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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自文學城: 鬱悶的跨國婚姻搬運工

(2007-01-05 22:32:28) 下一個

鬱悶的跨國婚姻搬運工

越來越多的人在網上與我交談他們親曆的婚戀故事。有的人隻是傾訴一下苦惱,因為他明知自己的問題難以解決。安就是這樣。

他是留美博士。他離過三次婚。他已經失去了愛的能力。

1)第一次娶了一個藍眼睛的美國姑娘

安的童年經曆過饑荒,因為家境好,並沒有吃多少苦。後來的文革,父母雖然受了衝擊,但他尚小,也沒有太多記憶。1980年代,正趕上國門開放,他大學畢業後算最早的一批留美學生。

安是那種聰明但不太刻苦的人,但一路走得很平坦,幾年下來戴了一頂博士帽,然後找到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自覺已逐漸融入美國社會。

安的學生時代,戀愛經曆並不少,在國內就有不少女孩追求。但安對未來有想法,覺得既然要出國,最好不在國內留下羈絆。所以,和女孩的交往都很理智地限定在某一個範圍,所謂進可攻,退可守。當然,去了美國,和國內女孩的交往自然斷了。

初到美國的安,自有一番雄心壯誌,知道一個窮學生不會有什麽好價錢。再加上留學生中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女孩本來不多,且大多名花有主。那些沒有男伴的女孩在他眼裏又不值得追求,一來二去,直到工作了,三十多歲還是單身。

國內的父母早就急得不行,催他趕緊找對象。安也覺得自己該結束單身了。和第一任妻子是在公司的一次活動中認識的,是個藍眼睛的美國女孩,漂亮單純,也很個 性。交往的時候甜甜密密,一起滑雪,一起野遊,很是投合。安也猶豫過,覺得不同的文化背景生活在一起會不會有困難?但那時愛意正濃,覺得一切都可克服,不 到一年就結婚了。

婚後前半年還好,偶有磕碰安也覺得正常。本來嘛,兩個毫無血統關係的人組成一個家庭,哪能事事都順?但漸漸的問題來了,女孩愛享受,愛花錢,屬於月光 ,她從小長在美國,衣食無憂,一切都來得很容易,覺得用不著為將來想那麽多。婚後一直是AA製,各花各的,共有的花費按協議分攤,這樣過下來當然攢不 下錢。安想過安定的生活,要買房子買好車,但女孩覺得享受是第一位的。最要命的是,兩個人完全吃不到一起。戀愛的時候幾天見一麵,吃吃西餐或吃吃中餐既新 鮮又很情調,且那時彼此遷就,吃被放在非常次要的位置。但結了婚就不一樣了,兩個人為了吃什麽沒少鬧意見。後來變成各吃各的,再後來基本都到外麵吃飯,家 隻剩下睡覺的功能。

安想不通的是,戀愛時有那麽多話說,一旦結了婚,話反而少了,甚至麵對麵都想不出說什麽。這也許就是不同文化背景的差別。安認為很有意思的話題,女孩聽了一點反應沒有。而引得女孩哈哈大笑的笑話,安也覺得一點不可笑。

兩個人並不爭吵,但日漸冷淡,最後平和的分手。

2)第二次娶了一個回頭率很高的中國女孩

這次婚姻使安認識到文化背景的重要。他決定,如果再要結婚,一定要找中國女孩。

那時安還不到四十歲,算鑽石王老五。找對象的事一經家人傳開,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他所在的公司有在華業務,再加上休假,每年能在國內往返幾次,待 上兩三個月。這樣,他陸陸續續見了一些女孩,二十多歲三十歲上下。他的要求很簡單,英語要好,畢竟要帶出國,要能夠交流,語言不能從頭訓練。再就是相貌。 不是自然接觸產生的感情,憑什麽交往下去呢?賞心悅目是必須的。

安談不上漂亮,但個子高,很帥,四十歲上下,事業成功,臉上帶出的自信頗有底氣,自然也成為吸引女孩的魅力。他看得出不少女孩都喜歡他,希望嫁給他。中國 是個重男輕女的國家,安看過不少報道,不少家庭在懷孕時知道是女孩會要求終止妊娠。但說也奇怪,國內的婚姻市場總是女性多於男性。二十多歲的男人要找二十 多歲的女孩,三十多歲的男人要找二十多歲的女孩,四十多歲的男人還要找二十多歲的女孩。

安要找的當然是二十多歲的女孩。

他也就找到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

女孩很漂亮,走到哪裏都有回頭率。樣子很甜,很會討男人喜歡。也有朋友勸安,太漂亮了有風險,帶到美國萬一跑了怎麽辦?

安也不是沒想法。他手中的美國籍,在中國是個好價碼,但到美國到處都是地地道道的美國人,根本算不得什麽優勢。再者,他雖有十多萬美元的年薪,折成人民幣是個不小的數字,但在美國,不僅消費高,稅也高,再除去保險等等雜七雜八,生活並不如想像的富裕。

安把這些都如實告知了女孩,女孩一臉單純,我找的是丈夫,不是金錢。我愛的是你這個人……”等等,等等,一下就把安說暈了。安就定下來,和女孩結婚。

安帶回一個漂亮的中國太太,讓身邊的一幹同事很是羨慕,小家安頓下來也算得上甜密。女孩初到美國,想家,不適應環境,常現出小鳥依人般的可憐相。安不但不 嫌,反而覺得可愛。他陪她購物,帶她去朋友家吃飯,講解美國的風俗習慣。女孩漸漸適應了新的生活。安下班回來,能吃到可口的飯菜,然後兩人手拉手出去逛 街,一起憧憬未來的好日子。

