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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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zt; 曾慧燕:悲歡離合30年

(2011-08-03 10:02:29) 下一個
如果說我們中國人今天在批判“共產極權製度”給中華大地帶來災難的同時“不如懺悔我們每一個中國人是否都有責任???”!因為在當今世界任何一個國家,也不可能在發生了幾千萬人死亡的殘酷人間悲劇下,還讓這個殺害了幾千萬無辜同胞的政權存在!!!而且類似的“高鐵死亡人禍”還在中華大地一幕幕上演!我們除了譴責共產黨以外,是否我們每一個中國人都要懺悔呢???!!!
如果我們中國人還不知道“懺悔”的話,那我們中國人的“任何死亡”都是“天譴”!!!
憤怒起來吧中國人!隻有中國人都憤怒起來,才能使我們脫離隻屬於“悲傷的中華民族”《專利》!!!
王小華冒死進言

曾慧燕:悲歡離合30年
請看博訊熱點:反右50周年

(博訊北京時間2011年8月03日 來稿)
 
 
     ——我不是右派,但我是右派的女兒。 (博訊 boxun.com)

     「天上鳥飛兔走,人間古往今來。沉吟遙指,數英才多少興亡成敗。」
     今年是「反右」運動30周年紀念。曆史的舊事,真的一去不複返嗎?我們在淚水中泡浸得太久的心靈,怎樣才能恢複正常?一九五七年,在中華民族曆史上,是何其悲慘的一頁。但當時並未引起人們足夠重視。以至十年後,再來一場文化大革命的浩劫。
    「曆史在香港沉思」
     對於「反右」和「文革」,由於中國封建株連的影響,我是一個身受其害者。早在繈褓之中,父親就成了「右派」,被發配青海柴達木盆地勞動教養。身為澳大利亞歸國華僑的母親,在巨大的社會壓力下,懷著對愛情的幻滅和一顆破碎的心,忍痛與父親辦了離婚手續而遠走高飛。從此我成了飄零燕,開始苦痛充溢的人生。
     經過長期的沉思苦索,我終於在紛亂的思緒中理出一個頭緒:造成我們民族那麽多苦難,除了當權者要負責任外,還要歸究我們的民族,缺乏一種懺悔精神。雖然對「反右」、「文革」的反省,許多人都正在做,但大多數都停留在譴責「四人幫」身上他們固然是十惡不赦,死有餘辜,但他們隻不過是四個人,能有那麽大的能耐吞噬千千萬萬個生命嗎?如果不是傳統的曆史文化和直接的社會政治原因,如果不是中共建國以來一次又一次的政治運動,如果不是我們每個人身上還有許多民族性的弱點,我想,在經曆了「反右」的「前車之鑒」後,是不應再發生「文革」的。
     然而,不該發生的事情仍然發生了。令人擔憂的是作惡者大多沒有受到懲罰,也沒有複蘇的良知折磨他們。還是天津作家馮驥才說得好:「曆史的過錯原本是一宗難得的財富,丟掉這財富便會陷入新的盲目。」在「反右」這一千古奇冤仍未徹底清算的今天,「五七」幽靈仍在神州大地遊蕩,我們隻有像巴金老人那樣,在解剖社會的時候,先從解剖自己入手,不回避自己的責任,自覺地與民族共同承擔痛苦,與民族共懺悔,把個人反省與曆史反省結合起來,才能防止類似悲劇的再發生。
     因此,在「反右」運動30周年的前夕,我這個右派的女兒,有責任要讓「曆史在香港沉思」。在未征得仍在內地生活的父親的同意下,我決心把我知道的事實寫出來,希望每一位中華兒女都能吸取曆史的教訓,「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也隻有這樣,中華大地才能開滿愛與希望的鮮花。
    把苦酒
     ——潑在我們的身後?
     把甘露
     ——灑在我們的前頭……
     光榮,光榮,「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有誰願意接受這種光榮呢?
    動員大會後,父親他們統統要交出帶來的衣物,換上棉被、棉襖、棉衣、棉褲、棉帽、棉鞋、棉襪……一身是棉,令人想起今後的日子一片冰冷。
    兩天後,萬籟俱寂,半夜時分,哨子吹醒了父親的惡夢,兩千個「戰俘」背起背包踏上「征途」。他們排成兩行向火車站前進,周圍遍布全副武裝、戒備森嚴的軍警。
     站在火車旁邊,父親忘掉了妻離女散的悲傷,不禁哼著「祖國在前進,列車在飛奔,壯麗的河山盡入眼,林立的煙囪我入神……」的歌兒。他初時想得蠻天真:坐火車,從南到北,欣賞錦繡河山的風光,不錯呀!誰知,一聲令下,他們被驅趕上豬車,每節車廂一百人,擠得活像沙丁魚罐頭似的。車廂四周是密封的,隻有兩個長約七吋、寬五吋的小窗在上角,透進稀薄的光線和空氣。車廂的一角放置便桶一個,大小便都得公開「表演」。大家不禁麵麵相覷,這怎麽會是「光榮」地去參加邊疆建設的人群呀?
    火車從廣州開到韶關,鐵匣門打開了,有人遞進餅幹,說是幾天的糧食。此後每天從鐵匣門遞進兩三次開水,給他們和著餅幹當飯吃。幾乎人人都吃不慣這種東西,最初一天,大家還能勉強進食,以後便食不下咽了,與絕食無異,不少人都對著餅幹流淚。
    「充軍」柴達木
