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曆史：中國與古巴的論戰（圖）

毛澤東：卡斯特羅無非是豺狼當道
卡斯特羅：毛已是個老年癡呆症患者

　　1960年2月，蘇聯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米高揚率團訪問哈瓦那，米高揚宣布蘇聯向古巴提供1億美元的貸款，在五年之內購買500萬噸古巴糖。為阻止古巴倒向蘇聯，美國宣布停止對古巴的一切經濟援助，還準備武裝幹涉。麵對美國的威脅，古巴毫不示弱。蘇聯也發表聲明說，如果美國幹涉的話，蘇聯將支持古巴。7月3日，卡斯特羅宣布，古巴今後是社會主義陣營的成員。1962年，卡斯特羅宣布從民族民主革命轉變為社會主義革命，希望以此來得到中蘇兩個社會主義大國的支持。

　　當時適逢中蘇論戰。為了爭取古巴，中蘇都向這個加勒比島國提供援助，蘇聯集團包下了古巴的燃料供應、麵粉和大部分蔗糖的出口，而中國則向古巴出口大量大米，同時每年也包下了古巴數十萬噸糖。

　　1962 年10－11月美蘇加勒比海核彈危機，是卡斯特羅對華態度變化的轉折點。加勒比海危機，是當時美蘇為爭奪加勒比海地區造成的一次緊張局勢。1965年上半年，卡斯特羅接連三次訪問蘇聯。時任中國駐古巴大使的王幼平，對卡斯特羅如此頻繁的訪問頗有看法，他曾概括為三句話:“大難不死驚弓鳥；痛定思痛，心有餘悸；積極尋找救生圈。”

　　中國援助古巴，連當時中國國防前線最先進的武器四管高射機槍都送給了古巴，古巴的第一批飛行員100多人也是在中國培訓的。中國以高出國際市場的價格購買古巴糖，又把低於國際市場價格的大米和日用百貨源源不斷地運往古巴。然而中國的實力趕不上蘇聯，古巴每年軋糖、發電以及汽車所需石油 1500萬噸，要靠蘇聯供給。古巴軍隊的武器裝備全靠蘇聯供應，蘇聯大批軍事人員駐紮在古巴。

　　1964年10月15日，赫魯曉夫下台後，卡斯特羅馬上到中國大使館吃飯、摸底、做工作，但收效甚微。

　　11月下旬，卡斯特羅召集拉丁美洲地區共產黨領導人到哈瓦那開會，討論國際共運和中蘇兩黨分歧問題。 11月30日，古共總書記羅加向王幼平提出拉美九黨代表團要求訪問中國和蘇聯。12月5日至22日，古共中央領導成員羅德裏格斯率領九黨代表團訪問蘇聯、中國，調解中蘇兩黨分歧，結果空手而歸。

　　1965年1月，卡斯特羅再派古巴二號人物格瓦拉和古共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阿拉貢內斯訪華摸底。格、阿兩人返回哈瓦那之後，古巴領導層的對華態度發生了根本性變化。

　　從1965年1月到同年6月，在短短半年時間裏，卡斯特羅就四次在公開場合影射攻擊中國。

　　9月14日，古巴總統多爾蒂科斯、總理卡斯特羅一起召見中國臨時代辦黃文友，指責中國在古巴“散布不和的種子”，甚至說中國的做法“連美帝國主義都不如”。

　　卡斯特羅在內心對赫魯曉夫的和平共處路線不滿，對蘇聯國內的經濟改革看不慣，認為是革命的蛻化，在這些問題上他和毛澤東倒是完全一致。古巴的另一個領導人格瓦拉甚至公開說中國的人民公社為古巴和第三世界樹立了榜樣。但問題是中國和古巴一樣，是個窮光蛋的社會主義，不能像蘇聯那樣成為古巴的大財東，所以卡斯特羅不公開對中蘇論戰表態，對兩個都不得罪。所以當時有人說他是“胃在蘇聯，心在中國。”

　　但隨著中蘇全麵決裂，蘇聯倚仗遠遠超過中國的物質優勢向古巴攤牌，要卡斯特羅和中國斷絕來往。1965年初卡斯特羅派格瓦拉和其它幾名高級領導人前往中國，要中共向蘇聯讓步，以換取國際共運的“團結”，不果。

　　從六五年起開始縮減。中國對古巴的大米輸出少了，但宣傳品卻增加了。

　　1965年一月二日，哈瓦那舉行了數十萬人的集會和閱兵，展示了從蘇聯得到的坦克和飛機，然後卡斯特羅發表了講話。他說古巴今天除了麵對美帝和形形色色的敵人之外，又有了一個新的威脅:大米供應的減少，這是因為中國撕毀了貿易合同。接下來古巴黨報連續發表文章，說中共加入了美國對古巴的封鎖。二月六日卡斯特羅簽署了古巴政府的聲明，說中國正用所有自階級社會產生以來由奴隸主、封建主、資產階級和帝國主義所采用的最惡劣的海盜和土匪行徑壓迫古巴這個小國。

