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的創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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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馬拉雅山的活石》十三、事件

(2009-01-19 12:25:00) 下一個


 



  “釋放瑪蘇拉教授出獄!”

  “停止對瑪蘇拉教授的酷刑!”

  這些要求曾經塗寫在加德滿都醫校的圍牆上,還有其他標語,例如:“無民主,毋寧死!”這些標語特別引起我的注意,因為瑪蘇拉教授曾經聘請辛西亞到這所醫校教學並是她的上司。1990年2月28日,這是我們第五度回到尼泊爾工作的第一天,我們悠閑地踱到這所學校的校園,就在這裏我們被引進了“革命”,現在這事已成為曆史。當時,在幾天之內,警察就用白漆塗蓋了所有標語,而醫校學生們則忙著募款去買更多的油漆。

  在尼泊爾事物的發生常打破常規,包括“革命”在內。主要的情況是:不斷被激怒的群眾起來反對一個越來越腐化越壓迫的政府。但是在尼泊爾這種離奇古怪豐富多彩的細節,全部以用手塗寫的方式表示出來。

  在我們回到加德滿都兩周,我偶爾去市中心,其時消息傳遍全城,五萬抗議群眾向王宮挺進。我騎自行車馳向那個方向,果然看見一隊武裝士兵正向我走來。當我走向他們,才發現他們手持的武器不是機關槍,而是風笛。王家風笛樂隊正在遊行,後麵是五萬抗議群眾邁向王宮。再後麵,可能是金戎兒將軍(General )


  一天接一天,群眾遊行,示威,封鎖道路,焚燒車輛、車輪、甚至房屋。穿著防彈服的警察在城中巡邏,從公路部征用來的起重吊車和自動裝卸卡車運來一批一批增援部隊。學生們進行“罷筆”(pen downs)或幹脆罷課。學生們不罷課的時候,教師們卻“罷教”或“罷粉筆”。晚上,一隊隊革命者和十來歲的造反者散布全城,命令人們開燈作為抗議的信號,並且威脅那些不開燈的人家,如不服從就要擲石子打破他們的窗戶。

  同時,政府在“掘壕固守”(dug in its heels)。示威群眾中有稀疏的槍聲。監獄爆滿。有一天,八百名大學教授在舉行抗議集會時被集體逮捕。所有暴動的新聞被那些受政府控製的報刊所壓製。把抗議者名之為“少數犯罪份子”。所謂“犯罪份子”的帽子扣在不僅是學生們教授們頭上,也扣在醫生、護士、律師和飛機駕駛員的頭上;他們相繼進行了罷工。

  四月六日星期五所有的反對黨號召全國範圍的大罷工,情勢終於發展到嚴重關頭。

  男人、婦女、兒童們都走上街頭,鄰近城市的群眾也湧進來----這些城市包括巴克塔布爾(Bhaktapur)、巴丹(Patan)、克爾蒂布爾 (Kirtipur)等地,似乎使這些過去獨立的敵對的王國又蘇醒過來。可不是嗎,克爾蒂布爾來的群眾中有一個人回憶說,尼泊爾第一個國王曾把這個過去王國的臣民的鼻子割下來,並裝在筐子裏過秤,竟達146磅。這也是曆史。

  下午時光,二十萬群眾集中到但爾巴馬格大街(Durbar Mag),這是通向王宮的林蔭大道。在王宮那頭,排列了警察的隊伍,這時不僅是用風笛來武裝了。群眾向前挺進。走在隊伍前麵的是辛西亞的上司瑪蘇拉教授,他剛自獄中釋放,穿著醫生的白大褂(一星期之後,他由於這次亂子被任命為新的衛生部長。)

  在林蔭大道中段,豎立著國王瑪亨德拉(King Mahendra)的銅像,他是現在國王的父親。就是這位老國王在三十年前宣布這些反對黨為非法組織。群眾開始向這座銅像投擲石子和磚頭。警察再也忍耐不下去了。開火了。騷亂平靜下來。示威群眾好幾十人被打死或打傷。死者中有一人為英國記者,槍彈穿過他的頸部。這天不知到底打死了多少人,因為警察將死者用車拖走了。第二天報上刊載的官方發表的死亡人數為六人。

  當天晚上,國王召集了軍隊。辛西亞和我外出想聽取一些馬路消息(sidewalk gossip)----這可能得到最可靠的消息。但是立即被嚇了回家:當局宣布立即實施24小時的戒嚴,任何違命停留在街上的人當場榜殺勿論。

  第二天早晨七時,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小夥子拿著一個手提擴音器走到我家這條路上來,邊走邊喊話:宣告商店將開門一小時。他後麵跟著四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每當喊話的小夥子喘口氣暫停喊話時,其中一個就吹口哨。聽到口哨聲,群眾就從各家各戶跑出來衝向店鋪。在我們這地區的五十家店鋪,每家都被十個到二十個驚慌的顧客包圍,急如星火,似乎要把這整個店子連貨帶房子都要買回去。還有成百成百的其他“顧客們”從大街小巷川流不息地湧向主要的大街。

