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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嫁天山的8000女兵(組圖)

(2008-04-29 17:44:34) 下一個

  王震將軍說;"沒有老婆安不了心,沒有兒子紮不了根。"上個世紀50年代初,共和國從湖南、山東等地招募了大批女兵,讓她們在這裏生兒育女。曆史,讓這些女兵成了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一代母親。


1949年底,二軍教導團女生大隊從吐魯番徒步向喀什行軍。


“參軍隻是因為向往”

  上個世紀50年代初,為了讓守衛在新疆的將士們安心屯墾戍邊,王震將軍首先給家鄉湖南的領導寫信,請他們大量招收女青年,讓她們到新疆生兒育女、紡紗織布。很快,長沙的大街小巷便貼出了新疆軍區招聘團的廣告:招聘女兵到新疆上俄文學校,開拖拉機,進工廠。隻沒提成家結婚……。

今天的謝樹仁已是68歲的老人,可1951年參軍時,她還隻有14歲。


剛參軍時的謝樹仁


  謝樹仁說,我家在湖南寧鄉縣的山溝裏,離長沙有100多公裏;父親是教書先生,母親也在長沙一中讀過書,思想很開明。母親對我們姊妹影響最大,要求我們養豬、打柴、做飯樣樣都要會;等我們長大些,就鼓勵我們讀書、參軍。我小學沒有畢業時,上中學的哥哥、上師範的姐姐都參軍了。

  1951年,謝樹仁和4個女同學一起吵鬧著要去參軍:"那時候不知道啥子是為人民服務,參軍隻是因為向往。上俄文學校,開拖拉機,進工廠,多好啊。"

  "當時我大哥在寧鄉縣教書,我們就去找他。家裏沒有錢,我們就帶了2升米,炒了點菜,步行了一整天,走了100多華裏才走到寧鄉縣城。"

  謝樹仁笑著說:"我們到縣城之前沒有見過汽車。在大哥學校門口,看到那裏停了一輛破舊的吉普車,我們不知道是個啥子。大哥指著它對我們說:'看,這就是汽車。'那時候,我們幾個丫頭看見汽車來了,心裏就怦怦跳,老遠讓得開開的,生怕開到自己身上。"

  "由於我們吵著要參軍,大哥便給了5角錢、炒了點菜就讓我們又上路了。我們走了一天,到解放軍西北軍區長沙辦事處時,已經是晚上了。第二天,負責招聘的湖南老鄉讓我們寫了個試卷,很快就發給軍裝--就這樣參軍了。"


50年代初,進疆婦女穴居茫茫戈壁灘,卻非常樂觀。


  那時候從蘭州到烏魯木齊沒有火車,懷著和謝樹仁同樣的渴望和夢想,來自各地的1000多女兵坐上了開往新疆的大卡車,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月。

  謝樹仁說:"當時一路上有土匪,汽車前麵架了輕機槍,隨時要準備戰鬥;每個大卡車的車廂裏擠了40多個人,許多人又用臉盆來打飯、又用它來洗臉;因為車上全是女孩子,單個的車子又不能脫離車隊停下來讓大家方便,有時候女孩子隻得拿臉盆當便盆使。"


50年代,進疆女青年是農業生產第一線的重要力量。

  第一次出遠門,想家的念頭一湧上來,怎樣也揮之不去,姑娘們的嚶嚶哭聲沿著戈壁灘撒了一路。


  結緣地窩子

  誠然如新疆軍區招聘團當初許諾,這些湖南女兵中有人在新疆上了學、進了工廠,但那隻是很小的一部分。絕大多數女兵一到新疆,就被直接開往天山南北的大小農場。

  滿懷憧憬的湘妹子們被大卡車拉到農場時,全都傻了眼:沒有一座地麵上的建築,幾百號歡迎她們的男兵全都從地窩子鑽出來--就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


建在石河子開發區世紀公園中心的黨政服務中心大樓

  地窩子,說白了也就是一人多深的大土坑,大小依住人多少而定。人們在挖坑的時候,在坑底留出用作床、桌的土墩和進出的斜坡甬道,用木頭拱好屋頂,覆以紅柳或蘆葦,最後蓋上土,"地窩子"就建成了。

  湘妹子剛到農場時,一看這情形,全都哭開了,怎麽勸說也不肯下車。關於她們下車的笑話至今還在兵團流傳:湘妹子賴著不下車時,人們端出一盆盆紅辣椒--她們就爭先恐後地跳下車來。關於山東女兵下車的故事,版本和湘妹子的大致相同,隻不過人們端上的是大蔥。

  湘妹子們在西行的路上,就隱約聽說可能要給自己介紹對象,心裏很擔心。到新疆後不久,這個擔心變成了現實,於是倔強的湘妹子們便不約而同采取了不合作態度。組織上不是給我介紹戰鬥英雄嗎?英雄跟我有啥關係?我非要嫁給他嗎?