　　古巴對中共開罵立刻得到了蘇聯的獎賞:二月十一日蘇古簽署協定，古巴得到9000萬美元的貸款。

　　二月二十一日，中國政府發表聲明，說卡斯特羅現在終於加入了帝修反的反華大合唱。

　　這場相互亂罵的鬧劇在三月十三日到了高潮。那天卡斯特羅來到哈瓦那大學發表演說，他說中國人是最危險的修正主義者，大米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應該習慣吃小麥，那樣對健康更好。針對毛澤東的年齡，他賭咒發誓說今後古巴領導人的年齡決不超過60歲。對當時中國盛行的把毛澤東比作紅太陽的個人崇拜，卡斯特羅大聲嘲笑道:“那個人應該去讀讀恩格斯的《反杜林論》，太陽時間長了也會熄滅的！”

　　毛澤東則說過:我們講過叛徒、工賊。蘇聯反華好嘛，一反我們，我們就有文章可作。叛徒、工賊總是要反華的。我們旗幟要鮮明，不要拖泥帶水。卡斯特羅無非是豺狼當道。

　　七〇年代，中國把越南叫做“東方的古巴”。

　　而中越之戰中，全世界隻有古巴的卡斯特羅在一次群眾集會上揚言要“派誌願軍幫助東方古巴人民抵抗侵略”，中國的“入侵”是“整個人類曆史上最卑鄙的背叛革命的例子”。

　　古巴《格拉瑪報》發表社論:叫嚷古巴“甚至將用自己的鮮血”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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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羅眼中的毛澤東與嚴重錯誤》

一、卡斯特羅眼中的毛澤東與嚴重錯誤

您對沒能親自認識20世紀下半葉哪位領導人感到遺憾？

我提及一個人，胡誌明。我也很希望能認識毛澤東。當時不可能，因為很快就出現了那些由中蘇衝突帶來的問題和分歧。應該把毛澤東納入人類曆史上偉大的政治戰略家、偉大的軍事首領之列。但，我沒有忘記胡誌明的遺信，信中請求中國和蘇聯超越爭論、團結起來。

那麽，您認識毛澤東嗎？

不，我不認識毛澤東。我也不曾有幸認識胡誌明，我把胡誌明看成一個思想最純粹的領導人。

毛澤東在曆史上有很大功績。他當然是中國革命的組織者和鼓動者，而中國革命是20世紀最偉大的革命之一。他是一個政治天才和軍事天才，他發起、推動、並成功進行了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反對蔣介石傀儡政府的鬥爭，所以，毫無疑問，他譜寫了曆史上最光輝的篇章。

但同時，我也深信他在晚年犯了嚴重的政治性錯誤。不是右的錯誤，而是左的錯誤，更準確地說，是極左的思想。他用嚴厲的、不公正的方式方法把這些思想貫徹到實踐中，比如在所謂的"文化大革命"時期。我認為，作為一種極左政治的後果，在中國革命的進程中後來又產生了右轉彎。因為嚴重的錯誤往往製造出它的對立麵：極左的錯誤到了一定時候會造成右傾和右的政策。

我不是說毛又讓中國革命已經垮台。現在這個國家正在尋找一條合適的道路。毛澤東是一個偉大的的革命者，曆史功勳卓著，是偉大的天才，但是他在晚年犯了嚴重的錯誤。看到個人崇拜到了那種地步，的確是觸目驚心。

他們當政時曾有過令人憎惡的罪惡行徑。比如我想到了阿富汗的哈菲祖拉·阿明（Hafizullah Amin） ，想到了柬埔寨的英薩利（Ieng Sary），1975年他參與了在柬埔寨的種族滅絕屠殺。

1979年作為總理的阿明在阿富汗領導了一個秘密小組陰謀反對總統穆罕默德·塔拉基（Muhammad Taraki） ，塔拉基當時正巧在哈瓦那訪問。幾天後，即那年7月，在喀布爾（Kabul）發生了一場宮廷政變，塔拉基被暗殺，阿明上台當了總統。這次沒有得到勃涅日涅夫（Brezhnev）同意的暗殺導致了蘇聯在1979年12月對阿富汗的幹涉。

阿明在某種意義上有些像波爾布特（Pol Pot）。我們曾有機會在1978年4月阿富汗革命成功後認識了阿明。您無法想像比他更和藹的人！這點與英薩利完全一樣，英薩利在柬埔寨革命後也對我們進行了一次訪問。