     車輪滾滾,列車在北上途中,沿途經過什麽地方,父親他們一無所知。隻是到了鄭州站時,要換上西行隴海線列車,才來了一個特別戒嚴,把他們驅趕上另一列火車。大概又行駛了兩天,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當時,往青海西寧的鐵路還在興建中),領隊透過播音器呼喊:「大家帶齊衣物下車,準備集合!」經過五六天來的挨餓、失眠、缺水,人人都感到四肢疲憊無力,身體健康的人叫苦連天,老、弱、病、殘的更是奄奄一息。不過,在充足的陽光和空氣中,吃幾個饃饃,比前幾天的幹糧容易入口多了。有些人雖然一點也不能進食,但帶隊的可管不了這麽多,哨子一響,隊伍便要開步走,剛開始已潰不成軍,不少人一舉步便暈倒了,呻吟者有之,喘氣者有之,但並沒有人來搶救,有些更被人從背上踩過。
     父親當時三十多歲,正值盛年,身上二三十斤衣物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其它人可想而知如何吃力了。從火車站到汽車站僅兩公裏,但大家幾乎是連爬帶滾才到達。經集合點名,據說沿途跌倒二三百人左右,約占總人數的七分之一。
     這時,領導不那麽諱莫如深了,公開表示先要去青海省省會西寧市。
    經過二十小時的汽車顛簸,到了西寧集中營,住的是帳篷。
     休整了三天,又要上路了,蜿蜒西行,據說要坐三四天的汽車。車跑了一天,兩眼所見隻是莽莽平沙,耳邊隻聞大漠風響,以及汽車單調的引擎聲,一個人影也見不到,隻看見一間孤零零的泥磚屋,據說這是縣府所在地。
     後來,父親等人才知被「充軍」到柴達木盆地去了。這地方,那時仿佛處在沒有世紀的洪荒時代。二十萬平方公裏廣袤的戈壁沙海。路是靠開拓者的腳板踏出來的。他們第一天行車的終點,據說就是柴達木盆地的首府,到達時已是深夜,盆地四周漆黑一團,看不到其麵貌。
     第二天開始行車的情況極像《昆侖山上一棵草》的電影鏡頭。車子是憑借指南針的指引,在沒有路跡的戈壁灘上,像蝸牛一樣向前蠕動。沿途看見無數輛四腳朝天的破爛車子躺在黃沙上,令人不寒而栗。車輛繼續前行,漸漸攀登上海拔3196米的青海湖。這是中國最大的鹹水湖,湖中有小島。難以置信的是,這樣的高原竟會出現一個無邊無際的湖泊。一時間,父親忘掉了憂傷,好像溶解在這無邊的白浪裏,又恍如置身於開天辟地的混沌世界中。
    僥幸逃過劫數
     一邊是浩瀚的湖水,遠處雪浪拋空,雲海茫茫;一邊是連綿起伏的山峰。這樣又走了一天多;第二天,背著青海湖又繼續向西行了一天多。最後,車子停在一片布滿沙柳包的地段上。周圍荒涼得可怕,看來是一個人跡罕到的地方。這便是他們改造的營地了。
     勞動確能創造世界。父親他們靠一雙手,用鐵刨刨平了沙柳叢林,這些沙柳,對父親他們取暖禦寒起了重要作用。不多久,他們砌起幾十座泥磚平房,再在平房周圍築起圍牆堡壘,正式建立「馬海勞教場」,他們從帳篷轉入平房居住。
     塞外的隆冬,寒風凜冽,滴水成冰。氣溫低達零下三四十度。在營房裏,雖有熱炕取暖,但由每天上午十時開始,都要外出勞動四五個小時。人們開始百病叢生。先是感冒,繼而肺病、心髒病接踵而來。最可怕的是凍僵病,腳趾一凍傷,就要鉗掉。幸運的,即使醫好也變成殘廢;不幸染上破傷風的,便要向閻羅王報到了。
     知識分子怎經得起那些繁重的體力勞動及疾病侵襲!父親的身體不到三個月就垮了,在工地上暈倒,醒來才發覺躺在病床上。誰知,「禍兮福所倚」,在臥病過程中,醫生知道他出身醫生家庭(先祖父是名醫),具備一些醫學常識和懂得打針,待他病情好轉時,便叫他協助護理病人,後來又叫他當護士長。這樣竟使他擺脫艱苦的戶外勞動,逃過死亡陰影。
     在病房中,每天都有病人死去。一年下來,同來的人已約有六分之一不幸死亡。父親經常要和其它護理員一起,用雙輪車將同伴的遺體運到離營房幾裏遠的沙灘上,掘一個兩尺深的坑,草草掩埋。
     父親就眼巴巴看著與他同一學校的難友餘老師悲慘死去,並親自掩埋了他的屍體。父親積聚多時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他在餘老師的「墳」前,放膽地流淚,默默地控訴「陽謀」。為了表達他的哀思,他摘來一枝紅梅放在餘老師的「墳」頭,吟了一首詩:
    不是寒徹骨,哪得撲鼻香?枝頭紅數點,含情伴夕陽。
    歸途上,他又吟詩一首:
    冷月寒梅自高潔,落絮飛花碾作塵。
    黃沙滾滾風雷動,野曠天低遙望春。
     勞教過程中,適值三年困難時期。父親有時餓得發慌,幸得母親在港顧念舊情,給他寄過好幾大包東西。所以父親後來雖然恨母親在患難之中舍他而去,但對她「雪中送炭」這點救命之恩念念不忘。
    改造好仍要改造
     一九六○年冬,在遠離社會、遠離親友的荒原中度過漫漫長夜後,父親與一批幸存的人被宣布:改造好了,「右帽」從今摘掉! [博訊來稿] (博訊 box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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