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與中文學校

兒子從小就喜亂塗亂畫，到了4歲便要求學畫字，覺得中文字挺好玩的，畫起來與畫畫有不同，絕對不同哪，他畫出來的字大半以上你得通過鏡子讀，但你寫了讓他讀是不影響的。懶媽想哪，也許小子就是不同，給予表揚！話說了，人家上1年級了還是能把不少字母flip over, 人家老師說了，很正常，所以人家k-2 是沒有考試成績的。可中文學校就不同了，況且他小人兒不到5歲便直接插班到2 年級，因我們初到NC, 誰也不認識，偶然間認識了F 老師—一個跟我一樣馬大哈的人--她見了我兒子，那份喜歡啊，便和校長說了一定破例讓兒子進她班。當年那個學校剛成立不久，上哪個班，不是那麽嚴格。兒子混進去不久，她又不教了，來了個21歲的新老師L，她不知道兒子比多數孩子至少小2歲，不太額外關照，因而常常有笑話。比如要聽寫了，她沒有敲敲兒子桌子讓他要從第一行往下寫，因而常常聽到兒子突然間叫：“老師，我的字丟了。” 或是“老師，快幫我找X字”，要麽是“等等，我還沒畫好呢。”他把聽寫當成畫畫了，想往哪畫都可以，一會兒又忘了畫的字在哪兒了；遇到老師問問題，他最積極，永遠舉著小手，L 總不叫他，也不氣餒，直到別人都錯了，後L 滿試試看，終於發現小家夥雖然超級愛開小差，寫字也慢了點，但中文水平實在是最好的一個，且知識麵也廣，所以很是喜愛這小東西。

到了第三年來了個號稱有15年教齡的優秀教師接替這個班。這可好了，一到周6早上小人兒開始倘淚了，說是不再上中文了，說真的自從他上了中文學校，這懶媽從未再教他‘畫字’了，這不都好好的過來了。肯定有問題！我要求跟班聽課一次，得到許可；這一聽，再試與此老溝通，發現不是可溝通之主，要求給兒子調換班級。大概我把話說得太軟了，人家覺得我好欺，這管教學的女人可把我臭了一頓，什麽“很多人都對你兒子在這年級有意見，說是前任們的錯，這老師也反映你兒子中文程度太差。”她要不這麽說，我還會給每個人留足麵子，借機讓兒子降一級，我是好心告訴她那個老師不合適教這裏的孩子，她倒好，連我兒子抄寫幾遍生字都有意見，還說她自己是小學老師，連她都要求兒子每個字寫50，100，甚至更多。我極不客氣地：那是你的兒子！OK. 我可以不要兒子學中文，為了讓他有一個好的學習習慣；現在這個年級有三個班，為什麽不可以讓他換一班，況且你說很多家長喜歡這老師，那就皆大歡喜，我讓賢！過去我可喜歡小學老師，覺得他們都很溫柔；這回領教了，被逼無奈，拋球玩，給了幾個選擇：來個中文比賽，讓我兒子與你們高年級的小孩比，看看有幾個能勝過他的？然後我再告你們損害我兒子名譽；到了下周6 上課時，隨便挑一個年級，再給我一本教材，我進去代課，你們看看是我教得好呢，還是你所謂的優秀教師教得好？最後當然是最簡單：讓我兒子換個班。我當時確實考慮過讓兒子降級，可是那頭兩年學的實在不多，我看過這一年的教材，是值得讓他重學的，所以我確實沒有必要對這種不懂教育的人客套。前兩個條件是不敢接受的，這第三麽，不又回到原點？好像已經讓步了，領導的尊嚴重要：“要是每個家長都來吵要換班，我們怎麽辦?” 我實實在在地：“這麽多年有幾個要求過？我兒子這一班已換過多少次老師了？今年如果這個班家長都要求換班，你恐怕不應歸罪與我，你該考慮換老師了？”當時要在這中文學校任教的人可多了，有的是市場。嗨，人家那天還真和我較上了，就是不準。好啊，咱還有殺手鐧：退學，但有條件，得發表一則聲明，讓大家知道兒子為何被迫退學。咱是抱著有理走遍天下的態度的，當然兒子是馬上獲準換班，而那個老師，不出兩月被家長們趕走了。

這個不負責任的老師留給這些孩子的 'gift' 真的不輕那！在很長時間之內我們根本無法讓他們像過去一樣學習中文，我當時就很嚴肅地告訴那管教學的：教得好不好還在其次，重要的是不要在孩子幼小的心靈裏留下對中國文化的厭惡。最後為了能讓兒子多學幾年中文，我不的不出山，去主持中文學校工作。我當時重點全放在教學上。對老師的要求是，1，對學生以鼓勵為主；考試要難，但分數要給的高：讓他們知道不足，但不傷自尊；要教得活，不能以書教書，鼓勵孩子組詞造句全用課本以外的；教課之前應先交待背景，這樣孩子學的進；要教孩子拆字法，這樣無需死記且記得牢，等等。如今兒子已不再學中文了，是一大遺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