嗍麵和自拉動

看一本散文書，專門介紹美食，連帶講點鄉土風俗、曆史典故以及作者的心得體會。其中一篇為“麵癡”，說有些人受了刺激，對世界上的其它事不再關心，隻是對異性發生濃厚興趣，那麽就被人稱為花癡。而世界上另有種人，是好吃之徒，但隻對麵條情有獨鍾，什麽刀魚麵啦、雪菜燴麵啦、牛肉羊肉麵啦、蝦仁肉絲兩麵黃啦，惟有麵條才能使他的肚皮舒服，比照花癡，這種人就應該就麵癡了。

我想，世上的主食太多了，米飯和粥、餃子餛飩、糕團煎餅，麵包饅頭……如書中說的那種麵癡看來不會很多，但很多人雖沒有那份癡情，卻經常地吃麵條，因為麵條確實是個好東西，自有它的許多優點。中午那頓如果我一個人在家，有現成的冷菜，也有熬好備著的蔥油，拿點卷麵一煮，又快又實惠。想當年在上班時，中午的那頓，十有八九是跑到麵館叫上一碗麵條，吃麵條能豐奢也能節儉，吃麵條易飽但又易消化，買了籌等不多久麵就端了上來，大家肚子都餓了，幾個人頭碰頭地湊在一起，隻聽得一片呼嚕嚕的吸食麵條的聲音，連湯帶澆頭吃得熱乎乎地。我們上海人把吸、喝、飲等一律都說成“吃”，吃啤酒、吃湯、吃茶……但偏偏地，到中午時分，同事之間就相約：走啊走啊，嗍麵條去。嗍麵，強調的就是吃麵條時發出的聲音，嗍這個字，吸吮的意思，不知怎麽寫，還是查了字典才知道。

因為吃麵，創造出了一個公司裏的通用詞匯，由此又想到了另外一個詞——自拉動。那一年公司組織職工旅遊，作為一種福利待遇，說好全部免費的，但因為所籌措的錢款不很多，結果還未返程呢，錢都用光了，於是經理讓大家自掏腰包吃飯，結果“自拉動”這個字就在公司裏流行開來。吃午飯時，幾個同事合起來點菜吃飯，吃完後平均分攤，稱之為“劈硬材”，碰到吃麵，自己付自己的，便稱為“自拉動”了，想想也蠻有意思的。

2007.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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