確實，我曾奇遇般地認識了一些人物，他們表麵上完全正常，很有教養，具有文化修養，然而後來卻做出了令人恐怖、憎惡的事情。這些人好像在既定時刻發了瘋。看來有些人的腦神經無法適應革命進程中出現的複雜問題，他們可恥的瘋狂舉動至今使我震驚。

二、毛澤東與卡斯特羅的政治論戰

毛澤東：卡斯特羅無非是豺狼當道
卡斯特羅：毛已是個老年癡呆症患者

“大米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應該習慣吃小麥，那樣對健康更好。”1965年3月，卡斯特羅在哈瓦那的大學發表演講時，直接點名批評中國是修正主義者。究其原由，因為古巴試圖繼續在中蘇論戰中騎牆，在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的政治論戰中，1965年中國突然大幅減少出口古巴的大米，而且，中國送去了大規模的精神食糧，——中國大使館直接向古巴公民投遞宣傳品。

由此，卡斯特羅演講對毛的批判調門比蘇聯人還高。卡斯特羅稱，中國向古巴公民大規模投遞誹謗蘇聯和古巴政府的宣傳品是赤裸裸的幹涉內政，毛的觀點和所作所為顯然證明他已是個老年癡呆症患者，在談到年老問題時，他還即興發揮：古巴絕不允許年滿60歲的人還呆在領導崗位上。事實證明，卡斯特羅本人就是個“食言者”。

這次演講前20天，切.格瓦拉剛剛率團訪問了中國，曾試圖調停卡斯特羅與毛澤東關係。這裏筆者大膽猜測，這也或許是切.格瓦拉隨後“告別”卡斯特羅的原因之一？
其實，這場起源於1962年的政治論戰，古巴一直在中國與蘇聯之間騎牆，遊擊隊起家的卡斯特羅對中國天然有親切感，尤其是激進的格瓦拉甚至持有強烈反蘇觀點，蘇聯早已是個官僚體製國家，而中國的絕對平均主義和人民公社體製，非常對卡斯特羅等人的胃口。

同樣，卡斯特羅讚同中國的世界革命理論，不讚成蘇聯的和平競賽、和平共處、和平過渡。古巴導彈危機時，卡斯特羅、格瓦拉等都做了與美帝國主義攤牌的決心。

古巴腦袋在中國，屁股卻在蘇聯，他們可以少了中國的“大米”，但少不了蘇聯的“保護”。

蘇聯人以高價收購古巴糖，以低價向古巴銷售石油和其他工業產品，外加上各種源源不斷的援助，這個當時僅700萬人口的小國，最多時，從蘇聯獲得的收益，相當於每年人均400美元，這個好處遠比美國人封鎖造成的損失大得多。

中蘇論戰，毛主張用分化瓦解多多爭取的策略：“豺狼當道，安問狐狸”，他認為蘇共才是批判攻擊對象，其他脅從不問。但因為大米和宣傳品問題，卡斯特羅稱中國是“所有自階級社會產生以來由奴隸主、封建主、資產階級和帝國主義所采用的最惡劣的海盜和土匪行徑”。

原本在毛眼中隻屬於無害“狐狸”的卡斯特羅跳出來叫罵，終於引起毛的重視，由此，毛的語氣變成“卡斯特羅無非是豺狼當道”，古巴當時在中國的被批判待遇，遠高於蘇聯以外的其他社會主義陣營國家。

古巴確非普通小國。與毛時代的中國一樣，古巴也奉行與蘇聯不同的“輸出革命”。在拉美和非洲，兩大陣營角力處，為避免美蘇兩國直接衝突，蘇聯不宜出兵的地方，由古巴直接打頭陣。在1970年代，古巴有超過百分之一的人口在海外參戰，當然，蘇聯出錢出槍。

由於是蘇聯人讚助的“輸出革命”，在當時中國眼裏，古巴就是蘇聯打手，成了窮凶極惡的代名詞，以致中越反目後，越南被中國稱為“東方古巴”。

當然，中國在教訓“東方古巴”越南時，正牌古巴也不含糊，卡斯特羅宣稱中國是“整個人類曆史上最卑鄙的背叛革命的例子”，並威脅可能導致一場世界核戰爭，而《格拉瑪報》的社論則稱：古巴將援助越南，甚至是用自己的鮮血。

據中國外交部網站關於古巴的資料介紹，有這麽一句話：“60年代到80年代初，中古實質交往不多。”區區不到20個字，把20多年時間的一切輕輕帶過。這，或可成為卡斯特羅眼中的毛澤東與嚴重錯誤？盡管其在二十一世紀後又堅稱：毛澤東，他是一個政治天才和軍事天才，他譜寫了曆史上最光輝的篇章。對此，筆者的觀點是：《沉思錄》：屁股決定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