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銀行確切地說叫做信用社,是非營利機構,店麵不大,網點很少,但好處是存款借款的利率比較優惠,服務也很親切周到。
走進信用社,一位白人小夥子職員接待了我們。小夥子名叫湯姆,帶著無邊眼鏡,頭發給發膠弄得齊刷刷,一臉的笑模樣。
湯姆坐在計算機前,開始打開銀行貸款的網頁。
M說:“你不用看了,我已經在網上申請過貸款了,信用社也批了。”
湯姆說:“哦,那你能報上貸款賬號嗎?”
M脫口就報上一串數字,包括貸款賬號,銀行帳號等等。
湯姆說:“每個人每天要和那麽多數字打交道,真令人吃驚。除了銀行帳號以外,你居然還記得貸款號碼。。。你的記憶力真好!”
M說:“我除了不記得老婆的生日,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她的社會保險號,她的各種電話號碼以外,別的都還行。”
我說:“他是有選擇地記憶。”
湯姆對我說:“他不記得你的社會保險號沒關係,隻要你記得他的就好。”
我說:“此話怎講?”
湯姆說:“你隻要記得他的社會保險號,不用記銀行帳號,就可以盡管到信用社來取他的錢啊。”
湯姆看了車子介紹說:“這款車好啊,不容易壞。”
M說:“我要買 BMW 的敞蓬跑車,老婆不讓。”
我說:“你開敞蓬跑車,咱兩歲的 baby 放哪兒?你兜風兜得開心,回頭一看,baby 沒了,給風吹跑了!”
湯姆說:“我不建議客戶買敞蓬跑車,更不建議買 BMW。可俺的客戶要買還是買,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說:“開 BMW 多酷啊!”
M問:“為啥不能買敞蓬跑車?”
湯姆回答:“你看你現在頭上的頭發很多吧? 再看看那些開敞蓬跑車的,這男的頭上都沒啥頭發了。”
我問:“頭發到哪兒去了?”
湯姆說:“都給風吹沒了!”
我問:“那為什麽不建議買 BMW?”
湯姆說:“沒聽說 BMW 老出問題?修起來還特貴,把胳膊和大腿搭上都不夠!知道 BMW 什麽意思嗎? Break My Wallet!”
湯姆把我和M的名字都寫上貸款協議書。
我對M說:“幹嗎把我的名字也寫到借貸上? 你一人的名字就夠了。”
湯姆說:“把你的名字寫上,說明你也有責任付清貸款,你也有一半擁有權啊。”
我說:“我隻管開車就行了。”
M說:“想得好美。你開車兜風,我辛苦付款?”
我說:“要不我怎麽會那麽親切地喊你勞工(老公)呢?”
我們在小 baby 的賬上存有一筆錢,我想先借用一下抵掉一部分貸款,問湯姆如何將錢轉出來。
湯姆說:“好辦好辦,先轉到我的銀行戶頭上吧,嘿嘿”
M說:“那你得先告訴我你的銀行戶頭號碼是什麽?”
湯姆說:“嗯…我一般和客戶開這個玩笑時,沒人會問我這個問題…我當然不能告訴你我的銀行戶頭號碼了。我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我說:“湯姆,你很搞笑。”
湯姆說:“這借貸的過程多枯燥無味啊,我總是喜歡把氣氛搞得輕鬆一點。”
我說:“你再輕鬆下去,客戶的錢都轉到你的賬上了。”
我說:“用 baby 的錢不好意思,我以後要還他。”
湯姆問:“baby 多大了?”
我說:“兩歲。”
湯姆說:“不要有罪惡感嗎,錢也不用還他了。”
我問:“為什麽?”
湯姆說:“第一,他才兩歲,還不知道你們給他存了錢;第二,等他長到16歲(可以開車的法定年齡),你對他說,孩子啊,媽媽當初買這車時缺錢,就借了你的錢。錢嗎,已用完了;這車呢,現在就交給你了。”
M說:“好主意!隻是再過十四年,這車的屍首不知還在不在?”
嘻嘻哈哈地從信用社出來,我們走進旁邊的一家中餐館。
中餐館老板看見我們說:“今天怎麽不是一夥人一道來了?”
我說:“去信用社借錢的。”並把M介紹給老板認識。
老板說:“啊,一直不認識你老公,現在你終於讓你的老公見光了!”
我說:“你看,我和其他人來吃飯,還得AA製;帶他來吃飯的好處是,我請客,他付錢!”
M說:“我的錢都給老婆拿去買車了,這餐飯怕是還得借錢來付啊!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