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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條波斯米亞紅裙(二)

(2015-04-21 09:19:45) 下一個

她愛芭蕾。芭蕾就是她的愛情故事。芭蕾就是她賴以生存的空氣。芭蕾就是滋養她的養分。

在她成名之後,所有人都讚歎地說,她簡直就是為芭蕾而生的。她有遺傳,母親是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的舞蹈演員,在《天鵝湖》和《卡門》裏都擔任過女主角。她有天分,對於音樂和舞蹈有著照相機一樣的記憶:所有的曲子,隻要聽一遍,她就能整個哼下來;所有的舞蹈,她隻要看一遍,就能從頭到尾跳下來。她也有環境,家裏的客廳就是一個牆上鑲著一整麵鏡子,地上鋪著光滑照人的木地板的練功房。

她甚至在學會走路之前就學會了芭蕾。母親練芭蕾的時候,就把她放在客廳一角的搖籃裏。她叼著奶嘴躺在搖籃裏,側身睜大了眼睛,一邊嘬著奶嘴,一邊看著母親在客廳裏跳芭蕾。母親每天在鏡子前要練七八個小時的舞,每次舞到她的搖籃旁邊,就用手輕輕推一下搖籃。搖籃咯吱著輕輕搖晃起來,像是一隻小船在泛起漣漪的湖水裏左右搖蕩。她隨著搖籃的晃動,嘴裏咿呀著,看著母親在鏡子前踮起腳尖旋轉,小手模仿著母親舉起的手臂在空中抓撓著。看慣了母親在家裏踮著腳尖跳舞,她甚至以為人們走路就是踮著腳尖的,所以在她第一次學走路時,她踮起腳尖,學著母親穿著舞鞋的樣子用肥肥的小腳丫的腳尖踩著地麵走。她扶著母親的手,搖搖晃晃地走到鏡子前,學著母親跳舞的樣子一隻腿站立,另外一隻腿抬起向後伸。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走路的姑姑驚歎地對母親說,看啊,這孩子,簡直就是天生的芭蕾舞演員。

在她剛出生,還沒有記憶的時候,母親在家裏鏡子前練習的《天鵝湖》和《卡門》就已經刻在了她的腦回溝裏: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舞步,每一個音符,她終生都不能忘記。在她長大以後,她能無師自通地跳出整出的《天鵝湖》和《卡門》,惟妙惟肖地再現她母親的舞姿。特別是當她穿上那條波希米亞紅裙的時候,所有見過她母親跳舞的人都說,她簡直跟當年她母親一模一樣,讓人們恍然以為時光倒流,她母親又重新回到了舞台。她知道她其實比母親跳得更好。她不是在跳舞。她是用足尖,手臂和身體,與音樂融合起來,滲透起來,形成一幅幅動態的,最美最和諧的油畫,一種視覺上最完美的藝術。她的紅舞鞋不是在地板上旋轉,而是像小鳥的翅膀一樣撲扇著在空氣中飛翔,像小魚的尾巴一樣在溪水裏自由地搖擺。

 

殘陽射來的光線在窗外逐漸褪去,不知不覺中,皎潔的月亮在窗外悄悄升起,夜來香的香氣從展覽大廳的一角悄悄鑽入,像是被薰衣草染過的霧一樣籠罩在她的周圍,把她團團裹住。深藍色的夜幕從天上徐徐而落,遮住了的窗戶,像是舞台上沉下來的半透明的帷幕。外麵的街燈和對麵樓房的窗口一個接一個地點亮,樹梢靜靜地分割開燈火,街燈拉長老槐樹的影子,遠處的屋頂逐漸消逝在一步步侵來的黑夜之中,融進黑藍的夜幕裏。

大理石的拋光地麵上,她的影子被屋頂垂下來的光線牢牢地釘在淺黃色的紋理上,像是一支蘸了淡墨的粗大的墨筆在光滑的鏡麵上留下的痕跡。陰暗幽涼的大廳裏,她一動不動地站在波希米亞紅裙的玻璃櫃前,好像全然忘記了時間和一切,隻是凝視著眼前這件黑紅裙,嘴唇緊閉在飽受時光摧殘的蒼白的麵容上。雖然她的麵部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她的被時光晦暗的黑眸裏溢滿了模糊的淚水,充滿著一種內斂的悲哀,似乎往事正在慢慢地爬上來,爬過她的皮膚上的每一道青筋組成的河流。