90年代中期,兵團大力發展棉花種植業,產量逐年增長

  部隊的思想政治工作是卓有成效的,一級級談話,一次次談心,湘妹子們的堡壘被一一攻破。大多數人都經曆了"組織介紹,個人同意"的程序,成家過起了日子。

  當時的生活條件之艱苦,如今已難以想象。沒有洞房,隻好三、四對新婚夫婦住一個地窩子,每對新人之間僅僅隔著一層薄薄的蚊帳。沒有婚床,有的連隊甚至隻好讓年青夫婦去睡草垛……。

  今天,在農八師石河子市,經常可以看到滿頭華發的"湘妹子"和老伴相依走過街頭。她們盡管當時和丈夫是"先結婚後戀愛",但絕大多數彼此相濡以沫直到白頭。

  由於組織介紹給湘妹子的丈夫往往是黨齡長、級別較高的幹部,在政治運動中一些人成了"牛鬼蛇神"、右派分子。但挺身而出站出來為他們奔走呼號的,也正是這些"辣妹子"。畢竟,這是她們的丈夫嗬。


  宜紅柳,似白楊

  誰言大漠不荒涼,地窩房,沒門窗;一日三餐,玉米間高粱;一陣號聲天未曉,尋火種,去燒荒。

  最難夜夜夢家鄉,想爹娘,淚汪汪,遙向天山,默默祝安康。既是此身許塞外,宜紅柳,似白楊。

  我們已無法考證這首辭出自何人之手,但寥寥數筆,卻將女兵們當年的生活畫麵一下子推到我們麵前:這些小女子,流淌著楚人的熱血,在西北烈風中怎樣艱難前行。


石河子,半城綠樹半城樓

  1952年,謝樹仁剛到烏魯木齊不久,就被分配到到新疆軍區政治處收發室,開始了送信、送電報的工作。

  有次謝樹仁得了心膜炎,因為年紀小不懂事,高燒40度時還硬扛著騎馬送信。到晚上集體開會學習時,她燒得迷迷糊糊睡著了。有人用手一摸這個小姑娘的額頭,嚇了一大跳:趕緊送醫院哪!可是醫院裏也沒有藥。幸虧謝樹仁命大,當時有個作家的夫人也在住院,把自己的鏈黴素分了幾支給她,將她救了下來。

  謝樹仁說,1954年新疆軍區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分開時,她堅決要求去兵團的八一農場,因為那裏有個女拖拉機手典型,大家羨慕得不得了。

  在上個世紀50年代,兵團的女同誌不把自己當成女人,挖渠、修路樣樣都拿得下。男人能幹的,女人照樣幹,而且還想幹得更好。就是來了例假,也挽起褲腿照樣往泥水裏下。有人挺著快臨產的大肚子,還一天拾一百多斤棉花。一朵棉花才多重?拾花,那可是一天到晚都得彎腰的活啊。

  兵團農二師當年的一份總結說道:"直接參加生產的婦女,她們每天從早到晚生活在田間。農場機耕隊有54名婦女,組織了一個區隊,共分4組。有 32名婦女擔任了239畝棉花(生產的)任務.他們擔任平地、打田埂、選棉籽等工作。每天從上工到下工,為了不消耗勞動時間,吃飯不回家。(年底)可收獲 29465斤,占該隊全年財務計劃收入的23%。"


謝樹仁近照

  其實,這些湘妹子和後來的山東女兵、上海知青一樣,大家何止是"為了不消耗勞動時間,吃飯不回家"啊,這些被信念支撐著的人們,還不斷開展著勞動競賽:這個排早晨6點鍾下地幹活,連長在大會表揚了,緊接著這個記錄第二天就會被別的排刷新到5點。由於睡眠嚴重不足,許多小女兵在上工的路上走得歪歪倒倒--那是在打瞌睡。

  謝樹仁說,那時女同誌來例假,都瞞著不說。有一次謝樹仁來例假,但她硬是和人們一起在月亮下收麥子,最後肚子劇疼,不得不被人抬了回來。

  1956年~1957年,謝樹仁被農六師派出去學習氣象,此後被分配到八一農場氣象站當站長。她22歲時,一人就帶了14個大學畢業生實習,所在的氣象站被評為全國和自治區的先進。

  在8000潑辣的湖南女兵中,謝樹仁也許沒有別的女兵下田多,但湘妹子的潑辣勁卻在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1960年6月,謝樹仁被調到農六師軍事法院當審判員。文化大革命結束後,謝樹仁帶領政治部的14個人,清查落實案子1萬多件。

  如今退休住在烏魯木齊的謝樹仁說:"老司令(王震)當時的決策是正確的,否則兵團就沒有現在這個樣子。

  後記:

  許多當年的湘妹子退休之後,回到幾十年魂牽夢繞的老家,見到了故鄉青翠欲滴的竹林。然而,畢竟時間過去太久了,物是人非,她們已無法把自己重新融入故鄉,大多數人還是選擇回到了新疆。故鄉,就這樣永遠停留在思念裏。

  到2004年10月7日,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走過了整整50年的輝煌曆程,如今已有了第二代、第三代繼承人,總人口達254萬。(搜狐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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