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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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史實穿越小說《時空客》(連載四十三):幾代親上親

(2013-01-29 05:33:08) 下一個

第二天傍晚,我和曉菁(小羽)顧不上時差了,短暫休息了一會兒,就去拜見了居住在青浦區的阿建父母,還有阿建姐姐一家。這也是計劃中的事情,而且很重要。

 

民國時期的母親,曾在遺書中談及來福一家對我們龍府的大恩大德時就說過,這是一定要報答的。雖然不是我的生母,但她生前的囑咐,我一直就是牢記在心。從她做主讓我娶了“菁金靜”,到讓曉菁(小羽)管理家庭財產,從安排大嫂小妹兩家去法國避難,到安排我們小家庭去美國定居等等,都是她老人家心中早就想到過的計劃。當時家裏很多人都覺得這些都是我個人的主意,其實,母親看得很遠,想得很多。經曆過風雨的人,才知道如何去規劃未來。這也是她老人家留給我的最大財富!

 

2082年春,我與曉菁(小羽)結婚5周年紀念的時候,當曉菁(小羽)讀到我一直暗中保存的那份母親遺書之後才明白這些事情,也更加覺得自己對惠子和文靜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也是使得我對“指腹為婚”、“網絡情緣”、“時空婚戀”的曉菁,有了更深的感情。當初我還很擔心如果把那份母親遺書給曉菁(小羽)看了,曉菁(小羽)會有一些什麽想法。後來才讓我感覺到自己對曉菁(小羽)的內心和性格了解,真的是很少。

 

“爸媽,這就是二少爺和二少奶奶!”

 

一進門,阿建就給我們介紹他父母。看見阿建的父親,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來福,那個模樣簡直就是一樣的!阿建曾提到過,兩老雖然是退休在家,但精神還是不錯的。據說兩老一直在老年大學學習書畫,有時候也練練太極。

 

“二少爺,二少奶奶,早就盼著今天的見麵了。阿建講了很多時空穿梭的事情,爺爺他們也講過很多,我們也不是太明白。可一見你們兩位,就感覺很親切,麵善啊!一家人似的!”兩老趕緊與我們握手擁抱,眼淚就這樣刷刷地流出來了,完全控製不住,我和曉菁(小羽)也跟著兩眼淚汪汪的。

“多虧了龍府的老爺老太太、大少爺,還有你們二位對我們的關心和照顧,我們一家才會有今天。”

“我們應該是一家人,還客氣什麽。來福他們,也就是你們的曾祖父母對我們的關心和照顧,才有龍府的今天!我和曉菁是沒齒不忘的。這些年來,你們也吃過很多苦,還一直看護著我們的家業,我們是一定要感謝的!”

 

給二老送上我們從多倫多帶來的深海魚油、卵磷脂和蜂膠等禮品後,阿建的父母回憶了他爺爺,也就是阿狗曾經多次講述的那段上海舊事。

 

民國34年(1945年)8月,我們一家離開上海後不久,上海的日本人就投降了,上海重新回到了國民政府手中。然而第二年夏天,國共內戰就開始了,上海的有錢人都往外跑,美國、法國、新加坡、南洋以及香港、台灣等地。來福按照我的授意,在上海西郊找到了一處居住地,一家人過著隱居生活。那個時候,上海市區十分混亂,由於物資缺乏、米荒嚴重、物價飛漲、百業蕭條,市民大量失業,社會治安惡化,殺人搶劫的事件不斷發生。

 

19495月,上海被解放軍占領之後,來福也曾經來上海市區看了看,仍舊是比較混亂,幾處老屋被上海市政府占用,還有士兵把守。最後,一家人還是呆在原來居住的地方,一住就是幾十年。雖然也有過幾次搬家,但都是在附近那一帶。文革期間,那就更加混亂了,來福一家基本上就沒敢來上海市區這邊。

 

90年代中期,上海市開始清理大型文物保護單位。那時候,阿建的父母在市總工會工作,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拿出原來的房契證明文件,希望索回我們在上海的3處房子。但由於沒有當事人在場,文件也不齊全,一直就擱置了,但上海市文物保護廳同意讓阿建父母參與管理。與此同時,阿建的父母也多次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駐法國大使館和駐巴黎總領事館等方麵聯係,希望打聽到大嫂小妹兩家的下落,但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直到幾個月前,方芳與阿建聯係上之後,再加上玲兒的努力,以及我們從多倫多傳過去的文件,還有原來保存在東方匯理銀行的文件,房產這件事才開始落實。隨後,我們聘請了專業律師,開始了申請國家賠償的程序。

 

與阿建父母和姐姐姐夫告辭之後,在回家的路上,我們談到這件事。曉菁(小羽)覺得我們給阿建一家的補償,應該更實際一點。

 

“我們現在手中也沒有多少現金。上次聽你說,花旗銀行的現款,大部分都買了股票或有投資,現在也取不出來。要麽,就等國家賠償之後再說?”

