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島遊記之三 你是駱駝還是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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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說，人有三種活法，駱駝，獅子和嬰兒。你是哪種？

在沒有網絡的世界，人的睡眠質量可以顯著提高。雖然風大到要把帳篷掀翻的一樣，可是人在早上可以賴在被窩裏。導遊約著大家早上出來在崖壁上看日出，可是每個人都縮在被窩裏不願意出來。

 

我們的帳篷是麵對著懸崖這樣一次排開的。

日上三竿，大家懶洋洋的出來，圍坐在這個帳篷裏吃早飯。最左邊的就是Armando，天氣很冷，那卻穿著短袖衫，一身的腱子肉。在他邊上的就是那個疑似同性戀老哥, Juan. 他喜歡時不時的搔首弄姿擺出一些姿態。 最右邊的是意大利女生Ariana和巴西女生Alex。 正對著鏡頭的是來自加拿大的Frank。

 

 

 

風有的時候卷著塵土， 給食物上撒上一層胡椒麵。這裏非常幹燥，每年隻有10月份到1月份是雨季，其他季節的雨水非常的少，所以這裏的植物都需要補充大量的水分。才會誕生龍血樹和瓶子樹這樣的植物。

 

遠處走過來一隻山羊讓我們這裏來蹭飯。這裏的地上一根草我也看不到，不知道這些山羊每天都在吃什麽。

 

吃完早飯，我昨天給自己搭建的簡易廁所終於派上了用場。雖然沒有馬桶坐著舒服，總比蹲著強。

 

隨後，導遊帶我們去附近的村莊看看，去看看龍血樹幼苗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這裏村子非常的窮。每家每戶都是用石頭壘的一個院子。

 

村莊的景色卻非常好，因為修建在高山之巔。主人在地上鋪了一塊毯子，賣一些龍血樹相關的製品。但是產品完全不對口味，沒有人買。

這些房子裏是真正的家徒四壁，什麽都沒有。挖一個坑用來生火燒飯用。和五六十年代中國最貧窮的農村基本上一樣。

 

龍血樹據說有美顏的功能，所以主人把龍血樹調成的塗料塗在我們每個人臉上。

 

 

主人有一個小小的花園。 龍血樹小的時候是這樣的。生長極其緩慢。猛地一看像劍麻。

 

 

這是一個顆五年左右的瓶子樹。非常小，沒有任何經濟價值。主人隻是為了種的好玩。

有人類這樣的霸王物種存在。自然界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變成無用之物。

 

成年的瓶子樹是這樣的。在這個季節，幾乎沒有葉子，孤零零的開著幾朵花。它們根係發達，似乎適應任何一種地貌，可以和岩石無縫的聯合在一起。

 

 

導遊安排的路線還是不錯的。從村子出來，組織我們去爬山。山上有成片的龍血樹的密林。每天都會有一些徒步的安排，讓我們時不時活動一下。

 

 

不過的過程中，我跟Frank有機會聊天。他是90年代初離開匈牙利去加拿大。那個時候正值東歐，即便的時候父母覺得去加拿大更有前途。這些年在加拿大的FedEx工作。Frank和我抱怨多倫多的房價暴漲，因為新移民太多了。

 

Frank是一個旅行愛好者，他每年會做一次長距離的探險旅行。而且他攜帶一支大疆的無人機。我和他聊起Amando和Juan的關係，我問他, 你覺得他們是不是同性戀？ Frank說Juan 100%是同性戀，但是Amando他不是很確定。

 

我們的車隊繼續往前開，從山上漸漸下來。越過一片荒涼的戈壁。

這裏終於有一點路了，是阿聯酋政府修建的在海邊的一點路。導遊帶我們到一個石壁的下麵去吃中飯。這個巨大的石頭像一隻大狗。

 

 

 

導遊在地上鋪一個毯子。我們在石壁的下方吃飯。 Amando是一個特別在意環境的人，在等吃飯的時候，他拿著一個塑料袋，四處把各種丟棄的垃圾收拾起來。還順手撿到了這塊羊頭骨。

 

 

Juan而不客氣的坐在Amando的邊上，肆無忌憚的直接伸手去撫摸他的膝蓋和腳踝。兩個大男人在我們麵前做一些親密舉動，讓我們有一些愕然。

 

雖然我們靠著岩壁吃飯，但是風依舊很大，這是在龍穴島最痛苦的一件。就是你要忍受無時無刻，無處不在的風。我們吃飯的地方可能是當地人牧羊的一個歇腳點，因為我看到有當地人修建的巨大的水窖。

 

吃完飯我們去看一個天然的溶洞。龍學黨這裏曾經是淺海，所以積累了大量的石灰岩，隨著陸地的抬升，出現很多天然的溶洞。這是一個特別美的岩洞。下麵這張照片是我此行拍得最美的照片了。

 

 

 

Degub Cave, 是一個極大無比的溶洞，上方的鍾乳石一點點生長下來和下方連在一起。讓我看到想起了很多歐洲油畫裏牧羊人的場景。事實上，在岩洞的門口真的坐著一個孤獨的當地牧羊人。

