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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兵反張作霖 兵敗後郭鬆齡夫妻被曝屍三日(組圖)

(2011-03-31 09:40:50) 下一個

當年就是這兩張照片被張作霖貼遍東三省。張作霖總算沒有做得太絕,派人洗淨了郭鬆齡夫婦身上的血跡,換上了一身新衣服,曝屍處用席子圍上。

提起郭鬆齡,不了解曆史的人對他知之甚少,但老沈陽人卻都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郭鬼子”。

“郭鬼子”是郭鬆齡的綽號,在東北講武堂任戰術教官時,由於他鬼主意多,為人機靈,學員們就給他起了這個綽號。

郭鬆齡是奉係曆史上唯一大規模武裝反對張作霖的人,受張家大恩的郭鬆齡為何發動反奉戰爭?其說不一,甚至連最了解他的張學良在郭鬆齡被捕之後也想當麵問問他。

棄文從武,加入同盟會

心高氣傲的郭鬆齡

郭鬆齡,字茂宸,1883年出生於盛京東郊漁樵寨村(今沈陽市東陵區深井子鎮趙家鋪村),祖籍山西汾陽縣。據族譜溯源和後人代代傳述,郭家是唐朝名將汾陽王郭子儀的後裔。郭鬆齡的遠祖在明朝遷來東北戍邊,到清代由於世亂和兵禍,家業無存,其祖父一代遷到漁樵寨村落戶。郭鬆齡的父親郭複興曾想追求功名複興家業,但家境的衰落迫使他放棄進仕之路,在鄉村做了一名私塾先生。郭鬆齡的母親是一位典型的農村婦女,勤勞善良,盡管自家不富裕,也常救濟比自己更困難的人,這給郭鬆齡以很深的影響。

郭鬆齡19歲時,父親在省城找到一份工作,一家人的生活得以維持,而輟學7年的郭鬆齡也可以不用幫工種地了。 1903年,郭鬆齡進入省城東南常王寨董漢儒先生開設的書院繼續學習,希望從此踏上仕途。在這裏,郭鬆齡接觸並研習了一些新興知識學科,尤其是一些西學使他開闊了視野。但是,學習不到兩年,因日俄戰爭的爆發而再次被迫輟學。郭鬆齡的家鄉是日俄交戰區,炮火毀壞了許多房屋,居民也有不少被打死打傷。日俄戰爭的災難給郭鬆齡的觸動是巨大的,也由此動了從軍報國的念頭。

1905年秋,盛京將軍趙爾巽在奉天大北關設立奉天陸軍小學堂,以培養陸軍初級軍事人才。郭鬆齡懇求在將軍衙門當差的遠房姑爺做擔保推薦人,並以優異的成績受到主考人的賞識而如願以償。 1906年,郭鬆齡被選入奉天陸軍速成學堂學習。這是一所全新的中等軍事學校,由趙爾巽在奉天陸軍小學堂內增設,以便加速培養軍事人才。郭鬆齡在這裏學習期間和擔任教官的同盟會成員方聲濤的關係很密切,並從他那裏接觸到民主革命的思想。

1907年,郭鬆齡以優等成績畢業。見習期滿後,充任盛京將軍衙門衛隊哨長(相當於排長),由於帶兵嚴謹,勤於職守,深得陸軍統領朱慶瀾賞識。郭從此與朱結成親密的部屬關係,並長期追隨在朱的左右。

1909年,朱慶瀾調入四川駐防,任陸軍第三十四協協統。郭鬆齡隨他一同入川,任第六十八團連長。朱慶瀾雖不是同盟會會員,但很支持同盟會的活動。在他的掩護下,軍中成立了同盟會組織,並聚集了一批同盟會會員,如程潛、方聲濤等人。 1910年,郭鬆齡經方聲濤、葉荃的介紹加入新軍同盟會,成為同盟會早期成員之一。

1911年,四川發生保路運動,四川同盟會利用保路同誌軍發動武裝起義,圍攻成都。已升為第六十八標第二營營長的郭鬆齡負責成都北部的防守,他對群眾婉言相勸,沒有發生流血衝突就解了圍。結果,川督趙爾豐以通匪嫌疑撤銷了他的營長職務,後在朱慶瀾的懇求下才恢複原職。武昌起義後,四川各地紛紛獨立,成都成立了“大漢四川軍政府”,朱慶瀾任副都督。但不久,川籍將領鼓動地方軍隊發動兵變,朱慶瀾與客籍將領被迫離開四川。與朱有密切關係的郭鬆齡也無法立足,辭職回到奉天。

郭鬆齡夫人韓淑秀

韓淑秀冒死搭救心上人

郭鬆齡的夫人韓淑秀(1891-1925),堪稱奉天奇女子。她和郭鬆齡的相識、相知與共同赴死,演繹出一幕甜蜜而淒絕的愛情,為後人所稱道。

韓淑秀是奉天小東關人,畢業於奉天女子師範學校,在本校附屬小學執教。她思想進步,經常從事社會福利與救濟事業。經人介紹,她與剛回奉天的郭鬆齡相識。郭鬆齡被她的美貌和才識所打動,她也被郭鬆齡超拔的軍人氣質所吸引,兩人相見恨晚,可說是一見鍾情。當時,韓淑秀與奉天革命黨人張榕往來密切,張榕的反清秘密機關就設在韓淑秀家中。在韓淑秀的介紹下,郭鬆齡與張榕領導的“聯合急進會”取得了聯係,並積極參與謀劃活動,密謀武裝起義。

奉天當局得到消息後,對革命黨人進行了瘋狂鎮壓。1912年1月23日,張榕被害。之後,張作霖奉趙爾巽之命大肆捕殺革命黨人。郭鬆齡因為剪了頭發,一身時裝,並且帶有四川新軍證件,因而被逮捕,草草審問之後就被押往刑場。

郭鬆齡有口難辯,隻好仰天長歎,引頸等死。

在此緊要關頭,韓淑秀冒死挺身而出,對監斬的東三省總督趙爾巽喊道:“總督大人,刀下留人!”

