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後（50）

臨近聖誕節，緹娜忙著完成MIT申請報告，沒有太多和馬雪交流的時間。等緹娜把材料送出去後，馬雪問了緹娜聖誕節準備怎麽過，並告訴她漢斯會和大姨一家人一起過，自己則想去歐洲南部度個假，緹娜聽後，沒多說什麽，對馬雪輕聲說她會和爸爸一起去大姨家過聖誕。馬雪給漢斯打了電話，把緹娜的決定告訴了他，漢斯很高興。馬雪也把自己要去南歐度假的消息告訴了漢斯，電話那頭漢斯愣了一下後笑著對馬雪說，“嗯，是該給自己好好放個假，這一年夠你累得，好好放鬆，元旦過後你又要忙了。多休息，緹娜有我陪著。”馬雪聽了後心很定，知道今年的聖誕假期不會因為家裏三個人不一起過而發生不必要的摩擦。放下手機，馬雪開始琢磨該給李亮買什麽聖誕禮物。雖然買襯衫或者領帶比較保險，但馬雪不清楚李亮是否特別需要什麽，因此第二天下了班後馬雪來到了市中心的商場，準備在男裝櫃台好好挑選一番。

男裝其實也有很多大牌，平時馬雪替漢斯置辦服飾顏色和款式上都比較沉穩，加上漢斯比較高大，一般都是深色的衣服較多。李亮個子不算矮，將近1米八，雖然有些中年發福，但跟德國人比起來還是比較瘦的，因此馬雪拿不準主意，隻好詢問專櫃人員該怎麽給黑發中年男人挑選聖誕禮物。專櫃售貨員仔細聽了馬雪的要求，就領著馬雪來到一個掛著不同款式的皮夾克貨架前，向馬雪推薦短式皮夾克。因為李亮不是很胖，因此這款皮夾克能讓他看上去更精神，馬雪看著售貨員手裏那款棕色皮夾克，想象著李亮把這件皮衣穿在身上的樣子，覺得這式樣還行，就準備買下這件皮夾克作為給李亮的聖誕禮物。當馬雪拿著包裝好的皮夾克回到車裏，她心裏有點激動。已經很久沒給李亮買過任何東西了，不知道李亮會不會喜歡這皮夾克。

到家後，馬雪做了湯麵，外加煎蛋，和緹娜吃完飯，收拾好廚房後就上樓來到了睡房。離聖誕假期沒幾天了，馬雪想著可以開始收拾行李了，就拿出行李箱開始往裏麵放度假時要換洗的衣服。

第二天馬雪上班時，李亮給她打了電話，告訴她機票和酒店都訂好了，現在就等著馬雪放假跟著他去葡萄牙旅行了。馬雪聽後，笑了笑說，“知道了，快了，馬上就要放假了。你呀，稍安勿躁，知道嗎？對了，飛機幾點起飛？”

“等一下，我看一下啊。”李亮在電話那頭說道，“是晚上八點五十從漢堡起飛，午夜前到裏斯本。”

“好，我知道了，那我們起飛當天下午碰頭吧，是你來接我呢還是我去找你？”馬雪問李亮。

“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機場。”李亮爽快地說道。

“行，那我在家等你。”馬雪說完就掛了電話。公司裏也因為聖誕假期降至，大家都在討論著聖誕大餐以及該給家人買些什麽樣的禮物。馬雪已經完成了聖誕禮物的采購，因此每次聽到有同事抱怨不知給妻子或孩子沒什麽禮物時就偷樂。終於，聖誕假期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在老總發出了紅包，大家互道聖誕快樂，中午聚餐結束後大家各自回了家。馬雪到家時才下午兩點，她進門後放下包，換了拖鞋，深深地歎了口氣，終於可以緩緩換個頻道了。馬雪給自己泡了杯香濃的卡布基諾，慢條斯理地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滾動新聞，享受著這期待已久的聖誕假期。

第二天中午過後，緹娜就去了漢斯家，臨走前給了馬雪一個大大的擁抱，並拿著兩個大袋子，袋子裏裝著馬雪給他們倆的聖誕禮物，開心地出了門。馬雪關上房門，走上二樓，拎著行李箱來到樓下，把行李箱放在門口，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著裝。她今天穿了件圓領白色毛衣，一條深色牛仔褲，一雙黑色切爾西短靴。行李箱裏帶著運動鞋，馬雪琢磨著是否還要再帶一雙輕便些的鞋子。正想著呢，就聽到一陣敲門聲，馬雪開門後就看到李亮站在門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準備好了嗎？雪雪，”李亮高興地問道。

“嗯，差不多了，正琢磨是不是還要帶雙輕便點兒的鞋。來，先進來坐吧。”馬雪讓李亮進屋。李亮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看著馬雪輕聲問道，“你女兒呢？她怎麽過這個節日？有沒有跟你鬧？”

“她跟她爸爸一起過，今年漢斯帶著緹娜去他姐姐家裏一起過聖誕，人多熱鬧些。緹娜把我給他們的禮物都帶去了。”馬雪走到廚房打開咖啡機，準備給李亮泡壺咖啡。

“奧，我還擔心你女兒來著，看來，你已經把一切都搞定了，太好了。那我們就能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了。”李亮高興地說著，“對了，我在裏斯本隻定了兩天的酒店，我計劃我們開車去波爾多，我在那裏也訂了酒店，你看怎麽樣？”

“一切聽你的，我呀，以前也做過為全家訂機票和酒店的事情，還好家裏隻有三個人，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麽協調。緹娜才七，八歲的時候，我們帶她去法國迪斯尼玩兒，這姑娘一進園子就在米老鼠啊，唐老鴨簽名的地方排隊，好好的一天時間，光排隊就排了差不多半天，好不容易拿到簽名了，其它地方也還是要排隊。當時就覺得迪斯尼太會賺錢了，弄個真人帶上頭套，穿上米老鼠的衣服隨便簽個名就能賺錢啊。”馬雪自顧自地說著，拿著剛泡好的咖啡走到客廳遞給李亮，李亮接過來喝了一口，慢悠悠坐下後也說道，

“這就是迪斯尼精明之處啊。你想啊，小孩子嘛，誰不希望能和米老鼠，唐老鴨拍照呢？再說了，那麽大的迪斯尼每天開銷也不小，所以隻能想盡辦法賺錢啊。上海也開了迪斯尼，去的可不隻是小孩子呢。二十出頭的男孩，女孩們也往那兒跑，生意可火了。”李亮這通解釋倒是讓馬雪不再說什麽。是啊，做生意當然要賺錢，隻要是正當的手段，別人又能說什麽呢？

兩人決定吃些簡單的食物再開車去機場，下午五點，兩人就吃了馬雪做的三明治，不到五點一刻，兩人就離開了馬雪的家，開車前往機場。機場裏人頭攢動，很多人都用聖誕假期去國外過聖誕和元旦。馬雪和李亮自行來到自動登機窗口，換好打印出來的登記牌，就帶著行李箱來到了安檢處，順利過關後，兩人買了兩杯咖啡慢慢往登機口走去。馬雪的行李箱不是很大，給李亮的那件皮夾克占了一大塊，自己換洗衣服和一雙運動鞋幾乎把整個行李箱都塞滿了。想到那件皮夾克，馬雪仔細看了看李亮，覺得尺碼應該合適。到了登機口，看到稀稀疏疏的旅客坐在椅子上，馬雪和李亮也找了兩個挨著的位子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