了我的床前。
她一進來，我的房間就開始飄起一絲溫柔曖昧的護膚露的清香。 我把書遞過去給她，她接過去很好奇地研究，還橫豎比了幾次。 “你們的中文是橫著看還是豎著看？”“橫著豎著都行。這本書是豎著印的，所以是豎著看。”“你可以示範給我看一下嗎？”她站到我身旁，把臉湊近，幾絲飄起的細發似有若無摩挲著我的臉頰。我就用手指跟著書的豎行比劃著，還從封麵起翻過幾頁示範給她看。“你們還從後麵往前看？”她留意到我翻書的方向跟英文書不同。“如果是豎版的話是從後向前看。如果是橫版的話就跟英文書一個樣。但是文字的順序都是一樣的。”我隨手拿起了另外一本橫印的中文書示範給她看。“真是太有趣了！”她又端詳了一會兒，然後把書交還給我。
“咦，這是你的女朋友嗎？她好漂亮！” 她看到我床頭擺的一個相框，拿起來端詳著裏麵的照片。“她真的好漂亮！”她看了一會兒，又輕輕地感歎了一聲。
她沒留意到相框後麵夾著一張寫滿小字的信紙，給掀了出來。“咦，這是一封信嗎？” “嗯。是的。”“是她寫給你的 Love Letter 嗎？”“嗯。”“她還會寫中文字！”“呃，在中國，幾乎所有的中國女孩子都會寫中文字的。”“太不可思議了！”出於禮貌，或者出於習慣，美國女孩對很多事情都總是讚口不絕，這可能是跟她們從小就生活在接受到許多讚賞環境有關。
“小二，我要你教我寫一個中文字！”“好啊。”“你教我寫 ‘Love’” 。“嗯。”我拿起一支圓珠筆，正要找紙張。她把玲瓏的小手伸到了我跟前，要我寫在她的手心上。 她的手心白的像一張白紙，捏在手裏感覺很柔軟。為了讓她看手的時候字是正的，我幾乎是肩並肩地坐在她旁邊。我在她手心一撇，一點，一點，又一撇地寫了個簡體的“愛”字。寫好了把手還給她，然後對她說，“這是我給你寫的第一個‘Love Letter’ 。”她馬上就領會了我語帶雙關，微笑著幽幽地白了我一眼，雙頰的酒窩像嘴裏含著顆糖似的。
她抬起手端詳了好一會兒，然後問我，“我能看那封信嗎？”我想她也看不懂，就同意了。她攤開信紙，一邊對照著手上的那個愛字，一邊在信裏邊找。這個是“愛”字嗎？這個是“愛”字嗎？這個，這個。。。 她一個一個地問我，我就一個一個地點頭嗯著，雖然她也把難受的“受”字也當成了“愛”字。我本想告訴她那個字不同，不過怕她糊塗就沒有說。
“小二，怎麽了？你不高興了嗎？”可能她留意到我的聲音有點奇怪。 “對不起。”“沒關係，都過去了。”“你還很愛她？”“嗯，我是還很想念她。初戀都是這樣的吧。你的初戀不是這樣的嗎？”我想把話題轉移開。
“我的"，她眼睛回到的那封信上，上下流離，好像還要繼續找那個愛字，"不知道算不算初戀。"
安琪拉的故事
安琪拉告訴我說，她從小生活在北加州深山老林裏相對與世隔絕的小村莊。她們家沒有一個固定的居所。她父母開著一輛小小的移動房車，車後拖著一架移動式的淘金機，沿著河上下找可以淘金的地方停車，在河麵上浮起那個淘金機，靠淘洗小河沙子裏的金子出城賣來過活。 她從小在河邊長大，特別喜歡遊泳。遊泳對她來說就跟走路和散步一樣輕鬆平常。 由於相對與世隔絕，山林裏的幾戶人家到最後基本都變成了親戚。 有一次安琪拉在她叔叔家過夜，就迷迷懵懵被他叔叔占有了。那年她才 16 歲。後來她叔叔還要跟她好下去，她覺得不對勁，就以要出來讀書為借口離開了那裏。
“安琪拉，你的故事太不尋常了，真是這樣的嗎？”“是啊，都是真的。你等等，我拿一樣東西給你看。”然後就離開了我的房間。一會兒她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對金閃閃的小耳墜耳環。這是一雙純金子做的小小的人字拖鞋。“這就是那個叔叔給我的。”“那時候你沒想過告警察？”“他是我叔叔啊，他對我還很好的。”“哦，那你還想他嗎？”“但是我不喜歡他那樣對我，因為那樣感覺很奇怪，是不對的。”“所以你要離開。”“嗯。我想離開得越遠越好。”她一邊說，一邊把耳環帶上。
不知不覺天就晚了，我切了點肉菜做快食麵，安琪拉說太好吃了，簡直把我奉成中國大廚。無論她的讚美是出於禮貌，習慣，還是真心讚美，我都非常享受。
流星雨
吃完麵條，外麵的熱氣還沒平息下來，安琪拉提議說，“小二，你帶我騎你的摩托車去兜兜風吧。”那時候我有一台四缸650cc的本田夜鷹大摩托，每天進出都雄赳赳好威風。我當然欣然答應，但是看見她上身還穿著那件藍色的比基尼上衣，我說，“你需要一件夾克。”我把自己的一件皮夾克從衣櫥裏拿出來披在她身上。她的身體小巧玲瓏，披上那件夾克就像穿上了一件長袖善舞的中衣。她拉起拉鏈後，皮夾克黑色的下擺遮住了她今天穿的牛仔短褲，象牙筷子般滑溜潔白的雙腿從下麵穿出來，簡直性感得讓人鼻血直流。她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然後把長出來的袖子卷起來，扣上夾克袖口的扣子，這件鬆鬆垮垮的男裝皮夾克就莫名其妙地跟她火爆的身材配合得天衣無縫，再戴上了摩托車頭盔後，她簡直就像一個性感絕倫的蝙蝠女俠。