趙爾巽大吃一驚,誰人如此大膽,竟敢騷擾法場?趙爾巽嚴厲的目光向人群掃去。

隻見一個俊秀的年輕女子從容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急步走到趙爾巽麵前,施了一禮,說:“總督大人,我是郭鬆齡的未婚妻,郭鬆齡是咱們奉天城東漁譙寨人,總督可派人調查以明真偽。他本是四川新軍的一名營長。我們已經訂婚三年。這次,他從四川回來,就是要與我完婚的。被人誣為革命黨,實在冤枉,請總督大人明察。”

四川總督趙爾豐和趙爾巽是親兄弟,郭鬆齡的上級是朱慶瀾,而朱慶瀾又是趙爾豐屬下。問明了這層關係,趙爾巽將郭鬆齡當場釋放。張作霖就是在此時認識的郭鬆齡。

從鬼門關上被拉了回來,郭鬆齡對韓淑秀的冒死相救感激不盡,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溫,遂結為生死與共的夫妻。

廣東護法,深受孫中山賞識

郭鬆齡是個有雄心有抱負的人,雖然經過幾次挫折,但他並沒有放棄從軍願望。 1912年,郭鬆齡考入北京將校研究所,第二年的秋天又考入中國陸軍大學。在這裏,郭鬆齡學習了3年,研讀了德日近現代軍事科學。經過刻苦學習,郭鬆齡不僅掌握了當代最新的軍事知識,具有一定的指揮才能,而且獲得了許多新知識、新思想,在同代軍人中脫穎而出。

1916年,郭鬆齡從陸大畢業,因成績優異,被特聘為北京講武堂教官。 1917年,孫中山在廣東發起護法運動,郭的老上級朱慶瀾就在孫中山的麾下擔任廣東省省長。聽到這個消息,郭鬆齡毫不猶豫辭去官職,隻身南下,投奔到革命軍陣營中。朱慶瀾對老部下的到來非常高興,先後任命郭擔任粵、贛、湘邊防督辦公署參謀和廣東省警衛軍營長等職務,後來又調郭鬆齡任韶關講武堂教官,為廣東軍政府訓練軍隊和培養軍事人才。

在廣東期間,郭鬆齡目睹軍政府政令、軍令不能統一,對實權操縱在地方軍閥手中的狀況很是憂慮。便尋得一個機會,拜謁孫中山,慷慨陳詞,建議:“欲謀真正共和,須由軍人革命”,孫中山對這個年輕軍官的見識很是欣賞,曾不止一次在下屬中誇獎郭鬆齡。

1918年5月,護法運動失敗,一批追隨孫中山的國會議員和軍人被迫相繼離開廣州。失望加悵惘的郭鬆齡無法繼續留在廣州,便於1918年的秋天重返奉天。

張學良:“我就是茂宸,茂宸就是我”

1918年末,回到奉天的郭鬆齡經陸大同學秦華(時任督軍署參謀長)的推薦進入督軍署任少校參謀。 1919年2月,張作霖因增編陸軍混成旅急需軍事人才,重建東三省陸軍講武堂。郭被調到講武堂,任戰術教官。張作霖有一次去講武堂視察時看到了郭鬆齡,認出他,說,“你不是那個同盟會會員嗎,怎麽想到我這兒幹了?”還沒等郭鬆齡回答,張作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回來就好,我不管你是什麽,隻要你好好幹,我不會埋沒人才的”。

當時,張學良也在講武堂學習,為第一期炮兵科學員。如果說奉軍是張作霖的“家兵”,那麽,講武堂就是張作霖的“家校”。講武堂教官多對張學良甚為關照甚至逢迎,唯獨郭鬆齡“管教甚嚴,決不稍加寬容”。張學良是一位有正義感和愛國思想的青年,接受過西方思想。郭常向他講述救國救民的道理,這對張學良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郭對學員要求極嚴,而他自己也能做到和學員一樣,不怕吃苦,真正做到嚴於律己。特別是郭鬆齡深厚的軍事造詣讓張學良十分佩服,深為能遇上這樣的良師而感到幸運。此時的張學良與郭鬆齡可以說亦師亦友,“學良有動於衷,又奇公學識,有羅為己用之意”。因此,當張學良從講武堂畢業後擔任巡閱使署衛隊旅旅長時,便向張作霖推薦郭鬆齡任衛隊旅參謀長兼第二團團長。這是郭鬆齡受到張學良信任和垂青的開始,此時是1920年。

