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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毛主席的感情一言難盡(我兩次差點被幹掉!)

(2014-10-12 16:52:12) 下一個


前幾日,和幾個兒時好友小聚,微醺之際,隻感歲月一去不複返,轉眼即逝,自己也是馬上奔五十的人了,但匆匆溜走的隻是時光,回憶卻是永遠,那些駐紮在心房裏的往事曆曆在目,記憶是那麽的猶新.....

在我出生之前,家裏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母親是百貨公司營業員,父親是當地軍分區作戰參謀長。68年夏,母親又懷上了我,可能是當時運動不斷,大人心裏壓力大,沒工夫也沒心情再去招呼一個小毛毛,又或是因為家裏已經有了3個孩子,反正全家達成一致意見,幹掉我!

既 然決心已定,說幹就幹,加上父親又是一個雷厲風行的軍人。後來聽母親說,那一天,父親就陪著母親去了我們當地唯一一家醫院“紅衛醫院”,掛完號到婦產科, 才知道,唯一的婦產科大夫秦醫生下鄉接受再教育去了,2個月後才能回來,醫院裏婦產科隻有幾個負責接生的護士,她們對孕婦的常規檢查不太明白。老爸也覺得 不靠譜,就帶著母親回來了,說過兩個月再去也不遲。

回來後,父親倒是挺單純,就在部隊裏忙著新兵訓練、思想教育什麽的。母親她們單位就熱 鬧了,白天上班站櫃台,晚上組織學習(學些啥她後來也不記得了),回家還要寫筆記、熬夜給小孩補衣服褲子、單位又組織百貨公司職工下鄉........家 裏裏裏外外都是我大姐在拾掇,給兩個弟妹做飯、洗頭,檢查作業.....母親反正是馬不停蹄的瞎忙虎,一來二去,把我給忘了,說是3個多月後,才猛一下想 起來還沒幹掉我,於是,挑了個星期天,我大姐陪著母親又去了一趟“紅衛醫院”,掛完號上樓一問,他們說秦醫生被造反派們抓去給誰誰誰什麽反動權威陪鬥去 了,這段時間都沒怎麽消停,你們還是再過一陣子來吧.....

回去後,繼續忙,學習、寫筆記、出差、搞入黨人員的外調、寫自己的經曆(從 爺爺輩開始...)、大家的經曆寫完後上交組織,再對可疑分子一個一個外調、排查.......那叫一個折騰啊!好不容易忙完這一時期的工作,轉眼間就年 底了,家裏這才忽然想起我來,於是乎,父親帶著已經出懷的母親又一次到醫院去找秦醫生。

謝天謝地,這回總算是找著啦!

秦 醫生(我的大救星),男,河北石家莊人,46年哈爾濱醫科大學畢業高材生,後來聽說是成分問題,家裏不光是地主,據說還是什麽軍閥地主,解放前家族很顯 赫,解放前夕,他的父兄都去了台灣,全家就他一個人信仰共產主義,全家走的時候,他一個人偷偷的躲了起來,堅決不走,說是要建設新中國。可能就因為這個家 庭緣故吧,他被下放到我們這個四川偏僻的城市。(2009年辭世)。

秦醫生給我母親檢查後,對我父母說:“孩子現在太大了,目前按醫院現有的條件,流產非常危險,生下來母子都安全。”

我徹底得救了!
1969年春4月,大叔我有驚無險的來到了這個世上。

轉眼到了1976年,我7周歲,家裏開始給我張羅著報名上小學,從幼兒園回家大概待了2天,9月1日,我和鄰居家的小夥伴們高高興興的背著新書包,蹦蹦跳跳的開始了我們的學生生涯。

讓我沒想到的是,10天以後,我會挨父親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暴打....