我們學校所在的小城附近就是山，出城後有一條公路沿著山脊緩緩上升，直通到山頂的一個名叫“天堂”的小鎮（Paradise）。那條公路修的非常棒，路麵毫無坑窪。我把摩托車的油門擰到幾乎最大，四缸馬達的轟鳴聲非常沉穩有力，雖然是上坡，依然有飄起來的感覺。在摩托車燈的照射下，路麵的反光材料像一條飛舞的金蛇蜿蜒地舞上天邊。摩托車跟隨著金蛇飄舞，回應著它的每一個細小的蜿蜒變化。安琪拉在我身後緊緊地摟著我的腰，前胸緊緊地貼在我的背上。一開始她還大聲跟我說，“小二，飆車的感覺太棒了！”過了一會兒，她就不出聲了，而是默契地跟隨著我的身體一起控製著機車的平衡，一起享受著迎麵吹來的涼風，享受著這種天人合一的飄然的感覺。
周圍變得越來越黑，公路兩邊的土丘和鬆樹的黑影飛快地向後移動，山上公路中間的反光片像金蛇跳舞一樣從遠處一直慢慢地蜿蜒到摩托車前，然後飛快地向後滑去，整個世界都依隨著摩托車的速度在向後漂移。突然頭頂有一道閃光劃過。“啊，是流星!”安琪拉興奮地叫了出來。過了不久，又有一道閃光劃過。第三道，第四道，“啊，是流星雨！”她興奮地大聲叫了起來。
真是碰巧了，居然碰到了流星雨！我們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停好了車，穿過路邊的小樹林，登上幾塊巨大的石頭，來到一片狹窄的草叢地。夏天炎熱的天氣已經把草叢曬幹了。草叢地的邊緣又是幾塊巨大的石頭，石頭下麵就是深深的山穀。山穀下能看到幾戶人家微弱的燈光。安琪拉毫無懼高的症狀，踢著那雙人字拖鞋就走到巨石的邊緣往下看，反而是我幾乎要叫出聲來。正在這時，又有一顆流星嗖的一聲劃過山穀的上空，還留下一串劈哩啪啦的電磁爆裂聲。“流星飛的好低啊，它會打到我們嗎？”安琪拉很擔心地問。我說“不怕的，你坐下來它就打不到你了。”
我們找了一個有幹草和土堆的地方坐了下來，地上還輻射著大地的餘溫。安琪拉把我那件皮夾克鋪開攤在我們的靠背上。又有好幾顆流星在山穀上空劃過，有一顆流星還分裂成前後兩顆，一前一後，火光一閃，然後又幾乎同時消失。 “啊，這顆像煙花！”“這顆是大的，碰到空氣阻力就燃燒分裂了”“我們會被燒到嗎？”由於流星劃過的嗖嗖聲和電磁爆裂聲傳進山穀的時候有一種回音效應，讓人覺得流星好像飛的很低，低得伸手就能觸摸到一樣的錯覺。我連忙安慰她說，“不怕的，其實流星飛的還是很高很高的，有好幾十公裏呢。你看沒有我們頭上沒有一棵樹被流星打到就知道了。”
有了參照，她就安心很多，身體也就輕輕地靠在了我的肩旁。“小二，你說這些流星有多大？”“大概像芝麻那麽大吧，”我回她說。“這麽小！它們能夠拖出這麽長的尾巴。”“那是因為地球在高速運動，哪怕它們隻是一秒鍾的火星，也會被拉成很長的尾巴。”我接著跟她解釋說，流星雨的流星，是彗星飛過流星的很細小的冰粒和塵埃，被地球碰到了，在大氣中氧化燃燒。你看它們飛過的速度，其實是地球運動的速度。它們是相對固定的，是地球在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她感歎說，原來地球飛的這麽快，要不是看見這些流星的話，還真的很難感覺出來。我們一邊說話，流星雨一邊嗖嗖地從天空劃過。
“那它們全都被燒掉了嗎？”“有一些會擦過地球大氣層，在還沒完全燒盡的時候又飛出大氣層了。就像有時候劃火柴劃出一點點火星但是有沒劃著一樣。”她聽了這話似乎略有所思。
“啊，今晚看到這麽多流星，我許願都許不過來，”她頓了一頓接著說，“小二，你許願了嗎？”“我也許不過來呀。”“你想她了嗎？”她終於又問了這個問題，不過我沒有回答。我們都在默默地看著天空劃過的流星，聽著流星劃過天空的聲音，各自想著心裏的事情。
不知道過來多久，風有點涼意，安琪拉抱著雙臂，很自然地把身體挪到了我的懷裏。我把皮夾克蓋在她前麵。流星漸漸稀落了下來，剛才隻顧著看流星，現在才開始留意到天上的滿天星鬥。就在流星飛來的那個方向，我很容易認出了獵人腰帶的那三星一線的獵戶座，和另外一邊的雙子座。
校友會給我寄來了日曆，剛好照到那條公路和那天晚上看流星雨的石頭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