郭鬆齡擔任衛隊旅參謀長後,專心致力於訓練、整頓軍紀,進行軍事教育。不到1年時間,衛隊旅的麵貌大為改觀,綠林弊端一掃殆盡,軍容一新,名冠各軍。 1920年7月,張作霖入關調停直皖戰爭,郭鬆齡充任先鋒司令,在天津小站以一團的兵力擊潰了皖軍的兩個旅。同年10月,郭鬆齡隨張學良到吉林一麵坡、密山(此二縣今屬黑龍江)、琿春等地剿匪,整個作戰計劃都由他製定,並與士兵同甘共苦,身先士卒,親率團隊進攻,迅速平定匪患。

兩次軍事行動嶄露出郭鬆齡的軍事才能,使他在奉軍中聲名鵲起,也更受到張學良的信任。張作霖也改變了最初的懷疑態度,對他予以破格提升。 1921年5月,郭鬆齡被提升為擴編後的陸軍混成第八旅旅長,與張學良任旅長的第三旅合署辦公,而實際的行政、訓練都由郭負責。在郭的整頓下,三、八旅的戰鬥力大為增強。

1922年4月,第一次直奉戰爭爆發,奉軍全線大敗,各部一觸即潰。任東路軍第二梯隊副司令的郭鬆齡負責具體指揮三、八旅,在他的指揮下,三、八旅撤退完整,並且在山海關一役中,在臨榆、撫寧一線與直軍幾倍追兵相抗衡,阻止了直軍突破山海關直取奉天的計劃,使得張作霖得以安然退回奉天。

從此,張作霖對郭鬆齡有了好感。張學良對他的信任更不待言,常向人毫不掩飾地誇獎郭鬆齡的治軍才能。張學良對郭鬆齡的信任和依賴是超乎尋常的,當時三、八旅的事務一般都由郭負責,整軍和作戰實際事務多由郭鬆齡操持。張學良如此放手,郭鬆齡對張學良也很尊重,平時做事都是經請示後才決定,從沒有依仗被信任而有所跋扈,而且凡是張學良堅持的事,他多是服從。時人評價說:“張對郭推心置腹,而郭對張也鞠躬盡瘁。一般人都認為郭是張的靈魂”。而張學良自己則說:“我就是茂宸,茂宸就是我”。可見他們二人的感情之深。

甘為張學良的人梯

第一次直奉戰爭後,不甘心失敗的張作霖積極整軍經武,並總結失敗教訓,重用楊宇霆、薑登選、韓麟春、郭鬆齡等新派軍人,整肅軍紀,訓練新軍。張作霖成立東三省陸軍整理處,張學良任參謀長,實際由郭鬆齡代理。張作霖將奉、吉、黑三省軍隊統一以“東北軍”的番號,取消師製,改為旅製。張學良的第三旅改為第二旅,郭鬆齡的第八旅改為第六旅,仍合署辦公。郭鬆齡憑借張學良的支持,對二、六旅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使二、六旅成為東北軍的精銳。郭鬆齡本人也贏得了“大公無私、量才使用、信賞必罰、甘苦與共”的稱譽。郭鬆齡常說:“凡平日升官心切的人,就是戰時最怕死的人;平時鑽營門路的人,就是輕棄職守的人。”郭鬆齡在軍隊中推行軍需獨立,這是舊軍閥部隊實行正規化的重要改良步驟。軍需不再是長官的私人賬房,而是部隊供給的保障。蔣介石後來說,東北有兩件事值得學,一件是王永江的理財之道,另一件便是軍需獨立。

1924年秋,在第二次直奉戰爭中,以張學良為軍長、郭鬆齡為副軍長的第3軍,雖沒有攻入山海關,卻一直吸引著直軍的主力。郭鬆齡率領第3軍主力增援九門口後,激戰石門寨,出擊秦皇島,所向披靡。山海關大捷使張學良與郭鬆齡的名聲大振,他們在奉軍中的地位已不可動搖。據張學良後來回憶:“第二次直奉戰爭之後,奉天方麵取得了勝利。通過這次勝利,我升上來了。但是這次勝利的功勞不是我的,我沒有那樣的能力,實際上是郭鬆齡支持著我。”60多年後,張學良仍然說:“我最敬重郭鬆齡,我前半生的事業完全靠他”。

現代版“蕭何月下追韓信”

1924年10月中旬,第二次直奉戰爭打得異常激烈。郭鬆齡率第3軍從正麵的平地仰攻山海關,韓麟春、薑登選率第1軍從側麵在山海關西南方的山地向長城各個隘口進攻。第1軍先傳捷報,攻入了九門口和石門寨。在軍事會議上,張學良提議暗中從山海關正麵戰場調出5團精銳,由郭鬆齡親自指揮,增援石門寨側背戰場。薑、韓不願郭鬆齡來“搶功”,無奈這一決策既是正確的,又是張學良提出的,隻好表示讚同。

郭鬆齡的老上級朱慶瀾

會議結束時,韓麟春對郭鬆齡說:“這計謀好啊,你也好露露臉,也可以立功嘛。”郭鬆齡脾氣倔強,自尊心又極強,聽了韓麟春這句風涼話,臉色陡然大變,忿忿地說:“我郭某從來不沾別人的光,我還是從山海關正麵打過去!”說完掉頭就走,衝動之下,他將帶來的5個團也撤走了。大家麵麵相覷,誰也不說話,片刻,薑登選才打破沉默說:“這破壞了我們的全盤計劃。如此大膽妄為,該當何罪!”薑登選後來派韓麟春到張作霖那兒告了郭鬆齡一狀,由此種下了郭鬆齡仇恨薑登選的種子。薑登選後來當上了安徽督軍,搶了郭鬆齡的位子。薑在逃離安徽返回奉天途中,遭到郭鬆齡扣押並被處死。薑和郭曾經同是朱慶瀾的部下,而薑在奉係集團有著很高的威信,薑的被殺可見郭的心胸狹隘。