一陣腳步聲沿著幽靜的走廊走來,如風一樣悄然而至,在她的身後停住。在玻璃櫃的反光裏,她看見一個苗條的人影立在身後。她扭過頭,看見剛才跟她說話的那個帶著白牌的工作人員站在她的左後側方,眼睛看著玻璃櫃裏的波希米亞紅裙。

您還在這裏啊,工作人員依然用柔和的聲音說。您站在這裏看著這條裙子都快一個小時了。

看見它我就想起了許許多多過去的事兒,她眯著眼睛用手指撫摸著光滑的玻璃麵說。好多都給忘了的事情,好多以為永遠不會再想起來的事情,一看見它就又都想了起來。

很多事,她確實已經不太想回首了,畢竟都已經過去了。她選擇盡量去忘卻。然而那些事,卻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刻湧上心頭來。她曾經以為隻有芭蕾可以一直愛下去。但是,即使芭蕾,也有背叛,有一天芭蕾也會不愛你,它會無情地把你甩掉,去愛上更年輕的人。她的一生看見過很多立誌獻身芭蕾的人,最後卻因為得不到芭蕾的愛,黯然離去。她是幸運的,她至少得到過藝術女神的寵幸,曾經風光過,曾經璀璨過,這條裙子和這個展覽廳裏的照片,就是那些璀璨的時刻的證明。

 

那個來這裏看您的照片和裙子的人也這麽說,工作人員微笑了一下說。他還給我講過這條裙子的起源,一個特別讓我感動的故事。他說認識您和知道這條裙子已經二十多年了,但是這條裙子的起源,得追溯到更早以前。

二十多年了嗎?她揚了一下眉毛,忍不住想到。曾經的她有著一頭俏皮的短發,喜歡穿一條過膝長裙,穿著涼鞋在街上走路,坐在地鐵站的水泥台階上吃冰棍,看著明亮刺眼的陽光下汗流浹背的過往的行人。曾經的他是一個陽光帥氣的高個子大男孩,有著長跑運動員一樣健美的腿,前額寬大,聰明睿智,從小就是樓裏著名的淘氣大王和小神童,喜歡隨意地穿著一件洗得幹幹淨淨的白襯衫,襯衣下擺塞在藍色的褲子裏,腳上是一雙永遠洗刷得幹淨的高幫白球鞋。他們在地鐵車站相遇,她坐在地鐵站外麵的陰涼處,裙子隨意地散在台階上,正在低頭用力地磨著一雙不喜歡穿的涼鞋的底兒。他吹著口哨,手插在兜裏,鼻子上翹,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看著她。那天他們一起坐在地鐵站門口的水泥台階上。他問她以後長大了想做什麽,她說想跳芭蕾。他瞥了她一眼說,那有什麽好的,還不如去做電影演員,我看你演《小花》挺好的。她撇撇嘴說,我有那麽像農村姑娘嗎?他笑了,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說,你不像,你像《血疑》裏的山口百惠,個頭和笑容都像。她的臉紅了,山口百惠是她最喜歡的電影演員,她第一次聽有人說自己像山口百惠。她問他說,你看過芭蕾嗎?他不屑地說,我看過,看著看著睡著了,沒意思。她問他說,那什麽有意思?他說電影,他說他最喜歡電影了,長大後要去拍電影。她笑了,說你這個身高和樣子,也就是演個奶油小生,別指望成個高倉健什麽的。他認真地搖頭說,不,我不當演員,我要去當導演拍電影,拍出最好的電影來。那一天,他炫耀性地掏出一盒煙,在她麵前點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如數家珍地給她說出了他看過的三百多部外國電影的名字,從查理卓別林的默片開始,講到蘇聯電影,日本電影,法國電影,意大利電影,最後講到好萊塢和寶萊塢,就像是給她開了一個電影曆史講座。這些電影裏,絕大部分她聽都從來沒有聽說過,也沒有在國內上映過。你怎麽能看這麽多片子?她不相信地問他說。我爸是管審查電影的,所有的外國片,都得我爸點頭了之後才能在中國上映,他滿不在乎地吐了一口煙圈說。我爸不愛看,經常在單位的小電影放映室裏看著看著睡著了。我替他看,看完後告訴他我的感受,替他篩選片子。我說是好片的,他就再看一遍。我說是爛片的,他就不用再看了,直接槍斃了。

 