走到溶洞的盡頭，空氣突然變熱。不知道從岩石的深處哪來這麽多熱量，空氣裏伴著又濕又熱的風，像是龍在呼吸。

從溶洞出來，我跟Frank接著聊，一路說話，我們倆漸漸熟悉了起來，我給他看我在衛生間拍到的照片問他。覺得這是誰的棄用物。他對我一路壞笑。我說要不要交給你一個任務。搞清楚Amando和Juan到底是什麽關係。Frank在加拿大見多識廣，他雖然覺得直接問人家很不禮貌。但是和我一樣好奇，痛痛快快就領命去搞清楚他們倆的人物關係。

離開山洞，我們去沙漠露營，途經一個鎮子，鎮子裏的孩子都在街上光腳在踢球。

 

不過在外麵玩的隻有男孩子了。看不見女孩子。看見國外的遊客，他們都會聚攏過來，用簡單的英語和我們交流，告訴我們他們崇拜的足球明星。

 

沙漠在離海邊不遠的地方有高高的沙丘。當地人騎在駱駝上慢慢的走著，當地人都非常的瘦。但是駱駝卻是奇大無比，這裏的駱駝幾乎是我見過最大的駱駝。遠遠的看像小山一樣。在沙丘上騎著駱駝走了一陣子，太陽漸漸失去了它的光芒，我們今天晚上在沙漠邊上露營。

 

 

可能很多電影裏的幻想場麵都來自於這些偏遠的地方，這張照片讓我想起星球大戰裏那些類似的四足機器裝甲。駱駝脾氣極好，忍辱負重。

 

夜幕降臨的時候，天空兮飄起了一些小雨。露營地叫做Zahek Sand Dunes。 我們這個團隊幾個瘋狂的人決定要露宿在山頂的邊上，這裏搭著一些棚子，因為受夠了夜晚的狂風我決定住在棚子保護下的帳篷裏。

晚上聊天的時候，主旋律又落在Amando和Juan兩個人身上。他們聊起了南美混亂的兩性關係。

Amando說他的爸爸是一個womenizer。不斷的在Seed他周邊的各種各樣的婦女。公然這樣這樣談論自己的父母讓我覺得有些驚世駭俗。他簡單的舉個例子，“我的姐姐的姐姐不是我的姐姐”，你可以理解這樣的關係是怎麽樣的呢？

我想了半天隻能說，“可能她們是同父異母的關係？”

他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同父異母的姐妹。在南美很多人20歲結婚，30多歲開始離婚，離婚之後進入第2個孩子生育的階段。40歲左右的時候會再來一波。所以一個女性結三次婚為不同的男人生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稍微有些地位和財富的男性，婚內和婚外有十幾個孩子也很常見。

 

Juan插話說，Amando在他家鄉都不敢和女生約會。因為一不當心就是他妹妹。所以他隻敢date歐洲女人，一會兒是瑞典人，一會兒是波蘭人，一會兒是英國人。

 

 Amando則嘲笑Juan很單一。你們知道麽？“他隻喜歡一種類型的男人。就是禿頭加上大胡子。”

 

Juan也不客氣，把他之前的諸多光頭+大胡子的男友的照片給大家看。我才第一次知道，這樣的男性在男同的社區裏其實是最受歡迎的。

 

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惹的大家大笑。Frank抓住機會趕緊問Amando是不是Bi。 他連忙解釋說，自己不是，但是和Juan隻是從小長大的，多年的朋友。不會因為他的性向改變而拋棄他，不做他的朋友。

 

夜晚沙漠的天空很黑。可能是雲層的原因，看不見任何星星。返回帳篷的時候，Frank說交給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他明確可以知道Amando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而Juan也隻是一個正常的同性戀。他查明白了衛生間裏的被拋棄的注射器應該是Amando用的。是類固醇注射器以幫助肌肉的生長。可是這樣的話，哪個套子包裝是誰用的呢？Frank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

 

晚上天空中沒有什麽星星，睡覺的時候其他帳篷裏傳來了很大的呼嚕聲，但是比起風聲來，一點都不算什麽。雖然有沙丘遮擋海上過來的風，時時刻刻依舊感覺風大到依舊要把帳篷掀起來。

 

回到標題，尼采說，人的精神有三種境界：駱駝、獅子和嬰兒。駱駝忍辱負重，被動聽命；獅子主動爭取，掌控命運；嬰兒活在當下，純真無邪。我今天看到了兩種。沙丘上趴著的是駱駝。兩個南美人是嬰兒一樣，肆無忌憚，自我享樂。

 

我們老中往往駱駝偏多，“忍”字當頭。少數能力強，有野心的人，付出努力的人最終成為獅子。絕少有人成為嬰兒。我自己是經曆過駱駝的生活和雄獅的夢想的人。但是此刻我想，也許我應該努力活得更像一個嬰兒。自我為中心一點，尋找快樂也許是一種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