張學良得知郭擅離職守後,連夜策馬加鞭追趕郭鬆齡。在九門口的一個小旅店,張學良追上了郭鬆齡。張學良來不及喘口氣,便對郭鬆齡說:“茂宸,咱倆到後院,我跟你說幾句話。”到了後院,張讓郭坐在一個板凳上,說:“茂宸,你要幹什麽?從前,我是你的學生,可今天不同啊,我現在是你的長官,沒有我的命令,你擅自率領部隊撤離石門寨,破壞了整個軍事部署,這怎麽行?現在,我身上什麽也沒帶,你要抗命,就開槍把我打死!不然,就得服從我的命令!”

郭鬆齡看著張學良,眼中慢慢流出了眼淚:“我違犯了軍法,現在隻求一死!”

張學良提高了聲音:“你真願意死?你要給我爭臉麵?這很簡單!那你上前線去死,何必讓我處死你!你率部跟敵人去拚,戰死不是比處死你好嘛!”張學良說著,自己也淚流滿麵,拉著郭鬆齡的手,說不下去了。就這樣,在戰局緊要關頭,張學良重演了“蕭何月下追韓信”的故事,總算把固執的郭鬆齡追了回來。

郭鬆齡在憤激之下,置生死於不顧,督率所部,勇猛攻擊,一口氣打到了秦皇島。

調轉槍口,七萬大軍開往奉天

第一次直奉戰爭後,奉軍內部逐漸形成了“老派”、“新派”。老派是奉軍中的實力派,絕大多數都是和張作霖一起出道的結拜兄弟,成員有張作相、張景惠、湯玉麟、孫烈臣、吳俊升,這些人在奉軍中都擔任軍政要職。新派分為“士官”派和“陸大”派,都是軍校出身的人,“士官”派大多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以楊宇霆為首腦,成員有薑登選、韓麟春、於珍、常陰槐、王樹常、於國翰、邢士廉等人,這些人對楊宇霆甚為依賴,視楊為“智囊”、“精神領袖”。“陸大”派大多畢業於中國陸軍大學和保定軍官學校,以郭鬆齡為首。張學良雖不是陸大派的首領,但對陸大派最為賞識和拔擢,陸大派成員多是擔任師長、旅長等職。郭鬆齡和奉天省省長王永江一樣都是主張“精兵強卒、保衛桑梓、開發東北、不事內爭、抵禦外侮”。而楊宇霆倚仗張作霖的信任,極力主張奉係勢力向中原地區發展,儼然成為張作霖稱霸中原的最得力助手。楊宇霆和郭鬆齡都是性格有缺陷的人。楊宇霆專橫跋扈,恃才傲物,好搞小圈圈。他仗著大帥張作霖的寵信,有時對張學良也不放在眼裏。而郭鬆齡呢,屬於那種不苟言笑的特別嚴肅的人,為人心胸狹窄,剛愎自用。奉軍在整編軍隊時,楊宇霆常限製二、六旅的經費預算和軍械彈藥的供應,張學良都感到“事事受楊的刁難”。楊與郭曆來不合,現在分別仗著老帥和少帥的寵信,更成水火不容之勢。

第二次直奉戰爭後,奉係內部發生了激烈的地盤之爭。據何柱國回憶:張作霖原先預定由薑登選去接江蘇,郭鬆齡去接安徽。不料楊宇霆也想要個地盤,結果楊去了江蘇,把薑登選擠到了安徽,郭鬆齡則落了空。郭鬆齡在此次直奉戰爭中功高而未獲賞,心中極為不滿。後來楊宇霆、薑登選將蘇、皖丟失,郭鬆齡氣憤地對張學良說:“東北的事都叫楊宇霆這幫人弄壞了,安徽、江蘇失敗,斷送了3個師的兵力,現在楊宇霆又纏著老帥,給他們去打地盤子,這個炮頭我不再充當了。要把東北事情辦好,隻有把楊宇霆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趕走,請少帥來當家。”此時,郭鬆齡已露出反奉的心思,但張學良沒有在意。

1925年10月初,郭鬆齡作為奉軍的代表去日本觀操。日本參謀本部一位重要職員去拜訪他,問他到日本是否還有代表張作霖與日本簽訂密約的任務。郭鬆齡才知道張作霖擬以“落實二十一條”為條件,商由日方供給奉軍軍火,進攻馮玉祥的國民軍。此事激起郭鬆齡的強烈義憤,郭便將此事告訴了當時同在日本觀操的國民軍代表韓複榘。郭對韓表示:“國家殆危到今日這個地步,張作霖還為個人權力,出賣國家。他的這種幹法,我無論如何是不能苟同的。我是國家的軍人,不是某一個私人的走狗,張作霖若真打國民軍,我就打他。”並請韓向馮玉祥轉達自己的合作意向。