他很會講故事哦,他講得這個裙子的故事有聲有色,聽他的故事就好像是在看一部老電影。工作人員說。

你能不能把他給你講的故事給我說說,我想聽聽他是怎麽講這條裙子的起源的。

好的,您先坐這裏,站這麽半天把您累壞了吧?工作人員給她從旁邊扯了一把藤椅過來,扶著她坐下說。反正現在這裏也沒什麽人,我給您慢慢講,您慢慢聽。

 

 
 

多年以前,在人潮洶湧和陰濕寒冷的莫斯科火車站,一列國際列車噴著濃黑的煙霧,帶著刺耳的刹車聲,停在了手裏拿著一麵小紅旗的鐵路警察前。列車停穩之後,一個年輕的中國人走下了國際列車,提著一個棕色小皮旅行箱和拄著一把拐棍一樣的黑傘,匆匆向著出口走去。他是個北京來的年輕的男芭蕾舞演員,穿著厚厚的皮衣,頭上戴著鹿皮帽,腳上登著黑色長靴,手上戴著厚厚的皮手套。在出口處,他摘下手套,從兜裏掏出了一張折成幾折的紙,把紙小心地伸展開,紙上麵用俄文寫著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академический Большой театр России (莫斯科大劇院)。他用磕磕巴巴的俄文,舉著紙條,向門口站著的機場工作人員詢問怎麽坐車去大劇院。工作人員告訴他到前麵不遠處馬路對麵的公共汽車站去坐無軌電車,在劇院廣場下車就到了。他感激地說了幾句спасибо(謝謝),隨後打開了手裏提著的黑傘,走進了迎麵撲來的霧一樣的雨雪中。那把黑色大雨傘很長,傘麵是厚厚的結實的黑布,像是英國紳士出門可以拄著當拐棍用的大雨傘。他走在霧雪裏,黑色的傘麵遮住了迎麵而來的濕濕的雨雪,路邊的積雪在他的腳下踩得哢哢的響,像是秋天腳下碾碎的落葉。

他帶著一種新鮮和陌生感坐上了無軌電車。電車上人不多,他買了一張票,把手裏的紙條讓售票員看。售票員說到了大劇院會叫他。他坐到售票員旁邊的一個空座上,眼睛好奇地看著窗外的莫斯科街景。Московский Кремль(克裏姆林宮)!途徑紅場時,售票員指著窗外的紅牆叫他看。他抬頭望去,看見克裏姆林宮塔樓上的紅色五角星在雪霧中忽隱忽現,像是一隻棲息在杆子頂上的紅色的飛鳥。

電車很快到了劇院廣場,售票員告訴他可以下車了。他謝了售票員,提著小旅行箱下了車,站在雪中抬頭望去,看見廣場上有一座歐式二層噴水池,池子裏堆滿了雪,遠遠看去像是一座圓圓的冰雕。噴水池後聳立著一座淡黃色的宏偉的古典建築,門口有粗大的白色羅馬式圓柱,頂上雕刻著古希臘神像浮雕。

他的心情一下激動了起來。他知道,這座肅穆莊嚴的古典建築,就是蘇聯芭蕾舞的聖殿---莫斯科大劇院。像其他第一代芭蕾舞演員一樣,他半路出家,在中國芭蕾舞學校成立時由軍隊的文工團抽調過來,學習芭蕾,對蘇聯的芭蕾藝術敬仰不已。經過蘇聯專家的短期培訓後,他和其他第一代芭蕾舞演員一起排演了《天鵝湖》。那年冬天,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正在排練《卡門》,正是觀摩學習的好機會。中央芭蕾舞團送他到莫斯科來,準備學習後在中國演出這部芭蕾舞劇。能夠到蘇聯學習芭蕾,是每一個芭蕾舞演員的夢想,而他很幸運地得到了這個機會,能夠來到這座藝術大殿堂,潛心學習和鑽研芭蕾藝術。不僅如此,他還肩負著重任,回國之後要帶領中央芭蕾舞團排練《卡門》,他自己也會出任《卡門》的男主角唐何塞。唯一的問題是,這時中蘇關係已經開始惡化,在宣傳上開始了論戰。雖然中蘇還沒有到決裂的時刻,但是兩國關係就像是冬季的厚重的濃雲,時刻籠罩在這些在蘇聯學習的人們的頭上,給他們帶來一股刺骨的寒冷。

