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上你的洛杉磯豪宅（116）第十四章 飛上藍天（上）

                        

                       第十四章 飛上藍天（四,上）

 

4狐瑞奇跟江濤說過美國駕駛小飛機死的人，比澡盆裏洗澡淹死的孩童還要少之後，江濤並不深究開飛機掉落下來的死和澡盆淹掉的死之間有什麽內在聯係，反正就以此語壯膽，義無反顧地盲目樂觀起來了。

 

現在江濤就以狐瑞奇的口頭禪去說服妮可兒，說自己也越來越要命了，並保證這是最後一回，就要和妮可兒同遊，妮可兒被說服。丫丫歡呼雀躍，說：“爹地，等一會在飛機上，你不要忘了將嘴巴放在嘴巴上！”

 

小飛機上的每一個乘客都要戴耳機和話筒，大家就很有“同機駕駛” 的感覺，這種感覺給丫丫留下很深的印象，她這個句子中的前一個“嘴巴”是指“話筒”。

 

這就像傾巢而出的鳥，要飛去藍天碧海了，這一次沒有像前一次那樣留個“妻”在家裏做接應。江濤和妮可兒馬上想到要把車鑰匙、房門鑰匙，以及銀行保險箱的鑰匙統統留給美國惟一的親戚——正在做月子的小妹米雪兒保管。

 

一串嘰哩嘩啦作響的鑰匙交接之間，江濤突然就有些許頓悟：原來一生來路，蹉跎世事，不管你有多少錢財，要做一次萬一不幸的訣別，也不過爾爾。這就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詩句湧上心來，覺得悲涼，旋即被“臨行喝媽一碗酒，渾身是膽雄糾糾”的豪情壯誌所淹沒。

 

而究其實，當時的感覺並沒有那麽誇張。這不過是他們千萬次出門，在高速公路上開車，一腳踩了急刹車，一腳踩到鬼門關的無數冒險征程中的一次。光天化日之下，風和日麗之時，哪會出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呢？

 

早年在中國大陸，春天就跑到古老城牆倒塌的地基上去放風箏，視線沿著遊絲般閃亮的線索向上爬啊爬，一直抵達色彩紛呈、隨風飄揚的風箏的腹部，整個心就浮遊在瓦藍無垠的天空中了。雖然以後羈旅四海，坐民航班機成了司空見慣的事，但太過龐大、沉穩的機身使你失“飛”的感覺，你坐在機艙中猶如坐在船艙或車廂中。除非改乘熱汽球、滑翔機或小飛機，你這一生很難親身體會蒲公英或風箏、大鵬鳥般背負蒼天向下看，雲遊藍天，一覽大地傾覆，天海一色的無限風光了。

 

在狐瑞奇打開機庫門，大家一起推出雪白的機體的片刻，有兩個銀發蒼蒼的美國老頭駕著一隻紅晴蜓似的小飛機駛向起跑線，他們在透明的機艙中笑著向江濤和狐瑞奇他們招手致意。狐瑞奇說，這飛機是兩老頭自己裝搭的，美國人真的好大膽，不要命。

 

狐瑞奇俊美的臉龐富有朝氣，目光炯然有神，他一邊做著飛行前的準備工作，一邊和江濤侃侃而談：“ 長久以來，打做小孩開始，我就持有這種觀點——除了船隻和馬車等緩慢的運輸工具之外，人類能夠利用翅翼展開更加快速的的運動，空氣這一領域將會進入我們的生活範圍，而那些無知和懶惰的人隻配在地上爬行。”

   

江濤曾聽狐瑞奇說，他現在經常開著飛機談生意、簽約，偶爾也送客人到北加州風光旖旎的“十七裏哩”打高爾夫球。

 

狐瑞奇忙著手裏的活,給飛機做飛行前的全麵檢查,越說越有滋味：“每個生物都享有一份上帝分配給他的自然元素，鳥享有空氣，人和獸享有大地，魚享有水。動物在水裏生來就會遊泳，人卻需要技藝才能學會……對不起,幫我遞一下鉗子。其實，會遊泳的人不必對飛行失去希望，遊泳不過是在較粗糙的流體中飛行，而飛行則是在較光滑的流體中遊泳。我們隻要設法調整我們的阻力，使它與我們所要穿越的物體的不同密度相適應而已。如果你能給空氣注入新的推力，使空氣在受到物體的壓力後被擠出之前就能得到補充的話，你就完全可能被空氣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