1925年10月24日,郭鬆齡應張作霖的電召回到奉天,隨後被派到天津去部署進攻國民軍。郭到天津後,代表張學良組織第三方麵軍司令部,他緊緊抓住這一時機,安置親信,與馮玉祥頻繁聯係,為武裝反奉作準備。

11月13日,張學良在天津召集郭鬆齡、李景林等將領開會,傳達向國民軍進攻的密令。郭在會上公然抗命,痛切陳述不可再戰。此時,張作霖也察覺出郭有異心,遂發急電令郭調所部集中在灤州,回奉聽候命令。郭於是立即派人攜帶一份密約去包頭與馮玉祥接洽,雙方議定由馮玉祥據西北,直隸、熱河歸李景林,郭管轄東三省,馮、李共同支持郭軍反奉。

11月19日晚,郭鬆齡在天津國民飯店秘密召集親信旅長劉偉、範浦江、霽雲、劉振東等人舉行緊急會議,公開表示對張作霖、楊宇霆所作所為的不滿。11月20日,郭鬆齡以軍團長張學良的名義下令部隊撤退到灤州。11月21日,郭在灤州車站召開軍事會議,約有百人參加,郭的夫人韓淑秀亦出席會議。郭痛陳國內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災難,並說:“在老帥麵前專與我們作對的是楊宇霆……現在叫我們為他們收複地盤,為他們賣命我是不幹的……我已拿定主意,此次絕不參加國內戰爭。”郭鬆齡擬定好兩個方案,一是移兵開墾,不參加國內戰爭;二是戰爭到底,武力統一,請大家選擇簽名,何去何從各從己願。與會將領絕大多數表示讚同,大家相繼在第一個方案反奉宣言書上簽了字。唯有第五師師長趙恩臻、第七師師長高維嶽、第十師師長齊恩銘、第十二師師長裴春生等30多人猶豫不決,有的人還表示了反對。郭鬆齡將這些人逮捕,押往天津李景林處關押起來。最後郭說:“我這樣行動等於造反,將來成功自然無問題,倘不幸失敗,我唯有一死而已。”夫人韓淑秀應聲道:“軍長若死,我也不活!”

11月21日晚,郭鬆齡發出討伐張作霖、楊宇霆的通電,提出三大主張:一是反對內戰,主張和平;二是要求禍國媚日的張作霖下野,懲辦主戰罪魁楊宇霆;三是擁護張學良為首領,改革東三省。

郭鬆齡將所部整編為5個軍,郭親任總司令,原炮兵司令鄒作華為參謀長,劉偉、霽雲、魏益三、範浦江、劉振東任軍長。 11月23日,七萬大軍浩浩蕩蕩向奉天進發,一場血戰拉開帷幕。

張學良苦勸郭鬆齡

郭鬆齡敢於起兵反奉,不僅因為他是一名民主革命者,與張作霖等舊式軍閥有本質區別,同時也與張學良的充分信任和縱容有著密切的關係。張學良秉承父親張作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作風,對郭鬆齡有著超乎尋常的信任,這在奉係集團內部早已成為美談。因此當郭鬆齡“對張作霖的軍政措施,時常表示不滿”時,張學良對郭鬆齡則“每表同情”,並不加以製止。

郭鬆齡起兵前,稱病住進天津意大利醫院。張學良於11月20日前去探望,勸他回奉天向“上將軍麵陳意見”。郭則表示:“上將軍腦筋陳舊,在楊宇霆這幫群小包圍之下恐已無力挽回,必須趕走老楊這幫人,父讓子繼,由我們來幹”。張學良雖然讚成郭反對軍閥混戰、革新東北的主張,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做不到冒著忤逆之名去反對他的父親。此時,郭鬆齡的謀逆已表露無遺,可張學良仍未及時對郭加以規勸。後人分析,張學良對郭鬆齡太過信任,一點兒也沒有想到他真會起兵造反。

對郭鬆齡起兵,張作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張作霖始終把郭鬆齡看作是輔佐兒子張學良的人物,郭鬆齡的快速升遷與張學良有著很大的關係,更與張作霖的寄予厚望有著直接的關係。第二次直奉戰爭之後,張作霖論功行賞,將山東督軍給了張宗昌,江蘇督軍給了楊宇霆,安徽督軍給了薑登選,而貢獻最大的郭鬆齡卻什麽位子也沒得到。對此,張作霖的解釋是:“將來我的位子就是小六子的,小六子掌了大權,你郭鬆齡還怕沒有位子嗎?”張作霖心裏清楚,郭鬆齡與張學良共穿一條褲子都嫌肥,將來的東北就是張學良和郭鬆齡的。在張作霖心中,郭鬆齡就等同於張學良,所以,好武器、好裝備都可著郭軍來。可以說,奉軍精銳當時幾乎盡在郭鬆齡麾下。

郭鬆齡的突然造反讓張作霖如聞驚雷,開始時,他還誤以為張學良跟郭鬆齡一起反老子呢。弄清真相後,他一麵指使楊宇霆辭職退隱大連,以去郭鬆齡起兵口實,一麵派張學良直接與郭疏通。 24日,張學良向其父灑淚叩頭而別,急赴秦皇島,企望勸說郭鬆齡罷兵言和。26日,張學良在秦皇島通過日人顧問儀峨與在灤州的郭鬆齡身邊的日醫守田福鬆電話聯係,要求與郭麵談,遭郭鬆齡婉拒。27日,張學良給郭寫了一封親筆信,日醫守田到昌黎將此信轉呈郭鬆齡,信中寫道:

茂宸兄鈞鑒:

承兄厚意,擁良上台,隆誼足感。唯良對於朋友之義,尚不能背,安肯見利忘義,背叛乃父。故兄之所謂統馭三省,經營東北者,我兄自為猶可耳。良雖萬死,不敢承命,致成千秋忤逆之名。君子愛人以德,我兄知我,必不以此相逼。兄舉兵之心,弟所洞亮。果能即此停止軍事,均可提出磋商,不難解決。至兄一切善後,弟當誓死負責,絕無危險……學良頓首。

信發出後,仍然沒有回音。11月27日,張學良第二次派儀峨與守田接觸,希望郭鬆齡先行停止軍事行動,有什麽要求盡可以磋商。郭鬆齡這次有了回複,提出下列停戰條件:(1)山東歸嶽維竣;(2)直隸歸馮玉祥;(3)熱河歸李景林;(4)郭回奉執政,統掌東北。

至此,郭鬆齡反奉之目的已然明朗,他要獨自掌控東三省,以實現其改造東三省之目的。張學良感到勸說郭的工作完全失敗,不再對其抱有幻想。於是,派飛機在郭軍上空投撒傳單,揭露郭鬆齡盜用自己名義倒戈反奉,譴責其忘恩負義。

郭軍風雪渡海,勢如破竹

11月28日,郭軍攻占山海關。 11月30日,郭鬆齡將司令部移駐山海關,將部隊更名為“東北國民軍”,官兵一律佩帶“不擾民、真愛民、誓死救國”的綠色標誌。郭鬆齡不再盜用張學良的名義,以東北國民軍總司令的名義發表通電,電告全國,隨即率部隊出關。張作霖也在11月30日正式發布討伐令,命令張作相、張學良在連山一帶迎戰。

郭軍出關後原計劃攻取錦州,然後奪取奉天。不料李景林突然背盟,向馮玉祥的國民軍開戰,並扣押郭軍在天津存放的錢款和6萬套冬裝,使郭軍的給養發生困難,並威脅郭軍的後路。為防備李景林從背後偷襲,郭鬆齡命令魏益三的第五軍回守山海關,同時請求馮玉祥派兵援助。但馮玉祥猶豫不決,遲遲按兵不動。所以,郭軍一開始就陷入無後方的境地,還要分兵對馮、李加以戒備。

12月2日,遼西遭遇一場百年不遇的大風雪。這場大雪使張作霖喜不自禁,他認為郭軍的冬裝被李景林扣押,士兵在這樣的天氣下穿著秋裝難以持久,隻要奉軍堅持住,便可使郭軍不戰自潰。但出乎意料的是,郭軍卻利用大風雪的掩護,從結冰的海上進行偷襲,迅速突破連山防線,並於5日清早奪取連山。接著,郭軍馬不停蹄,對錦州發動進攻。奉軍隻有一小部分進行抵抗,大部分一觸即潰。 12月7日黎明,郭軍攻占錦州,形勢的發展對郭鬆齡非常有利。

當時,張作霖所能調動的隻有張作相的第五方麵軍5萬多人,黑龍江的部隊由於蘇聯控製的中東鐵路拒絕運送張的部隊而無法及時到達。 12月5日,錦州失守的消息傳到奉天後,張作霖大失常態,“當即命令內眷收拾細軟轉移,府內上下手忙腳亂。 10時檢點就緒,即以電車27輛,往返輸送(家私)南滿貨棧。然後令副官購入汽油10餘車及引火木柴等,布滿樓房前後,派兵多名看守,一旦情況緊急,準備逃跑時付之一炬”,據目擊者回憶,在得知郭軍進入錦州後,張作霖“整天躺在小炕上抽大煙,他抽一會兒煙,又起來在屋裏來回走動,口口聲聲罵小六子混蛋,罵一陣子又回到炕上去抽大煙。”

形勢逼迫,張作霖準備下野。省長王永江按照張作霖的意思,召集省城各法團負責人開會,說:“大帥讓我召集你們大家來談。軍事情況,對我們是不利的,但集中兵力還可背城一戰,不過使家鄉父老遭到兵的蹂躪,大帥是不忍心的。大帥說,政治好像演戲一樣,郭鬼子嫌我唱得不好聽,讓他們上台唱幾出,我們到台下去聽聽,左右是一家人,何苦兵戎相見。煩你們辛苦一趟,專車已經備好,你們沿鐵路向西去迎接他,和他說明,我們準備正式移交。”

日本人乘危出手,換取利益

在郭鬆齡起兵之初,日本人明裏打著“嚴守中立”、“不幹涉”的幌子,背地裏卻與郭鬆齡接觸,企圖乘機取得過去沒有得到的利益。

拉攏郭鬆齡失敗後,日本人轉而與張作霖接觸。在此危急時刻,張作霖慌不擇路,也希望日本人能夠拉自己一把。張作霖向日本人表示,隻要能保住他的地位,“一切要求都好商量”。日本人乘機提出增築吉會等7條鐵路、獲得商租權等侵害中國國家主權的要求,張作霖為一時之急,同意了日本人的無理要求,雙方訂立了反郭密約。戰事結束後,張作霖對日本人所作的承諾全部反悔,作為補償,張作霖親自攜帶私款500萬現大洋酬謝日方有關人員。但此舉並沒有起多大作用,日後被炸身亡,即源起於這個沒有兌現的反郭密約。

