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野時光

二野,居於南美,正宗華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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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征北戰生擒李仙洲(國共決鬥爭天下六)

(2008-06-23 20:14:19) 下一個
南征北戰生擒李仙洲(國共決鬥爭天下六)

作者:昭昭若昏

07/29/2005於美國


兩次戰役下來,陳毅和粟裕的人馬由七萬左右猛增到二十七萬。這麽龐大的力量停留在沒有後方支持的戰場上也是問題多多,比如說戰利品分配,幹部的配製和成員的複雜成為集團軍作戰的瓶頸。所以,陳毅粟裕大軍放棄蘇北大塊地盤退守臨沂,不但使國軍嬌氣重新蒸騰,而且共軍自身也需要整編一番,以便在山東戰場上與國軍更大地爭鬥一番。

看看整編後粟裕手下都是些什麽樣的將領並不乏味。華東野戰軍共統編為九個縱隊,每個縱隊轄三個師,九個團。

1縱,葉飛

2縱,韋國清

3縱,何以祥

4縱,陶勇

6縱,王必成

7縱,成鈞

8縱,王建安

9縱,許世友

另外,特種兵縱隊,陳銳霆。

還有在敵後蘇中活動的管文尉被編為11縱,陳慶先被編為12縱。

整編後的華東野戰軍九個縱隊號稱二十餘萬人馬駐紮在臨沂,排成一字長蛇陣,軍旗獵獵,嚴陣以待。靜觀南部的陳誠和北部的王耀武國軍如何動作。其實呢,那國軍並不複雜,腦子隻有一根筋兒,就是找到共軍進行一場決戰,破了臨沂城,攻其必守之地。決戰,決戰,再決戰。共軍不是害怕決戰,而是時機不成熟,共軍尚未強大到能與國軍死拚的地步。

粟裕有三寶,即地圖,望遠鏡和手槍。每到一地,粟裕不要手下的任何伺候,隻要把作戰地圖懸掛在牆上就行了。對於戰場的地貌地形,粟裕必親臨視察研究一番。望遠鏡則是用來戰鬥開始後直接觀察敵人動向所用。而那把不離身的手槍嘛,則是在散兵遊勇時期養成的習慣。盡管他的槍法極準,自從當了大集團軍的總指揮之後,再也沒有實際使用過,我猜那把槍一定是個裝飾品,就像賈寶玉身上的那塊石頭,萬事圖個吉利罷了。

麵對將近四十萬國軍的南北夾攻,粟裕在地圖前麵看啊看,捉摸的是下一仗如何打才能贏得更藝術,讓國軍得疼更難過。

當時的國軍,連續吃了粟裕的幾番苦頭,早已變得聰明異常,南部的三十萬人馬組成了集團軍,在沂水以東排成了四十裏的方陣,緩慢地齊頭並進,各個師報成了一團兒,越靠進臨沂,兵力不但不散開,反而越發擠在了一起,像一道道厚厚的人牆,也像古代的連環馬陣式,沒有先鋒,更沒有戴子奇和馬勵武那樣勇敢的出頭鳥,而是擺出了一副要死一塊死,要活一塊活兒,生死與共的江湖架勢。讓共軍狗咬刺蝟無處下口。然後憑借強大的軍事力量把共軍擠死壓死在臨沂城內,就像做壓縮餅幹那樣。說來可笑得緊,國軍每次的計劃都是那麽自信滿滿,老神在在。

麵對國軍的強兵壓境,粟裕的想法和設計往往給國軍一個喪氣的意外,給共軍一個巨大的驚喜。這就是早在蘇中七戰七捷中練就的真本事,若不能槍打出頭鳥,就避實就虛,奔襲於百裏之外,出奇不意。這時的粟裕眼睛在地圖上轉呀轉,瞄上了北方戰線的李仙洲集團軍。