1976年9月9日,偉大領袖毛主席辭世,我們那裏知道這件事可能要晚個一兩天。

記 得那天早晨,天氣比較冷,我們那時都穿上薄棉襖棉褲了。幾個小夥伴們約著一起去上學,路上的奇異景象把我們都嚇壞了,上學路上第一個路過的是白鐵社(做家 用煙囪、水桶之類的地方),裏麵沒有平時乒乒乓乓的敲擊鐵皮的聲音,傳出來的簡直是淒厲的狼嚎(毫不誇張),而且還夾雜著含糊不清的語句,而且還不是一條 狼在這麽嚎,而且還是我們四川口音的狼嚎.....我們幾個小夥伴們戰戰兢兢的走過去後,趕快往前跑,很快就跑到了彈花社的門口,大家頓時都傻了,這裏的 景象更加離譜,隻見幾個年齡大一點的婦女躺在地下,兩條腿不停地來回蹭(商場裏沒達到要求的小孩耍賴那種),還打滾,嘴裏發出不清不楚的不知道是在哭還是 在唱的那種歇斯底裏的聲音,也是川音,幾個年輕一點的姑娘在屋子裏麵小聲哭泣,這個我們能確定。

這一回把我們幾個小朋友算是徹底的嚇蒙 了,趕緊朝學校狂奔而去,跑進教室,我們才發現這裏沒有了以往那種打打鬧鬧的景象,小朋友們可能都在路上受到了某種驚嚇,全部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我們幾 個小男孩正在納悶的時候,忽然,我們的班主任老師,漂亮的許老師,紮著兩個大辮子捂著臉跑進教室,一進來就趴在講台上嚎啕大哭,渾身顫抖的那種哭法,正當 我們這幫剛出幼兒園的小朋友疑惑萬分的時候,她又忽然抬起頭,仰天痛哭,又正當我們用驚恐的眼睛盯著她看時,我倒黴的時候來了!漂亮的許老師哭著哭著,可 能是換氣沒換好,忽然鼻孔裏泛出了一個碩大的鼻涕泡,這一下子,壓抑在我們心中的那種說不出來的緊張一下爆發了出來,我是第一個開始爆笑的,緊跟著,全班 開始哄堂大笑。

我的災難開始了

許老師稍愣了一下,忽然擺出了一幅要吃人的表情,大吼了一聲“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去世了, 你們、你們居然還敢笑!說,剛才是誰先笑的!給我站起來”現在想想,什麽是天真無邪,大叔我那個時候就是!我站了起來,沒想到還有一個小朋友謝八大也站了 起來。(一直很奇怪他為什麽叫“八大”這個名字,後來隱隱約約的聽說,好像是紀念黨的八大幹掉了劉少奇,還是這小子渾身上下有八個器官奇大,記不太清了。 中學後,他改名了,但是小名仍叫“八大”)

我們做夢都沒想到,平時那麽漂亮、溫柔、善良的許老師會忽然一個猛虎下山向我們撲過來。隻見她 雙手前伸,五指全部張開,深怕我們倆跑了似的,撲過來一手揪住我們一隻耳朵,大聲喝問“你爸爸是哪個單位的?”我說軍分區的,八大說的好像是工辦還是農辦 的。漂亮的許老師隻說了一個“好”字,揪著我們的耳朵就朝軍分區飛奔而去(離學校近)我和八大幾乎就是在跟著跑。