“嗯,那個也隻是遲早的事。那你覺得給多少合適?”

“他們一家人也不少,上海的房子又這麽貴,挺擁擠的,至少應該給人家買兩套房子吧,你覺得呢?”

“好吧,就聽你的,也應該如此。”

 

兩天後,巴黎的侄女雪梅一大家(帶著兩個兒子的兩個小家)、侄孫女一家,以及年邁的侄子侄媳也到達上海,阿建把他們接到金陵中路(即解放前的愷自爾路)的住處。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家還不敢相信,而見麵的那一刹那,猶如夢境一般!個個都流出了開心而激動的淚水,尤其是我和曉菁(小羽),簡直不敢相信世上還會有這種事情。60多年啊!分散的家人,總算是相聚了!過去的故事太多太多,經曆的人生苦難真是說不完啊!

 

當然,大家也談到了小妹妹夫一家,這是最遺憾的事情。如果當初能夠不急著回國,也就可以逃過這一劫了;如果能夠打聽到小侄子小侄女的下落,我們也算是有些欣慰了。可什麽時候才是一個結局呢?未來還會有多少期待呢?

 

還有一點,就是遠在2080年的惠子和文靜她們,讓大家感到十分不安。當看到龍府大家庭相聚的那一瞬間,我猛然意識到自己曾經犯下的那個重大錯誤,不該讓惠子和文靜她們留在2080年。

 

侄子小虎有點埋怨地教訓說:“小杉子、小菁子,這件事雖然不完全是你一個人的錯,有多方麵的原因,而且也是不可抗拒的,可你們總不能把惠子和文靜她們丟在一邊不管吧?”

“是啊,兩個女人,帶3個孩子,沒有幫手,可想而知啊!”侄媳雖然是第一次與我們見麵,但也有些不滿意。

“雖然你們比我們輩份大,但我們可還是比你們年長,經曆的事情多。你們要聽我說的,不要嫌我羅嗦!”

“是的!記住了!”

“我們會與惠子和文靜她們團聚的。”我和曉菁(小羽)一一答應,不敢多說。這個很明顯是我的過失,可曉菁(小羽)卻覺得是她為我做出的那個決定,讓惠子和文靜她們留在2080年。這樣一來,曉菁(小羽)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我抱緊曉菁(小羽),大家也跟著哭了……

 

本來想與曉菁(小羽)、方芳,還有茜兒約好保守秘密的,不要說出“時空穿梭”的真相,可這件事隻是對於不知情的親朋好友,但對於自己家裏人,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的。好在幾個月之前,方芳和玲兒早就開始給大家解釋這件事了。再加上我們昨天收到的來自2082年的聖誕賀卡,大家才感到有些欣慰,能夠理解我們一家人的暫時分離,感受到來自未來親人的溫馨祝福!

 

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星星辰辰如何稱呼這些“晚輩”,而且我和曉菁(小羽)按照輩份來稱呼他們,也感覺怪怪的。尤其是那個玲兒,“曾舅爺”前“曾舅爺”後的,搞得我很難堪,本來按照年齡我才大她不到10歲。後來我提議:大家相互之間,直接叫名字,不要按照中國人的傳統習慣稱呼輩份了,大家也基本上習慣了西方文化。何況,一家團聚才是最重要的!

 

在北大做教授的侄孫說:“雖然時空穿梭很難理解,但我們隻相信事實,相信眼前的實物和證據。”隨即拿出表妹早就準備好、由律師辦理的各種房產手續證明以及東方匯理銀行的存款、股票、債券和珠寶等相關文件的複印件。

“是啊!”80多歲高齡的大侄子小虎對我和曉菁(小羽)說:“舅舅舅媽,雖然我看見你們一家沒有什麽變化,但這種感覺,這份親情,是無法改變的。”德高望重的大侄子是房間裏年齡最大的了,雖然我的輩份最高。

“可你又在稱呼我們‘舅舅舅媽’了,還不改口?”

“哈哈!改不了啦!”

 

這時,阿建過來了,問我:“二少爺,我爺爺告訴過我父親,說您當時離開上海時,這處房產的房契和地契的原件在東方匯理銀行,還有兩份附件,一份在您那兒,一份在我們家。”於是,便拿出發黃的房契和地契的附件。我也拿出附件,但還是嶄新的。原件的複印件,以及這兩份實物一對,印章完全吻合!

 

為了去附近的法國餐廳預定聖誕節家宴,表妹數了一下人數,總共有20多人,包括阿建那邊一大家。我讓方芳打電話把舅爺、舅舅、舅媽和表哥也請過來,大家一起開心聚聚,見一見回國的親戚們。其實這也是與往年一樣的禮節,隻是今年比較特殊,親戚多一些。而在我心裏,還有更多的期待,沒有告訴大家。

 

不過,我還是想起了辰辰身份的事情,成風和Apple的影子總在附近。那天晚上,阿建帶我和曉菁(小羽)去了地下室。因為事先告訴過阿建,要把地下室封閉,不讓外人進去。可我們找遍了每個房間,幾乎都是空的。

 

“年代太久,而且裝修過幾次。”阿建說。

“革委會占用的時候,你父親應該知道一些具體情況吧?”