李仙洲,山東長清人,黃埔一期學生,為人正直敢為。參加北伐,揮師濟南,適逢日人在濟南殺國人製造“濟南慘案”,李仙洲曾熱血請戰,北伐後,李仙洲將舊軍閥散兵第21師改造為蔣介石嫡係。抗戰期間,他率領第21師轉戰於河北山西,身負重傷,為蔣介石所嘉獎,遂晉升為第92軍軍長。抗戰後期,被調防淮北,魯南,挑釁八路軍和新四軍而大敗,導致他的第28集團軍番號被蔣介石取消而失寵。國共內戰開打,李仙洲被任命為第2綏靖區副司令,受製於比他資曆要輕很多的王耀武而無所事事。這次南北夾擊共軍的新魯南會戰,王耀武派遣了李仙洲帶領第12,73和第46軍等十萬大軍東出了濟南城,向萊蕪一帶開來。

幾千年來,凡自濟南出兵魯南,有三條路徑可供兵家行走。一是南出穆棱關揮師沂蒙,二是沿泰山兵向兗州,三是取道吐絲口出泰山東至萊蕪。前兩條道路居高臨下,有高屋建瓴之勢,勝算較大。而最後一條道路兩側不是高山峽穀就是丘陵綿延。大軍過時,單兵行走,輜重遲緩,易於腹背受敵。陳誠命令李仙洲兵占萊蕪城。

2月11日,粟裕下定決心吃掉李仙洲兵團。雖然萊蕪距離臨沂至少四五百裏,但是長途奔襲是粟裕最喜歡的戰術,花幾天跑上他幾百裏路,換來消滅數萬敵軍,對於共軍來說並不是太難的事情而且是非常劃算的。

粟裕這次集中了葉飛,王必成,陶勇,成均,許世又等部共五十三個團的虎狼之師,晝伏夜行,像一群經驗豐富的豹子,飛快地向獵物靠近。而對於南線陳誠的主力大部隊,粟裕使出了兵不厭詐的計策,向陳誠擺出了一付在臨沂和國軍決一死戰的架勢,順水推舟,將計就計,蔣介石不是老捉摸與共軍決戰嗎?那麽就給表演出一副決戰的樣子,順著他老人家的心意玩玩,這叫做順水推舟,將計就計,聲東擊西,讓蔣介石和陳誠領教一下這戰爭的算盤珠子到底是誰的手撥拉。

為了讓決戰的樣子更逼真一些,粟裕令參謀長陳士榘帶領第2縱和第3縱偽裝成華野全軍,公開在臨沂一帶大挖防禦工事,一些民兵也打扮成解放軍的模樣,到處號房子,怔糧草,在運河上架起了大橋,並派出去了一支軍隊攻打起兗州來了。而對於那些國軍的探子們,是不抓不打更不殺,讓他們隨意刺探假軍情,假動向。


這些假的貓膩軍情,使陳誠誤以為共軍決戰不勝的話必然西度運河向西逃竄,從而更加堅定了他的決戰信心而不懷疑自己的錯誤判斷。在作戰會議上,陳誠發出了“黨國命運,在此一戰,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戰鬥號召,勉勵國軍奮勇殺敵,爭取勝利。但是,戰爭這種事情,那裏是你想贏就能贏得了的?

2月13日,也就是粟裕率領主力北向兩天之後,蒙在鼓裏的國軍準備就緒,非常謹慎小心地向臨沂滾來了。為什麽說國軍是滾來的呢?因為國軍這次長了智慧,先前被粟裕槍打出頭鳥的戰術打乖了,發明了一種滾筒戰術。說來也不複雜,就是第一撥戰鬥隊先行,待站穩腳跟之後,第二撥的軍隊在後麵大力搶修工事,天黑之後那第一撥的部隊就退回工事和後續部隊靠攏。這樣共軍的靈活機動和夜戰的長處就發揮不出來啦。想來這幫蠢貨的邏輯不無道理,但好像是伯樂的兒子那樣不成器,出門訪馬卻找回了隻大青蛙,哈哈。

