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街18號（短小說）

咋夜裏我又回到了楓葉街18號。北風還在呼叫，風雪還在飛舞。。。洋房外的柵欄還在，但上了鎖；隔著院牆，我聽到院裏的楓樹葉在風中低吟著，舉首看去，樓上的窗口依然亮著燈。我像幽靈一樣飛了進去，穿牆入室就越到了樓上。。。他還在。熟睡中的他像個少年，左眼下的一顆痣像極懸掛的淚滴。我赫然發現，他那肥厚的手裏緊捂的是一條乳白色絲巾。。。壁爐裏的爐火正旺，燃燒的木材劈啪作響。那是兩年前冬季。我在網上無意中遇到了他，當時的他好像懷才不遇，一肚子怨曲好像沒處訴說。“和我說吧，假若我有空，我不在乎聽故事。”從此，他嘶啞低聲經常在我耳邊說著，不分春夏秋冬白天黑夜。可是他說的不是別的，而是把他幾年來從網上遇到的女人，他不厭其煩地，從搭訕到幽會，分手的一個個女人都如說家珍說了出來。他說到興奮之時，連女人的私處都連描帶敘。。。但他的工作和家庭卻隻字不提。“女人最無情，分手後就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他咬著牙總結說道。“你這樣的有婦之夫，怎麽可以隨便搭訕，還好意思說出來，你們是通奸。。。”我笑道。“我們之間她情我願不招惹誰，沒傷害誰，我LP她願意她也可以出去找啊。。。”他不以為恥。“男人找外遇如下館子，吃夠了家常菜換換口味，怎麽不可以啊？”他振振有詞。這樣的人和這樣的事我沒有見過，更沒有聽到過，但見他在網上紅火的很，他既寫不出好文，又不用閃照片，隻用隻言片語就迷倒了一片“紅顏”。。。記得那是個雪天，我看到他在網上和一女網友發生了“爭執”，我就有理的一方去幫那女網友說了幾句，他立刻龍顏大怒，和我反目成仇，他頂風冒雪開車5小時來找我“算賬”。那天，我如常一樣從早工作忙到晚上，掌燈時分我才回家，他早等在門外。見到我他就眼紅他跳了起來，先是一拳砸在我的嘴上，鮮血象花瓣一樣慢慢灑在地上。。。他又推倒我，在雪地裏，他拳對我打腳踢，我感覺肋骨斷了。。。“為力網上這點事你就這樣打人，你真不是人！我應該你通奸的事通通告訴你妻子。。。。”我喘著氣說道。隻見他一把抱起我往前走了幾步，就拉開車門，把我扔進了汽車，直就往東而去。汽車穿過印地安那公園，直駛鬆拍樹林的時候，我解下白絲巾扔出了窗外。白絲巾和雪花一起隨風飄蕩著。。。他駕著小車來到一座死氣沉沉的城市：楓林屯。楓林屯曾經繁華過，自從那裏種了櫻花樹人氣就直落千丈，先是汽車廠倒閉了，大量人流外出，大批的住房空置，繼而槍殺案自殺案頻發不止，於是火車站廢棄，楓林屯慢慢退化成了一座荒蕪人煙的死城。他馬不停蹄直捅楓葉街，在一座小洋樓前停車，門牌號：18，他開門，把我抱了進去，塞進了冰櫃。“樂樂，你想吃啥？炒肝尖兒？好，寶貝兒，我做，你順路帶回一瓶葡萄酒吧。”他放下手機就回到廚房。他拉開冰櫃，把我平放在大理石地板上，解開綠色外套，割開白籿衫就一刀切了下去。。。他把手伸進我那碎裂的肋骨下，一把揪出了滴著血的肝葉，他割下一塊肝尖，切成碎塊就下了油鍋。。。須臾，門鈴響起，他迫不接待就起身開了門，狂風裹著雪花先吹進了一條白絲巾慢慢飄落在沙發上，一身黑衣的樂樂接著進來了。樂樂脫下大衣就開瓶倒酒。他和樂樂脫衣苟且一會兒後就舉杯喝酒，葡萄酒喝了三杯，肝尖兒也都下了肚。。。醉迷中，樂樂看到了那條白絲巾，她醋意中燒，張手就割了他一個耳光。”你瘋啦！他捂著臉退了一步。“你帶她來過這裏，這是她的東西。。我操你奶奶的！”樂樂緊逼一步，肉泡眼圓睜，胖臉漲的通紅。“你冤枉他了，他從來沒有帶我來過楓林街。。。”我忍不住說了一句。“你，你，你在哪裏？”樂樂操起酒瓶，環顧四周。“你剛吃了她，她在你肚子裏。。。”他笑著掛住了那條絲巾，指甲縫內血跡依稀。“啊，啊，啊！”樂樂轉身撲進了黑洞般的黑暗，風雪頓時卷走了她。。。他回到廚房，抱起我重新塞回冰櫃，慢慢地去了樓上便一頭鑽進了被窩。。。嗚嗚嗚，北風在楓葉街嚎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