 

在那個陰雲密布的雨夾雪的下午,剛下了國際列車的男芭蕾舞演員帶著一種敬畏的心情,在雄偉壯麗的大劇院正門前踏著積雪拾階而上,繞過聳立的巨大羅馬式白色圓柱,穿過頂上雕刻著古希臘神話人物浮雕的正門,走入這座宏大的藝術殿堂。他收起黑傘,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推開劇場皮革包的厚重的大門。劇場內的光線有些昏暗,舞台上的燈光卻很明亮。他看見舞台上有一個美麗的女芭蕾舞演員,穿著一條波斯米亞黑紅裙,正在隨著《卡門》的音樂,跳著一曲熱烈的舞蹈。她右腿直立,左腿向後揚起,身子前傾,頭向後甩,同時兩隻胳膊抬起,向後彎去,讓左臂,左腿和上身組成了一個圓圈。她的左手尖在觸到了左腳尖的一刹那,兩手下垂,左腿落了下來,身體向上縱躍。右腳尖剛一著地,她的左腿已經抬起,兩臂成弧線舉過頭頂,手指並攏,指尖相對,以右腳尖為中心,做了一個漂亮的旋轉。隨後,她的兩手在頭頂上分開,縱身躍起,左右腿在空中平行分開,右腿在前,左腿在後,做了一個漂亮的劈腿動作。落地之後,她的左手插在波斯米亞裙的腰部,右手從頭發上掠過,緊貼著左臉頰落到左肩上。她的左腿把波斯米亞紅裙踢起來,腿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形,紅裙像是一朵花一樣在舞台上展開。她變換著姿勢,不斷地在台上旋轉,躍起,劈腿。紅舞鞋在台上靈巧地跳躍著,黑紅色的波斯米亞長裙像是一股旋風,從台上的一個角落刮到另外一個角落。

雖然是從中央芭蕾舞團來的,在團裏見慣了芭蕾舞跳得好的人,男芭蕾舞演員還是被台上這位女芭蕾舞演員的舞技震驚了。黑紅色的長裙,紅色的舞鞋,如火如荼的舞蹈和節奏鮮明的熱烈的音樂,帶著一股震撼的力量。他站在劇院門口,一直楞楞地看著台上的舞蹈,忘掉了自己是要來莫斯科大劇院報到的。

台上的女芭蕾舞演員瞥見了站在門口的他,跳著跳著猛然停住了腳步。她從台上走下來,兩手提著身上的波斯米亞長裙,沿著劇場邊上的狹窄的走廊一路碎步小跑來到他身邊。她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看見她的眼瞳是清澈的碧藍,是那種地中海一樣的清澈的碧藍,眼睫毛既長又卷,藍色清澈的眼瞳像是一潭一眼可以望穿的圓圓的碧水,水上方有一點高光在閃爍,而她的麵孔卻是東方女性的常見的鵝蛋臉。波斯米亞紅裙的兩條細細的吊帶勒在她的光滑的肩膀上,把她的肌膚襯托得更為雪白。歐洲人的凸凹有致的身材,亞洲人的鵝蛋臉,湛藍深邃的眼瞳,再加上那條充滿魔力的黑紅裙,讓她看上去既美麗又純真,還帶著一絲不羈的野性。

 

我是來這裏進修的,男芭蕾舞演員用磕磕巴巴的俄語說。

您是中國來的吧。女芭蕾舞演員忽閃著睫毛上下打量著他,出乎意料地用中文說。她看見他消瘦的臉頰上,有著一雙既長又濃厚的眉,下麵是一雙深陷的帶著憂鬱的大眼睛。他的鼻子尖挺,因為臉頰消瘦的緣故,耳朵顯得有些大,嘴唇是那種性感的厚嘴唇,下巴上有一道看上去很性感的溝。因為他站在劇場門口,外麵的光線從半開著的門口射進來,讓他的臉頰一半閃耀著燈光的光澤,另一半隱藏在陰影之中。他的兩片厚厚的嘴唇嚴肅地閉著,帶著一股剛毅,高挺的鼻梁帶著一道淡淡的陰影。他的耳朵和下巴像是被刀雕琢過的一樣輪廓分明,下巴中央的一條淺溝在門外斜射進來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更顯眼了。他的身高和東方男子漢的英俊帥氣,跟她過去見過的個子矮小的東方男人完全不一樣,第一眼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她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和感受到一種加快的心跳。