這樣的戰術雖然紮實,沒有什麽大的危險和損失,但是軍隊的推進速度必然緩之再緩,而粟裕這一次要的就是遲滯國軍,消耗時間,從而贏得向北方轉移主力的時間。時間在這裏,已經不僅僅是金錢,時間這時已經與人命相連國家的走向相關聯。

攻打臨沂的先鋒是張靈甫的整編第74師和李天霞的第83師。他們學習美國的現代戰爭的打法,動用了大量的飛機坦克,對著小小的臨沂城和周圍的工事進行了幾天的狂轟爛炸,以為這樣就會嚇破共軍的膽。但是,他們哪裏知道,共軍玩兒的是疑兵陣式,兩三個人一個小山頭陣地,四五個人樹起了幾十麵紅旗,像跑龍套似的不停吸引國軍的眼球。隻要他們在哪裏活動,國軍的炮火就準確地跟著打到那裏。如此你來我往,共軍且戰且退,2月15日,張靈甫和李天霞“攻”進了臨沂城。但是,那是一座空城。

陳誠欣喜若狂,認為共軍在現代化武器的威力下已被炸死六成,剩餘殘部由於懼怕國軍王牌而向著北方落荒而逃了(怎麽看都和李默庵的想法太像啦)。陳誠將這次勝利命名為“臨沂大捷”,國軍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在這裏不妨引用一段陳誠所發布局勢分析,“共軍殘部分三路想沂蒙山區潰逃。其企圖,或將在魯南稍事休整,再西竄。因沂蒙山區北麓已有王耀武兵團堅拒,北去實不可能也。估計共軍損失已有十六個旅,七個縱隊,約當總兵力三分之二。”蔣介石讀到這麽輝煌的戰報,不由得哈哈大笑,差點沒把假牙笑出來。事實上,他們是高興得早了點兒。

陳誠更是被自己創造的神話衝昏了頭腦,他命令南線的兵團乘勝追擊繼續北上,北線的李仙洲配合向南壓,將共軍一舉殲滅在沂蒙山區。這就是李仙洲為什麽要率領第46軍和第73軍六萬人馬東出濟南占領萊蕪的緣故。李仙洲的大軍在丘陵間的狹窄公路上緩緩而行。第12軍殿後,保護數百輛卡車往返與大軍和濟南之間的聯係,使走在前麵的兩個軍每天二百餘噸的軍需給養不至於貧乏。兵法雲“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李仙洲的用兵側是反其道而行之,看去好像是“大軍先行,糧草後動”。在國軍拿下臨沂同時,李仙洲也進駐了萊蕪。

這時粟裕的野戰軍主力正在向萊蕪地區潛行,部隊的軍事目的嚴格保密,除了高級指揮官之外,誰也不知道這樣像夜貓子一樣白天睡覺晚上行軍的目的是什麽。兵士們隻知道走啊走,不停地冒著雨雪寒凍翻山越嶺朝著北方前進。軍人的天職是什麽?就是服從服從再服從,他們用不著思想,長官叫幹什麽他們幹什麽就是了,別說是共產黨的兵,全世界的兵都是這樣的。他們也和這裏的文人不同,沒屁也要咚咚響,有屁更要下河撈月亮,軍人,隻要聽話就行了。但是,共產黨的軍人,不僅僅要聽話,而且還要思想通順,這就是政治部和各級政委和政治指導員的作用。

2月15日,粟裕下達作戰預備令:以第1,6縱隊為左路,進攻萊蕪,吐絲口鎮,以第4和第7縱隊為中路,進攻顏莊,以第8,9縱隊為右路拿下和莊的第193師。命令第10縱隊搶占錦陽關,徹底切斷李仙洲回濟南的逃路。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粟裕的命令不是作戰命令,而是作戰預備令,那就是說,粟裕的作戰決心尚未到最後階段,他還在猶豫,也就是說弓已拉開,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往哪裏射出,粟裕還在作最後的觀察。看官一定會問,數十萬大軍辛苦而來,現在卻婆婆媽媽起來了?別說你們急。就是他手下的葉飛,許世友等人也急得手腳發癢,聲聲喊打,哪怕吃掉一個師也算沒有白來。是呀,千裏迢迢,千裏迢迢地來到了這裏,為了什麽呢?但是,粟裕用兵雖然大膽,更多的卻是謹慎。他還在看。他在看什麽呢?

