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連綿350英裏的Sierra Nevada山脈,是由花崗石構成的一片山巒。它的最高點,在Mt. Whitney,約為14,494英尺,也是美國本土的最高峰。這一帶山脈,呈南北走向,綿亙於加州東部,山體由東向西傾斜。山的西邊坡度平緩,植被茂密,是富饒溫暖的加州;東邊山坡則陡峭險峻,植物生長稀疏,但有別樣的自然風光,因此成了旅遊聖地。如此地形,簡直就是上帝對加州人民的特別恩寵了,讓大家在短短的旅程當中,能夠欣賞大不相同的風景。
那天離開家,大約是五十多度的氣溫。經過Fairfield所看到的,當然還是每個冬天必定翠綠廣闊的山包,上麵立著幾棵華冠飽滿的大樹,和零星幾隻吃草的肥牛。讀中學的時候,流行過裏兩幅很洋派的照片,常被印在明信片上,在同學之間相互贈送。其中一幅是秋天,一把木椅,坐落於大樹與落葉之間,跟同一時間流行著的查德·克萊德曼鋼琴曲《秋日的似語》的小情小調特別般配;另外一幅,就是綠油油的大草坪了,上頭有棵極大極美極圓鼓鼓的樹,令人想象到,這,可能就是美國吧,一個大家可以隨便踐踏草坪但是草坪還能保持美麗端莊的小資場所。
所以我在來了美國很多很多年以後,看到Fairfield的山頂,才確定自己確實來到了以前想象過的那個美國,並且發覺這個地方有點空蕩有點寂寞。
看著這樣的風景,我怎麽都無法想象,再開兩個來鍾頭,我們就能看見大雪。
1.
結果一上山,果然就開始有雪。
這是休息區廁所的後門,已經被雪封死了。
2.
我們在Reno的小醜酒店住了一夜,為的是讓孩子在兒童樂園樂一樂。結果發現,這Circus Circus的兒童樂園,布置也跟賭場似的。我一進去,以為走錯地兒了呢。
而且因為是長周末,酒店人滿為患。單單入住手續的隊,我們就排了一個鍾頭,而且酒店大堂沒有手機信號,大家怕走散了,隻好捆在一起死等!我一邊排隊,一邊後悔,自己不賭錢所以也沒輸過錢,否則沒準今天就可以直接VIP checkin了。等我們過完夜要離開的時候,又是漫長的等待,等電梯上來接我們下去。等了四十五分鍾,好不容易擠進一部電梯,氣得直想打人。忽然聽見裏邊的其他人聊天,說他們已經等了一個半鍾頭,我才心理稍稍平衡了一些,覺得要論打人,他們比我更有資格。
3.
離開Reno,去往Lake Tahoe的路上,仍然晴朗。終於擺脫了賭場的喧鬧,長長出一口濁氣,去看天邊的白雲,就像大朵的白棉花。“什麽是白棉花?”孩子問我。“就是白色的棉花嘛。”“什麽是棉花?”“就是很像棉花糖的一種東西嘛。”“哦”,他們終於明白了,可卻我糊塗了,怎麽就搞到要用棉花糖來解釋棉花了呢?
4.
這是路上經過的Donner Lake,安安靜靜的一麵小湖。旁邊有好多度假的房屋,價格並不便宜,來的人圖的一定是這裏的清靜,前後左右看不到人影子。本來想要多花時間周圍走走,可是心裏惦著太浩湖,就繼續向前開了。我們吸取的是過去的教訓,那還是當年第一次去優山美地,首先經過了一個叫做Hetchy Hetchy的hiking trail,忍不住的興奮,遂帶著年幼的阿小J,在烈日下走了三個多鍾頭,看到一條小小的瀑布,狂喜。等到後來,在Yosemite山穀裏看到其它的瀑布,才明白什麽是小巫見大巫。
5.
雖然太浩湖已經來過多次,但是它的寬廣清澈,還是總令人驚歎不已。
6.
