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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曆史:一種亡國奴的屈辱生活

(2008-03-28 12:33:39) 下一個

一、蒙古人統治中國

今天,由於受到不正確的曆史教科書以及宣傳的影響,很多人對於元代曆史並不了解,他們提起當年那個疆域遼闊的大帝國,有著一種自豪甚至向往的心情,但實際上,我們中很多人的祖先是過著一種亡國奴的屈辱生活,下麵是一篇柏楊先生對蒙元的描述。

馬可波羅所見的杭州市廛,是中國都市的外貌。馬致遠筆下的元曲,是士大夫地主階層在象牙塔中的安閑生活。事實上大多數中國人都在水深火熱中,接受亡國奴的待遇,包括馬可波羅所稱道的杭州那些衣服華麗的男女人民。

蒙古人在上世紀(十三)曾發揮出他們可驚的軍事才能,締造一個空前龐大帝國。但他們的政治才能卻遠為落後,這是由於他們的文化更為落後之故。蒙古人向外擴張,並沒有任何政治理想,如中國儒家學派所倡導的吊民伐罪,也沒有任何高級情操的動力,如基督教、伊斯蘭教傳播福音到天涯地角。蒙古人向外擴張的目的,隻有兩個:一是掠奪財富;一是滿足征眼欲望。了解蒙古帝國的野蠻本質和立國精神,就容易了解漢人所受迫害的沉重。

蒙古人根本輕視漢人,所以列為第三等和第四等國民。在蒙古人眼中,漢人除了供給他們固定的田賦外,沒有別的用處。而中亞人(色國人·回回)則不然,他們在商業上的貢獻,要超過漢人很多倍。蒙古人上自親王公主,下至小民,都願意把銀幣借給中亞人,以收取利息。一兩紋銀的利息,十年後能高達一千零二十四兩,這是一種恐怖的剝削,當時稱為“ 羊羔兒息”,隻有中亞商人付得起。——方法很簡單,必要時,中亞商人隻要向地方政府報案,說他在途中被盜匪搶劫,地方政府就得如數賠償。所以漢人自然要比中亞人低一等或低二等。第一任大汗鐵木真即曾規定,殺蒙古人的償命,殺中亞人的罰黃金四十巴裏失(一巴裏失大概折合二兩銀幣),而殺死一個漢人,隻要繳一頭毛驢的價錢就可以了。遇到征伐戰爭,差別待遇較平時更甚。像上世紀(十三)一二八六年,為了明年進攻安南王國,征用全國馬匹,中亞人三匹馬中隻征兩匹;而漢人的馬,無論多少,全部征收。以後不斷征馬,每次如此,漢人的馬就成為珍品。

蒙古統治中國,從基層起就有嚴密而徹底的控製。每二十家編為一“甲”,首長稱“甲主”,由政府委派蒙古人充當。這蒙古人就是這二十家的總管,這二十家就是這蒙古總管的奴隸,衣服飲食,他可以隨心索取,女子和財產,他更可以隨心所欲。元政府有嚴厲規定:禁止漢人打獵,禁止漢人學習拳擊武術,禁止漢人持有兵器,禁止漢人集會拜神,禁止漢人趕集趕場作買賣,禁止漢人夜間走路。

“甲主”以上的地方政府首長,全由蒙古人擔任。當蒙古人不夠分配,或中亞人賄賂夠多時,則由中亞人擔任。蒙古官員大多數是世襲的,每一個蒙古首長,如州長、縣長,他所管轄的一州或一縣,就是他的封建采邑,漢人則是他的農奴,他們對漢人沒有政治責任,更沒有法律責任。蒙古嬰兒和幼童,往往很早地就繼承了州長縣長的位置,他的家人和侍奉他的奴仆,構成一個小型的宮廷。蒙古人都不會漢話,不識漢字,地方官員如此,中央官員也如此,蒙古大汗更很少會漢話和漢字。一百年間的政權,也隻有兩個漢人出任過宰相,一是上世紀(十三)帝國初創時的史天澤,一是本世紀(十四)帝國瓦解前夕的賀惟一,而賀惟一早已蒙古化,改名拓拔太平,忠於蒙古超過忠於中國。正因為這種緣故,蒙古大汗是以奴隸總管的身分,控製中國,所以對漢人毫無感情,對中國文化,自尊心也不允許接受。

蒙古官員的貪汙腐敗,跟他們的初期武功一樣,在曆史上也屬空前。本世紀(十四)初一三○三年,第八任大汗鐵木兒曾大力整頓官吏,一次就有一萬八千四百七十三個貪官撤職。然而他不能堅持下去,他的後任大汗複行放任,以致每一個蒙古官員都是一個百萬富翁。而蒙古帝國特征之一是官員特別多,一塊玉石的發掘或一張弓的製造,都會有若幹官員管理,所有官員都靠貪汙勒索維持高級享受。帝國的繁重賦稅,也是促成貪汙腐敗的要素之一,他們最初是采取包商製,上世紀(十二)第二任大汗窩闊台時,曾打算把元帝國的賦稅,以一百四十萬兩銀幣包給中國籍巨商劉廷玉,大臣耶律楚材極力反對,才算作罷。