  正在喧嘩擁擠之中,帶著口哨的另一隊士兵走來,宣稱解嚴的一小時時間已到,各店鋪必須立即關門。這一來引起了一場搶購的恐慌:成百成百的顧客爭先恐後為購得的貨品付錢。這場混亂不知如何收場;不管怎樣辛西亞擠了出來,買到四袋玉米片、一些茶、糖、蠟燭和能救一天之急的兩盒布裏坦裏亞巧克力餅幹 (Brittania chocolate creme cookies)。

  在戒嚴中渡過了兩天。由於機場封鎖,遊客們被困在加德滿都。尼泊爾本地人也同樣遭殃。在我家附近,一個農村婦女背著一筐草進城,從而觸犯了戒嚴令,兵士們追問她,她嚇得猛跑,立刻被兵士們無情地射殺。另一個男子隻是把頭伸出窗口而立即被槍打中一隻眼睛。我們鄰居的一個孩子從屋頂上跌下來跌破了頭,但父母們怕兵士們開槍不敢送醫,一天後孩子就死在家中。

  在戒嚴的第二天,在一小時解嚴買貨物的時間,群眾中的“謠言”散布全城,而且越傳播越“添油加醋”:

  “王宮地區發生了槍聲。”

  “那位主要將軍已被射中,並用飛機送泰國曼穀就醫。”

  另一位反駁說:“不,是國王本人被射中了!”

  “是王後射中了國王!”

  謠言滿天飛。於是,兵士們吹起口哨驅趕群眾,謠言暫停。群眾忙著躲回家。

  到底那天在王宮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誰也不清楚,但是到了晚上十一點,尼泊爾電台延長了它的廣播節目來播送從王宮發出的一項重要通告。通告說:國王已經同意解散那個“橡皮圖章”的國會,免除所有部長的職務,並廢除現有的憲法。國王並同意任命各反對黨的領袖們來組織臨時政府。這簡直是徹底的屈服。最後說戒嚴將自通告時起解除。

  盡管夜已很深,似乎沒有任何人上床睡覺。全城歡騰。人們在屋頂上唱歌和跳舞。他們跑向街頭:那裏已宣稱被打死了六人,這六位死者已無緣聽到這次通告了。通宵達旦繼續歡騰,人們準備第二天舉行盛大的勝利集會。

  早上,加德滿都的街上滿是慶祝勝利的人群,他們來自各村各鎮,帶來大量鮮紅的紅粉,愉快地互相拋撒,並撒向走近的任何人。他們舉著各種旗幟,有大有小,有紙做的有布做的。每個人都拿著旗幟,從最小的孩子們到上了年紀的爺爺們。母牛和公牛的脖子上也綁上了旗幟,這些是老國王在三十年前宣布為非法組織的反對黨的旗幟。人們一定整夜忙著才製作出這樣多的旗幟來。

  盡管這些旗幟的大小、構造不同,不外是國大黨的紅白條紋的四星旗(雖然有些旗上不夠四個星,大概由於夜裏時間短促,來不及都綴滿四個星),或者是鐵錘鐮刀的紅旗,它是各共產主義政黨聯合組織的旗幟。這確是劃時代的象征:人們瞧著大批共產黨組織高舉紅旗,高喊:“民主!民主!”邁向市中心。

  當天下午加德滿都舉行了空前的集會。三十萬人在街上遊行邁向頓底克赫爾(Tundikhel)這個市中心的大公園。人們不僅步行,有的還乘吉普車、巴士(bus)車和卡車。這些卡車在前一天曾用來運送鎮壓群眾的兵士們到各個崗位,而今天上麵滿是臉色紅潤,揮舞自由旗幟的革命戰士們,高喊著:“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這一天具有比政治勝利還要多的東西:這就是良心的自由和宗教的自由。這個尼泊爾國王是印度教的神靈,這種神話對山區那些文盲群眾可能起作用,但對越來越多的受教育階層的群眾而言卻成了嘲弄的對像。這些新的政黨許諾保障基本人權和自由。多數黨的國大黨的領袖(現在已參與執政)誓稱將釋放三十多名仍在獄中的基督徒,並撤銷二百多件待審判的其他信徒的案子。基督教傳教文件不再視為違禁品。今後再不必整夜地翻山越嶺到印度邊界去運回聖經,這些聖經曾經費盡心機化整為零分成小包小包地送到尼泊爾各地。

  勝利日是在1990年四月九日星期一。其下一個星期日就是複活節,這是曆史上的最偉大的勝利日。在複活節的早上,五百多尼泊爾基督徒遊行穿過加德滿都,高舉十字架旗和聖經經文,邊走邊高唱聖詩,不時停下為首都為祖國祈禱。三星期後基督教團契會租用尼泊爾最大的會堂邀請占政治優勢的國大黨領袖向出席的 1700多基督徒演講。這位領袖指出:在國大黨的四星旗中的第四顆星代表著宗教自由。

  的確,現在在尼泊爾上主的吉星高照。這國土渴望他的道。屬世的基礎在動搖:讓我們共同祈禱新的領導將迅速履行它的諾言。讓我們共同祈禱成千上萬的尼哥底姆們(譯者注:見約翰福音第三章,法利賽人,猶太官員)現在應該從恐懼的黑暗中出來而走進上主的愛的光明中。讓我們共同祈禱,教會將要空前地發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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