在太浩湖,我們隻得了不足一個小時的陽光。這是在陽光下看到的太浩湖有名的三色水,可惜湖的那麵,山與天,都已經陰沉沉的了。
太浩湖水,本來是湛藍清澈的,但是由於大湖各處深淺不同,才造成了這樣五顏六色的視覺盛宴。跳蚤曾經專門寫過一篇文章,用太浩湖的三色水來類比文化的差異與融合,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在文章中說:
當初,我們在大學做比較文學研究,花了很多時間去找東西方文學作品的共同性。假若恰巧看到西方小說中有似曾相識的片段,那分欣喜自不待言。坐在靜寂無聲的參考室的角落裏,關心的倒是世界文化的大同。有幾個同學還非常起勁地推廣世界語。大家相信世界語或許可以彌合個體語言及文化之間的差異。為了避免一種文化對另一種文化的同化,或者一種文化對另一種文化的歧視和奴役,人們需要一種獨立於任何個體語言的第三種語言,一種類似聯合國的語言。我們以為那就是世界語了。
我們曾把世界語當成桔色,包容了紅黃兩色的特性而產生出的新的色彩。然而現在,大概是反了過來,對差異性的信仰日見堅定。我相信,隻要這個地球仍然廣袤,物質仍然存在,生命仍然延續,人的差異性,社會的差異性,尤其是文化傳統的差異性是必然的。
也許,我們這群人需要這樣想。
在美國社會裏生活工作,麵臨著兩種選擇:或者努力地去融入那條異域的河流,或者孤獨地保持自我河流的本色。無論你作什麽樣的選擇,兩者幾乎是同樣的困難。你所體驗的外鄉人的孤單和落寂是同樣的深刻。這種時候,差異性在你的麵前被放大了,你會順從了自然意識的傾向和取舍,去找回你的文化歸屬。
。。。
太浩湖的三色水和長江口的三色水一樣,豈止同中有異,而且異中求同。3不同色彩的水,不同源頭的水,多少年來各具風姿又親密無間,如此這般地創造出既驚心動魄又和諧平安的景象。
7.
可惜三色的水還沒有看夠,雪就開始往下落。雖然不算太大,但是烏雲遮蔽了整個的藍天,眼前果真成了水天一色。何止是水和天,整個世界都隻有黑白兩色了,而且囫圇一片,隻得模模糊糊的界限。
雪地裏,向著樹林深處去,已經沒有什麽其它車輛。在一片雪原上,看見一匹狼,獨自尋尋覓覓。大俠立刻跳下車去追它,要給它拍張寫真,嚇得孩子直叫,怕爸爸被狼吃掉。我及時地安慰他們說:“不用怕,狼也害怕大人。它們專門愛吃小孩子。”(有誰看見這張圖片裏的狼了麽?)
這家主人,大概是拿房子度假用的,車子埋在土裏過冬,倒是安全。
8.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看著窗外銀白的世界,孩子喜不自禁,大人卻開始發愁,這樣的路況,可怎麽回家去呢?
趁中午雪小了一點點,硬著頭皮出門,往山上去的那條路,已經被塞得一塌糊塗,一個鍾頭能走兩三英裏就算不錯。
路邊的雪慢慢壘高,樹上掛起白色,是我們來時陽光明媚中錯過了的景致,現在都給補上了。
將近山頂的時候,所有非四季胎車輛均被要求安裝防滑雪鏈。不會裝的人大把,就有了裝鏈子的生意,花三十元可以請人幫忙裝上它。我們玩笑說,到拆的時候,大概也有生意,十元錢幫你拆下來。
9.
待我們翻過幾天前途經的內華達山脈,天就是晴的了。而且果然,拆防滑雪鏈的生意有人在做。
10.
這一裝一拆,我們就經過了兩個不同的季節。車過加州首府Sacramento,天開始下雨,證明我們確確實實回到冬天灣區那個無雪的蔥綠的家了。
音樂欣賞:班得瑞《初雪》
太牛了,我今年最大的計劃就是去太浩滑雪了,你還接二連三的去。
你一說摔壞了相機什麽的我就知道我對你滑雪水平的想象還是八九不離十的,嘿嘿。。。
各位,上回誰喝咖啡的,注意一下時間,快一個月了啊。沒試紙的可以來我這兒填個申請表,然後我會讓你們到藥房裏去買。
嗯,那就想象一下,你肯定是摔得很慘,不好意思提。
我看過一個朋友在那裏滑雪的時照的照片,雪山和湛藍的湖水都在鏡頭裏,真是太NB的地方了。本來期待你這兒能看到幾張山頂向下照湖水的來著,沒想到你摔慘了,那就算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身體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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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小吒越來越有用了,他這喜真沒白害。
最後一天早上,以為陷在雪裏一時回不來,不停地看新聞,滿眼都是雪。雖然開了很久才回到家,但晚上還是安穩坐在家裏,好像沒有出過這趟門。感覺怪怪的。。。
明亮你喜歡的那張照片,也是大俠特別喜歡的,是兩張拚成的全景。
藍山我雖然每回出去玩兒都能碰上雪,可也是好幾年沒見過這麽厚的積雪了。對了有張照片忘了放上來,是張大冰溜子,小時候特別愛吃的,這就去放!
終於有了標準答案!“等狼看見你丫就撒腿跑的時候!”
遺憾的是,第一位的那個問題,“媽媽媽媽,我是從哪兒來的呀?”至今尚未找到統一答案。
狼是不是那個正前方稍微偏左那挺小的東西?還是我眼花沒看清?這拍的……記住,舍不得孩子拍不到狼,下次要拍狼就把你最胖的孩子放外麵。
第8節第一張照片我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