他在看那王耀武久經沙場,功夫非同一般,如果不能一劍封喉,李仙洲必然全身而退。事實上,王耀武已經下達了全軍撤退的命令。粟裕擔心王耀武已經看破了他的作戰意圖。

在陳誠大吹特吹臨沂大捷的時候,有一個人的頭腦是清醒的,那就是王耀武。他憑借多年的經驗,壓根兒就沒有相信陳誠的共軍的主力已經覆滅的囈語。他認為共軍僅僅是轉移了作戰方向而已。他要找出共到底要幹什麽的證據。於是他派出了飛機四下偵察,果然在沂蒙山區發現有共軍大部隊活動的跡象,第46軍也報告說在他的兩翼有共軍運動。種種跡象表明,共軍的矛頭這次是對著他來的。2月16日,王耀武下令撤退。一聲令下,近十萬大軍收拾了行裝露出了要回家的樣子。葉飛,許世友一看就沉不了氣,快煮熟的鴨子怎麽能讓它飛了?他們建議在國軍運動時是否吃掉他們的尾巴?粟裕認為這是擾亂軍心,堅決拒絕。

陳誠聞訊李仙洲不戰而退,不由大為光火,假借蔣介石的名義,急電命令李仙洲隻能前進,不許後退,共匪已是被圍之師,不足為慮。使第46,73軍剛剛開始的向濟南的撤退行動立馬停止,再次返回萊蕪。國軍經過如此這般地調來調去得折騰一番之後,陣腳混亂,不知所措,忽而向南,忽而往北,最後仍然決定向南。真是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啊。

粟裕看到這些敵軍混亂的信息,知道他的作戰意圖並沒有為國軍所識破,或者既是知道了共軍的意圖也不能確定而猶豫再三,這才放下心來,將開戰的時間定在了2月19日。但是,考慮到各個縱隊長途行軍的疲勞,粟裕又將作戰的時間順延至2月20日,再看看。

作戰計劃的一再推遲,共軍雖然行動保密,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李仙洲還養活了一大批探子在四下活動。就在粟裕大軍等待期間,李仙洲將各處情報匯集在一起急電報告給了王耀武,王耀武立馬坐上了飛機親臨前線上空觀察敵情,看到大量的共軍部隊在地麵往來頻繁地調動,萊蕪和吐絲口都非常危險。王耀武想到那萊蕪城乃彈丸之地,原本就沒有儲存什麽彈藥糧草,李仙洲的本事再大,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於是乎,他不顧蔣介石陳誠的反對,緊急下了軍令讓李仙洲收拾行裝,再次撤退回濟南。但是,已經晚了,大軍行動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麵對敵情的一次一次的變化,粟裕也緊急調整計劃,下達了最後的軍事行動命令。令葉飛的第1縱進攻萊蕪李仙洲的總部及73軍,陶勇的4縱攻擊第46軍,其餘力量全力拿下錦陽關,最後的戰鬥開始的時間定在20日15點。