12月8日,關東軍司令官奉日本內閣之命對張、郭兩軍發出警告:“帝國在該地有重大權利與利益。因此,在鐵道附屬地帶,即我軍守備區域內,因戰鬥或騷亂,對帝國利益帶來傷害,或有危害之虞時……本司令官當然要執行必要之措施。”這一警告看似針對雙方,其實對處於劣勢的張作霖來說是有著很大的幫助的。

12月10日,關東軍參謀浦澄江中佐赴錦州東北國民軍總司令部向郭鬆齡遞交警告書,並恫嚇說:“我帝國完全準備好了應付閣下任何行動方案,順便轉告。”郭鬆齡答複:“貴國在東三省之僑民生命財產,於本軍範圍內,當竭力保障其安全……惟對方反對本軍和平主旨,恐不擇手段。”

此時,大淩河鐵橋及溝幫子鐵路給水塔被奉軍炸毀,不能通行火車,郭鬆齡被迫改變策略,以主力徒步向奉天進發。另派一旅襲取營口,抄東路側擊奉天。12月13日,郭軍前鋒抵達溝幫子,右路軍馬忠誠旅抵達營口對岸。 12月14日,郭鬆齡發表《痛告東三省父老書》,宣布張作霖的十大罪狀,發布自己治奉的十大方針。

這時,日本人又向郭鬆齡遞交第二次警告書。與此同時,關東軍司令官白川義秘密委派大石橋守備隊長安河與郭接觸談判,做最後的拉攏。安河提出:“閣下如要進入奉天,必須承認張作霖與日本帝國所締結的條約,維護日本帝國在滿蒙的特殊權利和投資利益,也就是說,必須正視日本帝國在滿蒙的優越地位和特殊權利。如果閣下能答應這些條件,則日本帝國就能立即予閣下以援助,至少亦當促使張作霖下野。”郭鬆齡答道:“我班師回奉是中國的內政,希望貴國不要幹涉。我不懂得什麽是日本帝國在滿蒙的優越地位和特殊權利。”安河見拉攏不成就威脅道:“閣下如不承認日本帝國的優勢地位和特殊權利,帝國可要對閣下不便了。”郭鬆齡義憤填膺:“豈有此理!你們日本如果不講道理硬要幹涉中國內政,你們若把我拉到水裏,我也要把你們拖進泥裏!”

拉攏失敗後,日本人開始對郭軍的進攻進行幹預。 12月14日晨,日本守備隊奉白川司令官的命令對渡過遼河開往營口市區的馬忠誠旅進行強硬阻撓,遲滯了郭軍原定14日對奉軍發起總攻的時間。15日,白川司令官將大石橋、遼陽、奉天、撫順、鐵嶺、開原、長春等14個鐵路沿線重要城鎮劃為禁止武裝部隊進入區域,禁止郭軍通過。隨後,又假借“護橋”、“換防”的名義,從日本國內和朝鮮緊急調入兩個師團,分駐馬三家、塔灣、皇姑屯一帶,拱衛奉天,一旦奉軍危急,便可出動。

學生攻心為上,打敗老師

日本人的幹涉使張作霖有了喘息之機,他迅速將殘餘的部隊進行整編,任命張學良為前線總指揮,並在巨流河東岸布防。張作霖此時在巨流河的兵力約有六、七萬人,而且有優勢的騎兵。炮兵雖不及郭軍,但使用的多數是由奉天兵工廠運來的新炮和日本重炮。而且,由日本人親自指揮和操縱這些炮隊,彈藥也由日本人提供。

由於日軍的幹涉,郭軍原計劃南北夾擊奉天不能實施,隻得在巨流河一線正麵與奉軍作戰。20日,郭軍奪取遼河西岸軍事重地新民,奉軍無險可守,郭軍進逼奉天。21日,郭鬆齡部隊與張學良部隔著巨流河決戰。張學良看著湍湍的巨流河,感慨萬端:“這好像是命中注定,以前在講武堂時,郭鬆齡與學良在此演習過,這裏的地形,我們雙方都很熟悉,就讓老師跟學生在此比比高低吧!”

22日,受寒冷、缺糧、缺彈藥困擾的郭鬆齡不待主力集中便發出總攻擊命令。郭軍對興隆店奉軍司令部形成包圍之勢,但最終因劉文清旅彈藥供應不上轉勝為敗。接著,吳俊升率黑龍江騎兵殺到,炸毀了郭軍在白旗堡的彈藥庫。郭軍遭此嚴重打擊,士氣低落,士兵中流傳:“吃張家,穿張家,跟著郭鬼子造反真是冤家”。