“是啊,但隻是說一些雜物都堆放在地下室了,而且還燒掉不少。”

“那就難說了哦。”

“青浦區那邊有沒有呢?”

“我們那邊也有好幾次搬家,不會留什麽的。”

“想想再說吧。”我和曉菁(小羽)有些遺憾,但也沒有辦法。離開1945年上海之前,家裏還是有很多值錢和值得紀念的東西的。如果找不到辰辰的衣物,我們也就無法去探秘民國時期的那些寶藏了。曉菁(小羽)也說,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1224日平安夜晚上,上海“雅克紅房子餐廳”第一西餐廳,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我們龍府這一大家人就有10多個,而表妹那邊一大家和阿建那邊一大家,是這個“舊上海龍府”以外的客人了。我和曉菁(小羽)是雙重身份:既有解放前的家庭生活,又有21世紀的家庭生活。在談論這事的時候,很多人覺得還是比較麻煩的。

 

我和曉菁(小羽)的親生父母親都在重慶,要把我和曉菁(小羽)的這段跨世紀的姻緣向雙方父母解釋清楚,我是無能為力的了,隻好不邀請他們來上海參加這次聚會。我們自己的小家庭打算春節前回重慶拜見雙方父母,而且按照老家傳統,還要在重慶補辦一個2012年的中式婚禮。在這之前,我和曉菁(小羽)也都與各自的父母電話聯係過了,我和曉菁(小羽)就算是“私定終身”,攜子回鄉了,雖然感覺有些倉促,解釋起來不是太容易,因為星星辰辰畢竟已經兩歲多了,但現實也是無法回避的。

 

然而,當大家與我舅爺見麵時,新的奇跡又出現了!

 

舅爺從一個金屬盒子裏拿出一張發黃的舊照片,我一看就知道是1942年我與曉菁結婚時的全家大合影,與其他人保存的大合影照片完全一樣。

 

“我不是你舅爺!你才是我的親舅舅!”這個舅舅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激動得手在發抖。

 

“怎麽回事?”大家都感到是十分驚訝,莫非表妹的父母親也是我們大家族的?

“難道您是盛兒?”因為心中早就有這個推測,我問眼前這麽熟悉的“舅爺”,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對啊!要不是看看照片,對比眼前的你和曉菁,我還真不敢相認。你過去來的時候,我隻是覺得你是我侄子,是阿剛。現在才知道,你原來就是我舅舅,龍府二少爺!”

 

表妹過來說:“表哥,嗨!也許今後要改口了。其實,我爺爺真不是你的親舅爺,這是幾天前我爺爺才告訴我的。是這樣的,文革期間,我曾祖父母,也就是你的小妹妹夫兩個,因為被誣告為‘裏通外國’,被上海革委會抓去遊街,後來又被紅衛兵整死。我爺爺20多歲時,孤身逃到重慶,被你奶奶一家收養。再後來,你就成了我表哥。對吧,爺爺?”表妹又轉身問她爺爺。表妹如此簡潔地表述了一番,大家感到很震驚,無法理順親緣關係了。

 

“嗯,是啊。”隻見舅爺又拿出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那是小妹一家4口在上海的合影!背後的文字是:195064日於上海外灘。

“沒錯!”我一看照片,就更加肯定了。

“可是,芬芬呢?”曉菁(小羽)問。

“芬芬在文革的一次遊行中走散,至今沒有找到。”

“可是……可是我應該怎麽……怎麽稱呼您呢?”曉菁(小羽)結巴了。

“曉菁,我們就不要為難舅爺了,還是就叫舅爺吧!”

 

“好啦,現在我可以給我哥打電話了,他剛才還說馬上到的。”表妹拿出iphone。我一陣感慨,這世上居然有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原來,我叫了幾十年的表哥,居然是我的……算了,不計算了。

 

望著大家驚訝的神情,舅爺開始講述那段塵封的曆史。

 

原來,“舅爺”自從逃到重慶之後,心裏一直惦記著上海。因為“舅爺”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小妹和妹夫)說過,我們的家就在上海。改革開放初期,“舅爺”一家被平反,然後才回上海定居。前幾天,“舅爺”聽表妹說了我們“天方夜譚”的故事,才決定拿出證物,與我們一家相認。如果從輩份上講,表妹方芳和茜兒玲兒應該是堂姐妹關係。

 

大家正高興、正想聽聽故事,這時,餐廳大門開了,服務員領進來一對祖孫。我一看,再次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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