這樣過了不錯的兩三年,女孩的美國籍也辦下來了,而且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但他發現女孩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他下班回來,常常一個人麵對著冷鍋冷灶。也有過爭吵,但女孩還是我行我素。

問題出在他出差的幾個月裏,他晚上打電話時家中常常無人接聽。等回來時,妻子已經懷孕,孩子自然不是他的。對方是個藍眼睛的白種人,比安年輕,無正當職 業,但能帶著女孩玩樂。這對女孩是個好遊戲。安能帶給她種種福利和生活的安全,但藍眼睛的白人青年能讓她快活。懷孕完全是個意外,妻子並不願意離婚。

安豈能容忍此等奇恥大辱,盡管女孩千般眼淚百般哀求,他還是把婚離了。

第二次離婚使安元氣大傷,有五六年時間不敢想再結婚的事。

3)第三次想娶一個能生孩子的賢惠女人

安也想過,自此就過單身的日子。這在國內還好想像,許多男人喜歡下班後流連在外,呼朋喝友吃飯唱歌,想出各種各樣的理由聚會。美國不同,人們下班後通常回 家,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看電視,即使看球賽進電影院也總是以家庭為單位。安忙累了一天回到空蕩蕩的家,麵對著喋喋不休的電視機,倍感寂寞。且父母年歲已 老,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一打電話就嘮叨著要他趕快結婚,擔心有生之年看不到孫子。

安的思想並不傳統,但覺得人活一世,孩子總該要的。

要孩子自然得先結婚。

他在國內有一批混得不錯的朋友,交友範圍廣,眼光也不低。這樣,他看了一些照片,聽了一些介紹,心慢慢活了起來。

安覺得自己說話就五十了,想要孩子就得抓緊。

這一次他想好了,不把漂亮作為首要條件,長得差不多就行。關鍵是人要老實,能踏踏實實跟他過日子。當然,年齡不能太大,他還得指著她生孩子呢。

經過一番挑挑揀揀,最後確定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不算漂亮,但還耐看。說話細聲細氣,對安也算體貼。這樣交往了一年多,安覺得自己已足夠謹慎,辦了手序後,把女人帶到了美國。

沒想到女人早已患有腎病,隻是事先隱瞞未告他。

女人到美國第二年發病了。她當然是當做新病而不是老病

安出差回國的時候,女人讓他買藥。女人的父母並不知情,把她先前用過的方子病曆都交給他。醫生一看病曆,告訴安是老病,隻是原來吃藥治療控製得好而已。讓安喪氣的是,女人的這種病,目前尚無好的辦法根治。

安於是很鬱悶。

女人病了,需要治療,也需要照料和調養,別說生孩子,日常的家務都不大勝任。兩人再見麵時,安問起她的病,女人一口咬定是到美國後得的。

她不知父母交出的病曆已經出賣了她。

安覺得自己特窩囊,夜裏睡不好覺,工作也不帶勁。

比起女人的病,女人的欺騙使他更無法接受。

但安始終未將此事說穿,問他為什麽?安說,說穿了有什麽意思,兩個人還怎樣過活?

於是家變得很安靜,安不再與女人爭吵,下班後更多地流連在酒吧。

不少朋友勸他幹脆離婚,但安下不了決心。

女人的病他至今還瞞著父母,不敢讓他們知道。

這已是他的第三場婚姻。每一次婚姻耗去的不僅僅是大量的時間、金錢,還有一個男人的自尊和自信。

眼下,第三任妻子的入籍申請已基本辦好,估計不久就會成為正式的美國人。結婚,要花錢。離婚,同樣要花錢。

安對自己的未來沒有任何想像,他已經沒有力量再結一次婚。既然不能再結婚,又何必離婚?安說:就這樣將就著過吧。也許這就是我的命。

4)他成了高級搬運工

我把安的故事講給一位留美的中國青年,他很聰明地一笑,說:這種事多了去了,我們管這種男人叫高級搬運工。本來嘛,人家肯跟著你漂洋過海,一定有所圖謀。

我知道海外的中國學子大多非常優秀,他們各自的奮鬥經曆也相當不易,一些人學業結束後還找到了不錯的工作,有了在國人眼中相當豐厚的收入。但比起當地人,華人畢竟是少數族群,大多數沒有融入主流,甚至可說生活在邊緣。

這些年輕人通常希望尋找同類膚色的婚姻,在美國實現有難度,於是利用各種機會回國相親。有些人確實找到了意中人,到了美國仍能心心相印,過通常意義的幸福 日子。但也有不少中國女孩帶著對美國的夢想到了那裏,會發現眼前的現實與想像有極大落差。有的女孩會及時調整好心態,堅守自己對愛情的承諾。

但有的女孩卻在其後不久選擇了分手。

從現象上看,她們中的後者似乎把婚姻當成了通往另一世界的跳板。

我對這類故事並不想做道德評判。

因為這類評判不解決什麽問題。何況,不同的跨國婚姻搬運故事,有極不同的具體情況,對每個個案都要做具體的分析。

對於安的故事,我想說的隻是:活個人很不易。

所謂很不易,首先是指選擇。

婚戀的選擇幾乎僅次於事業、職業選擇的人生第二大選擇。

人們是男是女都要不選擇錯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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