戰鬥打響之後,共軍在吐絲口的戰鬥進展並不順利。王必成花了兩天的時間,也沒有拿下那個小鎮,原因是該鎮地貌地形複雜狹窄,易守難攻,你想那地方既然能叫什麽吐絲口鎮,其地勢之狹隘可見一斑。加之國軍采用了火防戰術,將那小小的吐絲口的民房燒的火海一般,共軍站在鎮外望火興歎,沒有辦法,隻能等大火熄滅之後重新開打。戰爭就是這樣,勝敗有時是人力,有時又是天意。守衛吐絲口的師長曹振鐸一再向李仙洲和王耀武報告吐絲口尚未丟失,要撤退的話盡快來!這一吐絲口固若金湯的軍情報告,好像是一副招魂幡,吸走了李仙洲是走還是守的猶豫,最後下定了撤退的決心。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萊蕪城外的共軍隻有葉飛的一個縱隊,想一口吃掉李仙洲的六萬餘兵馬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粟裕的戰鬥計劃就是逼著國軍放棄萊蕪城而鑽入他在野外撒下的天羅地網,要不怎麽叫野戰軍呢?

23日早晨,李仙洲兵分兩路,73軍在左,46軍在右,緩慢平行前進。當國軍出城過半時,不知是葉飛還是許世友再出臭招,建議出擊,粟裕再次斷然拒絕,嚴令不許擾亂軍心。我的理解,所謂軍心,就是總指揮將官粟裕的決心。粟裕在等,一直等到了國軍全部出城之後,總攻方才開始。粟裕千裏而來,要吃的全部而不是一部分。

當國軍的最後一名士兵剛一離城,陶勇4縱的一個師就迅速衝進萊蕪城豎起了紅旗,徹底斷絕了李仙洲的退路。而王必成也攻下了吐絲口鎮,口袋的兩端被共軍死死地紮緊了。

在萊蕪到吐絲口15裏的公路上,公路兩側不是絕地就是丘陵,李仙洲的六萬餘人馬連同火炮,卡車和輜重擁擠在狹窄的公路上踟躇而行。天上有二十餘飛機保駕護行。人聲機器聲震天介響。埋伏在公路兩側丘陵上的共軍將士接到粟裕命令之後,刹那間如天兵下降,以排山倒海之勢衝入敵群。

王耀武的兵士將領多年來走南闖北,勝多敗少,哪裏見到過如此陣式?頓時呆了起來。天上的飛機見狀急忙將炸彈投了下來,瞬間爆炸連連。粟裕急令全軍不要躲避飛機的投彈,迅速衝入敵群,與國軍共生死,一快兒領受那天上飛來的機槍掃射和炸彈爆炸。這一招還真靈驗,飛機敵我不辯,立馬停止掃射轟炸,飛回濟南複命去了。

李仙洲的數萬人馬被包圍在南北隻有二十裏,東西寬度僅僅四五裏的狹長地帶中,眼看著共軍端著亮光光的刺刀朝著自己衝了上來,立刻陷入混亂,就像拖網中的魚群,數萬人嘩嘩啦啦一會兒向西,一會兒向東,建製全亂,李仙洲找不著師長,師長更不見了團長,更別說那些小營長連長啦,大家是呼啦一聲全各奔東西,真真是兵敗如山倒,搞得李仙洲和他的副官相對唏噓,轉眼之間從趾高氣揚氣指頤使的貴人變成了灰頭土臉徹頭徹尾的光杆兒司令了。一位連長幹脆就地一躺說“老子不走了,讓共打死我好了”,而一個營長公開叫嚷道;“這是什麽窩囊仗?不打了,交槍!”是呀,是誰讓王耀武的精兵良將變得如此狼狽?