可是不久中亞維吾爾籍巨商奧都喇合蠻出價二百二十萬兩時,窩闊台怦然心動,終於包給了他。以後每一位大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財稅上,他們不知道鼓勵生產,隻知道盲目而凶惡地剝削。本世紀(十四)三十年代全國各項賦稅,平均額較上世紀(十三)七十年代,幾乎增加一百倍,這都出在中國人身上。

然而,僅隻上述的這些壓榨,痛苦還是輕微的。更大的迫害是賜田製度,蒙古大汗可以隨時把漢人視如生命的農田,連同農田上的漢人,賞賜給皇親國戚——親王公主或功臣之類。宋帝國破滅後所舉行的一次賞賜中,少者賞賜數十戶數百戶,多者竟賞賜十萬戶。每戶以五口計,一次就得到五十萬個農奴。漢人忽然間失去他祖宗傳留下來的農田,而自己也忽然間從自由農民淪為農奴,沒有地方可以申訴。除了大汗的威力無法抗拒外,任何一個蒙古人,都可以隨意侵占,他們經常突然間把漢人從肥沃的農田上逐走,任憑農田荒蕪,生出野草,以便畜牧。

蒙古帝國暴政中最特殊的一項是吐蕃宗教國的僧侶,世人稱他們“喇嘛”、“西僧”、 “番僧”。這些以慈悲為懷,普渡眾生的所謂活佛,卻是漢人的災難之一。大汗既然尊稱“法王”為國師,無論這種尊崇是政治性的,或出於真誠的信仰,結果都是一樣,即喇嘛在蒙古帝國所屬的元帝國中,具有強大力量,雖然還未到幹涉政治的程度,但對漢人逞暴,卻綽綽有餘。像江南佛教總督楊璉真伽,駐紮杭州,把宋帝國皇帝和大臣所有的墳墓,全都發掘,挖取陪葬的金銀珠寶;並且至少有五十萬戶農民(約二百五十萬人)被他編為寺院的農奴。喇嘛所過之處,隨從如雲,強住漢人住宅,把男子逐走,留下婦女陪宿。第九任大汗海山對喇嘛教尤其狂熱。本世紀(十四)一三○八年,海山下詔說:“凡毆打喇嘛的,砍斷他的手。凡詭罵喇嘛的,割掉他的舌頭。”幸而皇弟愛育黎拔力八達,極力反對,才收回成命,但喇嘛仍受到形勢的鼓勵。他們在街上很少買東西,隻徑行奪取。一個柴販曾向大都(北京)留守長官(留守)李壁伸訴,李壁正在處理時,眾喇嘛已手執木棍,呼嘯而至,把李壁摔倒痛毆。李壁向大汗控告,大汗立即下令赦免喇嘛。又一次,喇嘛跟一位王妃爭路,竟把王妃拖下車輛,拳腳交集,大汗的反應仍是下令赦免喇嘛。對高階層統治者還是如此,居於最下層的漢人,可以推斷出所承受的蹂躪。

漢人知道,苦難不僅來自暴政,而更是來自清妖——韃靼。清妖,是漢人對蒙古人輕侮的稱謂。除非鏟除清妖,解除頸子上亡國奴的枷鎖,暴政不會停止。


二、漢人激烈反抗

蒙古暴君不久就跟遼帝國第二任皇帝耶律德光一樣,發現中國人並不像他們想像中那麽容易奴役。就在蒙古帝國鼎盛的上世紀(十三)八十年代,江南即爆發抗暴革命二百餘起。蒙古用殘酷的殺戮來鎮壓,但再多的流血都堵不住全民族憤怒的火山口,漢人的反抗,跟蒙古人的統治相終始。

本世紀(十四)二十年代之後,隨著蒙古帝國內部日增的腐爛,各地民變更不可遏止。四十年代時,僅山東、河北地區,就有三百餘起農民暴動。——這比六世紀北魏帝國領土的民變,超過十倍,可看出蒙古統治者比鮮卑統治者的殘暴程度更要嚴重。遍地戰亂一定引起災荒,旱災果然大規模發生,赤地千裏,最慘重的是黃河下遊,饑饉逼人發狂,互相襲擊烹食。一三四四年,黃河又在白茅堤(河南蘭考東北)決口,向東傾瀉,六百公裏狹長地帶上的村莊和人民,全被淹沒,直入黃海。河水泛濫所及,又增加數十萬無處投奔的饑民,成為武裝群眾無盡的兵源。在千百個群眾領袖中,以下頁表中所列六個人物,給蒙古統治的傷害最大:

上表顯示出兩個特征,第一、群眾領袖都是平民出身,沒有一個是士大夫。說明士大夫愛國的言論多於愛國的行動,即令有行動,也沒有影響力。第二、推翻蒙古統治的,隻有民變而沒有政變和兵變,說明在蒙古帝國裏,政權、軍權都在蒙古人手中。蒙古人認為僅此一點,漢人就無可奈何,料不到民變一旦發生力量,跟政變、兵變一樣地具有摧毀性。

正當漢民族革命排山倒海而起之際,蒙古帝國政府卻在決策上犯了一項錯誤,即引使黃河恢複故道。工程由宰相脫脫親自主持,一三五一年,征調民夫十七萬人,用五個月工夫,把白茅堤(河南蘭考東北)決口堵塞,使黃河仍向東北流入渤海。這本是一件建設性的偉大工程,但它選錯了時間,尤其是用錯了方法;在人心沸騰的年歲中,把十七萬滿懷怨恨的勞工,從他們的家鄉強逼征調,集中在一起。完工之後,又沒有妥善安置,而任他們向四方流散。劉福通早就命他的教徒,刻一個一隻眼的石人,背上寫著:“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埋在黃河故道黃陵崗(河南蘭考東北)附近。當民夫在施工中把這個石人掘出來的時候,人心大為震動。工程完畢後,除了少部分還鄉外,大多數都集結在劉福通的紅巾之下,成為主力。紅巾,跟二世紀的黃巾一樣,是劉福通抗暴力量所使用的一種標幟。

就在同年(一三五一),群眾領袖之一的徐壽輝稱帝,建立天完帝,占領長江中遊,派軍進入江南,掃蕩蒙古勢力。劉福通於一三五五年,迎立白蓮教故教主韓山童的兒子韓林兒稱帝,建立韓宋帝國,占領淮河流域和黃河以南地區,整個中原進入掌握。

白蓮教是佛教中的一個神秘支派,以反抗暴政為重要宗旨,就是韓山童開創的。韓山童曾宣稱:“白蓮花開,彌勒佛降世。”設立白蓮會,吸收信徒。

——關於漢人的抗暴革命,有一個流傳甚廣的民間故事。據說,劉福通最初在穎州(安徽阜陽)發動民眾暴動時,因蒙古“甲主”監視嚴密,漢人既不能聚會宣告,又不能派人逐家傳遞消息,無法約定同一時刻舉事。於是劉福通請“甲主”準許向家人分送像月亮一樣的圓形甜餅,稱為月餅,以便漢人為大汗祈福。“甲主”允許了,而月餅中夾有中國字寫的字條:“八月十五日殺清妖。”漢人準備妥當,當晚夜半,所有“甲主”和他的家族,都死在漢人棍棒之下。

像興化(福建莆田)不過一個小城,上世紀(十三)蒙古兵團攻陷它,全城男女被屠之後,就血流有聲。侵略者必須付出代價,即令本身沒有付出,後裔也要付出。這種付出使人對佛教的因果報應,發生聯想,會禁不住悚然歎息。

韓宋帝國宰相劉福通是反抗蒙古統治最偉大的民族英雄,他毫無私心地用他新興的武裝力量,打擊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蒙古帝國。一三五八年,他於攻陷開封(河南開封)作為首都後,即向蒙古發動總攻,分三路進兵。東路由大將毛貴率領,攻山東省;西路由大將白不信率領,攻陝西省;北路由大將關先生率領,攻上都開平(內蒙古正藍旗)。東路兵團於掃蕩了山東省蒙古人的勢力後,直指大都(北京),挺進到距大都隻五十公裏的柳林村蒙古第十八任大汗脫歡帖木兒,一個標準的亡國型君主,手足失措,準備放棄大都,向北逃亡。但宰相拓拔太平(即漢人賀惟一)堅持固守。毛貴攻擊不順利,孤軍不能久留,仍退回山東。西路兵團深入關中(陝西省中部)後,戰敗潰散。隻北路兵團勢如破竹,穿過山西,摧毀蒙古所有抵抗,攻陷開平。開平距作為首都的大都隻二百八十公裏,我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不南下攻大都,先行把蒙古大汗擒獲。北路兵團沒有這樣做,卻向東推進,攻陷遼陽(遼寧遼陽),進入高麗王國(朝鮮半島),高麗向北路兵團投降。可是,這批所向無敵的革命部隊,經過長途遠征,軍紀已全部敗壞,引起高麗人民極大的痛恨。高麗有計劃地出動大批美女,跟戰士們交往纏綿,男子們則乘機把他們的戰馬和武器藏匿。一切妥當後,發動反擊,包括關先生在內,大部分被殺。隻剩下萬餘人輾轉脫險,逃回中國,又被盛怒等待他們的蒙古人,一網打盡。

韓宋帝國三路出征,把自己的力量完全消耗。但蒙古帝國的牆基,卻被掘空,隻需要最後輕輕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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