張學良乘勢加緊策反工作,親自給郭軍軍官打電話,講明形勢,表示既往不咎,致使郭軍全線震動。早已離心的郭軍參謀長鄒作華通過日本駐新民領事分館與張學良通了電話,表示不再為郭鬆齡作戰。 23日夜,郭鬆齡召開軍事會議商議策略,將領們的態度很不統一。鄒作華、高紀毅等將領極力主張“停戰議和”,而霽雲、劉偉、範浦江等人積極主戰。在此情況下,郭鬆齡仍決定和奉軍決一死戰。 24日拂曉,郭鬆齡“親立陣頭督師”。然而,令郭鬆齡沒有料到的是,他的兵也是張學良的兵,張學良用飛機撒下的傳單“老張家人不打老張家”極大地渙散了郭的軍心,士兵開始紛紛投誠。給郭致命一擊的是,鄒作華“突然將所部炮兵旅撤回,並停止前線子彈供應,郭軍遂大潰”。

郭鬆齡見大勢已去,於是在12月24日晨攜夫人韓淑秀及幕僚數人以及200多名衛隊出走。臨行前,郭委托霽雲軍長收容餘部,向溝幫子、錦州方向轉移。

在巨流河戰役中,奉軍在防守配備上,張學良與韓麟春曾有不同意見。韓麟春主張加強側翼防禦,以防郭鬆齡偷襲。張學良深知郭鬆齡其人,堅持認為:“郭茂宸是個寧折不彎的人,他一定哪硬往哪打,我們隻要把正麵工事做好,頂住郭軍的進攻,再加上宣傳攻勢就一定可以取得勝利”。果不出所料,張學良的有針對性部署和攻心戰術打敗了老師郭鬆齡。

鄒作華見郭鬆齡已走,下令各軍停止進攻,發急電給張作霖,報告郭出走情形。同時又給張學良打電話報告:“茂宸已出走,部下已放下武器。現在已控製一切,請軍團長放心。”至此,郭鬆齡反奉曆經一個多月以失敗而告終。

被郭鬆齡殺害的薑登選

郭鬆齡夫婦被殺,小河沿曝屍三日

兵敗後的郭鬆齡率機要人員和衛隊離開新民,向錦州方向撤退。與之同行的夫人韓淑秀顧及到郭鬆齡的安全,勸郭鬆齡率衛隊騎馬先行,盡快離開險地。但郭鬆齡念及韓淑秀不會騎馬,不想扔下患難與共的夫人,就放棄了騎馬。

郭鬆齡等人化裝成農民坐著騾車,走出新民縣約20裏,遭到奉軍王永清騎兵旅的追擊,衛隊戰敗,郭鬆齡夫婦藏在農家的菜窖內被搜捕出來。 24日下午,王永清將逮捕郭的消息報告給騎兵旅長穆春,並將郭氏夫婦押解到老達房燒鍋院內,等待奉天的命令。張作霖聽到消息後,欣喜若狂,在電話中向穆春說:“把郭鬼子給我送奉天來,我要親自槍斃他。”放下電話後,想了想,又把電話打過去:“把郭鬼子給我看好,我這邊派人去取他,我要親自審問他為什麽反我。”

25日晨,張作霖派出衛隊團長高金山去押解郭鬆齡,但隨後不久,張作霖又下達了“將郭氏夫婦就地槍決”的命令。史料記載,楊宇霆擔心夜長夢多,張學良會出手相救,便向張作霖進言即殺郭鬆齡,以絕後患。

1925年12月25日上午10時,高金山將郭鬆齡夫婦押到離老達房5裏許的地方槍殺。臨刑前,郭鬆齡麵不改色,對東三省人民留下遺言:“吾倡大義,出賊不濟,死固分也;後有同誌,請視此血道而來”!夫人韓淑秀也從容不迫地說:“夫為國死,吾為夫死,吾夫婦可以無憾矣,望汝輩各擇死所!”當高金山下達開槍命令時,韓淑秀滿懷深情地看著郭鬆齡說:“茂宸,我要你放心地看著我先走,來吧,先打死我。”

此時,郭鬆齡42歲,韓淑秀35歲。

郭鬆齡被捕時,王永清曾電告張學良。張學良得知高金山受命押解郭氏夫婦,擬電令高金山將郭押解到軍團部,想救郭鬆齡一命,送他出國留學。但電未發出,即接高金山電話,告張已將郭處決。張學良得到郭鬆齡被處死的消息後,痛惜地說:“如郭不走,決不致死。”

郭氏夫婦被害後,張作霖命令將郭氏夫婦的屍體運回奉天,在小河沿體育場曝屍三日示眾,並將遺體拍成照片各處張貼,傳示東三省各市、各縣,懲一儆百。當時小河沿圍觀群眾數以千計。

郭氏夫婦死後,因父母、弟弟和繼子逃難在外,遺體由親友代為裝棺,暫厝於小東門外珠林寺。“九一八”事變後,其家屬才把郭氏夫婦安葬在家鄉附近,1948年,由其繼子郭鴻誌移葬於沈陽東陵區七間房墓地。

張學良對郭鬆齡夫婦的死很是惋惜。1926年,張學良給饒漢祥的信中說:“良與茂宸共事七年,誼同骨肉,其去冬舉事魯莽……良事前不能察防,事敗不能援手。回憶前塵,曷極方事之殷,良惟自愧。”後來,每當張學良遇到難辦的事,就感歎說:“有茂宸在,哪用我為這份難?”1981年,“九一八”事變50周年之際,張學良回顧往事仍扼腕長歎說:“如果當時郭鬆齡在,日本人就不敢發動‘九一八’事變”。這是張學良對郭鬆齡軍事才能的一種充分肯定,也是對良師益友郭鬆齡的深切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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