到了軍分區就問趙參謀在哪裏,問清楚後,揪住我們的耳朵直奔作戰室。

老 遠我就看見一幫軍人在那裏忙活著,大概在布置靈堂,我老爸在旁邊大聲指揮著,一個小戰士跑過去跟我父親小聲說了句什麽,我父親扭過臉,一眼就看見一個漂亮 的姑娘一手揪著一個小孩的耳朵,其中一個就是他的寶貝兒子,他馬上走過來,還有點距離的時候我就聽到他對許老師喊起來“搞啥子名堂”。這個時候,戰士們都 圍攏過來了,漂亮的許老師毫不示弱,大聲說“偉大領袖毛主席逝世,你兒子卻在班上帶頭大聲哄笑,我問你,你們是怎麽教育兒子的?”  平生最恐怖的時候到 了。隻見我父親大喝一聲,一腳把我踹出去至少2米,虧了當時穿的厚。父親嘴裏低吼了一句“小龜兒,老子今天非要把你當場擊斃”,然後黑著臉開始解武裝帶, 當時還是個小姑娘的徐老師當場嚇傻了(因此後來放了八大),戰士們一看呼啦一下圍上來,把父親攔腰抱住的,搶武裝帶的、抓胳膊的.....團團圍住,越是 這樣,隻見父親越是高高的舉起武裝帶,脖子上青筋凸出的往我這邊做出撲過來狀,經管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戰士們牢牢的抱住了,不可能撲過來,嘴裏還是在不停地 說“都給老子鬆起,給老子鬆起.....”我當時的狀態就別提了,腦袋一片空白。知道一個小老鼠在牆角被一隻貓對著咆哮的感受嗎? 大叔我當年就是這樣。

還 好,漂亮的許老師總算是從驚恐中清醒了過來,跑過來一把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抱著我的頭對我父親大喊“你不許打小孩,不許耍家長作風。”台階總算是有了,我 父親對一個還抱著他後腰的小戰士說,“你把那個畜生給老子先領回去,叫他給老子在院子裏跪起,老子今天回去再收拾他!老子今天到家之前,他要是敢給老子站 起,老子腿給他打斷”

當時,恍惚間到了院子看到大姐(當時已經入伍,當夜班接線員),我的魂魄好像才剛剛歸位,小戰士跟我大姐交代了一下 我父親的命令就走了。當時我們院子裏住了3戶人家,都是軍屬,大姐很懂事,怕給爸爸惹麻煩,進屋拿了個搓板就讓我跪在院子裏,鄰居王媽媽(一個參謀的母 親,河南人)說“跪啥呀,我到門口撩鞋底給你們看著,一會參謀長回來了,你在跪”。這樣,我就放心的在院子裏看小人書。不知過了多久,隻聽見王媽媽小聲 說:回來啦、回來啦。我又慌忙的跪在搓板上。(99年,王媽媽辭世,我專程去南陽給老人家送終)

父親進了院子,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就進 屋裏去了,過了一會,就聽見他在屋裏大喊一聲“給老子滾進來”,我當場就咧著嘴往屋裏走,沒想到一進屋,我終身難忘的一幕出現了,爸爸一把把我抱起來,抱 在懷裏,嘴裏說著“沒事了,沒事了”對我大姐說“快,給你弟弟炒一碗蛋炒飯,快點”........

7年前,父親辭世,我現在也是個半大的老頭子了,每念及此,也是老淚橫流啊.....

回想我這大半生,沒有毛主席、沒有“四人幫”那麽胡折騰,不是可能,那是鐵定沒有我了。可是,毛主席的辭世,又害的我挨了一頓無名的暴打和驚嚇,有時候又感覺是不是和他老人家扯平了。

那 年夏天的那件事,我正好趕上,也參與了,對於民主和自由的理解有深刻的體會,我們國家現在隻能往前走,才會有光明可言。那些保守派,幻想高舉毛主席思想開 倒車的作法,我認為那是絕對行不通的,網上看到左右之間破口大罵,我也很難過,從不參與。雖然我及其厭惡毛派的思想和主張,但不可否認,我對毛派的人士又 有天然的親近感,畢竟我這條命是這幫人的瞎折騰才保住的。

矛盾的一生啊...........


[原創] syssy  對毛主席的感情一言難盡啊!
2014/4/20  www.kdne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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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歡顏展卷林中坐 回複 悄悄話 原作者到老還沒明白,他隻是沒被毛整慘而已。毛對他可沒有恩。
如果不是毛一再搞運動,他的父母怎麼會想打胎?
讓正常夫婦都不想生孩子的政治領袖,算是個不合格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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