李仙洲帶領一部殘兵敗將東突西奔,衝到距離吐絲口尚有數裏的地方,手下的兵士已經非死即傷所剩無幾,他呆呆的看著眼前戰場敗景,不由氣血衝上了腦門,大叫一聲載下馬來,掉到了公路旁邊的陰溝裏,被共軍戰士逮了個正著。隨著李仙洲的被活捉,戰場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當天15點,戰役結束,前後隻用了兩個小時,李仙洲的六萬人馬就全完完兒了,不見了,兩個軍的建製完全沒有了,真真是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幹淨。六萬人馬,早晨軍旗獵獵迎風招展,下午就折戟沉沙,鳥獸一片,李仙洲簡直如同活在惡夢裏一般。坐著飛機在戰場上空盤旋的王耀武看在眼裏,疼在心頭,這可是他苦心經營多年的精銳之師呀!到底是沙場老將,他毫不猶豫,下令運送糧草的第12軍放棄所有輜重,急速撤退回濟南城。粟裕下令急追,卻那裏趕攆得上,那三萬人馬放棄了博山的幾百噸的彈藥糧草,輕裝撤退,比兔子還跑得快,一天一夜竟然退兵五百裏。使粟裕後悔得扼腕長歎道;“早知道王耀武用兵大膽果斷,我們就應該穿插到濟南附近,這樣那第12軍就無法逃跑了”(見粟裕《萊蕪戰役初步總結》)。

萊蕪戰役三晝夜,殲滅國軍李仙洲兩個軍,七個師近六萬人馬,其中少將中將七人。共軍付出的代價是傷七千,死一千五百。雙方勝負立馬分明。

萊蕪戰役乃一次大規模運動戰的經典戰役,雙方統帥都進行了精心的布局和策劃,並投入了所有能集中的最大兵力,是一次名副其實的實力和人心的較量,也是粟裕的戰爭藝術的傑作。陳毅在萊蕪戰役之後由衷地讚美粟裕的指揮是“愈打愈奇,愈打愈妙”,絕非虛言。電影《南征北戰》的劇本就是以萊蕪戰役的曆史真實為藍本而編排的。本人的感覺,那早年的《南征北戰》黑白片透著曆史的真實,要比那後來重新開拍的彩色片子精彩多了。

如果說萊蕪戰役充分體現了粟裕的一個“巧”字,那麽,緊接而來的血戰孟良崮,全殲整編第74師, 側完全體現了粟裕用兵的一個“猛”字。那一場惡戰, 將粟裕和張靈甫之間的生死恩怨作了徹底的了斷(待續六)。


王麻子昏言昏語(六);

對弈之時,招招攻擊對手必守之地者是為高手。網路對罵,所言擊中要害,令對方幾無辯駁回應之力而逃之夭夭者是為強梁。而用兵如神,擊敵必勝者是為良將。棋道,對罵與兵法本同一理,三者相通。但是,何謂必守之地?

餘以為,凡與棋局的死活眼氣相關之處,兵家相見,失一處側全軍覆沒,側該處應為必守。陳誠想像臨沂為共軍必守,一如延安為毛澤東所必守的論斷愚不可及。蓋不知中國乃以農業為本,一城一地之丟失,並不影響生死存亡。故延安可丟,臨沂可失。

進而問曰:中美大國博弈,何為必守?對中國而言,台灣似為必守之地,美國動則鼓勵台灣獨立,使中國言戰易而實戰難。丟,國將不國,戰,無從下口,撫,島民猖獗。但若狠下心來,棄台灣如雞肋,不計一日之長短,曬幹那幫鄉野島民,必守而不守,棄之若臨沂,威脅立馬不再。

對美國而言,朝鮮似為美國必爭之所。若小金以蘑菇雲點綴韓國美軍基地,或在日本各大城市上空放上一把核子焰火,美國是否可立足於亞洲,尚在未定之天。然而,美國如咬牙定心,棄韓國若雞肋,朝鮮的脾氣頃刻之間即化為烏有,威脅亦飛散。

故台灣朝鮮皆非中美雙方死穴,故中國大肆炫耀手中核子力量,實在是中國已經找準了對方羞澀之處所。還是老話,就是工業發達,中國百分之八十依然為農業人口,一個乃至數十個城市,並非中國所必守,故中國的將軍敢言核戰亦敢為。而美國則為熟透了的現代化國家,百分之九十五為城市人口,其城市無一不為必守,故美國將軍敢言核戰而不敢為。區區一軍校教官,竟然一語而挑破對手軟肋之所在,真共軍也(待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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