時間在他們對視的那一刹那好象是凝固了。女芭蕾舞演員看見男芭蕾舞演員的眼睛在看著她。他的兩隻眼睛很大,雙眼皮,眼瞳正中和四周散發著劇場門外打進來的黃色的燈光。在略顯昏暗的劇場裏,他眼睛裏閃爍的光讓他的眼瞳變得深邃,中央像是一個深不可測黑洞。她看見他的眼睛裏一開始散發出一種詫異,隨後變成了一種驚奇,再以後變成了一種不知所措,最後散發出一種光輝,像是裏麵突然燃起了一把火,能夠把屋子點燃的火。她雙眉上揚,嘴角緊抿著,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個中國人。她的眼睛裏先是好奇,隨後是一種跳躍的火花,火花一閃之後變成了一種甜蜜的醉人的溫柔。他沒有說話,目光帶著一股灼燒的熱度,依然在看著她。說不清是因為舞蹈累了,還是心跳加速,她的臉突然紅了,一直紅到脖子,臉龐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異常嬌豔的玫瑰花。

團長說有一個中國人會來這裏學《卡門》。她羞澀地微笑了一下,打破沉默說。我會講中文,我爸是中國人,家裏都是講中文。今天下午沒有排練任務,人都回家了,團長讓我在劇場裏等著您,您先跟我到團長辦公室報到一下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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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一劍飄塵 回複 悄悄話 還是非常好。一點點小建議:可以稍微寫得慢一點,頭緒稍微減少一點,會更容易讓讀者沉浸其中。否則,一會兒跳出來,一會兒跳進去,讀者不容易沉迷其中。當然,文筆還是一流。
頤和園 回複 悄悄話 我是50後,認識父母或本人從蘇聯或東歐學習回來的人。1956年赫魯曉夫發表反斯大林秘密報告後,中國和蘇聯關係開始交惡,在60年代初中國歸還蘇聯貸款時,人員往來就基本停止。到中共寫九評時,兩國已經撕破了臉。無論如何,女主在80年代初20多歲,說得過去吧。
擁抱哥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頤和園' 的評論 :
插圖不是我畫的,是在網上找的
擁抱哥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頤和園' 的評論 :

謝謝頤和園。

應該是發生在中蘇論戰之後,文革之前。 “1963年9月6日至1964年7月14日親自主持發表了九篇評論蘇共中央《公開信》的文章,即“九評蘇共”,兩黨之間的論戰達到頂峰。”

所以年份應該是1965/66年這個樣子,中蘇關係徹底斷裂是在文革開始之後。

http://zh.wikipedia.org/wiki/%E4%B8%AD%E8%8B%8F%E4%BA%A4%E6%81%B6

1963年3月30日,蘇共中央給中共中央的來信中,特別提出了蘇共的「三和」、「兩全」和「三無」[24]的國際共產主義總路線。6月14日,中共中央在給蘇共中央的複信中提出了與蘇共根本對立的總路線。1963年7月5日至20日,中共代表團和蘇共代表團在莫斯科舉行會談。在會談期間,14日,蘇共中央發表《給蘇聯各級黨組織和全體共產黨員的公開信》,對中共的複信進行全麵係統的攻擊。為此,毛澤東從1963年9月6日至1964年7月14日親自主持發表了九篇評論蘇共中央《公開信》的文章,即“九評蘇共”,兩黨之間的論戰達到頂峰。中共認為在蘇聯資本主義已經複辟,中國和蘇聯以及華沙條約國家的共產黨劃清界限。中共認為蘇聯已不再是社會主義國家,中國則是反帝反修的世界革命中心。
頤和園 回複 悄悄話 我一邊讀一遍在心裏暗暗對年份,父母在蘇聯相識,那得是1957年之前或左右,此女年紀對得上嗎?

喜歡插圖,每一張都那麽美,難道是擁抱哥自己畫的?
擁抱哥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三月家人' 的評論 :
三月家人好,不好說啊不好說。。。經常寫著寫著偏離了大綱
三月家人 回複 悄悄話 擁抱哥又開新文了,你所有的小說我都很喜歡開頭,希望這篇能讓我從頭到尾都喜歡。
擁抱哥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茶糜BB' 的評論 :
茶糜過獎,謝謝
茶糜BB 回複 悄悄話 您的文字像芭蕾舞一樣的流暢美麗。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